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失控的一夜情之後,他還是公事公辦的樣子,沒半點體恤、寬容她的心。
他知道,紀黎悠說的是丟一堆工作給她的事。
“牧場的工作就是這樣,我已經盡量做到讓你感受這裏的一切,而不讓你太辛苦,或許我沒拿捏好,才讓你覺得我對你不好。至於看見你就避得遠遠的……”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自在,“一看到你,我就想撲到你身上,想和你做愛,我能不躲你嗎?”
倏地,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試着穩定心情,不想輕易的被他的三言兩語迷惑。
“那是欲/望,我們之間……輕易就能燃起熊熊慾火。”
一定是他饑渴太久,而她太“哈”他的關係……她有說不出的感傷。
“或許,不過你是這幾年來我唯一想碰的女人,如果我討厭你,就不會碰你,像之前對那兩個專員一樣。”
意思是,那兩個專員……勾引過他羅?
想到自己的行為簡直是步上那兩個專員的後塵,她的臉燙紅不已。
不懂她的腦子裏轉着什麼念頭,臉龐為何發紅,向朗繼續問道:“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嗎?”她應該不再充滿不安了吧?”
“就算我相信你又怎樣?你的女朋友如果知道……”紀黎悠的嗓音出乎意料的哀傷。
想起上一次他酒醉時說的囈語,她實在無法對他說的話感到開心。
充其量,她只是他用來填補寂寞的替代品。
她好羨慕那個能擁有他的女人……
“女朋友?”他微微一愣,自己哪來的女朋友?
心裏悶得難受,她兀自沉溺在複雜的情緒當中,沒聽清楚他充滿困惑的話語。
“所以你是要我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當你的充氣娃娃、床伴……”
“等等,為什麼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會不會太誇張?居然連充氣娃娃都跑出來了。
她可憐兮兮的望着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身邊有伴?”
“上次你喝醉時說的。”
“上次喝醉時?當時我說了什麼?”向朗不解的問,完全不記得那晚自己說了什麼。
看着她那可憐哀怨的模樣,他的心緒被牽動了。
“我那天晚上到底說了什麼?”
“你叫你的女朋友跟你說話,不要不理你,不要這樣對你……”紀黎悠咬着唇,猶豫了許久,忍不住問:“你和她吵架,還沒和好嗎?”
她喜歡他,對於他提出的要求,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以在那半個月裏理直氣壯的擁有他的擁抱,是很美好的想望,但是等那半個月過了之後呢?她會捨得放開嗎?
想到這裏,她覺得胸口緊緊的揪痛着。
“我說的?”向朗皺起眉頭,努力的回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眸光黯然。
她偷偷的看着他輪廓分明的俊朗側臉,發現了他細微的反應,“想起來了?”
他點頭,接着用足以電死人的眼神看着她,“悠,你喜歡我,對吧?”
紀黎悠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話題怎麼會轉到她身上。
無奈就算她沒說話,臉兒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答案,昭然若揭。
“不理我、不和我說話的那個人是我媽。”
“你……你媽?”她滿臉錯愕。
“她住在台中市區的療養院,我大約半個月會去看她一次。上次去看她,她還是一樣不太理我,我很沮喪。”他苦澀的解釋。
她以為跟他鬧彆扭的人是他的女朋友,沒想到竟然是他的母親,當下驚愕得愣住。
再看愛笑開朗的他出現哀傷的神情,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
“是憂鬱症嗎?”
他點頭,長嘆一口氣,“重度憂鬱,自從我爸過世后,她一直無法走出來。”
“沒想過讓她回家住嗎?一個人在那裏,感覺好寂寞。”
“這裏有太多屬於她和我爸的回憶,她不想回來。”
紀黎悠輕輕應了一聲,若有所思,腦海不自覺的勾勒出第一次見到屋前草坡的畫面。
“這裏太大了,如果有幾個孩子,圍在老人家的身邊陪着她,讓存在的記憶多些活力,或許會好一些……”
她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呢喃,沒來由的溫暖他的心。
“不錯的主意,你願意幫我生嗎?”將下巴擱在她纖巧的裸肩上,他低聲詢問。
驚覺自己說出心裏的想法,她捂住嘴,羞紅了臉,瞠瞪他一眼,卻對上他閃着笑意的雙眸。
“我隨便說的啦!你別……別認真。”
一面對他,她完全無法掩飾“哈”他的心情,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但是我很認真,原本要等到結束我們之間的公事關係再向你表白,被你這麼一鬧,就沉不住氣了。”
他的話像上等的蜜,徐徐倒進她的心口,讓悶澀的感覺在瞬間消失,心熱得快要融化了。
紀黎悠作夢也想不到,向朗對她不只是欲,還有愛,原來他們擁有相同的心情。
“紀黎悠,我再問你一次,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好。”她用力點頭,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起。
他湊近她,貼上她的唇,深深的吻住她。
因為她那日的抗議發飆,意外的激起向朗刻意隱藏的心情。
他在乎她的程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隔日,向朗將擬定合作的契約書交給她,讓她帶回去讓上頭過目,確定沒問題后,他會再到法堤簽定合同。
接下來的時間,紀黎悠當作度假,完全放開心情,與心儀的男人談戀愛。
想着兩人之間甜蜜蜜、黏呼呼的互動,她的笑容不曾間斷,雙手則利落的清洗蔬菜。
突然,腳邊一陣搔癢,她低下頭,頓住手上的動作,果然看見一團黑色捲毛頭映入眼底。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嚇我一跳。”
“咩……”
因為前陣子她老是抓着它抱怨它的主人,現在一人一羊的感情變得超好,再加上不必天天到牛舍報到,她的穿着以舒適為主,有時甚至直接套上向朗的上衣,秀出一雙白嫩修長的美腿,色羊似乎喜歡上磨蹭她的小腿的感覺,想到便會進屋來偷襲她。
瞧瞧這會兒,它根本是黏在她的腳上,不肯走了。
瞅着耍賴的羊兒,紀黎悠踢了踢腳,沒好氣的說:“先別黏着我,我就快好了,再等我一下,如果讓你家主人回來吃不到飯,你明天就別想進屋了。”
黑綿羊依然故我,纏黏着她。
她不是向朗,還不習慣被一頭羊跟前跟後、跟進跟出,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它絆倒。
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纖腰,接着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
“你還沒忙完啊?”
確定合作契約的事後,向朗便不讓她到牛舍幫忙,一來是心疼她上半個月的過度努力,二來是她不是他請的工人,公事一了,就沒支使她做事的立場,於是後半個月開始,她變成幫他準備午餐和晚餐。
一聽到男人的聲音,紀黎悠驚慌的轉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幾點了?你怎麼回來了?”
“忙完了,就回來啦!剛剛財叔的兒子打電話給他,說他媳婦生了,所以我讓他先回去。”
她點了點頭,接着向他求救,“等我把這盆菜洗完就可以吃飯了,但是這傢伙纏着我,我沒辦法動。”
垂首看着黏在她小腿邊的黑綿羊,他的眼眸在瞬間變得火熱。
在墨色羊毛的襯映下,她那雙嫩腿白晰無瑕,不只棉花糖,連他都忍不住想抱住它們。
感覺他熱得燙人的視線,她心慌得別開眼,等她回過神來時,他已快手快腳的把黑羊趕到屋外,用健壯的身軀將她壓在餐桌邊緣,眼神火熱。
紀黎悠當然知道他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心跳加快,全身發熱。
“阿朗,你……肚子不餓嗎?”
“很餓。”他以充滿欲/望的眼眸看着她,啞聲說道。
“那……要不要先吃……唔……”
向朗捧着她的臉,熱切的吻住她的唇,然後舔舐她軟嫩的耳垂。
她的呼吸變得紊亂,丁香小舌與他的舌尖交纏着,連說話也顯得吃力,“啊……唔……你不是想先吃飯嗎?”
“我想先吃你。”
她感覺毛衣的下擺被他的大手撩起,內衣的扣子被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