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第1015章
章帝同意顧庭昱和閔春林的婚事,背後倒是藏着什麼樣的真相,顧今夕懶得去調查,橫豎顧庭昱是真心喜歡閔春林的。
倒是懷王遇刺之事,在京里並沒有掀起很大的風浪,卻也不平靜。
章帝命令范邇升去懷王府給懷王診脈。
銀璫公主日夜守在懷王床前,喂葯更衣擦身全是她親力親為,看着真是一個賢妻良母,懷王真是有福。
“殿下只是受驚。”范邇升一邊收拾自己的藥箱,一邊道,“再服一天的葯就沒事了。”
只着裏衣的懷王下床,懷王妃銀璫公主立刻拿來藏青色的袍子給懷王披上,嘴裏不要叮囑道,“當心受涼。”
懷王捏了捏銀璫公主的手,回了一個輕柔的笑容,“恩。”
被強塞了狗糧的范邇升面色不改,合上藥箱,道,“殿下身體極好,近來天氣極好,多出去走動於殿下的恢復有益。”
言外之意:懷王的身體很健碩,這麼點風是不會受寒的。
“那晚要不是世子路過,本王恐怕命不久矣。”懷王籠着袍子,眼神里還留有驚慌,“想想真是后怕不已。”
“殿下洪福齊天,故而無事。”
懷王嘆了口氣,忽然道,“本王自那曰之後一直在府里養病,不知父皇是如何處置的?”
“王爺恕罪,”范邇升當即賠罪道,“微臣素日裏就喜歡研究藥物,沒有關注其他事,竟然沒有打探這件事,讓殿下失望了。”
懷王當即揮手,柔和道,“這怎麼會是范大人的錯。”緩緩一笑,道,“這本就不在范大人職責範圍內。”
“微臣謝殿下寬慰。”范邇升作揖,然後拿起藥箱,道,“微臣要回宮回稟陛下,恕微臣不能久留。”
懷王回禮,范邇升離開避開,半禮都不受,懷王也不在意,只道,“來人,送范大人。”
太平公府,秦蓉和恭敦公主婚後半個月,太平公和太平公夫人就帶着從儋州來的下人們回去了,把京里的國公府留給秦蓉和恭敦公主。
“公主醒了?”秦蓉看着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一個個輕手輕腳,看到秦蓉,紛紛行禮之後各做各事。
恭敦公主院子裏的嬤嬤是公主的奶嬤嬤,姓應,對公主是視如親女。
她上前,行禮道,“卯時公主醒了會,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睡太久,對身體不好。”秦蓉目露關切,雙手一握,卻沒有進去,他道,“嬤嬤幫我多寬慰公主,就算是砸東西撕本子,也彆氣壞了身體。”
“是,老奴會一字不落的把世子的話告訴公主。”
聽應嬤嬤喊自己世子而非駙馬,秦蓉知道,院子裏他心愛的女人還沒有原諒他。
可是有些事,並不能憑着心意行事,有些事,看起來是敵像,但那只是看起來。
秦蓉張了張嘴,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應嬤嬤對着秦蓉的背影福身恭送,待看不到秦蓉的身影,應嬤嬤轉身,看到一臉憔悴的恭敦公主只着一件淡薄的衣裳,站在門口。
目光冷清,身形消瘦。
“公主,”應嬤嬤輕聲走過去,扶着恭敦公主,柔聲道,“駙馬爺放下身段,公主為何還要和駙馬爺置氣?”
“嬤嬤你不懂。”恭敦公主長嘆了一口氣道,“有些東西看到了,有些事就是事實不能改變。”
“是,老奴不懂。”應嬤嬤扶着恭敦公主回屋,道,“但是看到的並不一定事實,駙馬對公主一往情深,定然不會做對不起公主的事。”
“這其中說不得有誤會。”
“公主和駙馬是夫妻,有什麼事是不能當面說清的。”
“我知道嬤嬤苦心,但是……”恭敦公主苦笑,道,“我怕。”
扶着恭敦公主坐下,從大宮女環溯的手裏接過蓋碗,放在公主的手裏,不解,道,“老奴不明白公主在怕什麼。”
恭敦公主一笑,有些慘淡,“嬤嬤說他為我好,可成親至今,出府需經過他的同意,我如今跟被軟禁又有什麼區別?”
“何況……”何況這件事她不能告訴別人,連父皇母妃都不能告訴。
應嬤嬤終於變了臉色,好一會,她嘆氣道,“公主……”
放下手中的蓋碗,恭敦公主輕笑,道,“嬤嬤也不必說什麼安慰我的話,我心裏都清楚。”
“馬上就是父皇的壽誕,禮單都準備好嗎?”
“都擬好了。”應嬤嬤柔聲道,“公主可要過目?”
“嬤嬤做事我放心。”雙手籠着杯壁,恭敦公主的神色越發的淡雅了,“把禮單送去給世子,由他出面。”
“是。”應嬤嬤道,“老奴這就去給世子送去。”
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這幾個月的事,她是看得清楚的。
以前還勸着公主,是因為世子對公主的確是情深,但這份深情卻讓人無法接受,無論去哪裏去誰家,都要經過秦蓉的同意,這樣的夫妻算是夫妻嗎?
應嬤嬤也不再稱呼秦蓉為駙馬,打眼心裏改口稱呼世子。
“我累了,你們都不用在這裏伺候,我自個歪一歪,到了用午飯的時辰再進來。”
“是。”
一群宮女魚貫而出,恭敦公主獨自坐了好一會,許久,她站起來,走到卧室。
一面琉璃鏡將她的模樣照得清清楚楚,鏡子裏的女人一點都沒有新婚的喜色,反而透着一股哀愁。
在梳妝枱前坐下,拿過放在最上面的桃木盒子,盒蓋上雕着石榴,一把軟鎖,從發間拿下一根小且精緻的簪子。
但是細細一看,哪裏是簪子,分明是一把鑰匙。
桃木盒子裏放着一封信,信封上沒有寫着字,但是厚厚的一封信,可見裏面所寫着的內容。
指腹輕輕撫過信封,想起裏面所寫的內容,恭敦公主的神色越發的凄哀。
“讓我如何是好?”
延平門附近的幾個坊市十分熱鬧,一個穿着樸素的女人小心的穿過的人群,轉入無人的小巷裏,她是不是的觀望身後是不是有人跟蹤,確定沒人,她敲了敲門,沒一會,有人打開門。
牆上,一身藕色長袍的男人站着,他摸了摸下巴,並沒有跟進去,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