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大結局中

243 大結局中

就算這一次的懷孕,都是意外中的意外了,下一次,怎麼可能再有下一次,蘇染不相信,這一次的孩子,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運氣,叫她怎麼再有運氣去期待下一次的懷孕?

“不管你怎麼說,這兩個孩子,我要定了,你出去吧。”

蘇染冷下了臉,趕他出去。

容銘遠看着如此堅定的蘇染,也理解她的心情,畢竟是在她肚子裏的小生命,一下子叫她放棄,如果是他也不好接受吧?

容銘遠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染染,你好好休息,好好想想,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溲”

說完這句話,他離開了這裏。

門輕輕的關上,蘇染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孩子,你們的爸爸想親手殺死你們,你們要爭氣點,一定要在媽媽的肚子裏面好好的,知道嗎?”

蘇染輕聲的說著,既是在安慰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在安慰自己,她知道容銘遠說出來的事情,就是一定要做到的,明天去醫院恧.

蘇染閉了閉眼睛,這裏,果然跟她八字不合,不過才呆了一會兒,自己就又要離開了。

等到容家都歸於平靜的時候,蘇染有些顫抖的拿出了手機,她的手輕微的抖,心跳也很快,甚至比莫千語抓走她的時候還要緊張。

“喂,是庄姨嗎?你有沒有時間,快過來接我!”

蘇染拚命的壓抑着自己聲音里的哽咽,可還是被庄清發現了,她小心翼翼的問:“染染,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還是肚子疼?”

她懷着孩子,按說容家的人應該格外注意才是,怎麼蘇染會想到要走呢?而且還是這麼急切?

蘇染看看門口,又看看窗外,“庄姨,你快來吧,我等你。”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有那麼一瞬間,蘇染一直在緊緊的盯着門口,從未像此刻一樣,那麼害怕容銘遠突然回來過。

許靖華開門蘇染都嚇了一跳,許靖華看着如同驚弓之鳥的蘇染,忍不住疑惑:“你怎麼了?”

她放下了手中端着的剛剛才熬好的烏雞湯,快步的走到了蘇染跟前。

現在,蘇染肚子裏的可是她的孫子,就算曾經那麼不待見蘇染,現在這些恩怨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蘇染急忙掩飾住了眼睛裏的不安和焦慮,她知道,告訴許靖華也是沒有用的,蘇染早就看出來了,容銘遠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擋,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喬家,或者她的兩個孩子還有一線生的希望。

“我沒事啊,阿姨。”

“媽”這個字眼還是太過沉重,蘇染叫不出口,許靖華當然也不是很在意,蘇染到底不是許靖華親自看重的兒媳婦,自然也就不太介意這些事情。

過了一個小時,庄清就到了容家,蘇染不好意思的看着許靖華,“阿姨,我想回喬家住幾天,嗯,如果跟銘遠住在一起,對孩子,嗯,不好”

她略帶為難的說著,許靖華幾乎立刻就聽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嗯,你回喬家住也好,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兩個孫子,知道嗎?”

“嗯,我會的,對了,銘遠回來了,不要告訴他我去哪裏的消息,好嗎?”

蘇染懇切的說著,雖然,知道自己在哪裏,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現在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許靖華笑着點了點頭。

庄清幫蘇染把東西都裝在了車上,小心的扶着她上了車子,細心的為她系好了安全帶,開車之後,庄清才問她:“染染,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要離開容家?”

她早就看出來了,絕不是剛才蘇染跟許靖華說的那麼簡單,容銘遠是一個那麼冷靜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情。

蘇染眼神黯了黯,過了一會兒,才帶着些幽暗的開口:“銘遠說,讓我去醫院把這兩個孩子給拿掉。”

說出這句話,幾乎花光了蘇染所有的力氣,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兩個寶貝,怎麼可以,怎麼能不要他們呢?

庄清驚愕的看着蘇染,車子都是一個剎車,她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詫異的看着蘇染:“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想要這兩個孩子?”

難道他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不,不可能,蘇染不是那樣的人。

蘇染抿了抿唇,頭髮遮住了她的眼睛,陽光很好,卻照不進去,過了好一會兒,蘇染才說:“庄姨,我以前受過重傷你曉得的,所以,我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住這兩個小生命,也可能因為他們而喪命,所以,銘遠不想要他們了。”

蘇染這麼說著,庄清也陷入了沉思,如果這兩個孩子需要蘇染賠上性命,那

蘇染急切的抓住了庄清的胳膊,眼神哀求的看着她:“庄姨,別人不理解,你一定要理解我,你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失去孩子是什麼樣的感覺嗎?就像是在心上生生的被人剜去一塊肉一樣,庄姨,我想要這兩個孩子,你幫我,你幫我”

蘇染泣不成聲,現在,庄清和喬家是她最後,也是最堅實的依靠了。

庄清握緊了蘇染的手,替她擦去臉頰邊的淚水:“染染,別哭,我帶你走,帶你回喬家,你別怕,我會幫你,啊。”

庄清溫柔的安撫,總算是讓蘇染暫時放下了心,也安撫住了她動蕩不安的心跳。

回到喬家之後,庄清還是想要帶蘇染去看看醫生,也許那個小島上的檢查出了錯呢?又或者,蘇染的身體可以通過調理來慢慢的好轉呢?這些都是未知,然而,她還是想要試試。

容銘遠忙完了容氏的事情回到容家的時候,蘇染已經離開,房間裏一室清冷,他看着滿屋子的空蕩的時候才愕然驚覺,蘇染有可能會逃離這件事情。

許靖華在誦經,容銘遠找到了王姨,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王姨,蘇染呢?”

“夫人讓喬家的人給接走了,夫人說要一直住在喬家。”

該死!

容銘遠低咒一聲,拿了車鑰匙又出去了,風從沒有關好的車窗里灌進來,帶起一陣涼意,不知不覺間,榕城的秋天已經來了,道路兩旁的銀杏樹葉子泛黃,開始在風中翻飛,如同容銘遠紛亂的思緒。

他要蘇染肚子裏的兩個孩子立刻消失!

可是,蘇染卻不肯見他!

蘇染站在窗外,看着容銘遠被擋在門外,還是狠心的別過了臉,她拉着庄清的手,懇切的看着她:“庄姨,你叫他走,叫他離開,我現在不想看見他。”

在她的眼中,現在容銘遠就是想要殺害自己孩子的兇手,直到孩子出生之前,她都不想再看到他。

庄清拍着她的手,安慰的說:“嗯,染染,我去跟你談談。”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庄清站在容銘遠的跟前,自然有一股子長輩的姿態,容銘遠眸色黝黑,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潭,他說話還算恭敬:“庄姨,讓我帶染染走。”

庄清卻搖了搖頭:“你娶了染染,我就叫你一聲銘遠,銘遠,染染她是你的妻子,但她更是一個母親,普天之下,哪個母親不是把孩子當成了手心裏的寶一樣寵愛着,你叫她把肚子裏的孩子放棄,這不是讓她剜心一樣的痛嗎?”

“她會死。”

面對庄清的話,容銘遠只說了三個字。是的,就是這三個字,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理由都好,跟蘇染的生命比起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庄清也知道,蘇染在容銘遠的心裏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她還是要幫着蘇染:“銘遠,現在醫療條件那麼發達,我又照顧着染染,如果染染生下孩子又沒有事情,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對不對?”

容銘遠的眼神一暗,“那如果她出了事呢?”

如果蘇染出了事,誰又能賠他一個健全的女孩?

庄清看着異常執着的容銘遠,搖了搖頭,轉身進去了。

顯然,她根本是無法將容銘遠給說服的。蘇染站在窗邊,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深呼了一口氣,抱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下了樓,走到了容銘遠的跟前。

從知道容銘遠不想要肚子裏這兩個孩子開始,蘇染的眼淚就沒有斷過,現在,她的眼睛紅紅的,還帶着點腫,容銘遠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臉,卻被蘇染躲過了。

“染染,你聽話,你乖,現在就跟我去醫院,好不好?”

容銘遠低聲說著,甚至帶了點懇求的意味。

蘇染卻搖了搖頭:“銘遠,現在孩子就是我的命,你要是硬逼着我拿掉這兩個孩子,我會立刻死的,我不能放棄他們,銘遠,這也是你的孩子,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的對他們,好不好?”

蘇染說著,又哭了出來,她甚至帶着乞求的跪在了容銘遠的腳邊。

容銘遠的心像是被人一刀刀的凌遲一樣,疼的無以復加。七尺的男子漢,站在那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現在卻也紅了眼眶,他終於向蘇染妥協,緩緩的蹲下來,看着蘇染:“染染,照顧好自己,一定不要有事,知道嗎?”

“嗯,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容銘遠將她擁進了懷中,蘇染的身體虛弱,過了一會兒,容銘遠將她抱了回去,庄清欣慰的看着他們,笑着點了點頭。

蘇染就在喬家住了下來,除了容氏,容銘遠每天又多了一個工作地點,就是喬家。

因為懷着兩個孩子,不到三個月,蘇染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的反應特別厲害,吃什麼吐什麼,連莊清做出來的東西都吃不下去。

蘇染堅強而執着,吃了吐,吐了就再吃,她暗暗的鼓勵自己:“寶貝,你們要好好的成長,媽媽會加油的。”

那個樣子,連莊清看了都心疼。

孩子長到兩個半月的時候,庄清帶着蘇染去做了一次檢查,檢查的結果卻不容樂觀,因為曾經的意外流產,蘇染的孩子在子宮裏面很不穩定,隨時有可能殞命,甚至或者只是一個輕微的劇烈運動,他們就會離開蘇染的肚子。

檢查的結果跟在小島上的一樣,蘇染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適合懷孕,況且還是兩個。

連醫生都建議她做掉這兩個孩子,將來再要。

可是她不比別人,別人可以做掉了再要,她要是再失去這次機會,就再也不會有了。

蘇染臉色蒼白的跟醫生道謝:“謝謝醫生,我很好,我會把他們生下來的。”

庄清幾乎寸步不離的服侍着她,生怕她有個什麼別的閃失。

看着越來越憔悴的蘇染,容銘遠的心幾乎在針扎一樣的疼痛,表面上,他還是那副樣子,甚至蘇染看他的時候還會淡淡的微笑。

容銘遠輕輕的按摩着蘇染已經腫了的小腿和腳,“染染,累不累?”

他聲音輕柔,帶着心疼。

蘇染搖搖頭,笑着撫摸着已經鼓起來的肚子:“不累,你看,咱們的孩子很好呢,你摸摸。”

說完,蘇染就拽過了容銘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有着孩子的那一塊,比別的地方都要熱的多,容銘遠的手有着輕微的顫抖,就是這兩個小生命,自己親自給予他們生命的小生命,卻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蘇染的性命

容銘遠眼神黯了黯,猛然間抽回了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快步的離開了這裏。

蘇染知道,容銘遠還並沒有從心裏接受他們,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以極其輕柔的語氣:“寶貝,爸爸是愛你們的,他只是不太會表達,以後,媽媽要是不在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愛爸爸,陪着他,知道嗎?”

她自己也知道,也許她都無法看到這兩個孩子長什麼樣,就離開這個塵世,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肚子裏的是她和容銘遠愛情的延續,生命的延續,她的心裏就像是裹了蜜一樣甜。

喬鎮遠作為父親,也曾經問過她,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蘇染給出的答案卻永遠都是一樣的,即使生命不再,她也會這麼說,值得。

陽光晴好,十一月的天空卻平添着無盡的涼意,漫天的秋意中,喬雲深回來了。

一起回來的,還有瞳欖。

他們手挽着手從機場出來,接他們的是老鍾。

瞳欖的臉上洋溢着難以言喻的幸福,也許這輩子,她做的最正確,最不後悔的決定,就是跟着喬雲深去了美國。

那裏,自由開放,卻也是一個極易放縱自己又放逐自流的國家。瞳欖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了喬雲深。

在一家光怪陸離的酒吧裏面,瞳欖終於看到了喝的滿身酒氣的喬雲深,即使是醉酒時候的他,也是那麼的高貴儒雅。

人群中,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走到了喬雲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雲深。”

喬雲深抬眼,看到是瞳欖,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但是這絲詫異並沒有延續多久,喬雲深便轉過了臉,跟服務生要了一杯酒,推到了瞳欖跟前:“呵呵,欖欖,喝么?”

瞳欖皺眉,硬是將喬雲深從酒吧裏面拖了出來。

外面的陽光正好,酒吧裏面卻陰鬱的見不到一絲正常的光亮,喬雲深似乎有些不適應,有些不適的擋住了眼睛。

到底是喝了不少的酒,喬雲深走路有些不穩,臉頰的邊的鬍子也長得很長了,從喬家離開之後,可以想像,喬雲深每天都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瞳欖架着他,問:“雲深,你住在哪裏啊?我先送你回去吧。”

喬雲深搖搖頭,苦笑着說:“我沒有家,沒有家”

他小的時候,被朱明華收養,卻從來都沒有把朱明華的家裏當做是一個家,後來,回到了喬家,雖然他是喬鎮遠最歡喜的孫子,也是喬家的繼承人,但是,畢竟是後來回去的人,總是有那麼一層隔閡的,後來,當他終於以為,他和蘇染能有一個家的時候,卻被告知,蘇染是他的親姑姑!

老天爺的這個玩笑未免開的太大了,他承受不起,更無法承受,所以,選擇了只有懦弱的人才會選擇的辦法——逃離。

他從不肯承認自己是一個懦弱的人,可是在感情裏面,他承認了,而且承認的那麼徹底。

美國是好啊,在這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熟悉的痕迹,是誰告訴他,陌生的環境更容易將一個人忘卻,可是,從來就沒有人告訴他,如果一個人是長在心裏的,又怎麼能輕易的忘記呢?

瞳欖扶着醉熏熏的他,從他的口袋裏面摸出了一串鑰匙,還有門卡之類的東西,左右看看,終於找到了他家在哪裏。

開門進去之後,一陣霉味撲鼻而來,臟衣服,空飯盒,還有煙灰缸,舊雜誌,廢報紙,各種各樣的雜物,被扔了滿滿的一地,瞳欖皺起了眉頭,以前,雲深是從來都不抽煙的,更是不能允許自己在這樣的環境裏面生存,蘇染的事情,完全的改變了他的生活。

瞳欖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到了卧室裏面,喬雲深頭疼欲裂,已經認不出來誰是誰,這裏,他每天回來都是一室冷清,這會兒,被瞳欖放到了床上,喬雲深便睡了過去。

簡單的為他收拾了一下房間,又出去給他買了一點醒酒的東西,等瞳欖忙完了,喬雲深也醒了過來,他有些疑惑的看看四周,頭疼欲裂,自己明明記得是在酒吧,怎麼會在自己家裏呢?而且,屋子裏怎麼會飄過來一陣飯菜的香味?

喬雲深爬起來,打開了門,瞳欖看着他,溫暖的笑了:“醒了啊,吃飯吧。”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還有一碗醒酒的湯,瞳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端了那碗湯到喬雲深的跟前:“頭疼吧?喝了就好了。”

她是個醫生,知道喝太多酒是什麼感覺,況且她自己也曾經那麼放縱過。

喬雲深接過了蘇染遞過來的碗,默默的碗裏的東西喝了,看着瞳欖,問她:“你怎麼來了?”

迷迷糊糊中,是好像看到了瞳欖的臉,他一直以為是幻覺,沒想到卻是真的。

瞳欖面不改色,淡淡的說:“我找了一個工作,醫院那邊把我派過來,學習一下這裏的先進醫學知識,我沒有地方住,只能暫時住在你這裏。”

她這麼說著,事實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醫院,更加不是沒有地方住,她只是看他這樣,心疼而已。

喬雲深愣了愣,隨即點頭:“哦,行,那我再找地方。”

說完,喬雲深就要離開,瞳欖在他身後開口:“雲深,我就那麼討厭?連收留我一下都不肯?”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喬雲深還能說什麼呢?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你要是不覺得有什麼,我都可以。”

瞳欖沖他微笑:“那坐下吃飯吧。”

“嗯。”

很久都沒有吃過飯的腸胃似乎並不太合作,喬雲深吃了一點就覺得肚子不舒服,疼的很,但是,他忍着沒說,也沒告訴瞳欖。

“很熱嗎?怎麼你額頭上會有那麼多汗啊?”

瞳欖還是發現了他的異樣。

喬雲深勉強的扯出了一抹微笑:“嗯,是有點熱。”

沒有病人可以逃得過醫生的眼睛,更何況,這個病人還是醫生心愛的人,瞳欖放下了碗筷,起身,從藥箱裏面拿出了胃藥,又倒好了水,放在了喬雲深跟前:“吃吧。”

喬雲深一愣,隨即笑着說:“有個醫生在家裏是不錯啊。”

瞳欖沒有說話,坐下來,接着吃飯。

以後的日子,喬雲深每天都會跑去喝酒,瞳欖默默的,也不阻止,只是在他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把他從酒吧裏面抗回來,再給他備好醒酒的葯,做好了飯,放在他的跟前。

整整一個月,瞳欖每天都在酒吧和喬雲深家裏的路上往返着。

她從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為他做好了一切。

終於有一天,喬雲深從床上醒來,看到床頭備好的一切,忍不住問她:“欖欖,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從你來了之後,我就以為你會問我什麼,你為什麼不問?”

瞳欖坦然的看着他:“我知道那件事情給你造成的傷痛,所以,如果喝酒能讓你麻醉自己,能讓你暫時不疼,我為什麼要問。”

她愛他,所以對他放縱的疼愛。

喬雲深靜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欖欖,我不值得你這個樣子。”

“雲深,我愛你,所以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我願意這樣愛你,如果你覺得還在心痛,你可以繼續,我是醫生,我會照顧你。”

她眼睛灼灼的看着喬雲深,將心底里的話全部都說給他聽。

喬雲深看着瞳欖,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出去了。

他們之間,開始轉折是在又一個月之後,瞳欖在美國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做,她在一家醫院做臨時的醫生,有時候也會出外診。

那天,正好去出外診,病人病的很重,去不了醫院,只能在家裏叫醫生過來,等弄完了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這裏離喬雲深住的地方很遠,瞳欖看看錶,打算去外面打個車。

夜深了,這裏地處偏僻,打車也很難,偏偏手機還沒電了,瞳欖看看天色,只得沿着馬路往前走,打算走到哪裏可以打到車就打車。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候,瞳欖有些累,便坐在了路邊,夜色黑沉沉的,她舉目四望,忍不住嘆了口氣,早知道這麼費勁兒,她就在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她剛想起身離開,迎面卻開來了一輛車,瞳欖眼睛一亮,打算尋求幫助,那車子本來開的很快,似乎並不打算停下,可是,到了她跟前的時候,卻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瞳欖心中一陣欣喜,看來終於是遇上了好心人了,可是,等她看清楚了車上下來的人,忍不住吃驚的問:“雲深?”

喬雲深臉色不善的看着她:“為什麼不開機?”

瞳欖無奈的說:“沒電了。”

說完,還揚了揚手中黑屏的手機,是真的沒電了。

黑暗中,喬雲深的臉色十分不好,走進了還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瞳欖想問他到這裏來幹嘛,去還是忍不住了沒問。

也許是他還沒有緩過來,想找一個清凈的地方吧,瞳欖這麼想着。

“上車。”

喬雲深伸手拉她,將她拽到了車子上。

一路上,喬雲深的車子都開的很快,天曉得,剛才他回家之後,沒有了瞳欖的身影,他忽然覺得心裏像是缺了一大塊一樣,餐桌上沒有可口的飯菜,也沒有醒酒的東西,而且,那麼晚了,她會到哪裏去呢?

喬雲深忽然隱隱的不安,想了想,他還是出來找她了,找她的時候,喬雲深才愕然發現,這段時間,他根本就不知道瞳欖在做些什麼,也不知道她不在家裏會在什麼地方,幾近周折才知道了瞳欖在哪個醫院工作,偏偏她手機又打不通了,沿着路開車,是喬雲深沒有辦法的辦法。

到了這一刻,喬雲深才發現,這個美麗聰明又隱忍的女子,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歲月中,慢慢的佔據着他的內心,雖然,蘇染的身影還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但總算是有一部分空閑的地方留給了瞳欖。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只是忽然覺得,跟瞳欖在一起的時候,很心安。

回到了家裏,喬雲深看着她,緩緩的開口:“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出去工作了,在家獃著就好。”

“為什麼?”

瞳欖疑惑着,她出去工作是正常的,為什麼不用?而且,在家獃著也沒什麼事情做啊。

喬雲深張了張嘴,最後才說:“最近這裏的治安很不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回去沒法兒跟庄姨交代,所以,你明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你就不用去上班了,你想要去哪裏,就告訴我,我帶你去。”

說完,喬雲深便回了房間。

瞳欖開始一點點的佔據他的心,喬雲深從剛開始的一直泡在酒吧裏面,變成了開始擔心喬家的工作,到了後來,又變得開朗了一些。

那個自信儒雅的喬雲深在慢慢的回來,瞳欖看他這樣,也是滿滿的欣慰。

終於,在接到蘇染要結婚的電話的時候,喬雲深決定了,他要帶着瞳欖回去。

蘇染結婚了,他竟然並沒有多少心痛,相反的,卻為她感到了一絲絲的開心,放下了電話,喬雲深走到了正在廚房裏忙碌的瞳欖身邊,“欖欖,我有話要跟你說。”

瞳欖正將鍋子裏炒着的菜放到盤子裏面,忙的都轉不開身:“等一會兒再說吧,飯快好了,去餐廳等我就好。”

瞳欖漫不經心的說著。

喬雲深卻板正了她的身體:“欖欖,做我女朋友吧。”

喬雲深直戳了當的說了出來,臉上帶着異乎尋常的迷人的光暈,瞳欖手中的鍋鏟幾乎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雲深,你說,你說什麼?”

喬雲深握緊了她的雙手,眼睛溫潤的看着她:“做我女朋友。”

他又重複了一遍。

瞳欖看着喬雲深,終於點了點頭。

她用自己的隱忍和堅持,終於贏得了喬雲深的愛情,躺在喬雲深身邊的時候,瞳欖甚至還不相信,這一切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甚至幸福的都讓她睜不開眼睛。

等他們決定回國已經是一個月之後,喬雲深在美國也有事務所,打點好了一切,他們才又重新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榕城還是原來的樣子,喬雲深和瞳欖十指緊握,一起回了喬家。

對於喬雲深的回來,喬鎮遠十分開心,他蒼老了很多,看到了喬雲深精神卻瞬間好起來,“你這個小兔崽子,終於捨得回來了。”

到底是個馳騁沙場的粗人,連說句喜愛的話都帶着粗獷的味道,喬雲深坐在喬鎮遠的對面,笑着說:“爺爺,接下來,喬家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已經很久沒見,瞳欖自然也有很多話想要跟庄清說,母女倆見了面,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庄清愛憐的看着瞳欖,摸着她的頭髮:“我的欖欖長大了,呵呵,當初還好我沒有阻止你去美國,雲深是個好孩子,欖欖,好好珍惜啊。”

瞳欖笑着點了點頭,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追到的人,她怎麼會讓他輕易的就從自己的身邊溜走呢?

聊了一會兒,庄清看了看錶,站了起來:“我得去給染染做飯了。”

瞳欖站起身,問:“蘇染在這裏?”

庄清點了點頭,蘇染現在,連站起來都很吃力,喬雲深他們回來了,雖然給喬家帶來不少的歡喜,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去驚動蘇染。

提到蘇染,瞳欖一陣沉默,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媽媽,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嗯。”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染,喬雲深卻依舊記掛着她。

走到蘇染窗子外面的時候,她正在睡覺,臉色蒼白如紙,就算是睡著了,蘇染的手都是下意識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的,傾注了她無比的愛戀。

直到晚上,蘇染才知道喬雲深回來了,她托着自己已經很大的肚子,臉色蒼白的看着喬雲深和瞳欖,笑着打招呼:“你們回來了啊?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呢?”

喬雲深的眼睛溫柔如水,看着蘇染的時候,還是別樣溫柔。

“染染,當了母親就是不一樣了啊,感覺還好嗎?”

庄清把蘇染的身體狀況告訴喬雲深的時候,喬雲深心裏就一直提着一根弦,好像蘇染隨時都會離開他們一樣。

“呵呵,挺好的。”

她嘴上這麼說,可是,從庄清越來越擔憂的眼神中卻可以看出來,她其實一點都不好。

晚飯吃的很沉悶,雖然喬雲深和瞳欖回來了,但是飯桌上依舊沒有多少歡聲笑語,除了庄清偶爾跟大家說多吃點飯之後,再也沒有其他人說話。

蘇染現在甚至都太敢散步,生怕肚子裏的孩子出點什麼閃失和意外。

而這,也是她不敢回到容家去住的原因,容銘遠雖然也答應了要留下這兩個孩子,但是,蘇染不敢相信他,她誠惶誠恐的守護着肚子裏面的兩個寶貝,只有在庄清的身邊時,才能感覺到些許的安心。

吃過了晚飯,喬雲深想了想,還是去了蘇染的房間。

蘇染正在看書,一隻手摸着肚子,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柔和。

因為曾經失去,所以更不願意再體驗失去是什麼滋味,見喬雲深進來,蘇染放下了手中的書,笑着看着他:“雲深,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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