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小動作
可不是,出現在門口的正是讓孔佳怡心心念念的“明琇表姐”,她顯然換了一身衣服。因為人多,剛才大家都沒注意到朱明琇沒在,不過現在連主桌的人都看到了朱明琇姍姍來遲的身影。
朱老夫人雖然也有些不悅,不過看在這是她最疼愛的孫女份上,只是看了韋氏一眼沒說什麼。
不過秦氏是個沉不住氣的,對韋氏道:“明琇怎麼這麼晚才過來,二弟妹不是我說你,你可不能太縱着孩子。”終於逮到機會,自然不能手軟。
韋氏低眉順眼的應道:“大嫂說的是,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明琇。”
要說秦氏雖然年紀一把,但是卻還沒有她女兒看的明白,她以為在這裏抓了朱明琇的小辮子,教訓韋氏,她是痛快了,但是踩了韋氏的臉也同樣是踩了朱家的臉,朱明琇是朱家的女兒,她丟臉,難道朱明璨她們會臉上好看嗎?
朱老夫人雖然惱秦氏不看場合胡亂放炮,但也有些怪朱明琇把話柄遞給秦氏,不過她自然不會像秦氏一樣當眾教訓人,只是淡淡說了句:“是我讓明琇幫我做點事才來遲了些,這孩子自小跟我最貼心。”
雖然朱老夫人這麼說,不過心裏卻是琢磨着,這幾個孫女都需要敲打敲打了,還有秦氏,真是扶不上台,庶女出身果然是少了些氣度。
諸位夫人自是誇獎了朱明琇一番,還把朱老夫人和韋氏也給誇上了,說她們教女有方。
秦氏對於朱老夫人的話很不滿意,聽到她們的話更是氣得肝兒疼。朱明琇那丫頭偷奸耍滑是一流,要說真孝順誰能越得過她女兒,本想讓朱明琇在諸位夫人面前留個不好的印象,沒想到卻讓婆婆把她給捧了起來。那種瞎話誰會信?不過她敢當眾挑刺韋氏,卻不敢挑戰朱老夫人的權威。
馬氏眼觀鼻,鼻觀心,好像沒注意到這些一樣,王氏則有些幸災樂禍的在心裏偷笑。
在座的夫人們都是聰明人,當然不會拆穿朱老夫人的謊言,大家扯開了話題,說起了別的,誰家婆媳妯娌間還能沒點齟齬?
朱明琇也有些不好意思,也沒去主桌那裏打招呼,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
孔佳怡一見朱明琇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叫道:“明琇表姐。”
“佳怡,你怎麼來了?”朱明琇顯然也沒想到孔佳怡會來。
“我和母親還有哥哥都來了。”提起這件事,孔佳怡的情緒有些低落下來,“回來我再與你詳說。”
“嗯,吃完飯,你來找我,”朱明琇熱情邀請她,“我正好有些東西要送你還沒來得及寄過去。”
兩個人隔着朱明玉聊得火熱,看來這關係還真不錯,不過朱明玉就是任由她們這夠着說話也沒提跟朱明琇換位子的事情。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對孔佳怡這種人來說,她的主動退讓肯定會被她曲解為理屈逃避的表現。
討厭一個人,看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而朱明琇雖然有心和朱明玉換位子,但是卻因為剛才的事情不想搭理朱明玉。
不過反正吃飯的時候也沒幾句話好說,在座的都是大家閨秀,自然也都保持着端莊良好的用餐禮儀,又都沒出閣,自不會像媳婦夫人桌那麼歡聲笑語不斷。
現在這個年代,北方的冬天還是少見綠色的蔬菜,不過這次朱老夫人生日,自然是有好的都會擺上來,還多了幾道綠色蔬菜做的菜。朱明玉覺得自從她醒來之後胃口就不錯,自是吃的開懷。
朱明玉瞥見自己的湯碗放的很靠邊,這一不注意肯定又會灑自己一身,她可不想第二次換衣服去了,於是往前拿了拿,不過沒過一會兒,碗又悄悄到了邊上。
這碗難不成還自己張腿了?
朱明玉看了一眼裝作沒事人一眼的孔佳怡一眼,用這種手段想讓自己離席,未免太低端了吧。
孔佳怡也注意到了朱明玉在看自己,強裝鎮靜的伸手去夾菜,不過這麼一伸手,動作有點大,自己帶倒了想要讓朱明玉出醜的湯碗,湯水不光灑到了朱明玉,也灑了她自己一身。
朱明玉看向孔佳怡:“沒完了是不是?”
木棉見狀不好,連忙上前幫朱明玉擦拭,希望小姐不要鬧起來。
還真別說,朱明玉瞪起眼來確實挺凶的,孔佳怡被朱明玉的眼神嚇到,不復剛才質問朱明玉時候的氣勢如虹,囁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也被灑到了嘛……”
“那就活該我倒霉?”
朱明琇平時還敢跟朱明玉爭辯一二的,但見朱明玉要發火,也是明哲保身的選擇默不作聲,安靜的往椅子上靠了靠,朱明瑤眼裏閃着看好戲的光芒,也並不出聲。
依然還是最溫柔無害的朱明璨想要息事寧人,對朱明玉道:“大姐,佳怡也不是故意的,不過這湯里有油,還是趕緊換件衣服去吧,免得等下不好清洗。”她沒叫孔佳怡去換衣服是不想兩個人一起出去,要是兩個人到了外面,就不保准大姐會做什麼了。
朱明玉沒理朱明璨,對孔佳怡道:“你,跟我出來。”
孔佳怡磨蹭着不想動,求助的看向朱明琇。
朱明琇沒法假裝看不到,卻是道:“佳怡,你就跟大姐一起去換衣服吧,沒事的。”
不過朱明琇還是沒有完全不管孔佳怡,讓自己的丫鬟銀杏個孔佳怡一起去。
朱明玉掃了一眼被朱明琇點名的銀杏,那個丫鬟立刻抖了一下,低下頭去,又往後縮了縮。
不過朱明玉倒是沒不讓銀杏跟着,她自己先帶着木棉走向了後門,走前看了一眼孔佳怡,意思像是在說:你敢不出來試試!
孔佳怡有些想哭,癟着嘴帶着銀杏慢吞吞的跟了出去。
幸虧現在別的桌都吃的正盡興,倒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不過注意到的人裏面自然有一直眼觀六路的王氏,她給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心領神會的也悄悄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