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再相逢》 006

《山水再相逢》 006

宿舍被翻了個底朝天,機票和身份證就這麼憑空消失,阿年沉默了半天,想不通了,最後看了眼時間,拿起電腦包說:“我先走了,也許被風吹跑了!”

“哪有風啊?”向悅指着緊關的窗。

4月中,開窗子還不冷死。哪來的風?

不管機票是怎麼沒的,阿年先對管止深道了歉,讓他可以先飛北京,她坐長途車到北京也一樣。

只是,在她和管止深通話時,一輛黑色奧迪Q7出現在A大北門。

阿年抬頭,那輛Q7平穩車速而停,手機通話中短暫未開腔的管止深開腔,不過是他放下車窗,本人在駕駛室注視不遠校門口的阿年,看着她,手機中道:“早說,我已經來了。”

沒有任何矯情的時間,阿年走了過去。

上車后,阿年說了謝謝,又解釋了一通機票的事。

安全帶沒系完,阿年手機響了,是默川打來的。

“還有3個小時就能到北京了。”

“早飯吃了,嗯……晚上見。”

“我也是……”

旁人完全可以猜出,對方說了什麼她才會靦腆地說“我也是”。

無非就是小情侶之間說‘我想你’之類的。

管止深開車,這款車全景天窗覆蓋設計,採光和視野極好,阿年收起手機后,安靜坐着。無意中,視線瞥到他握着方向盤那隻手,讓阿年注意的不是他的手錶,是他手錶下延至手背的一片淺淺疤痕。

他看到阿年在看,說:“大火燒傷留下的,嚇到了?”

阿年搖頭。

他目視前方開車,阿年重新打量他,他穿着淺灰色襯衫,領口扣子解開了兩顆,黑色西裝外套隨意地披在厚實的身上,能看見的外表皮膚上,除了襯衫袖口手錶下的淺淡疤痕,其他地方並沒有。

去北京的高速公路上,阿年接了個電話。

“我往北京去呢,二叔,你和我奶奶先在附近住下,我明天晚上就回來。”

“錢?”阿年無語:“不用說理由了,我讓我同學送過去。”

掛斷,阿年打給向悅,通了之後說:“小悅,我二叔和我奶奶來了,嗯,突然來的,你取1000塊吧,先給他送過去,地址我短訊你。”

再掛斷,阿年低頭髮短訊。

剛按了‘發送’,就聽管止深說:“你可以不給你二叔錢。”

嗯?阿年抬頭看他。

手機漏音?

阿年說:“他為我爸的事奔走,事情解決后不會給了。”

一直管止深未曾透露這座四合院的價錢。

車上,他問她有多少資金?

阿年心想,哭個窮吧。

就說了。

“有點少。”聽完,他說。

阿年:“……”

阿年爺爺中年時賣了四合院,錢一直攥着沒用,賣完總夢見老祖宗,久而久之成了一塊兒心病。想再買回來,已經拿不出翻翻后的數字,六十大壽時,老爺子把家產分給了阿年爸和阿年二叔。

阿年二叔幾年就揮霍光了,婚結了又離,現在是啃老母親腰包。

阿年爸今年56,拿到那筆錢的時候才23。

年輕,錢一部分在外面瀟洒了,後來結婚,妻子總數落他啃父親給的老本,不中用。話也許是難聽,但對阿年爸挺管用。

阿年爸富了后,說過一句話:男人的尊嚴是靠自己掙出來的。

那年代,做小生意發家的人比比皆是,阿年爸賺了一筆,人就變了,用他現有的成就諷妻,妻子不育,他就在外面有了人,後來離了。

阿年爸33歲認識阿年的媽媽,溫柔女子,結婚後9個月生了阿年,此時阿年回憶起來,自己好像得到過父愛?忘了。

媽媽意外去世,她很小就被外婆帶回江南小鎮養育,和爸爸不親了。

現在四合院這事兒,阿年奶奶年歲已高,阿年爸哪敢把錢放老人手?更怕被不爭氣的親兄弟騙了去,只能找上阿年。

父女雖這些年未再親近,但拘留所中阿年見了老爸,確實難受的眼淚就在眼窩裏繃著。

阿年其實很着急知道,老爸的存款在這人眼中到底少到什麼程度?

又不敢問,怕瞬間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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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生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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