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指責
“這都是在幹什麼呢?”
一道溫良的聲音響起,聽着這道熟悉的話語,我的心跳驟然之間漏了半拍,身體瞬間緊繃,如同一根僵硬的木頭一樣獃獃的僵硬在原地。
“皇上~~~~~~”
紫衣女子酥麻的聲音響起,整個身體已經向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靠去。
“愛妃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關切的聲音清晰的飄進我的耳朵裏面,如同一把利刃深深的鮮血淋淋的扎進我的心裏,長袖手下的一雙手緊緊的捏着,連指甲深深的掐掉肉里的疼痛感都未知,想起那人城牆上單薄決絕的身影,漫天的血色,如同一根斷了線的風箏倒下去的身影,濃煙滾滾的城池、、、、、、斷斷續續的畫面在我的腦海之中閃過,潮水一般洶湧席捲而來,充斥着我脆弱敏感的神經,強忍着已經在眼眶之中打轉的淚水,不要讓其掉落下來。
這段日子,我將自己腦海之中混亂的思緒整理了一遍,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深處,還是無法相信,那人,就那麼突然的一夜之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從此我便再也看不到一個美得如同謫仙一般的人,看到一張冷的如同冰山一般的臉。
一夜之間,江山易主,一夜之間,改變的太多太多,多的讓人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曾經都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是她,是她欺負臣妾!”
紫衣女子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向我的方向指來。
“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那抹紫色的身影直接撲進對方的懷中,聲音帶着哭泣,秀帕掩面,抽抽搭搭的,不知道的人真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了似的。
來人將紫衣女子摟在懷中,雙手輕輕的拍在女子的背後,安慰道。
“好了,愛妃別哭了,朕會為你做主的。”
言罷,一雙眸光瞥了過來,停留在我的身上,棕色的眸子之中流露的太多的事實的無奈,似乎還有沉重的嘆息。
四目相對,我直直的對視着他的眼睛,迎接着他無奈和詢問的眸光。
下一秒,他又將視線收回,眸光撇向身旁的朱黃色宮裝的女子身上,用詢問的語氣道
“愛妃來說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朕希望聽的是實話!”
那人緊接着再次補充道,面容凝重。
朱黃色宮裝的女子看了我一眼,然後很快的將自己的眸光撤回。
“皇上,剛才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晨妃和子珊妹妹之間產生了一點誤會,晨妃動手教訓了一下沒有規矩的宮婢,子珊妹妹心底善良,見自己身邊的婢女被打了,便、、、便、、、、、、”
“便怎麼了?”
他濃眉輕蹙,語氣顯的很是不耐煩。
朱黃色宮裝的女子輕聲道。
“打了晨妃一巴掌、、、”
那女子言語淡淡,說完,整個人已經直直的跪倒在了地上,後背挺的筆直,華美逶迤的裙擺在身後如同一朵盛開的玫瑰花一樣。
“都是臣妾管制無放,還請皇上責罰。”
好一個一箭雙鵰!
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上前,將那朱黃色宮裝的女子撫了起來。
“這不是你的錯,無需自責。”
言罷,棕色幽深的眸子直直的向我的方向看來,帶着一種審視,一種無奈,還有一種我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越過朱黃色宮裝的女子的身邊,秦季軒一步一步的向我的方向走來,對着身後的眾人說道。
“你們都暫且退下吧。”
“皇上~~~~~”
紫衣的句子抽泣的聲音響起。
“都褪下。”
那人再次說道,語氣加重了幾分,帶着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和寒冷。
紫衣女子‘一步三回頭’的領着眾人離開,臨走之前,一雙杏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咬着嘴唇極其不情願離開了。
眼前的人的臉色明顯的不怎麼好看,雙眸之中映着絲絲的倦態,他整個人已經來到了我的跟前,這麼仔細一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之中有着淡淡的紅血絲,被他那樣專註的一眨不眨的的眼神這麼盯着,我心裏突然之間覺得怪怪的,下意識的回頭,往自己的身後一看,元娜和如玉那兩個丫頭早已經不見了身影,空曠的御花園中,現在獨獨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一陣揉面的春風拂過,盛開在枝頭的桃花凋零了一地,拂起一陣花香,凌亂了誰的步伐,誰的眸光!
一秒,兩秒,他就這樣直直的看着我,眸光複雜,我心思委婉,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眼前的人,我和他,本不是同一個世界上的人,我們的觀念跨越了千年,相處,註定是一場悲劇。
良久之後,沉重的嘆息聲自我的頭頂響起。
“喬兒,朕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還沒有容我來得及反映,我整個人已經被他牢牢的圈在懷中,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脖頸之間,痒痒的。
我使勁的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沒想到,他反而抱的更加的緊了,那力道,大的讓人有些疼。
“別動,讓朕好好的抱一下你,就這樣,好不好?”
他疲倦的聲音裏面帶着濃濃的乞求。
我放棄了掙扎,任憑他就這樣將我抱在懷中,淡淡的龍誕香氣鑽進我的鼻尖,我的內心伸出有一瞬之間的恍惚。
時間一秒,兩秒而過,似乎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喬兒,你知道嗎,朕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這般的抱着你,白頭到老。”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僵硬的笑容之中更過的是諷刺。
一輩子,白頭到老,誓言是多麼的好聽,可惜,這重重深宮後院,註定不是我要的生活,你也終究不是我的良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要的愛你註定給不起,你的愛,我也要不起!
“晨妃沒有欺負你吧?”
眼前的人開口道。
在他開口說話的一瞬間,我從他的懷中巧妙的掙脫了開來,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
“皇上,您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他無奈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還是這麼牙尖嘴利的,朕還害怕你受委屈了,原來是白擔心了一場。”
“民女身份卑微,不值得皇上如此操勞掛心。”
我淡淡的說道。
往往,只要一個人心死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便都披上了一層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