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拍賣場中計
王三笑趕到上海的時候慈善拍賣已經開槌,電梯緩緩上行,在6樓停下,一個年輕人攬着兩名煙視媚行的美女走進電梯,王三笑瞥了一眼,無聲地笑了起來。
那人顯然也看到了他,一見他的笑容頓時心頭髮毛:“你笑什麼?”
“有日子沒有見到魏小主了,”王三笑微微頷首,笑得如沐春風,“在下甚是思念。”
“放你娘狗屁!”
王三笑目光從兩名美女臉上掃過,笑道:“當著女士的面爆粗口,魏小主有失風度啊。”
“女士?”魏光耀的手在一個美女胸前揉了一把,目光下流地在他腿間轉了一圈,抬起頭,惡劣地盯着他的臉,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淫/邪陰桀,哈哈大笑,“就是兩個高級婊/子,跟你一路貨色……啊……”
電光火石之間,王三笑倏地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上前一步,揪住衣領將人提起,逼近他的眼睛:“口出狂言?來,接著說,說一句我打你一拳。”
“我艹你媽!你他媽就是個爛貨!”魏光耀暴怒,一邊拚命掙扎着想要反擊,一邊破口大罵,“就是給人玩兒剩下的!臭婊/子!啊……”
王三笑叼着煙,一手揪住他,拳頭接二連三地落在他的臉上,電梯緩緩上行,兩個美女尖叫着躲在角落,驚恐地看着王三笑微笑着把魏光耀給揍成一團人肉沙袋。
16、17、18,叮……電梯門打開,王三笑掏出一條幹凈手帕擦了擦手,歪頭看一眼鼻青臉腫的魏光耀,嗤笑一聲,將煙蒂摁熄在煙灰缸中,整整衣領,風度翩翩地走出電梯。
慈善拍賣旨在將“愛心”、“公益”傳遞出去,因而與一般的古董拍賣很不一樣,拍賣的空隙請來多位明星登台獻藝,整個會場歡聲笑語、掌聲雷鳴,王三笑在侍者的引領下走到一張圓桌前坐下,和同桌几位熟人一一打過招呼,抬頭看向展台。
“尊敬的各位來賓,下面我為大家隆重介紹來自女神黃千雲的一件拍品——女神原味內衣!”拍賣師激情洋溢地大聲道,旁邊工作人員捧出一件黑色蕾絲內衣,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展台上。
現場立即沸騰,氣氛空前熱烈起來。
拍賣師目光滿意地掃過台下幾個亢奮的競拍人,滿面笑容:“起拍價30萬,每次加價5萬……”
大家紛紛舉牌。
“這他媽什麼玩意兒?”同桌一個收藏家目瞪口呆,“一個咪咪罩賣30萬?”
王三笑含笑道:“關鍵是心意,和拍品無關。”說完,也隨之舉起了號牌。
左前方的圓桌邊,魏琮正巧回過頭來,看到王三笑,欣喜地笑了起來,和身邊的穆習習交代了一聲,起身坐了過來,剛要說話,卻見王三笑冷淡地轉過臉去,和另一邊的人談笑風生。
“……”莫名其妙碰了個冷釘子,魏琮敏銳地捕捉到他異樣的情緒,遂閉了嘴,安靜地剝着開心果。
女神原味內衣經過10口叫價,最終被一個粉絲以80萬元拍到,接着又現場捐了出去,開啟第二場競拍,王三笑和旁邊的人說笑完,轉臉看向展台,卻發現面前多了一小堆剝好的開心果,詫異地皺了皺眉:“魏總犯賤嗎?”
“犯,”魏琮眉眼含笑。
王三笑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展台上。
同桌其他人狐疑地看着他們,魏琮微笑着頷首致意,在桌下捉住王三笑的手指放在掌心,發現溫暖的仲夏夜,他的手指竟一片冰涼。
王三笑抽出手來,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魏琮掌心一陣空虛,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王三笑這是不聲不吭地生了大氣。
台上拍完女神內衣,工作人員捧出一個黑紅相間的漆器,拍賣師熱情說道:“下面這件拍品,是南京收藏家孔信先生捐獻的明永樂剔紅雕雙鳳蓮花盞托,起拍價80萬,每次加價10萬,請各位出價。”
“漆器價格歷來都不高,這起拍價80萬,是不是有點離譜了,”同桌一個收藏家端起酒杯,“三少覺得怎樣?”
王三笑和他碰了下杯,侃侃而談:“漆器價格確實不高,但也是依品相而言,這一個素地雕朱、花紋精緻,堪稱卓爾不群,08年香港佳士得拍過一個同款,也是永樂漆器,托內有乾隆御題詩,最後成交價為三千三百萬港幣,摺合人民幣兩千九百萬,老李,你說這個80萬算不算良心?”
“有道理!”收藏家一聽,頓覺是個大漏,立即舉牌競拍。
王三笑道:“掌眼費拿來!”
“哈哈,”收藏家大言不慚地耍了個無賴,“三少第一天認識老哥我嗎?我在拍場借你的眼已經不是第一次啦。”
都是熟人,王三笑也不是真心要掌眼費,聞言哈哈大笑:“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
魏琮眼熱地看着王三笑和別人有說有笑,含笑靠近過去,低聲道,“這個漆器漂亮,拍回來給你當乾果盤用,怎麼樣?”
王三笑收起笑容,涼涼道:“魏總一擲千金的豪邁讓人佩服,可惜在下不是你玩過的那些小明星,不太識抬舉。”
魏琮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他盯着王三笑面沉如水的側臉,後悔得五臟六腑都扭曲一般地疼了起來——是如今生活□□逸,他竟忘了當初是怎樣為了前途,狠狠羞辱過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
時間只過三年,沒有人會如此健忘,這樣的屈辱也不是時間能夠洗去的,更何況還是王三笑這樣驕傲的人。
自己不過是一個六姨太養出來的七兒子,爹不疼娘不愛也敢妄稱天之驕子,養出一身狗眼看人低的臭毛病,而王三笑呢,古玩行第一掮客王八賢的獨子,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年紀輕輕練就一雙火眼金睛,掌心翻覆間能過幾千萬的生意,古玩行里誰不賣他三分薄面?
這樣的人物甘願雌伏在自己身下,自己非但沒有珍惜,反而任他被家人圍攻欺凌,還要那般羞辱……
他按住胸口的煙疤,幽深的眼眸中隱藏着極致的痛楚——分分合合十一年,王三笑帶給自己的是無與倫比的幸福和歡愉,而自己還給他的,卻是罄竹難書的侮辱和痛苦。
“三笑,我知道我罪無可恕,”魏琮輕聲道,“但我很慶幸我們還年輕,還有那麼長的一輩子,慢慢地向你懺悔。”
現場喧囂雜亂,耳邊充斥着亂七八糟的噪音,王三笑卻神奇地聽到了他的話語,眼眸閃了閃,漫不經心地攥緊酒杯,沒有表態。一個階段的拍賣結束,台上開始歌舞表演,王三笑站起身。
魏琮緊張地問:“你要去幹什麼?”
王三笑面無表情:“去撒尿!”
“……”魏琮發現自己簡直草木皆兵,自嘲一笑,“我和你一起去。”
王三笑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是小姑娘嗎,上個廁所還要一起,是你找不到廁所還是我找不到廁所?”
同桌的人聽到兩人對話,不由得噗嗤笑了出來,笑着打圓場:“兩人一起,路上還能聊聊天嘛。”
“我就不!”王三笑沒好氣,指着魏琮道,“你給我坐這兒別動,我現在看見你就心煩!”
魏琮被罵得很老實,在原地坐下,目送王三笑揚長而去,回過頭,對上同桌几人炯炯有神的眼神,訕笑:“唉,是我做錯事兒,把他給得罪了。”
“那你可要小心啊,”一個人語重心長地說,“三少跟他爹一樣,做事特別仗義,但也睚眥必報,你得注意點兒。”
“對,”另一個人補充,“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檢查一下車子的剎車、輪胎什麼的……”
魏琮被這幾個人提攜後輩的好心給逗笑了:“你們誤會了,三笑跟我還是朋友,就是……唉,是我對不起他,我正在努力求他原諒。”
“哦,是朋友就好,”大家放下心來,問道,“閣下看着眼生,不是古玩行里的人吧,怎麼稱呼啊?”
魏琮忙掏出名片夾:“在下是南京澹冶拍賣行的魏琮,小公司,剛成立三年,還望各位大拿不吝賜教……”
王三笑站在抽煙室的窗前連續抽了兩根煙,才慢慢走去洗手間,下一場拍賣已經開始,走廊里空無一人,洗手間的門口豎起“正在維修、暫停使用”的告示牌,他皺了皺眉頭,嘀咕着到底多少人來參拍,還能把廁所都給上壞了,無奈地按照告示牌上指示走去臨時洗手間,方便完后,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洗手,抬起頭來照鏡子的時候怔了一下。
只見背後的小門無聲地打開,魏光耀叼着煙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惡毒的笑容。
兩人在鏡子中對視,王三笑剎那間明白中計,勾了勾嘴角,悠然道:“魏光耀你還真是無處不在啊,這鼻青臉腫的不去醫院,躲在廁所幹什麼。”
“當然是干/你!”魏光耀惡狠狠地說。
“哈哈哈,”王三笑放聲大笑,“就憑你?”
“爛貨,看我插不爆你!操!”魏光耀呸地一聲吐掉煙蒂,突然撲了過來。
王三笑眼神一冷,凌厲地一個轉身,悍然一拳揮了過去。
隔間裏突然躥出三個彪形大漢,隔空一腳蹬在王三笑的腰上,王三笑一個踉蹌,拳頭擦着魏光耀的耳朵揮了個空,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魏光耀衝上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領,襯衫崩裂,扣子崩得滿地都是。
王三笑冷冷地笑着。
魏光耀被他笑得心底發毛,吼道:“笑你麻痹笑!等到了我的床上,看你還笑得出來?”
“想操/我?你還嫩了八百年!”王三笑猛地一頭撞在他的鼻子上,趁他吃痛,掙脫出來,一個箭步就往門外衝去。
突然身後一陣破風聲,王三笑倏地反應過來,卻避無可避,後頸狠狠挨了一擊重擊,接着一個潮濕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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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光耀猖狂大笑,一把扯開他的襯衫,結實的蜜色的胸膛暴露出來,他淫/邪地撫摸着這細膩的皮膚,笑道:“雖說你是老七玩兒剩下的爛貨,但我還是很有興趣操一操的,帶走!”
一個保鏢警惕地在王三笑全身摸了一番,從皮帶上摘下一個追蹤器:“光少。”
“夠小心的呀,”魏光耀掂着追蹤器看了看,隨手扔進小便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