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重建秩序

17.第17章 重建秩序

第十七章重建秩序

狐歷七百二十六年,冬,十二月。

大管家急忙解釋道:“不是我,一定是他們跟蹤我們過來的。”

公孫無章冷冷地說道:“不管如何,既然已經捅到官府了,這本身就和你說得不一樣,你欺騙了我們。”

幾個護院的家丁聽說大管家欺騙了自己,衝上去就開始打大管家。大管家本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此時變成了個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他的心腹此時也不敢再站在其身邊了,躲在角落中不說話。

外面的捕快大叫道:“不許打人!你們乖乖地投降,我們大人必然會問清其中的案情的。”

公孫無膽率先投降道:“都是這個公孫無悔,挑動我們劫走主家的錢糧,他是主謀。”

公孫無悔此時不敢反駁,若是反駁,必然會被痛擊一番。

捕快隊長在門外叫道:“若是投降,那就自行出來。”

聽到這個條件,公孫無膽又猶豫了,他悲愴地喊道:“我出去后,是不是不把我押到衙門呢?”

捕快隊長冷笑道:“你們現在自行出來,我會稟明刑司,讓他認定為自首,可輕判或不判。若是等我們進去抓捕,那就是負隅頑抗了,罪加一等了。”

倉庫中的眾人都垂頭喪氣,商量了一番,押着公孫無悔出來了。捕快隊長心中暗自得意:“今天吃一頓,玩一下午,最後還落了個大功勞。真舒坦!”

這些家丁和管家都被押到了衙門,這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陽天叫來鐵頭和無車還有廚房的鐵杆家丁們把錢糧都運了回去。

本來這些東西都要扣押到衙門的,但是陽天說了一堆的好話,最終才免得被衙門盤剝一道。

二小姐一夜沒睡,見到鐵頭他們押着錢糧回來,興沖沖地問道:“是不是無端讓你們押送回來的?他人呢?”

鐵頭悶聲悶氣地說道:“他還在衙門呢,等明天過堂做證人呢。”

二小姐興奮地說道:“太好了,我明天一定要去看堂審。”

無車嬉笑道:“那您就趕緊睡吧,免得明天頂着兩個黑眼圈去,那就不美了!”

二小姐裝作生氣的樣子,輕啐道:“你才跟他待了幾天,就學得油嘴滑舌了。好好看管錢糧吧!等過兩天給你們個大獎賞。”眾家丁轟然叫好。

第二天一大早,二小姐就早早起床,梳妝打扮了一番,臉上薄施粉黛,穿着湖綠色的裙子,露出了火紅的狐狸尾巴,別有一番風韻。

她叫醒廚房的家丁,做了些早餐放入食盒中,吩咐無車架好馬車去了衙門。

陽天和捕快們為了看押這幫家丁,昨天通宵沒睡,在玩一種扔銅錢的賭博。五枚銅錢放在碗中,搖晃半天,扣住石碗,眾人下注賭銅錢的正反,可以賭銅錢正面朝上的單雙數,也可以賭幾枚銅錢正面朝上。

陽天本不好賭博,但是為了陪捕快們玩耍,只好也參與其中。

百無聊賴地賭了幾把后,他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很不引人注意的捕快,每次下的注很少,很不起眼,而且也不是把把都下注,但是只要是他下注,一定能贏。

陽天小心地觀察這個高手,終於發現其中的奧秘,但是這個奧秘並不是他所能學會的。這個捕快有一雙能動的耳朵,他每次都很專註地聽銅板落在桌面上的聲音,然後判斷出究竟是幾枚銅錢正面朝上。而他不下注的那些局,都是有兩三枚銅錢摞在了一起,造成他聽不到其中的聲音。

陽天被這個技藝驚呆了,原來行行都有訣竅呀!有了這個發現后,他也開始練習聽力。這並不好鍛煉,如果你想聽清楚石碗中的聲音,那就要把耳朵的靈敏度提高,而提高后的聽力又容易被耳邊的嘈雜聲所傷害。

這就迫使陽天開始研究起神經系統,他翻看了牛頭三的研究成果,又被牛頭三研究的黑科技所震撼。

原來牛頭三早就做過了神經細胞級的研究,甚至可以讓神經細胞按照規劃排列組合起來,用個簡單的比喻就是可以讓本來圓形的西瓜長成想要的模樣,比如長成方形便於運輸,長成三角形便於裝飾。

關於聽力神經,牛頭三已經研究到同頻振動的地步了。也就是說,你只要把頻率調到銅錢落在桌子上發出振動的頻率,那麼一切就清晰了,如同在收音機調台一樣,同頻率的聲波會傳進來,不同聲波都會被過濾掉,形不成雜音。

陽天欣喜若狂,用了這種辦法,很快就找到了竅門,石碗中的銅板就如同展現在他面前一樣,他幾把就贏光了所有捕快的錢,甚至那個有雙神耳的捕快也沒逃脫。因為陽天開始坐莊了,他神鬼莫測的手法,能控制銅錢壘成一摞,正面全部朝上。

等天亮后,陽天已經把贏來的錢退給他們三次了。他們終於知道不能再玩了,再玩褲子都要輸沒了。

陽天正要給眾捕快買早餐時,二小姐就趕過來了,無車卸下車上的食盒,一大桌豐盛的早餐就擺了上來。

眾捕快驚喜道:“無端兄弟,你可太會做事了。這麼早就給我們籌備下如此豐盛的早餐了?太夠意思了。”

陽天看了看旁邊微笑的二小姐,感激地說道:“多謝二小姐。”

二小姐低聲訓斥道:“你還對我如此客氣?”

陽天辯解道:“這感謝不是為我,是為我們這些兄弟,更是為你能這麼善解人意。”

二小姐被誇得羞紅了臉,呢喃道:“那你為我找回了錢糧,我還沒感謝你呢。”

陽天輕笑道:“這可不僅僅是為你,更大程度是為我自己。我討厭被人冤枉,被人設計謀害。”

二小姐點頭道:“什麼時候過堂?我要當原告。”

陽天驚喜道:“我正為此發愁呢,我當原告不太合適,必須是老爺,可是我怕去見老爺。”

二小姐白了他一眼,責怪道:“我父親讓你那麼害怕嗎?”

陽天聳聳肩道:“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期,把大管家公孫無悔也給牽扯進來了,我怕公孫大人生氣。”

二小姐面帶煞氣地說道:“不管是誰在耍陰謀詭計都不行。父親讓我掌管家業,就是因為他面冷心軟,造成了府內僵化,論資排輩的現象久禁不絕。他們一個個都在做壞事,然後相互包庇。真正一心為府內做事的人,反而會遭到他們的排擠。比如無車,無錢和鐵頭,不都是他們打擊和排擠的對象?只是因為無車他們不肯與其同流合污。”

陽天點頭道:“從昨天的情況來看,他們勾結在一起的力量很大,有三分之一的家丁都牽扯其中,還有一些算是外圍的人員,幫助他們探聽消息,通風報信。若不是有你的支持,我恐怕也翻不過身來。”

二小姐輕笑道:“還是你有本事請來了捕快,這才讓此案有了公論。別說了,你也趕緊吃點飯,一會上堂,我還要聽聽你是怎麼智擒這些吃裏扒外的傢伙。”陽天忙扒拉了幾口飯。

沒過多久,大刑司就升堂了。二小姐做為苦主,先把公孫無膽和公孫無章及叛逃的家丁告上了衙門。

大刑司昨天早就聽陽天說過了,所以也沒多問,直接提審公孫無膽。公孫無膽哭哭啼啼地說道:“這事不怨我,都怪大管家公孫無悔,是他在背後指使我乾的!他是主謀,是首犯。”

大刑司頗感興趣地說道:“說說這個公孫無悔是如何誘騙你的?我要聽具體的過程。”

公孫無膽抽泣地說道:“前幾天,大管家奉命把我的工作調整了,緊接着公孫無端又把賬房的三管家公孫無章做了調整。由於我一直主管賬房,賬務中間有些問題沒有處理好。我怕到時候引起老爺的誤解,所以找大管家公孫無悔商量。他告訴我,要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就必須把公孫無端給踢出去。然後,他就給我定下劫走錢糧,威逼老爺的計謀。”

大刑司冷笑道:“你竟然這麼傻,劫走錢糧就是犯罪,不管公孫無悔管不管你,你都成罪犯,即使獲得公孫大夫的原諒,免於處罰。但你依然是罪犯,如果你再寫下認罪書,那麼任何人都可以用這個認罪書再次把你送到衙門來的。”

公孫無膽大哭道:“都是我鬼迷心竅了!因為我掌握了公孫無悔的一些陰事,認為他不敢騙我。原來他早就設計好了,要永遠控制我。我太傻了!”說完抽泣不止。

大刑司厭倦地制止道:“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別怨天尤人了。提公孫無悔,讓他跟你當面對質。”捕快們立刻把公孫無悔架了上來。

剛上堂,公孫無悔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大喊道:“冤枉呀!大人,我被冤枉了。我是去勸說這幫劫匪棄暗投明的,沒想到一同讓捕快給抓住了。你們看我身上的傷痕,都是匪徒們打的,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公孫無膽忍不住要撲上來,卻被旁邊的捕快摁倒在地,嘴中猶自氣憤地喊道:“你是主謀!是你讓我們把錢糧劫走的。”

公孫無悔當然不肯承認,兩人在堂前對罵起來,這下兩人在公孫府中乾的那些陰事都抖摟出來了。

二小姐越聽越氣,這兩個傢伙果然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忍不住斥責道:“都別說了,我作為原告,現在就要刑司大人宣判。”

大刑司輕笑道:“二小姐,你父親可是管教不嚴呀!家中還有這麼多漏洞呀!我一會把他們的招供給你謄寫一份,讓你父親好好看看。”說完,臉色一凝道:“你們這些奴才,在主人家中做事,不想着為主盡心竭力地服侍,反而屢做壞事。現在又犯下了偷盜錢糧的重罪,判罰你們充軍戍邊。”

這些家丁一個個都癱軟在地,被捕快押入牢房,等待軍隊過來領人。二小姐也千恩萬謝地帶走了口供,回到了府中。

陽天跟着回去后,就躺進了柴房,累了整整一天一夜,早已睏倦難耐了,沾上枕頭他就睡著了,要知道最累的工作就是陪人了。

二小姐則去後院找到了父親,把手中的供詞遞給了公孫大夫。公孫大夫輕笑着把供詞扔進了爐火中,淡然一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搞的那些事情?”

二小姐驚訝道:“既然你知道他們幹了那麼多損人利己的事情,為什麼還把他們留在府中?”

公孫大夫嘆了口氣道:“這個家以前並不是掌握在我們手中,有一半是掌握在大管家手中。你難道沒有發覺嗎?”

二小姐點頭認同道:“從上次家丁測評的時候,我就發覺了這個問題。大管家控制着所有的家丁,他在測評時,可以任意耍手段,讓不給他送禮的家丁測試不及格。”

公孫大夫輕嘆一聲道:“你爺爺給我留下的老管家就給過我這個教訓,讓我不敢隨便調換家丁,他能不動聲色地讓我連續拉了七天肚子。”

二小姐心驚道:“這樣的惡奴,您沒把他開除?”

公孫大夫搖頭道:“不但沒有,我反而還要對他禮敬有加。因為他可以在你爺爺面前推薦誰能當大夫。在我和你叔叔之間,我對他更尊重,所以我就當上了大夫,而你叔叔則被發配到了曹苑。”

二小姐沉默半晌后,無奈地說道:“那這個老管家死了后,您不就可以對家丁調整了?”

公孫大夫搖頭道:“老管家死的時候,他囑咐我不能更換他看好的大管家。他甚至威脅我能請來你二叔繼承大夫之職。”

二小姐若有所思地說道:“難怪姬靈說這大夫之職是他父親讓給您的,看來所言非虛呀!”

公孫大夫尷尬地說道:“這涉及到後輩之事,你不懂。”

二小姐撒嬌道:“我有什麼不懂的?您給我講講!”

公孫大夫沉吟半晌道:“既然你要知道,那為父就告訴你。其實很簡單,我有了你哥哥,而你二叔卻只有一個女兒。大夫之職是父死子承,你二叔沒有兒子,所以為了宗族考慮,這個職位職只能由我擔任。不管他是否有當大夫的天賦。”

二小姐不舒服地說道:“怎麼就沒有女官呢?我覺得我比我哥哥還聰明呢,他卻能當官,而我只能在家當家。”

公孫大夫搖頭笑道:“你能把家當好就不錯了。”

二小姐不服氣地說道:“不管如何,我能接連扳倒兩個大管家,這可比您在的時候強。”

公孫大夫警告道:“你現在依靠的是那個狼人的力量,這非常危險!最終會變成他掌控了咱們家。”

二小姐輕笑道:“我自信他不會背叛我,我能掌控他。”

公孫大夫深深地嘆了口氣道:“誰掌控誰,這可說不定呢。最終的結果還不是他控制了家丁?我就知道要有此變,所以這半年都沒給他們發工錢了。難道咱們家真的連家丁的工錢都發不出了嗎?你不好好想想?”

二小姐深思一番后,驚訝地說道:“原來您老人家一直操控着局面呀!”

公孫大夫有些得意地說道:“現在有三分之一的家丁都被充軍了,節省了多少工錢呀!他們就算陰了我不少錢,但是從工錢上,我完全都補回來了!所以你做事情要看全面,而不僅僅只看到眼前的事情。”

二小姐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說您一開始就是準備用無端了?讓他屢受磨難?”

公孫大夫輕笑道:“難道你不是也這樣對待他的嗎?在家丁測評的時候要求他在豆腐上切牛肉?這不是對他的磨難嗎?他只有通過了磨難,才能服眾,才能擔當重任。”

二小姐凜然道:“那您讓其去曹苑清欠有何用意?”

公孫大夫嘆了一口氣道:“清欠這個事情就是你二叔設下的測試,你哥始終通不過這個測試。我咽不下這口氣,於是讓狼人去了。結果你也知道了。”

二小姐有些驕傲地說道:“可見無端還是不錯的吧!”

公孫大夫卻厲聲警告道:“你和他不能再有一點私情!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

二小姐委屈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呢?他不就是在強水河邊的一個野人嗎?”

公孫大夫陰森地說道:“你見過一個野人會被關在天牢中?你見過一個野人會得到大刑司推薦?你見過一個野人能屢次博得田平的歡心?你見過一個野人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學會了神奇的刀工?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就去試驗一下,看你一個月內能不能練成他那樣的刀工?反正我問過公孫無食,他練習廚藝已經十年了,但是那樣的刀工,他現在還是做不到。”

二小姐面露欣喜地說道:“這不正說明他是個天賦異稟的人嗎?”

公孫大夫不耐煩地說道:“跟你說了,你根本不了解此人,他還有別的任務,來咱家當家丁只不過是磨練他的一個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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