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任重道遠

第十九章 任重道遠

從司徒府出來,看看天色尚早,蘇墨又去拜訪了他的忘年之交張子文,心情陰翳之下和張子文喝了幾杯,直到太陽快落山時才辭別張家,身形有些踉蹌的回家去了。

夕陽西下,晚霞似火,人們都說在古代有晚霞的地方就會有戰火,因為晚霞是紅色的,人的血液也是紅色的,晚霞正是血液流出應到天空的的反光。此時晚霞所在方向正是大散關的方向,或許,由司徒南帶領的大宋軍隊已經和金兵交火了吧,情況如何他也不知道。

呂秀兒已站在門口好一會了,不時的抬頭望向街巷的盡頭,盼望蘇墨的身影出現,在她有些焦急的等待中,蘇墨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街口,只是走路有些左晃晃右晃晃地。呂秀兒抬腿想跑過去攙扶他,但心中猶豫之下最終沒有邁動腳步,在蘇墨還沒有抬頭看向這邊時,身子一抹,走進院內去了。

蘇墨身形踉蹌的走到家中所在的巷口,腦子雖有些昏沉微醉,但他仍看到了門前消失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心裏不覺嘆了口氣,這已是呂秀兒第三次在門前等他了,每次看到他回來都會有些羞澀的向院內跑去,害羞的臉龐牽動着蘇墨有些躁動的心,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只是自呂秀兒與他生活在一起后,平時的交談就多了起來,他發現,呂秀兒心中有着自己一套為人處事的原則,有時候口齒伶俐的靈兒也不是她的對手。

呂秀兒並沒有讀過書,也不會寫字,更不會作詩,確切的說是呂老伯不讓她學這個,呂老伯從小給她灌輸的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這在古代也是普遍女子的思想。在她心中,她認為女子只要在家裏相夫教子就好了,對於其他的,她沒有奢望。

對於從現代而來的蘇墨而言,他不知該如何評論,正如人們所說的那樣: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在蘇墨看來,這是對呂秀兒的不公平,但誰又知道呂秀兒怎麼想呢?

晃了晃有些暈沉的腦袋,最近他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心中早已失去了剛剛落戶興元府的那種洒脫,他不知這對他好不好。

到了屋門口,蘇墨揉了揉因喝酒漲的有些發紅的臉,深呼了一口氣,打開帘子推開門走進屋內。

靈兒正不老實的晃着小腿坐在飯桌前嘀咕,右手撫着小肚皮,看着坐在她旁邊的秀兒姐姐,模樣甚是可憐,只是呂秀兒面色端正,彷彿沒有看到她一般,目光只是不停的看着屋門口。

靈兒面色一苦,心裏祈禱道:哥啊,你快回來吧,要不你可憐的妹妹就要被活活餓死了。

剛祈禱完,就見屋門被打開,蘇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小丫頭歡呼一聲,前一刻還晃動的小腿此刻立即着陸,小身子風一般的撲到蘇墨的懷裏,小臉埋在蘇墨的懷裏,臉上委屈的哭訴道:“哥,你再晚點兒回來,就再也見不到你乖巧的妹妹了!”

蘇墨好笑的點了點她的瓊鼻,這調皮搗蛋的鬼機靈,說話都知道誇獎自己,“哦?怎麼見不到你了?”

靈兒小嘴一撇,眼神看向呂秀兒的方向,“秀兒姐姐說,你這個當家還沒回來,其他人不許吃飯,必須等你回來一起吃,我要吃,她還打了我一筷子,可疼了。”應着有些可憐的話兒,小丫頭伸出嫩白的小手,白皙的手背上有絲快要消散的紅印,紅印彷彿正在訴說著呂秀兒的暴行。

蘇墨面上裝作心疼的樣子撫着小丫頭手上的紅印,崩看靈兒向他告呂秀兒的狀,但私下裏小丫頭和呂秀兒可親了,一口一個秀兒姐姐的,就像現在這樣,連告狀都口中稱呼秀兒姐姐,蘇墨認為,這是小丫頭在留後路,告狀不成,事後也好去呂秀兒面前扮可憐。

“大哥,你回來啦!”坐在飯桌一旁的大山招呼道。

蘇墨點了點頭,不過,大山在與他說話時彷彿嘴角有些抽搐,仔細一瞧,見他面色有些蠟黃,口中雖向蘇墨打招呼,但眼神卻不時的掃向桌上的飯菜,頸處的咽喉更是一陣顫動,蘇墨知道,這是咽口水的動作。

誰說大山笨,蘇墨非跟他急,這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就用的不錯。

蘇墨將靈兒的小身子放到椅子上,在主位上坐下,招呼道:“開飯,”眾人開始吃着遲來的晚飯。

飯後,蘇墨拿出了揣在懷裏的聖旨,說到將要去北城赴任的消息時,靈兒頓時就搶過聖旨,大呼小叫,曾在飯桌上抓過雞爪子,小手滿是油膩的就抓着由金黃色布錦繡成的聖旨翻看着。

對於老百姓來說,皇帝的聖旨就像是天上雲彩一般,顯得高不可攀。平常見都不曾見過,何況是親手撫摸了,俄頃,由金黃色錦緞織綉成的聖旨在小丫頭臟髒的小手中頓時變得污濁起來,呂秀兒神色一緊,從靈兒的手中奪過聖旨,又從懷裏拿出乾淨的手帕,小心擦拭着聖旨上的油膩。

蘇墨笑道:“不礙的。”

在蘇墨看來,象徵著大宋皇帝威嚴的聖旨,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塊錦布罷了,能讓靈兒高興一下,也算是盡到這聖旨的義務了。

蘇墨定了定神,臉上一肅,道:“我將要去北城赴任,不知你們可願雖我前去?”

蘇墨問的自然是呂秀兒,靈兒是他妹妹,他自然是要帶着去的,大山是他的貼身保鏢,也自然會欣然跟隨,只有呂秀兒剛來不久,他自然要問清楚人家。

呂秀兒還不待答話,靈兒就從一旁搶話道:“我們當然會一起去了,哥,你可不能扔下我們。”

靈兒還小,沒有理解他話里的意思,不過,蘇墨見呂秀兒沒有出聲反對,就知道她答應了,“既然如此,今晚大家收拾下行裝,我們明日上午啟程前去北城。”

昏暗的燈光下,呂秀兒和張媽忙裏忙外的收拾行裝,靈兒也在一旁幫忙,不過幫得是倒忙,楊媽回呂家院內收拾行李去了。

看着呂秀兒有些消瘦的身影,蘇墨的思緒不覺又沉入其中。

對於呂秀兒的人生信仰,蘇墨有些明白,古代女人大凡都奉行孔孟思想,不過,作為21世紀的現代人,他心裏卻有些不舒服。

後世評論,孔孟思想雖然對當時的社會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但在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盛極一時的中華民族也被孔子那套所謂的儒家禮教閹割的沒有了半分血性,任由外族欺凌,尤其對婦女的壓迫更是嚴苛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雖然儒家禮教對女子的嚴苛讓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到了極大的好處,但不得不說,孔子對女人的那一套禮教對婦女來說實在是極不公平。

秦漢時期,大漢民族威震四夷,令胡夷聞風喪膽,自先秦至漢末,生活在北方大草原上的胡夷不敢踏足中原半步,先後有王剪、李牧、衛青、霍去病等數多名將出塞北伐,打的胡夷望風而逃,不敢窺視中原大好河山。

然秦漢過後,日漸興盛起來的儒家思想卻把大漢民族閹割的比太監還太監,到了兩宋時期,大漢民族則變成了一個沒有半分血性的奴才,空有中原大好江山,卻也只能拱手相送。

如果說秦漢時期的大漢民族是一隻猛虎,那麼現在的大漢民族完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下賤妓女,任由那些孔武有力的嫖客蹂躪的毫無反抗之力。以至到了數百年後,中華泱泱大國卻要飽受八國聯軍的侵略,受盡西方列強的欺壓。

作為一個外來人,他並不想改變什麼,只是作為一個骨子裏還有幾分血性的漢人,他能看着大漢民族被外族欺凌卻視而不見么?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不管是女真、契丹,還是蒙古、西夏、吐蕃,這些少數民族的人口加起來還不到漢人的十分之一,然而就因為大漢民族被那所謂的儒家禮教閹割成了沒有半分血性的奴才,所以才被一個小小的女真欺負的不敢有半分脾氣。

改變這種狀況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徹底的激發大漢民族那好戰的秉性,如果能激起漢人骨子裏的血性,別說區區的一個女真,就算重現秦漢時的天威也不是妄想。

然而想做到這一點卻是何其之難,正向他曾說過的:任重而道遠。

蘇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他不會放棄,所以他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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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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