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6.再穿原著(一)
舒魚以為在這麼多個世界裏,已經充分了解到大世界的惡意了,可是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
變成不能說話的貓根本不算什麼,穿到恐怖片裏面被嚇得半死也不算什麼,變成整天只知道傻樂吐泡泡的魚也不算什麼。她有種異常坑爹的預感:和這個世界比起來,之前那些個世界,就像是開胃菜。
這個世界,對於舒魚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她已經穿過一次了。
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夢澤妖境裏面,天風瑾瑜的地盤天心島寢殿。和她第一次穿越到這裏來的時候,情景是多麼的相似啊,除了一樣,此刻她的身邊不遠處還躺着一個人,一個渾身赤果形容狼狽的男人。如果不是這個男人長着一張浮望的臉,她估計現在就要尖叫出聲了。
所以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舒魚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首先,她又穿越了,這次的世界是原著小說世界。所以說已經穿過一次了怎麼又來,她沒有讀檔啊,而且搞什麼,旁邊睡着的浮望一副很慘的樣子!除了那張臉上沒有傷外,全身都是傷痕,有些還在出血,新舊交替的痕迹觸目驚心。
更不要說他被綁着的手腕上那帶刺的手銬,手銬上的尖刺都扎進手腕裏面去了,脖子上也穿着一條鏈子,將他鎖在床頭的一根柱子上。還有那個重點部位,上面套着環,緊緊箍着,舒魚看着就覺得疼。
舒魚坐在床上,看着旁邊一副被欺負的很慘模樣蜷縮在那,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的浮望,懵着臉,心中閃過無數個卧槽。
然後她很快反應過來,不再只顧着發獃,被子一掀衣服一裹,趕緊湊近疑似昏迷過去的浮望。不管怎麼樣,要先把她家浮望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弄下來。
首先是像繫着狗一樣的繩,舒魚一把將鏈子扯斷,扔在一邊發出清脆的叮鈴聲。昏迷中的浮望睫毛顫了顫,但是埋着頭忙着給他解開脖子上鐵環的舒魚沒發現。她皺着眉,輕手輕腳的扯開了浮望脖子上的粗糙鐵環,將那鐵環撥開,舒魚發現浮望脖子上一片被尖細小刺劃開的小傷口。
往手裏的鐵環上一看,才看到鐵環內部有着無數又短又尖的小刺,浮望脖子上那一圈明顯就是這些小刺弄傷的,想想這種鐵環戴在脖子上,動一動就痛得要命,舒魚臉都綠了。
接着給他解開拷着兩隻手的東西,那玩意兒同樣是帶刺的,這刺比起脖子上那鐵環還要長,牢牢扎在皮膚裏面。舒魚把手銬像是撕開一張紙那樣輕易的撕開,那些尖刺被帶出來的時候,浮望那原本白皙漂亮的手,冒出一顆顆血珠。
把其他地方的禁錮都除掉了,舒魚看着重點部位沒有動手。並不是害羞,都和浮望那啥過那麼多次了,摸一摸什麼的還是沒啥的,更何況現在浮望還沒醒,她有些糾結的是怎麼把上面箍得緊緊的東西弄下來。就這麼拔肯定是拔不出來的,也不能捏癟,否則連那東西也都捏爆了,要是劃開,一個弄不好那東西也得划傷,還真是麻煩。
說起來,這東西是怎麼箍上去的?舒魚正嚴肅着臉埋頭研究那東西,忽然聽見了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
“瑾瑜大人。”
舒魚一頓,奇怪的看向說話的浮望。浮望怎麼叫她瑾瑜大人?!
這麼一看,舒魚就發現了不對勁。模樣虛弱的浮望對她微笑着,神情里滿是恭敬謙卑。要是換個人來看,大概會覺得他現在無害又真誠。但看慣了浮望含着愛意和親昵的眼神,驟然看到這個浮望的眼神,有了比較的舒魚發現,他現在的眼裏沒有一絲柔和溫度,連臉上的笑意都是空的。
面前這個浮望將自己的惡意藏得很好,但舒魚對浮望實在太熟悉了,他的小動作和習慣以及表情,她很清楚。就算是她過了千年後再見到成魔的BOSS浮望,他也從來沒有對她露出過這種表情——這種不帶溫度的漠然,甚至是惡意的。
舒魚第一反應就是面前這個不是浮望。
“瑾瑜大人,怎麼把那些東西弄開了,是不喜歡那些,想換新的玩法嗎?”不着寸縷的浮望撐着床坐起來,臉上謙和的表情就沒變過,就好像自己身上根本沒有傷似得。
舒魚盯着他身上的傷口,聽着他的語氣,感到無比頭疼。這特么怎麼回事!面前這個是不是浮望?
見舒魚不說話,只沉默盯着傷口,散發出一種心情不愉快的感覺,浮望心中一沉,眼神深了些。
天風瑾瑜是個瘋子,就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樣子,她的心情難以捉摸,連他也不能猜到她在想些什麼,每次她沉默,就代表着將有更痛苦的懲罰降臨,毫無緣由和預兆的。浮望回想了一下昨晚,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只能將天風瑾瑜現在的異常樣子當做是她又犯病了。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為了活下去,這種皮肉之苦對於浮望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越痛苦他就越能保持清醒。從被人記恨送到天風瑾瑜身邊,他為了活下來百般鑽營,雖然經常被這個瘋子折磨,但終究是成功了,比起那些被她隨手絞碎了腦袋的人來說,他是幸運的。
而他會將這份幸運維持下去,並且,最終好好報復這個瘋子。他身上的傷,可不是白受的。心裏惡意滿滿的浮望臉上仍舊無害,小心的朝舒魚靠近了些,聲音更加輕柔的喊道:“瑾瑜大人。”
舒魚直接一掌按在浮望臉上,她想試試面前這個究竟是不是浮望。在碰到他的那一剎那,舒魚敏銳的察覺到浮望的身體有些僵硬,又立刻放鬆下來,這是受過了很多次傷害后養成的條件反射,也是因為舒魚突然的動作。
讓舒魚疑惑的是,面前這個浮望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一會兒她會覺得這只是個有着浮望臉的陌生人,可又有那麼一會兒她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捉摸不清,時隱時現,舒魚確定不了。
她只知道,面前這個浮望,不記得她了。難道和上個世界一樣,浮望失憶了?舒魚想想又自己把這個可能扔開,不太像。悲催的是這次穿越,她穿到的還是天風瑾瑜身上,卻沒有接受她的記憶,否則她就能知道浮望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了,怎麼和她上次穿越完全不一樣……等等!
舒魚回過神來,這個情形,浮望顯然是被天風瑾瑜折磨,那麼這個劇情,不就是原著劇情,她沒出現的話,應該就是這個發展啊!雖然小說里只簡單提了提浮望曾經被折磨。她都快被之前那次穿越的劇情給帶歪了,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穿到了原著發展之後的這個時間點,那浮望哪去了?問題又回到了面前這個浮望究竟是不是浮望上面了。
舒魚不能確定,但被這個浮望這麼看着,她感覺略心塞,她家浮望才不會這麼看着她。
舒魚放開浮望,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等等看她家的浮望會不會來找她,一般來說如果浮望也在這個世界就一定會來找她。至於面前這個浮望,她還是再觀察一陣子比較好。比起第一次穿越嫩的想哭的舒魚,現在的舒魚淡定了很多。
她調整好了表情,開口說:“我不想再玩無趣的東西,你先在這裏把自己收拾好,那些傷口看着礙眼,你自己去找葯處理了。”
浮望有些詫異,不過沒表露出來,天風瑾瑜哪天要是不怪異了那才奇怪,就是不知道她這次又要做什麼。掩下眼中的疑慮和冷意,浮望溫聲應道:“是的,瑾瑜大人。”
舒魚盤算着把這個浮望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她現在先去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待着好好想想,這個身體還有現在的能力,她可沒忘記第一次穿到這裏被狐族大長老也幹掉了這件事,在她家BOSS找過來之前,她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行。
往外走出幾步,舒魚又轉頭,手指指向浮望身下,淡淡道:“那東西,卸下來。”
她突然想到,如果這個浮望不是她家BOSS,等下次她家BOSS找上門來,知道她曾經摸過這位的[嗶—],這個浮望不會被BOSS幹掉吧?浮望殺浮望?舒魚將那個可怕的場景從腦海里抹去,離開的腳步不自覺快了一些。
被獨自留下的浮望眯着眼看着舒魚離開的方向,抬起手舔了舔手上傷口溢出來的血珠,隨即起身從地上撿起衣服披上,腳步有些踉蹌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熟練的找出葯塗在傷口上。
往常,暴虐的天風瑾瑜喜愛給人加諸傷害,他就不會給身上的傷口塗藥,因為這樣會讓天風瑾瑜滿意,不過現在天風瑾瑜突然要求不想看見那些傷口,他就要依言把那些傷口消除,他現在還不能違抗天風瑾瑜的意思,不過很快,很快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看着鏡中映出的俊秀青年,以及那滿身的傷痕,浮望充滿諷刺的一笑,對天風瑾瑜以及,對自己的。
將自己下身箍着的那東西解開,握在手中捏成一塊破爛,隨手扔開,浮望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色,不過很快就隱藏在了平靜之下。
他要活下去,要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更加長久的壽命,為此,他能付出任何代價。
舒魚在天心島中的寶塔上,找到了一把劍,舞了一會兒劍后,心情平靜了很多。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讓BOSS去苦惱就好了。
她又想到滿身傷的浮望,不管這位是不是她的浮望,終究是浮望,和其他世界那些路人甲肯定是不同的。想想,舒魚還是把塔裏面一些好葯搜了一堆,找到正在休息的浮望,將那些瓶瓶罐罐都放在他床邊。
舒魚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意思,關於演技和扮演,BOSS已經說過她不合適了。而且和浮望相處這麼些年,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顧慮那麼多還不如大大方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樣的話,容易想太多的浮望反而會搞不清楚狀況不敢輕舉妄動。
不管是哪個浮望,這個標準應該都是適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