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府內測試
第七章府內測試
狐歷七百二十六年，夏，七月。
大管家也是第一次見陽天，有些驚疑：“怎麼會有個狼人進入府中呢？這個公孫無悔也太大膽了，招了個狼人，也不跟我商量。測評開始了三天也沒到我家中送禮，看來自持有了公孫無悔做靠山，不鳥我！一定要刁難刁難他！”
陽天根本不知道兩位考官的心理，氣定神閑地站在場中等待大管家和二小姐的發話。
大管家率先問道：“你叫公孫無端？”二小姐聽了忍不住抿嘴一笑，這名字就是她起的，還敢說你們狼人的禮儀好！我就讓你叫無端，行為不端！
陽天恭敬地答道：“正是小的。”
大管家淡淡地問道：“你現在負責后廚的劈柴？”
陽天點頭道：“是的，小的負責劈柴。”
大管家刁難道：“柴分幾種？”
陽天侃侃而談道：“柴火根據材質的軟硬，疏密共分八種。第一種為轟火柴，適合於爆炒；第二種為旺火柴，適合於油炸，第三種為冒火柴，適合於炒菜；第四種為竄火柴，適合於蒸菜。第五種為平火柴，適合於燉菜；第六種為堅火柴，適合於煮飯；第七種為淡火柴，適合於燜菜；第八種為暗火柴，適合於煲湯。”
眾家丁都暗自佩服，原來廚房中還有如此多的講究。大管家也是一楞，這些知識他也不太清楚，忍不住看了公孫無食一眼，公孫無食則洋洋得意地連連點頭，讚許地看着陽天。
大管家只好接着問道：“光說不練假把式，那你就給我們劈個柴吧！把最硬的木柴拿過來，一斧下去要能劈成四瓣，就算你業務熟練。”
眾家丁心中暗罵道：“這大管家肯定是在刁難這個狼人，真缺德。一斧子下去能把硬柴劈開就不錯了，還要劈成四瓣！”
陽天也是一楞，但隨即卻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公孫無食這些年都掌管着廚房，當然知道是大管家刁難這個狼人呢，不過他也不擔心。硬柴一斧子下去劈四瓣完全可以辦到，若是軟柴則完全不可能。
二小姐雖然想阻攔，但是看見陽天倔強的樣子，忍不住想道：“這傢伙還挺硬，等會你劈不出來，讓你再求我。”所以也沒阻攔。
眾家丁則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着陽天把圓柏墩搬了過來。這圓柏木質非常堅硬，但是正因為堅硬，才容易崩裂，這個木墩早曬了很多天了，非常乾裂。只要力量足夠的話，那圓柏很容易就被震成四瓣。
陽天雙手握斧，雙腳并力，不丁不八，手中的銅斧早已被他磨得鋥光瓦亮，目光緊盯着木墩，慢慢地把銅斧舉過頭頂，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雙臂之上，大喝一聲：“給我開！”
陽天用了迎風一刀斬的劈力結合橫掃千軍的掃力，只聽啪的一聲，木墩應聲裂成四瓣。陽天收了斧頭，這才長出一口氣。眾家丁都忍不住喝彩起來。公孫無食也連連點頭，叫喊道：“無端，幹得漂亮。”
大管家無奈地要宣佈業務測試結束，卻被二小姐攔住道：“既然劈柴通過了，那就開始測試切菜吧！”陽天一愣，還要考切菜？剛才后廚的兄弟們都只測試一項呀！
公孫無食大膽地抗議道：“二小姐，他是負責劈柴的，並沒有切菜的業務。”
二小姐臉色一沉道：“身為府中的家丁，不積極上進，就知道好吃懶做。你們看他一斧子就劈成四塊柴，這還是硬柴，若是軟柴還不一斧子劈成八瓣了。也就是說，他能早早幹完自己的本職工作。那他剩下的時間就是閑逛和睡覺了？你還老說廚房人員短缺？分明是你不會調配。”
公孫無食冷汗下來了，忙答應道：“那就測試他切菜。”心想：“這無端怎麼得罪二小姐了？他不是二小姐招進來的嗎？難道二小姐想要把他趕出去嗎？若是真趕出去了，那我可就少了一名幹將了。但是形勢不由人呀！”
大管家見二小姐不依不饒的，頓時也來了興趣，朗聲宣佈道：“那就切豆腐吧！”
陽天當然不怕這樣的考驗了，從一個兄弟手中接過準備好的豆腐，三下五除二就切成了細絲，散在水中如同一幅寫意的山水畫。
大管家吃驚了，這狼子很厲害呀！這手功夫沒三年練不成，難道他以前就是廚師？如果是廚師的話，他不應該來這裏做家丁呀！廚師可比家丁掙錢呀！想到這裏，他越發要嚴格考驗這名叫無端的家丁了。
二小姐則十分欣喜，這一手千絲，比街上飯館中的廚師都做的好，只需要一過高湯，肯定特別好吃。
還未等她表揚，大管家則面沉如水地問道：“這豆腐切得還算馬虎，那就切肉吧！”
陽天無所謂地答應道：“可以，那就切肉。”
大管家陰險地笑道：“一兩牛肉，要切二十五片！”
陽天仔細回想了一番，最近老偷吃瘦牛肉，為了讓人看不出來，都是偷偷切得薄薄的，好像透明一樣，所以這個測試估計也沒問題能通過。於是，陽天毫不含糊地點頭應承道：“那我就試試吧！”
大管家卻接着要求道：“還要在豆腐上切，如果豆腐有損壞，那就算沒通過。”眾家丁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陽天凝重起來，這對刀工的要求極高，要求力度極其恰當，落刀要猛，收刀要快。
公孫無食本想反駁這麼苛刻的條件，但是看見二小姐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也不敢再幫陽天了，只好無奈地搖搖頭，這是根本沒法完成的任務。
一會豆腐和牛肉被端了出來。陽天手握尖刀，面無表情。
陽天分別用手按了按幾塊豆腐，豆腐中所含的水立刻就從旁邊擠了出來。
陽天按了半天最終選擇了一塊豆腐，小心翼翼地把牛肉放在其上。
牛肉是生牛肉，已經被陽天用刀柄敲了半天，肉已經非常疏軟了。陽天決定採用抹刀法，斜紋去切。
陽天的手很穩，一片一片的牛肉從豆腐上飛到旁邊的碟子中，如同蝴蝶歸巢般，薄得似乎透明一般，圍觀的眾家丁都驚嘆了。
公孫無食也被驚呆了，沒想到這個狼人竟然練會了這招。那是前兩天，他剛教陽天的片刀技法，沒想到他竟然已經練成了。
看到這裏，公孫無食暗下決心：“有了這小子，我的廚房就容易控制了，他一個能頂三個人使喚。不行！我一定要把他保下來！”所以，他在陽天切完后，率先喝彩，鼓掌。
在公孫無食的帶領下，眾家丁也都心悅誠服地鼓掌喝彩起來。
大管家暗嘆一口氣，這狼人太強了！再要提過分的要求，家丁們都該對我有意見了。就看二小姐還為難他嗎？若是為難，那就還有辭退他的希望。
二小姐果然發話了，笑吟吟地說道：“刀工也恭喜你通過了，那就開始測評你的炒菜了。”
公孫無食上前一步，嚴肅地說道：“二小姐，炒菜是我的活，他沒有資格參與此類測評。”
二小姐淡然說道：“那正好，你倆比賽一下炒菜。誰炒得好，以後就讓誰炒。”
大管家心中大喜，還是小姐會辦事，一下就把公孫無食給將住了。公孫無食確實為難了，現在保這個狼人，那自己就要走人了！
陽天此時發話了：“二小姐，我沒炒過菜，自然比不過三管家，您若看不慣我，我可以立刻離開。”
公孫無食這才長出一口氣，心中暗想：“這個小子夠地道，我一定要保他！”
想到這裏，他說道：“我負責教公孫無端炒菜，一個月後，我們比試，若他做的好，我立刻辭職。”
二小姐點頭道：“很好，那就這樣，你們廚房工作做的不錯。這次就都留下了。”廚房的家丁個個欣喜若狂。這可是三天以來，唯一全部留下的家丁團體。
二小姐接著說道：“今天的考評就到這裏，那個無端跟我來一下。”說完起身走進入正房。陽天只好亦步亦趨跟着二小姐進了正房。
房間很寬敞，門前有個巨大的屏風，上畫一隻下山虎，似欲噬人，把陽天嚇了一跳。
繞過屏風，裏面是六個棗木圓墩和三個小茶几，二小姐坐在上座，如玉的手輕敲着檀木桌子。
陽天低頭問候道：“二小姐好，您找小的有什麼吩咐？”
二小姐淺笑道：“這一段時間沒見你，原來你躲在廚房中了。”
陽天點頭道：“二管家把我安排到了廚房，讓我去劈柴。”
二小姐歪着頭問道：“他把你不當回事，你也不來找我？”
陽天呆萌地反問道：“找您有什麼用？府上總是要有個劈柴的。我不去，別人也會去的。”
二小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沒想到你還這麼隨遇而安呀！這可不象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那麼張狂。”
陽天委屈地說道：“我那時候不知道您就在門外偷聽，更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就囂張了一些。”
二小姐臉色羞紅，輕啐道：“誰偷聽了！”
陽天撓撓頭，尷尬地說道：“我不太會說話！還請二小姐原諒。”
二小姐輕聲問道：“我今天難為你，你生氣了嗎？”
陽天搖搖頭道：“您是在督促我熟練業務！我還不會炒菜呢，讓您失望了！”
二小姐抿嘴輕笑道：“你可真油嘴滑舌！你好好學炒菜，我要提你為三管家。”
陽天驚呆了，半晌才說道：“年限不夠呀！我從初級到三級管家還要九年的時間。”
二小姐白了他一眼，輕啐一聲：“傻瓜！”
陽天撓着頭，嘿嘿地傻笑道：“規矩是老爺定的，小姐自然能改了。”
二小姐有些幽怨地問道：“我帶你進府，你也不來看我，是不是有所顧忌呀？”
陽天撓撓頭道：“我不知道還可以找你，用我爺爺的話來說，你的階級成分太高，我個長工怎麼能隨便找你呢。”
二小姐顰眉問道：“什麼階級成分？我個子也沒你高呀！”
陽天懊悔又說露嘴了，忙含糊地解釋道：“我一個低等家丁總找您這麼一個高貴的小姐，讓他們看見不好！”
二小姐含羞道：“那你不會不讓他們看見？”
陽天熱血一下就衝上了頭，難道她讓我晚上去找她？長工和小姐，這麼香艷的故事竟然發生在我身上了。
陽天手足無措地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閨房在哪呢？”
二小姐發現陽天誤解了她的意思，頓時嗔怒道：“你個無賴浪子，竟然想到哪裏去了？”不過她很快發現是自己說的話毛病太大了，讓人家誤解了，頓時羞紅了臉，着急地驅趕道：“出去，你給我出去！”陽天莫名其妙地又被二小姐趕了出來。
陽天撓着頭回到了后廚，公孫無食早已在柴房等他了，異常嚴肅地問道：“你和二小姐有什麼過節？”
陽天一聽又和二小姐有關，頓時頭大如斗地說道：“沒有過節，她對我挺好的。”
公孫無食將信將疑地說道：“沒有過節，她為什麼一直為難你？”
陽天又撓了撓頭道：“她是督促我進步呢！”
公孫無食被氣笑了，搖了搖頭道：“不管如何，我要開始教你做菜了。希望你能把我贏了。”
陽天面露疑惑地問道：“把你贏了，你不就要走了嗎？”
公孫無食輕笑道：“我現在才想通，只有把你教好了，我才能順利升到二管家。”
陽天聳聳肩道：“我不知道裏面的門道，你說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公孫無食很滿意陽天的回答，讚許地說道：“其實我能教你的也不多了。刀工和火候你都已經學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實踐了。明天開始，我就不動手了，你負責掌勺。”
陽天心中暗喜：“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吃東西了，說是在嘗味道！”
就這樣陽天開始了學做菜。做菜的關鍵就是搭配，食材的不同，搭配出來的味道絕對不同。基本味有咸、甜、酸、辣、鮮、苦六種，但根據程度不同就可以分為淡、中和強三種，再加上兩種、三種味道可以複合。那就有了千變萬化之多了。
就算一個簡單的酸甜味，你可以讓這道菜先酸后甜或者先甜后酸，可以強酸弱甜，也可以弱酸強甜，變換多端。
如此多的變化，要讓陽天在一個月內學會，公孫無食也沒把握。但是教過三道菜后，公孫無食不再擔心陽天能不能學完了，而是開始擔心自己有沒有那麼多的知識去教了。
陽天很快就搞清了如何去做菜，先要認識食材，各種食材的味道和處理方式，運用生物計算機記憶下，並開始模擬各種味道的調和方式，最終會達到什麼效果。有了計算機模擬實驗，很多菜式一通則百通。剩下的就是營養搭配和花色拼雕了。
學到營養搭配，那就不得不學習爺爺留下的百草圖了，不過那都是陽紅衛在獸園留下的成果，歐瑞塔大地上是否有這些藥材還要親自去查驗一番。
沒過七天，公孫無食徹底服氣了。陽天半個小時就做完了十涼十熱，二十道菜肴，每道菜都佈置的美輪美奐，讓人都捨不得吃，以免破壞拼盤的美觀。
一旦吃上，就會驚喜連連。比如經典的三套雞，他竟然做成了五套雞，一隻老母雞裏面套着一隻童子雞，童子雞中裝着一隻斑鳩，斑鳩中放着一隻肉鴿子，肉鴿中放着一隻麻雀，麻雀中放着一隻滷蛋，味道變化層出不窮。湯汁有老母雞的濃厚和鮮美，童子雞的滑嫩，斑鳩的細膩，鴿子的嚼頭，麻雀的溫補和滷蛋的濃郁。
以至於公孫無食做的菜都被退了回來，公孫大夫命令重做，公孫無食重做了兩次，依然無法讓老爺滿意，最後怒氣沖沖地不吃了。
公孫無食也無能為力，因為那天陽天不在，他借口找香料去樵夫家煉銅了。
陽天從府中出發的時候，身上背了一個包袱，包袱中全是一些木板和木杆。這些東西是陽天這些天好不容易才打造好的風箱零件，到了樵夫家就能組裝起來。
樵夫早在城外等待多時了，見了陽天，抱怨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東西都帶好了嗎？”
陽天點頭道：“東西都好了，我的時間也不多，咱們快去快回。”
樵夫帶着陽天往西走去，陽天奇怪地問道：“不是去你家嗎？”
樵夫低聲說道：“在我家煉銅太危險了，我找了個山洞，那裏絕無人去，非常安全。”
陽天讚賞道：“您考慮得很周到，爐子也都壘好了吧？”
樵夫不耐煩地說道：“柴火，礦石，松脂都弄好了，就等你去了。”
陽天不再啰嗦，跟着樵夫走了五里多地，來到了一個土丘地帶。丘嶺上長滿了低矮的灌木，雜草遍地。
樵夫帶着陽天左繞右轉翻過了兩個土丘來到了一座低矮的懸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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