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遭遇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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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長，這些可都是咱們國軍，誰幹的？”

“國軍，國你個姥姥，這些都是小鬼子裝扮的，你把他們的褲頭扒下來看一看？”冷鋒和叢虎離開不到十分鐘，一隊身穿土灰色軍服，背着斗笠的國軍出現了。

為首的是一個少尉排長，一口的廣東話，罵罵咧咧的。

扒開屍體褲頭，果然看到裏面白色的兜襠布，還有一股濃烈的尿騷味兒。

“姥姥的，小日本鬼子都不洗澡的嗎？”扒下褲頭的士兵嫌棄的罵了一句。

“排長，快來，樹林裏還有！”

“丟你老母，這小鬼子死的夠慘的……”排長走進去一看，到處都是血肉，便皺眉的罵了一句。

一具、兩具……

“排長，一共發現九具屍體，不過從現場看，應該不止九個人。”

“這支小鬼子攜帶擲彈筒，一定是他們的尖兵，快，馬上回去，鬼子的大部隊不遠了！”排長吸了一口香煙，壓制住心中翻滾的震驚，突然一抬頭，猛地命令道。

“排長，這些武器……”

“笨蛋，帶走，統統帶走，快點兒，磨蹭什麼。”

句容縣城，國民革命軍第66軍478旅前沿指揮部。

旅長喻英齊，少將，湖南人，生來一副好相貌，骨骼清奇，此人雖然作戰勇猛，卻是個不折不可的殺人魔王。

不過，在抗日戰場上，他還是有些功績的。

“報告！”

“進來！”喻英齊盯着桌子上的地圖，英俊狠戾的面孔之上閃過一絲憂色。

情報顯示，日軍的機械化兵團推進太快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跟他的部隊接上火了。

淞滬會戰的時候，他的部隊損失慘重，縮編后，除了補充了一些武器彈藥，人員是一個都沒有，這樣打下去，恐怕自己的老底兒都要拼光了。

但是軍令不可違，他接到的命令是以兩個團的兵力防守句容至湯山公路兩側，阻擊日軍一到兩天時間，給後續部隊佈防贏得時間。

“955團長蕭仲明報告，陣地左前方栗子裏發現日軍尖兵部隊！”情報參謀跑步進來，“啪”的一聲，兩腳跟併攏，敬了一個軍禮報告道。

“剛才可是他的人跟日軍尖兵交火？”

“這個……”

“講！”

“報告旅座，不是，蕭團長的人是聽到爆炸聲才派人趕過去的，到現場一看，日軍這支尖兵小隊全部死亡了！”

“全部死了，什麼人乾的？”

“不清楚，據回來的排長報告，日軍尖兵小隊全部偽裝成國軍，但不知怎麼的，被人給宰了，現場大概有十二具屍體，武器彈藥也被人取走了一部分，他們帶回來一挺輕機槍和兩具擲彈筒以及三支三八式步槍和一些槍彈。”

“旅座，或許是……”副旅長張德生道。

“或許什麼？”

“也許是G黨游擊隊乾的，他們不是最擅長這個嗎？”張德生說道。

“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句容是天子腳下，這些游擊隊未免太猖狂了吧？”喻英齊臉上閃過一絲戾氣，他可是極端仇視G黨的。

“告訴蕭仲明，馬上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乾的，要快，咱們身邊出現來不明的武裝，一定要予以重視！”

“是！”

“旅座，要不要報告給軍座？”

“這點兒小事兒，就不必驚動他老人家了，我們自己處理就是了。”喻英齊斷然道。

冷鋒和叢虎離開那片河灘后，瞅准了一條小路，準備抄一條近道，前往句容。

據冷鋒推算，國軍部隊應該已經在那邊佈防，自然會有人在那邊收容潰兵。

到那裏后，表露身份后，就可以回老部隊了。

天突然下起霧來，不知不覺間，能見度驟然降低，剛才還能靠天上的星光指引一下道路。

而現在卻完全不行了。

“冷大哥，怎麼辦，這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見路？”叢虎走在後面問道。

“咱們找個地方先對付一晚上吧。”冷鋒皺眉道，距離南京保衛戰也就不到一個星期了，外圍戰很快就會打響，他得趕緊回到老部隊，不然，這樣得大戰，靠他跟叢虎兩個單槍匹馬的是打不出明堂出來的。

“好！”叢虎點了點頭，雖然是山中獵戶出身，可這耐力還是比不過專業訓練的軍人。

冷鋒還是軍中之王。

嘩啦啦，周圍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不好，有埋伏！

冷鋒一驚之下，這樣的情況下，絕對不能亂動，敵人隱藏在暗中，而且隨時可能開槍。

“叢虎，別動！”

“把手舉起來！”黑暗中，一道帶有濃濃廣東腔的聲音喝令道。

冷鋒沖叢虎微微一搖頭：“聽他的，舉手！”

兩人緩緩的把手舉了起來。

濃霧中衝出十幾個身穿灰布軍裝的士兵，有的還帶着斗笠，為首的是一個國軍中尉，手裏拿着一把毛瑟手槍，走過起來，槍口頂在冷鋒的面門。

“你們是什麼人？”中尉語氣很森冷，一副審訊囚徒的眼神。

“我生平最討厭有人拿槍指着我的腦袋！”冷鋒面色平靜，緩緩的瞄了他一眼道。

“你說什麼？”中尉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清楚。

突然，冷鋒的出手了，手指閃電的插入手槍的扳機之後，防止他扣動扳機，輕輕一扯，將手槍奪了下來，反客易主，槍口抵住那中尉的下顎。

周圍一陣拉槍栓的響聲，但是誰都沒有扣動扳機。

“都別動，看誰先死？”

“別開槍，別開槍，兄弟，有話好好說嘛！”中尉嚇的臉色發白，腿肚子都輕微打顫。

“我是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第一旅2團作戰參謀冷鋒，我要見你們的上司！”冷鋒冷冷的道。

“原來是自己人，好說，好說，冷參謀，能不能把槍先放下？”中尉鬆了一口氣，是自己人，那性命就無礙了。

“叢虎，把他們的槍機卸了！”

“是，冷大哥！”叢虎對冷鋒現在是崇拜的不得了，眼中滿是亮彩，那還不言聽計從。

“冷參謀，都是自己人，何必做的這麼絕？”

“我們剛剛遭遇了一支偽裝成國軍的鬼子，所以，不得不防，還請諒解？”

“小石灘的鬼子你們殺的？”中尉驚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怎麼，不相信？”

中尉一看兩人身後馬背上馱的武器彈藥，哪還不相信：“就你們兩個人？”

“你還能看到第三個人？”

“不……”中尉嚇的哆嗦了一下，第三個人，難道還有鬼不成？

在那中尉的帶領下，冷鋒和叢虎來國軍在句容公路兩側的一個預設陣地掩體下。

這是一個團指揮所，冷鋒見到了一個佩戴上校軍銜的軍官，按照國軍的編製。

這個三十多歲，有些精瘦的上校軍官應該是一位團長。

“國民革命軍第六十六軍955團上校團長蕭仲明！”

“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第一旅2團少尉作戰參謀冷鋒！”冷鋒也隨後回敬了一個筆挺的軍禮。

原來是粵系余漢牟的部隊，難怪說話都帶着一股子廣東腔。

“原來是教導總隊的冷少尉，歡迎，歡迎！”蕭仲明露出一絲微笑，伸手上前一步道。

“幸會，蕭團長！”

“冷少尉，你這一來就卸了我部下的槍，這是為什麼？”蕭仲明質問道，雖然你是教導總隊，老頭子的心頭肉，可我們粵系也不是泥捏的，部下吃了虧，他這個做上司的可是要出頭的。

“我只能說，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團座……”一個少尉副官進來，在蕭仲明耳邊嘀咕幾聲，他立刻變了臉色。

“小石灘的日軍尖兵你殺的？”

“是！”

“你一個人殺了十幾個鬼子？”蕭仲明失聲道，他不是沒有跟日軍對陣，鬼子的戰術素養之高，絕對在國軍精銳之上，而且還悍不畏死。

通常情況下，三個國軍士兵才能擋得住一個日軍士兵，而這冷鋒居然說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殺了十幾個日軍。

那可是日軍的偵察尖兵，都是日軍普通士兵中的精銳中的精銳。

“確切的說，我還有一個同伴，鬼子是我們兩個人共同殺死的。”冷鋒從來不喜歡把別人的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何況沒有叢虎的協助，他要殺這一支鬼子的尖兵，還這真是有些難度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蕭仲明好奇的問道。

“利用他們的弱點，誘而殲滅之！”

“怎麼利用？”

“日軍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燒殺搶掠，而國軍一潰千里，一點兒像樣的抵抗都沒有，他們必然驕縱無比，急切冒進，這不僅僅體現在日軍整體上，在個體上尤為明顯，只要利用這一點，要殺死一支日軍尖兵並不難。”冷鋒輕描淡寫道。

“不難？”蕭仲明吸了一口冷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蕭團長，我想見你的上司，有些事情我要跟他談。”

這一路上，冷鋒想好了，他繳獲了一部日軍電台，還有通訊密碼本，如果不利用一下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日軍一定還不知道這支偵察尖兵被全滅了，所以，他只要用日軍密碼本發出錯誤的信息，就可以誘導日軍一部急躁冒進，然後打它一個伏擊戰。

“冷少尉，你一路辛苦了，還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明天一早，我會派人送你去富貴山教導總隊總部。”蕭仲明對冷鋒的要求，並不予以理會，一個小小的少尉，要不是看在你是教導總隊的人的份上，老子早把你捆起來，讓你的上司親自來提人了。

“蕭團長，眼下可有大功一件，你卻白白的錯過了，不覺得可惜嗎？”冷鋒微微一笑。

“什麼大功？”聽到立功，蕭仲明心思動了起來。

“等我見了你們旅長或者師長之後就明白了。”冷鋒當然不會輕易說了。

“不用了，我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二人背後響起。

“旅座！”蕭仲明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