6.第6章 胎記(改)
“住手!再不住手開槍了!”
砰的一聲槍響,周子休一槍打在了棚頂,在干擾封於修手上動作的時候,本人卻是以最快的速度,用出了譚腿里的殺招,直奔封於修的后心而去。
雖然譚敬堯有着裝備之利,但是這畢竟不是他所習慣的,經年累月的練武的方式,雖然一時之間,還佔據了一些上風,但是時間一久,不過幾十個回合,譚敬堯就有一些力竭了。
抓住這個機會,封於修立刻又發動了另一輪,更加狂風暴雨一般的兇猛攻擊,雖然譚敬堯的雙腿雙腳,有着鐵鞋腿甲的保護,但是人身上,可不只有一雙小腿和一雙腳。
所以,當周子休趕到的時候,譚敬堯已經被封於修打斷了四肢,胸骨也有着明顯的凹陷,毫無反反抗力的躺在他心愛的藝術品上,而封於修,已經抬起腳,準備最後一腳踢在他的頭上,徹底結果了譚敬堯。
聽到身後的槍響和警告,以及緊隨其後的破風聲,封於修當機立斷放棄這必殺的一擊,整個人立刻向邊上一躍,幾個翻滾彈跳,確保自己不會被隨後的攻擊,或者是不知道什麼人的背後黑槍給傷到。
“老譚!hold住!”
周子休也不管還有人看着了,手上一翻,就已經從紫金葫蘆,也就是某一位前任留給他的那個儲物法寶一物,從裏邊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捏開譚敬堯的嘴,就把瓶子裏的液體灌了進去。
這一小瓶東西不多,也就是一口罷了,但是卻是周子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出來的,用來保命續命吊命的神葯,可以說,只要沒咽氣兒,這一瓶子灌下去,最少也能吊住命,爭取到搶救的時間。
這東西,周子休這麼多年來,也不過弄出了五瓶,曾經有人用十億美金換,周子休,周子休才賣出去一瓶。
好吧,節操這東西,對於周子休來說,可以論斤賣的。
親,來二斤不?
“你是何人?跟老譚什麼仇怨?”
雖然周子休知道這是誰,知道封於修殺譚敬堯的原因,但是,他卻不能說出來。
“好腿法,居然比這個北腿王,更強一籌,你是什麼人?絕不是無名之輩!”
同樣都是腿法,而且都是同一個路數的十二路譚腿,但是周子休的譚腿,跟譚敬堯的譚腿,完全是兩個風格。
譚敬堯的譚腿,更多地是偏向於技巧,偏向於點、戳之上,追求的是武術,是境界,是一種道,雖然級別差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十幾年藝術家當下來,就算是腿法這功夫上面,也帶着一些藝術范了。
而周子休,特別是這半年的閉關苦練之後,腿法偏向於速度和力量,要的就是殺傷力,目標就是快如閃電摧枯拉朽。
要的就是一個簡單粗暴!一力降十會,一力破萬法!
剛巧,封於修是個武痴,堅決信奉功夫就是殺人技的武痴,他所練的功夫,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而存在。
所以兩個人的腿法,走的都是大開大合,都是剛猛無儔,硬打硬拼的路數。
不過三兩個回合的第一次簡單接觸,封於修就明顯感覺到了壓力,這代表了面前這人的腿法,更加強悍。
不是境界更高,但是,只說威力,周子休完爆譚敬堯。
“我?一個會治病的廚子。你又是何人?為何對我朋友出此重手,非要置他於死地?”
周子休活動活動渾身的關節,面對封於修,由不得他不緊張小心。
“封於修!討教了!”
亦或者是見獵心喜,亦或者是周子休擋住了他要殺死譚敬堯的路,甚或者是,如果打死這個腿法更強的人,也許會讓夏侯武更早的出來,總之,不管什麼原因,這一次的封於修,拿出了十分的精神,第一次的,將主動進攻拿在了手裏。
周子休的腿法,沒別的,論技巧論境界,三個人里他最差,但是論速度論力度,另兩個加起來,也是比不上他的。
“嗯?等一下!”
正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之時,封於修忽然跳到了一邊,大喝一聲停止了兩人的打鬥。
“你脖子上的這個胎記……你叫什麼名字?”
封於修後退幾步與周子休拉開距離,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因為一番撕斗,衣服已經凌亂而露出了脖子貼近左側鎖骨位置的一塊胎記!
“閻王敵周子休!”
“你姓周?”
別的封於修不在意,只注意了周子休的姓氏。
隨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封於修一個人在那裏低聲的念叨了半天,又死死地再看了周子休脖子上的胎記一眼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別說交代什麼了,就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說,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就在封於修走之後不久,接到報警的警察就快速趕來,隨後,得到周子休電話的,有人很快的給他送來了一套銀針,隨行的還有救護車。
“你好,我是陸玄心,請問你是?”
因為在邊上如同學生一般,在打下手的那個人,是赫赫有名的名醫,在整個香港的名氣都不小,所以陸玄心雖然不認識周子休,但是卻也沒有一上來就哄人,更何況,她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來,此時的周子休,正在搶救傷者。
“周子休,這個人是我朋友,被人無故打傷,如今性命垂危,雖然有我的獨家秘葯吊住一口氣,但是傷勢嚴重,四肢骨折,全身關節三分之一錯位,胸口肋骨斷了五根,有一根貼在肺部的邊緣,內臟也受重擊有一些破裂。”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閻王敵,有他出手,這個人就沒事了,更何況還是他的朋友。”
邊上的醫生順口接了一句。
說周子休,陸玄心作為重案刑警,還是隊長級別的女強人,對於他還真的不是太熟悉,但是如果說閻王敵的綽號,那麼陸玄心就不陌生了,畢竟,那也是近些年來,香港的一個傳奇了。
“那麼,周先生,據說您是第一個趕到這裏的人,您是否見過兇手,是否知道兇手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又為何會襲擊您的朋友並把他打成如此重傷?”
陸玄心了解了一下已經掌握的情況,隨後也沒有讓周子休停下手,那無異於等於謀殺譚敬堯,只能這麼進行詢問了。
“叫什麼名字不清楚,是個男人,三十多歲上下,身高並不算太高,但是卻很壯碩,是個武林高手,為的是找我朋友比武。長相沒有看清楚,整個人穿着帶帽兜的大衣,藏得很嚴實。至於為什麼襲擊我的朋友,那是因為我的朋友曾經是公認的北腿王,踢遍全亞洲的腿法第一名家。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應該和今天凌晨前後,發生在尖沙咀的那起殺人案有關。你看這裏,我趕來的時候,他正準備將這隻堂前燕插入我朋友身體裏。”
說著話,周子休抽空指了一下邊上的那隻堂前燕。
“堂前燕?這是什麼東西?今天凌晨,尖沙咀麥榮恩的死亡現場也有一隻這個東西,周先生是否認識它?”
周子休長出了一口氣,譚敬堯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寫下一張方子交給自己的左膀右臂,讓他帶走譚敬堯進行後續治療和康復。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句詩聽說過沒有?”
等到把譚敬堯送上救護車離去之後,周子休跟着陸玄心,又回到了那一間展廳。
拿出一條手帕,將堂前燕從地上拔了出來。
“我看過今天早上的新聞,麥榮恩,我認識,綽號鯊魚恩,號稱是南拳王,從小練的洪拳,後來又參考了不少其他拳術,號稱拳王,在武林中只論拳法,他不說第一人,但也絕對是前三。雖然他為人不怎麼樣,與我也有不小的仇怨,但是一身功夫卻是沒的說。我今天看新聞發現他是被人打死的,而且還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那隻堂前燕,於是就猜到了,這可能是武痴在四處挑戰,不然沒有別的解釋。忽然想起了,我這位朋友雖然退出武林十幾年,但是卻是腿法上的第一人。於是就立刻趕了過來,雖然晚了點,好在終究還是保住了他一條命。”
“我呢,雖然是個醫生,但是醫武不分家,與你們曾經的警隊教官夏侯武,關係還算可以,也曾向他討教過。知道武林中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先練拳后練腿,次擒拿,用兵器,由外而內五合一。麥榮恩是南拳王,那麼接下來就是我朋友這個北腿王了。所以我有必要來提醒他一下,而且,我練的譚腿就是他師兄教我的。”
說了這麼多答非所問的,但是陸玄心都沒有打斷,因為這些事情,夏侯武不會說,她也不會聽,但是周子休的身份不一樣,由不得她耐下心來聽。
“你不是問這是什麼么?”
周子休把這枚堂前燕看了看之後,交給了陸玄心。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自古以來,都有着俠以武犯禁的說法,到了清朝更為甚之。清朝廷為了對武林有所掌控,舉辦了多次武考,各路高手蜂擁而至,趕到北京城比武奪取武狀元。奪到武狀元的就不說了,那些失敗的,都會得到兵部尚書親手送出的這麼一枚堂前燕。這其中有兩個意思,一個呢,算是安慰獎的性質,得不到武狀元,也不讓你白來一趟,給你個堂前燕作紀念。最主要的其實就是一種諷刺,莽夫再強,不過是帝王房檐下的燕子,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