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你喚什麼名?幾歲?何方人氏?」無視素丹青話中那滿滿的譏諷,衛去雲繼續冷冷問道。
「若不是這船晃得我難受,我還當我是在大獄的刑求房裏呢!」望着衛去雲那副標準的逼供神情,素丹青不屑地撇嘴一笑。
是的,素丹青不想回答,不僅因為她不能回答,更因為她明白就算回答也沒有用。
畢竟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幾乎等於被定了罪,而如今他的所做所為,也只不過是想藉此驗證他的想法罷了……
「你也想嘗嘗被剮了雙眼扔下海去的滋味?」凝視着素丹青憔悴卻倔強的小臉,衛去雲的嗓音更冷寒了。
「那你就扔啊!」大無畏地直視着衛去雲的黯黑眸子,素丹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姑奶奶活了這麼大,最不怕的就是死!」
「是嗎?好氣魄,只可惜你還是太嫩了。」凝視着素丹青毫不畏懼且充滿嘲弄的雙眸,衛去雲冷笑一聲后,鞭子突然往前一揮,一把捲住了她的雙手,將她吊跪在床上,「因為這世上,比死更可怕的事還多着呢!」
「哎呀!你說得我好害怕啊!」儘管明白接下來極有可能會發生的事,但素丹青依然毫不示弱的反唇相稽,「可以說說你想用哪一種嗎?」
「最簡單的一種。」緩緩走近床旁,衛去雲一把將素丹青胸前的衣衫扯破,右手緊緊握住她渾圓且彈性十足的半邊豐盈。
「這就是你所謂比死還可怕的事?」儘管椒乳被強握住的痛意令素丹青有些難耐,儘管她的半裸嬌軀已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她卻反倒更挺直了腰桿,「姑奶奶可是享受得很呢!」
難受,是一定的,受傷害,也是免不了的,但素丹青明白,無論他將如何待她,只要她的心夠堅強,那麼,他就永遠傷不了她,更永遠無法讓她屈服於池!
「是嗎?」望着素丹青毫不在乎地高挺着她誘人的雙峰,衛去雲冷冷一笑后,手一使勁,更用力地握捏着她那對渾圓,「那我就讓你更享受些。」
「唔……」當雙邊乳尖都被人毫不留情地向外扯去時,一股強烈的痛意令素丹青的全身微微發顫,但她還是忍住所有的羞辱,努力在臉上綻開一抹甜甜的嬌笑,「就這樣?」
「當然不只。」看着素丹青額旁的微小汗珠,看着她身上不由自主的輕顫,衛去雲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冷笑,而後,一把撕碎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要就直接來吧!姑奶奶等着哪!」儘管嬌軀已然徹底赤裸,雙手痛意益發加劇,可是素丹青依然無事般地嬌笑道。
「早着呢!別急。」
有些詫異眼前這副裸軀竟如此白皙、柔滑、玲瓏,但衛去雲在忽然瞥見她腹腰處一大片與那雪白嬌軀完全不相襯的醜惡傷痕時,他緩緩停下了所有動作。
「不許看!」一當發現衛去雲的視線所及之處,素丹青的心猛地一抽,下意識急喊出聲。
「哦?原來你怕人家看到你身上的醜惡傷疤?」彷佛發現素丹青的堅強面具有些剝落,望着她那倉皇失措的眼眸,衛去雲突然笑了,「那我更要好好瞧瞧了。」
醜惡傷疤?他竟說她身上的這傷疤醜惡?
當聽到衛去雲的這句話后,素丹青的小臉整個慘白了,而心,痛得幾乎無法自已。
……
衛去雲微微一愣,在疑惑與不解中將手指往前微微一伸,發現自己的手指竟觸及到一層他絕不會以為還存在的薄膜!
緩緩伸回手,衛去雲皺眉望向已然昏迷的素丹青,腦中思緒紛亂。
她居然是名處子?怎麼可能!
據弟兄們說,她是素心坊里最風騷的老闆,平日言行野浪潑辣,更深諳魅惑男人之舉,況且,他們不是說她是他新婚的妻嗎?難道在婚前,他根本從未碰過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她,又究竟是什麼人?
因為由弟兄們打聽並傳回的消息里,認識她的所有人都只知她叫素丹青,年齡與來歷全無人知,而自十多年前來到當時全然荒蕪的清心島后,便再不曾離開過。
老實說,衛去雲並不認為像她這樣一名女子,會是令他喪失記憶的主謀,但在排除她與天都那幫天天想方設法要除掉他的暗敵毫無干係之前,他絕對必須要先了解她究竟知道多少!
因此,為了弄清她的真正身分,知曉他在喪失記憶后待在那小島上的時間裏,是否曾在無意間透露出任何足以危害他,以及那幫天都兄弟們的任何訊息,現今的他,就算是用最下三濫的方式,也必須問出來。
是夢吧?
待她由這個恐怖的惡夢中醒來后,他,一定會在她身旁含笑望着她,而她,一定也會還他一個同樣的甜笑吧……
屋外,一定還會有着她最熟悉的洗衣打水聲,不遠處的山林里,一定依舊會傳來那最美妙的鶯啼……
「我知道你醒了,睜開眼。」
但一聲恍若由地底最深處傳來的低沉嗓音,以及那海浪拍打着船板的響聲,卻徹底打碎了素丹青的幻夢,讓她重回這殘酷的人世間。
「我並沒有很好的耐性。」
當又一聲低沉且下耐的嗓音響起時,素丹青發現自己的乳尖被人往外一扯,而那股劇痛令她終於睜開了雙眸。
眼前的這名男子,有着她熟悉的臉龐,卻用着她全然陌生的神情冷望着她一身赤裸與狼狽,而他的手上,拿着的是那位夫人送給她的粉紅玉鐲。
「那是……我的……」望着那個唯一能證明她腦中那些美好記憶是真正存在過的玉鐲,素丹青喃喃說著。
「你不配!說,你究竟喚什麼名?」看着素丹青那渙散的眼眸,衛去雲冷冷地眯起眼,「若再不說,就休怪我下重手了。」
不配?重手?
聽到衛去雲的話后,素丹青望着自己雙手上的道道紅印,再回想起被他以手指侵入的那陣劇痛與羞辱后心,猛地一抽痛,小臉別過,再不開口。
凝望着素丹青倔強至極,但也凄美至極的側顏,衛去雲的眼眸閃過一陣幽光,而後,他不耐煩地一把踢開她的雙腿,又一次將手指刺入她的處子花徑中。
……
「不要……」
「怎麼樣?」望着素丹青夾雜着血與汗滴的美背,聽着她即將高潮卻又完全被棄置時的痛苦低喃,衛去雲冷冷笑道:「這要繼續玩下去嗎?」
「我好難受……為什麼……會這樣……」任身上熱汗一滴滴滑落榻上,素丹青抱緊了雙臂,無助的呢喃着。
原本還沉醉在一股勝利快感中的衛去雲,在聽到素丹青口中那句天真又痛苦的「為什麼」之時,身子忽地一震。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望着她渙散的眼眸、眼角的淚滴、微啟的紅唇,以及那全然恍惚的純稚神情……
這,不是素丹青,至少不是她原本應該有的模樣!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沒有魂魄的木偶娃娃,只隨着最本能的感官慾望,做出最原始的反應。
望着被自己以葯撩亂,卻似乎完全不明所由的素丹青,望着她那迷惘中恍若帶着點不知所措的小臉,望着她那痛苦顫抖得如同風中之燭的小小赤裸身軀,衛去雲的拳頭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因為他終於明白,如今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只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她究竟對她自己做了什麼?
緊皺着眉,衛去雲突然一把握住素丹青的小臉,仔細凝望着她的眼眸,然後在終於發現她左下眼瞳一角,那唯一清明且倔強依然的微小異樣之處時,大掌微微地僵了。
該死,她竟然這樣做了!
她知道不知道若長時間這樣下去,她的魂魄就真的要分離了啊!
而他,難道在已然明白再問不出什麼的情況下還要繼續下去,然後任一名原本清明倔強的女子,自此成為一個木偶娃娃?
「他娘的!」低咒了一句后,衛去雲煩躁的轉過身去,再不想望向那明明早失了大半心智,一直用着迷惘目光注視着自己,可那青澀又純真的反應,卻反倒令他感到為難的女子。
是的,其實衛去雲早發現自己策略錯誤了,錯在他不該太早讓她明白他的真實身分。
因為在她初上船時,他若能繼續扮演黑雲的角色,其實反而更容易能由她的口中探得口風,可他,錯算了她的倔,也錯算了弟兄們對自己的盼。
他本以為女人嘛!嚇個兩下什麼話都能探得出,但素丹青卻不是普通的女人。
他本以為天都那幫兄弟們會比他沉得住氣點,沒想到他們居然調用了他最精銳的黑海戰隊前來,更別提那幫像多少年沒見到爹娘一樣,一見面就喊他「大哥」,只差沒當場痛哭流涕的笨獃子手下們。
也罷,錯都錯了,更何況他自己也沒鎮靜到哪裏去,看樣子,現今的他,也只能咬牙將錯就錯下去,待回天都后再做打算了。
「我好難受……請……」望着身前那個突然靜止不動的堅實背影,感覺着自己真的快燒灼成灰的素丹青再忍不住地喃喃輕喚着,可未待她將口中的「你」字說出,她的身子突然一軟,人再度昏了過去。
但這回,她並不是自己昏厥的。
因為下手點住她昏穴的,是那個一點都不想再看到一個木偶娃娃在那發情,但心底卻又莫名被這木偶娃娃撩動心弦的衛去雲。
而後,將解毒丹藥化入水中,並以唇喂度至她口中的,也是那厭煩自己竟得對一個女人做這種事,並再不想看到她那痛苦神情的衛去雲。
「女人,溫柔一點不好嗎?倔能當飯吃啊!」當連素丹青背後的鞭傷都料理完后,衛去雲再忍不住地坐在床旁低咒着。
其實,素丹青究竟溫不溫柔,衛去雲不得而知,但他卻能確定,她絕對比他認識的所有女人都來得倔強、反骨、堅韌、有膽識,並且,絕美……
是的,絕美,縱使是在她髮絲凌亂、衣衫不整、神態疲憊,卻仍用那雙美眸狠狠的瞪視他之時。
明明年紀一點也不大,還是個丫頭,真不知那比男子還猛,並打由骨子裏散發出的那股軟硬不吃的拗勁兒是怎麼來的……
看樣子,如今的他只能,也必須這麼做了——
強行將她帶至天都,並讓她以船王之妻的身分公開露面。
因為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而他又錯失誘問她的最佳良機后,這可說是一個尚算妥當的一石二鳥之計。
畢竟現今的他,根本無法相信任何人,也無法不懷疑她。
因為現今的他,除了模糊的記得自己是在一個自家人的宴會後被迷昏了去,醒來在一個頂着被碎石砸破,且滿是鮮血的腦門望見詭媚夫人的那一刻,除此之外的一切,對他來說全是空白。
所以現今的他,寧可誤枉也不可錯放!
更何況,就算素丹青真如她所說的什麼都不知曉,但一等到他帶着她回到天都后,他可以預期當初的設局者,也必定會對她心存芥蒂,更會如同現在的自己一般,急切地想明白她究意知道多少,而那個「多少」,會不會將他的底細暴露出來。
到時,他只要密切注意與她接頭的各色人等,便不難揪出那些心存叵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