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基地建設

范冰冰說她剛醒來時，看到高文明色迷迷的盯着她，口張得大大的，口水長流。高文明不同意這個說法。他說他清楚地記得，那時他絕對是以醫生觀察病人，工人查看產品，客觀、冷靜的態度去看她的。再說，他戴着近視眼鏡，她怎麼能看見自己色迷迷的眼光，估計是鏡片的反光還差不多。口是否張得很大，他記不清楚；至於說他口水長流，那肯定是誣衊，因為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流口水的習慣。

他的父親給給他取名高文明，可見他天生就是文明人。色而不狼，風流而不下流，才是他本人的準則。她的說法很明顯，是在故意損害他的形象。

根據高文明的經驗，一個女孩這樣說一個男子，不外乎以下兩個原因——

1、一個原因是她喜歡這位男子。可是這位男子不見得就喜歡她，或者可能真的喜歡她，卻遲遲等不到他的表白，所以便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和刺激他。高文明還在大三讀書時，班上有位圓臉，一說話便現出對酒窩的女同學，老愛用脈脈含情的目光瞧着他，瞧得他心頭直發慌，冷嗖嗖的，有被子彈瞄準的感覺。直到某一天，她交給高文明一個信封，然後轉身就跑。高文明拆開信封，裏面只有寥寥數語：

高文明同學，我經常發現你在偷偷的看我。從你深情的目光中，我明白你喜歡我。我也知道你是一個有些內向、害羞的人。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們女孩子都喜歡男孩子的大膽、勇敢。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

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知名不具

下課後，趁別人不注意，高文明把回信交還給她。從此她看我的目光便變成了另外的意味。因為高文明給她的就是她寫給他的原信，只是在信封上添加了8個字：查無此人，原信退回。

至於范冰冰是不是這類情況，還需要觀察，四、五成的可能還是有的吧。

2、第二個原因是她對這位男子有所不滿，所以故意栽贓讓他難受。范冰冰與林心如對他不滿，他是知道的。她們認為自己是金鎖和紫薇，可高文明經常喊她們范冰冰和林心如。每當這時，林心如便會使勁兒的瞪他一眼：“你再亂叫，我就讓小燕子打人了。”她乖乖甜甜的長相，卻使她的生氣，對高文明失去了威脅。范冰冰則會撲閃着狐媚水靈的眼睛，俏生生的說：“高大哥，人家是叫金鎖的啊。”而小燕子則會在旁邊幸災樂禍的咯咯直笑，以為高文明不敢亂叫她的名字，是敬仰她高超武力的緣故。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從現在開始，我就稱呼她們金鎖、紫薇好了。高文明這樣想道。

在眾人中間，金鎖、紫薇與小燕子的存在，純粹是個異類。比如說，龍的傳人號原有的256個智能人，見到高陽時，會大大方方稱呼他“艦長好”。新建造的智能人中，施工的機械智能人見高陽時，會欠身致禮，稱呼“主人好”；身穿軍服的生物智能人見到高陽時，會“啪”的一個標準的軍禮，稱呼“首長好”。在他們的晶片或程序中，有固化了的認主程序。為了主人，即使要他們去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高陽就是他們效忠的主人。

金鎖、紫薇、小燕子見到高陽，則只會稱呼他“高大哥”，如同對待鄰家大哥哥，絲毫沒有見到主人時的覺悟。這是因為製造她們時，舊的機械人四原則要淘汰，新的機械人四原則尚未出台，瑞恩又聽從命令，完全照搬《還珠格格》中的人物形象來製造。她們在劇情里沒有主人，她們現在當然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一個主人。

更令人吃驚的是，與其它機械人不同，她們根本沒有身為機械人的覺悟，完全以為自己是真的自然人類。瑞恩製造她們時，把“完全按照”照搬到這種程度，實在令高文明吃驚。高文明甚至想到他是否有意為之，如果這樣，他的忠心恐怕令人懷疑。

還有一點，瑞恩製造她們時，或許是偷懶，只掃描了《還珠格格》電視劇的第一集。在第一集的劇情里，紫薇帶着金鎖剛剛與小燕子認識，後面的故事尚未展開。這樣，她們除了第一集給她們各自設定的人物背景和基本性格以外，頭腦里的記憶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什麼東西都不懂，什麼事情都要問，還非要高文明解答不可，一天到晚嘰嘰喳喳。高文明不明白到底她們是他的助理，還是他是她們的助理。三個女人一台戲，誠不我欺也。

高文明也曾經想過把《還珠格格》電視劇放給她們看，證明她們也是機械人，應該完全聽從我們人類的命令，叫做什麼就得做什麼。但他還是沒有這樣干，誰讓他天生就是如此善良、如此心軟呢，生怕傷害到她們幼小的心靈。

這一天，高陽邀請高文明到山上觀看風景，小燕子、紫薇、金鎖都鬧着要一起上去，她們的理由還很充足。小燕子說道：麗莎是助理，高陽大哥都可以帶她去。我們作為你的助理，憑什麼就不能去，太不公平了嘛。

為了公平，高文明只好與她們一同登上了飛碟5號，升空到東山雪峰的山頂。

打開飛碟艙門，剛剛下到雪地，凜冽的空氣寒冷徹骨，這山上山下可真是冰火兩重天。紫薇和金鎖緊忙返回飛碟艙里，只有小燕子還能堅持。

今天是1911年10月1日，來到這個時空已經過去了12天。遠遠看去，在盆地東面的雪山頂上，站立着兩男三女，他們正對着山下的盆地指指點點。那位個子高挺，帥氣，一身數字迷彩軍服的自然就是高陽。另外一個身材中等，皮膚白凈，一臉文氣，裹着藍色羽絨服的有為青年自然就是高文明。金髮美女是生物智能人麗莎。還有一位頭髮紮成馬尾，臉型略微偏瘦的骨感美女叫做胡華，是後勤組的組長，也是生物智能人。最後那個身着清代夾襖裙，臉上凍出紅暈，不停的跺腳的便是小燕子。

此刻，胡華正在向高陽彙報基地建設的進展情況，基地建設正是由她領導的後勤組負責的：

“鑒於生產量巨大，任務重，工期緊，現有的物質轉換器無法滿足需要。按照艦長的命令，我們首先用1號物質轉換器作為一代母機，生產了85台二代轉換器。這樣加上原有的十五台二代轉換器，我們現有的二代轉換器的總數達到100台，足以滿足現在以及今後一段時期的生產需要。接着我們把1號轉換器母機全力投入生物智能機械人的生產，以每天900人的最高生產能力，現在已經生產了一萬個，預計10月9日前可以生產出16500個生物機械人。我們使用二代物質轉換器生產其他的物資，目前為止，總計生產出機械智能機械人28400個，各類服裝用具8500套，槍支15000支，馬克沁機槍600挺，日式九二步兵炮300門，彈藥2870噸，各類建築材料56000噸，建築機械1230台，水上交通艇6艘。基地現已建成訓練營地16處，房屋和倉庫7800間，飛船的停靠維修基地已經建成，通往拉薩河的大型取水管道，五天前就已完成。基地的建設已經完成百分之四十五，預計10月20日能夠全部完工。”

“取水管道有一公里長的管道建在盆地之外。會不會被當地人注意，甚至被破壞？”高陽問道。盆地內雖然有一小湖，由周圍高山的雪水融化匯聚而成，但基地的用水量巨大，特別是物質轉換器需要巨大水量，如果不想湖水乾涸，向拉薩河去取水就是必須的了。從理論上講，物質轉換器可以用任何物質作為原料。而在實際使用中，用水作原料是最理想不過的。因為水單一穩定，生產質量也就穩定。使用水不損害地貌，不用專門運輸，只需要用水管將水輸入進料口便成，簡單、方便、快速。因此，轉換器通常都是用水來作原料的。

“盆地外面的那段管道全都被埋入地下，加上這裏人跡罕至，我們又派有專人巡視，不會有什麼問題。”胡華回答。

放眼望去，山下的盆地與12天前比較，已經大不一樣。短短的12天的時間，無數的房屋建築，已建成的，尚在施工的兀然而現，徹底改變了盆地的原有面貌。許多的施工機械，由機械智能人操作着，忙碌的施工。湖心小島修起幾棟漂亮的別墅樓，美羅美奐。

盆地的西半部，是軍事區域，分佈着營房和訓練場，從山頂可以看見有的在操場上進行隊列訓練，有的地上摸爬滾打，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皚皚雪山上，蔚藍的天空彷彿伸手可摘。欲與天公試比高。高文明不由得心曠神怡，胸懷寬廣。轉頭看到高陽佇立的英姿，他口中不覺冒出了偉人的幾句詞語：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發的日子，距離現在還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