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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文人的熏香文化宋朝民間的佩香風俗

新之助2016-03-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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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

香料是很寶貴的,在古代,香料屬於上層人士玩的東西,百姓其實能接觸的並不多。當然除了皇親國戚,宮裏的人物以及一些文人雅士也會把玩香料。

宋代文人的熏香文化

與今天的中國人不同,對於傳統的上層社會來說,生活中的任何一刻如果沒有香氣氤氳,都是不可接受的。經過漢唐的發展,到了宋代,海外香料的進口貿易呈現前所未有的繁榮,制香業也發達到後人難以想像的水平。在宋代的中國,就早已建立起了非常發達與複雜、精緻的體系。南宋詩人楊萬里有一首《燒香詩》,講述一次焚香的親歷:詩人自炷古龍涎,但令有香不見煙。素馨欲開茉莉拆,低處龍麝和沉檀。

就像當時的所有的文人士大夫一樣,楊萬里把焚香當作最高雅的審美享受,對於“香道”也很嫻熟。因此,他親手在爐中焚炷了一枚“古龍涎”香餅。所謂“古龍涎”,在宋代,實際是各類高檔人工合成香料的一個通稱。“素馨欲開茉莉拆,低處龍麝和沉檀”,恰恰寫出了宋代上等合成香料的原料之奢侈,更寫出了這些香料在香氣層次上的豐富——素馨花構成了香芬的前調,中調是茉莉花香,尾調則以天然沉香、檀香為主打,但混和有少量龍腦、麝香。

宋代的合成香料,包括頂着“古龍涎”名目的各種製品,配製方式繁多,其香氛效果也各自有異,這使得我們無法完全還原《燒香詩》中所焚“古龍涎”的製作工藝。不過,相傳宋人所做的《香譜》足以證明,詩中的描寫是對現實的真實反映。如相傳宋人陳敬所著的《陳氏香譜》中有一個“四和香”方:沉、檀各一兩,腦、麝各一錢,如法燒。

正是以沉香、檀香為主料,輔以龍腦和麝香。或許無妨推測,這四樣貴重香料的組合,在宋代,是一種公認為“最優組合”的經典香型。

至於楊萬里所焚的“古龍涎”香餅中蘊涵著不止一層的花香,這正是宋代制香業的一大特色、一個劃時代的成就。在這個時代,茉莉、素馨等海外香花植物在廣州一帶廣泛引植,南方地區原有的本土芳香花種如橙、橘、柚花等也得到開發,宋人便“更將花譜通香譜”(程公許《和虞使君“擷素馨花遺張立,蒸沉香”四絕句》),開始了把花香引入香料製品的實踐。最獨特也是當時最流行的方式,是把沉香、降真香等樹脂香料與各種香花放在一起,密封在甑中,放入蒸鍋,上火蒸。

凡是生香,蒸過為佳。四時,遇花之香者,皆次次蒸之。如梅花、瑞香、酴、密友、梔子、末利(茉莉)、木犀(桂花)及橙、橘花之類,皆可蒸。他日之,則群花之香畢備。(《陳氏香譜》“南方花”)。

樹脂類香料用香花來蒸,不僅要蒸一次,而是要一年四季不停地上火蒸。凡是有香花開放的季節,就拿當令的花與這香料一起蒸上一回,這樣一年堅持下來,頻頻蒸過的香料如果再入熏爐焚炷,就會散發出百花的芬芳。

花氣蒸濃古鼎煙,水沉春透露華鮮,心清無暇數龍涎,乞與病夫僧帳座,不妨公子醉茵眠,普熏三界掃腥膻。

有意思的是,宋人張元乾的這一首《浣溪沙》,描寫了與楊萬里《燒香詩》中所述非常相近的一種香料製品,也是採用“龍涎”之名,並以沉香作為主料,蒸熏以花氣。實際上,從宋代文獻與宋人的詩詞作品可以知道,那時“花蒸沉香”是最普遍的制香方法,素馨花恰恰是用以蒸香的主力,如程公許有《和虞使君“擷素馨花遺張立,蒸沉香”四絕句》之作,而在相傳宋人陳敬所作的《陳氏香譜》“南方花”一節,茉莉花也被列為蒸香的花品之一。

陸遊《老學庵筆記》中有一段涉及北宋末年“時尚”現象的記述,近年整理出版時,就曾被錯點成:“政和、宣和間,織文及纈帛,有遍地桃冠,有並桃香,有佩香曲,有賽兒……”實際上,宋時文獻中並沒有“並桃香”這樣一種香品名稱,相反,倒是有一類頗流行的合香製品稱為“佩香”。

炊餅,原來叫作蒸餅。這餅是用蒸籠蒸出來的,而不是在爐壁上烤出來的,也不是在油鍋里煎出來的。在宋代,北方民間飲食中,麵食佔有很重要的位置,炊餅(蒸餅)、湯餅(麵條)之類麵食在尋常百姓人家的餐桌上算不得稀罕之物。從形態上看,炊餅與現在的饅頭也差不多,只是流行之初似乎比饅頭更普通,更平民化。現在的許多詞典乾脆這樣註釋:"炊餅,也叫蒸餅","蒸餅,即饅頭"。但是,嚴格地說,在古代,至少在宋代,蒸餅和饅頭還是有區別的。據宋胡元任《漁隱叢話》載,國子學和太學的食堂,在三八課試的日子,提供給學生的伙食是:"春秋炊餅,夏冷淘(即冷麵條),冬饅頭。"而在這三種食物中,饅頭算是上好的,學生們覺着稀罕,捨不得吃,常常帶回家轉送給親人和朋友。而炊餅(蒸餅)則是一種很普通的糧食製品,它甚至用來賑濟災民,北宋蘇東坡在潁州賑災時就這樣做過。古時官府賑災通常是煮大鍋稀粥施捨給饑民,但"四月以後,時屆炎熱,蒸粥易酸,不拘粞米麥豆磨粉為蒸餅等,照散粥法分給最便……"(《御覽經史講義》卷二十七)這就是說,蒸餅是可以用來代替稀粥賑濟災民的,可見它不可能只是"一種小點心"。再舉一個近一點的例子:清康熙二十六年,山東萊州鬧飢荒,官府製作大量炊餅擺放在大路邊賑濟飢餓的災民(見《山東通志》)。試想想,如果它只是"一種小點心",能用它大量賑災嗎?

由此可見,在古代,無論南方還是北方,炊餅或蒸餅都是一種普通的糧食製品。不過,炊餅或蒸餅的內容和形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一旦進了宮廷食譜和貴族膳房,製作方法就必然會花樣翻新,什麼糖蒸餅、糊油蒸餅、千層蒸餅、秤錘蒸餅、焦蒸餅、睡蒸餅等等,變得珍貴起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在民間它依然是百姓日常的普通乾糧。戴復古《刈麥行》云:"前村寡婦拾滯穗,粥有餘炊餅餌"。這蒸炊而成的"餅餌",就是炊餅,是拾麥穗的寡婦用來填飽肚子的。

這樣看來,陳、孫兩位漫說者的說法是不大確切的。

接下來還得再說說"蒸餅"改稱"炊餅"的原因。說來也簡單,這件事在許多古籍中都有記載:宋仁宗趙禎時,因蒸與禎音近,時人避諱,呼蒸餅為炊餅。此後,"炊餅"這個名稱也就沿用下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代"避諱"是大有講究的。比如"只諱正名,不諱嫌名"。這是說,只避諱君主或尊長的真名,對其音相同或相近的字(嫌名)並不避諱。而這改"蒸餅"為"炊餅",恰恰是屬於避諱"嫌名",並不符合"禮律"的規定。北宋的儒學大師程熙就批評過這件事,他說,"仁宗時,宮嬪謂正月為初月,蒸餅為炊餅"之類避諱"嫌名"的做法,都是那些諂諛逢迎的"左右習近之人"想出來的,並不值得提供(《二程遺言》)。所以在民間,也有不改的。即使在宋代也有蒸餅、炊餅混稱的現象,如楊萬里的一首詩中就寫道:"何家籠餅須十字,蕭家炊餅須四破",而詩題卻是《食蒸餅作》。就是《水滸傳》裏,有時稱炊餅,有時也稱蒸餅,如第七十三回:"……(燕青和李逵)便叫煮下干肉,做起蒸餅,各把料袋裝了,拴在身邊,離了劉太公莊上。"由此看來,所謂為皇帝避諱"嫌名"之類的花花名堂都是皇帝周圍那些拍馬屁的小人弄出來的,老百姓可沒想那麼多

這裏,還得特別一提的是:炊餅與那段讓華夏子孫很沒面子的"靖康之恥"也有點關係。據宋曹勛《北狩見聞錄》雲,徽宗以囚犯的身份被押解去遼金,當囚車經過河南浚州城外時,押解的金使攔住蜂擁前來的百姓,只讓幾個賣食物的人靠近,曹勛想用二兩銀子換些食物,而賣食物的人得知囚車裏坐着的竟是自己國家的皇帝,於是退還銀兩,而把全部的炊餅藕菜恭恭敬敬地呈上。山河破碎,國君成囚,那些以諂諛為能事的佞人,此刻不知躲到哪裏去了,只有老百姓還在用避宋仁宗"君諱"的炊餅,表達自己對不堪回首的大宋皇朝永不改變的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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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家燕子傍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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