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一樣的女人
宋文傑忍不住的發出了陣陣的嘆息,他躺在了草皮上,看着藍藍的天,看着變幻不定的浮雲,突然想起了總是喜歡穿白衣服如雲朵般白凈可人的樂芸,嘴角不知不覺的浮上了一抹微笑。以往他無聊時總是下意識的哼BEYOND樂隊的歌,而今天,他哼起了許茹芸的歌,那是樂芸最喜歡的歌,如果雲知道。
宋文傑是個很要強,很要面子的人,正如他寧肯自己在金碧輝煌自慰省錢,也不願拒絕朋友,他還想繼續打腫臉充胖子,維持自己的貴公子身份。他無數次的在惡夢中驚醒,惡夢中他花完了最後的三十萬,他一無所長一無所有,沒有老闆願意收留,他流落街頭,淪落到要飯。如果沒人認識也沒關係,關鍵的是所有的同學都認出了他,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圍着在街上要飯的他,指指點點,他難堪的恨不得衝上馬路,被飛馳的汽車撞死。
宋文傑不敢面對自己的未來,十幾年來,他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除了會吃喝嫖賭,他什麼都不會,洗衣服都是花錢讓學校小賣部的老太太幫忙洗。十幾年的學校生涯,他也沒學到什麼東西,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是個離了父母什麼也不是的廢物。一種自卑感慢慢在心頭滋生,而表面上,他仍是那個受人膜拜,一擲千金的富二代貴公子。只是,他明白,那一切只是一個汽球,只要有人輕輕一戳,就會爆炸。他也不知道這個汽球還能維持多久不爆炸,但願至少能撐到畢業后吧。
胡思亂想間,宋文傑又想起了曾經溫暖的家,想起了慈愛的父母,而這些都已蕩然無存,兩行清淚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我還有什麼理由回到雲都?雲都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就算我回到雲都,那也是給我爸媽丟臉,昔日名噪一時的宋國豪之子現在也變成了一個普通打工仔,昔日眾星捧月的我成了一個小員工……這種巨大的反差,誰也受不了。宋文傑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下定決心即便是餓死,也不願再回雲都市。
“喲,宋大公子怎麼這麼頹廢?”樂芸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坐在了宋文傑身旁。宋文傑一下子像打了興奮劑似的亢奮起來:“你咋跑這兒來了?”樂芸道:“來看看帥哥。”宋文傑道:“你咋知道我在這?”樂芸笑:“你真是不要臉,我說的帥哥不是你,是他們!”樂芸指着那群走正步的軍訓新生道。
宋文傑訕訕一笑沒話找話的道:“校食堂的通告看到了?晚上不要一個人出校門。”
樂芸道:“唉,我宿舍一個姐妹被那變態害了。我那姐妹生性開放,據她說當時她牙一咬,心想不就是強姦嘛,幾分鐘后又是一個好姑娘。結果那變態竟然不強姦,就是扒下褲子給她打了一針,在她看來,這比強姦要恐怖,嚇的發了好幾天高燒。”
宋文傑道:“我們宿舍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揪出那個變態。”
樂芸拍手道:“那太好了,學校保安都沒用,指望你們為姐妹們除害了。”
宋文傑突然道:“你怎麼認識我的?”
樂芸道:“你臭名遠揚,誰不認得你。男生當中誰都說你是大款,花錢流水一樣,女生當中誰都說你是王八蛋,玩了人家就甩。”
宋文傑道:“那你覺得我是王八蛋不?”
樂芸道:“肯定是。”
宋文傑道:“那你還跟王八蛋玩?”
樂芸道:“因為你這樣有點可愛的王八蛋並不多,偶爾認識一個,也不錯。”
宋文傑摸摸鼻子笑了:“雖然我給你罵了,可我很開心,這算怎麼回事?”
樂芸也樂了:“這算一種病,得治。”
樂芸又道:“你能不能把你那頭髮,還有鬍子,理一理?你夾本書的樣子不像學生,倒像個老教授,不是說你氣質好,是說你鬍子實在是太長了。”
宋文傑抓了抓厚的像氈子一樣的頭髮:“行,我做事一向雷厲風行,這就陪我去理。”
宋文傑理了個短短的碎發,整個人立刻精神了起來,長年被頭髮遮着不見天日的眼睛似乎都亮了幾分。而樂芸的頭髮才做了一半,她要燙個黃色的捲髮,像西方貴族公主那樣金黃色的波浪形捲髮。宋文傑坐在一旁,傻傻候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陪誰理髮了。
印象中,除了等媽媽做頭髮,還沒有等過別的女人做頭髮,他都是甩一疊錢讓女人自己去做頭髮。
無聊了一會,樂芸總算是做好頭髮了,整個人如洋娃娃一般可愛,樂芸在鏡子前反覆轉身打量自己,一臉的興奮。宋文傑掏出了皮夾子問髮廊收銀:“多少錢?”
樂芸突然沖了過來:“不要你付。”
宋文傑愕然:“為什麼?”
樂芸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尤其是女孩子,更是這樣。男人的錢不好用,聽說你給你泡上並玩弄的女孩子都是從先用你的錢開始。”
樂芸在公眾場合將話的說的這麼直接,宋文傑尷尬起來,放皮夾子裏的手半天不知動彈。
二人各自付了自己的帳。回校途中,氣氛尷尬起來。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女孩子和男人戀愛,約會,似乎男人買單花錢是天經地義,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異議,哪怕那個男人也是一個掙不着錢的大學生。世界上有許多規矩的形成都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宋文傑更是男人買單這一規距的忠實擁躉,樂芸突然剝奪掉了他的這種權利,他倒有些不習慣和不安起來,通常女人拒絕一個男人為她買單,是這個女人對男人沒感覺,接受男人為她買單,那才表示有戲。從小到大,宋文傑泡妞還沒失敗過,他揮一揮手,就有大把女人帶着媚笑上來,任何東西一旦泛濫,就會失去它原來的意義。女人多了,也就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了。在宋文傑心裏愛情就是各取所需,一種交易,結婚更是一種交易,兩個人一起面對生活風雨,再養個兒子為自己以後做準備而已。
兩個人悶聲不響的很快走到了學校,樂芸看着悶悶不樂的宋文傑道:“我回宿舍了,下午還有課呢。”
宋文傑無力的揮揮手:“好的,再見。有空給我電話。”
看着無精打採的宋文傑,樂芸轉過身來,壞壞的一笑,她覺得這個男人並不像傳說中那樣無法征服,馴服不了烈馬,不能怪馬太烈,而得怪馴馬師沒能力,同理,征服不了男人,不要怪男人壞,得怪自己沒有手段。樂芸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手段的聰明女人,所以她像打了勝仗一般帶着得意的笑容,邁着輕快的步伐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哼着歌回到了宿舍,她知道,宋文傑肯定在背後獃獃的看着她,所以她走路的姿勢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