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植物人
“死後頭部被砍下、縫合，死者身上發現一根頭髮，現場有腳印。而示警的布偶娃娃中發現了熟芝麻和指紋。”
隨後，他拿出第二名受害人的照片，說道：“我收到了第二個布偶娃娃，緊接着，出現了第二名死者。死者胡玉婷，是生育過的女性，27歲。出生於癸丑年二月初二，死於昨天下午1點至2點之間。死因也是杜鵑花中毒，死後被人剜下雙眼，10小時后，又被釘在了廢墟之中的牆壁上。拋屍現場的腳印，指引了我們發現了疑犯是有同夥的。而且他們還有汽車……”
艾琳微微皺眉說道：“死者出生年月有規律，死者的傷都是死後造成，第一名死者和第二名死者之間相差8天，死因都是因為杜鵑花，又都是用布偶娃娃來預告殺人。”
龍子涵點了點頭，說道：“兩起案件仔細看來，還是有非常多的共同之處。但兩者之間似乎又沒有什麼關聯，這一點，我讓莫北去調查了。”
艾琳贊同的說道：“我相信，肯定還是有跡可循的。”
龍子涵說道：“我現在需要你去放一放案子，去查另外一件事。”
艾琳莫名的問道：“什麼？”
龍子涵湊到艾琳耳邊，小聲的說道：“去幫我查查看……”
艾琳剛走，龍子涵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龍子涵有些心煩的說道：“你好，這裏是警局，我是龍子涵。”
只聽電話那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表哥，不好了你快來醫院……”
龍百川帶着雞湯來醫院的途中，被途中從天而降的花盆砸中，進了醫院。
匆匆忙忙趕到醫院，龍子涵和衽來到急救室門外，遇上了穿着病號服的閆皓。
“我爸怎麼樣了？”
見到龍子涵來，閆皓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迎上來，心急如焚的說道：“表哥，表嫂，姑丈進去好長時間了，怎麼辦。”
龍子涵問道：“醫務人員進去就沒出來過？”
閆皓說道:“醫生出來過，說姑丈情況十分危險，必須做開顱手術，而且，術后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龍子涵震驚無比。
閆皓哭喪着臉說道:“醫生是這麼說的，表哥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姑丈要不是給我送飯，也不會……”
龍子涵臉色難看的問道：“送他來醫院的人呢？”
閆皓說道：“是幾個路人一起把姑丈送過來的，送來了以後人就走了。我知道以後，趕過來的時候，姑丈已經在裏面搶救了。”
楚伊人拍了拍龍子涵，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爸爸一定會聽過這一關的。”
龍子涵皺着眉，憂心忡忡的看着急救室。
不知等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龍子涵急忙行了上來，問道:“醫生，我爸怎麼樣了？”
“病人顱內血管爆破出血，經過手術治療，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來，什麼時候醒來，我們也不能確定。或許明天，或許明年……”
植物人是與植物生存狀態相似的特殊的人體狀態。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經反射和進行物質及能量的代謝能力外，認知能力已完全喪失，無任何主動活動。
植物人的腦幹仍具有功能，向其體內輸送營養時，還能消化與吸收，並可利用這些能量維持身體的代謝，包括呼吸、心跳、血壓等。對外界刺激也能產生一些本能的反射。但機體已沒有意識、知覺、思維等人類特有的高級神經活動。
龍子涵萬萬沒想到，自己崇拜、敬重的父親，有一天會以這麼屈辱的方式，成為了活死人，躺在這裏，沒有任何反應。
他坐在病床前，靜靜地看着父親，從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現在的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不知道如何讓父親醒過來。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無助過。
小時候，每隔一段時間，父親都會給他在牆上做個記號，告訴他：“子涵，你長高了！”
那一年，家裏經濟出現了狀況，他被安排出國留學。
他已經向要放棄學業，跟父親一起撐起這個家的時候，父親卻告訴他：“你要你願意學，就是砸鍋賣鐵，我也會供你讀書的。但我不能接受，你是為了我們，放棄學業，放棄前途。”
為了他，父親拉下臉，四處借錢。
那一年，他拿着父親生平第一次向親戚、朋友借來的錢，離開了上海灘。
學成歸國，他本可以去做更輕鬆的工作，可他選擇了當一名小警察。
很多人都笑他傻，笑他目光短淺。只因為父親當局長，就來當小警察，尋求安逸和庇護。
而父親卻沒有責怪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只要你想做，你爹我就支持你。”
他當時很想告訴父親，他之所以當警察，是因為父親……
不光因為小時候受了父親的影響，還因為，他父親是局長。
他擔心，若是哪一天，遇到了什麼棘手案件，父親和警局沒有辦法的時候，父親會因此丟了他最熱愛的工作。
當他正式成為警察后，以最快的速度破獲了重大案件的那一天，整個上海灘嘩然。
再也沒有人因為自己當警察這件事，來嘲諷他的父親。
那時候，父親對他說：“子涵，你是爸爸的驕傲！”
再後來，他為了查案廢寢忘食的時候，父親說道：“子涵，查案歸查案，也得注意身體啊！”
這就是他的父親，無論什麼時候，都以兒子為中心的父親。
父愛如山，當媽媽去世的時候，這座大山傷心欲絕的告訴他：“子涵，你媽走了，我就只有你們了！”
母親死後，父親提前退休，在家中，做着平時母親最長做的時。
他學着做湯，學着替他們兩口子帶孩子，學着為他們提前一天聽聽天氣預告，在下雨天給他們準備雨傘。
他的話很少，但是他一直用實際性的，給他最無私的愛……
這時候，一隻手搭在了龍子涵的肩上，給予無聲的安慰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