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未來的路
“賣掉了公司之後你準備做什麼？”徐老闆端起酒瓶為張誠面前的酒杯倒上醇香的酒水，神色好奇的詢問。原本還想着大展拳腳的徐老闆此刻已經冷靜下來。這次的生意他依舊是大賺特賺了的。
“聽說帝國現在殖民地的總督都是可以花錢買的？”張誠抬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平靜的看向徐老闆“我對這個挺有興趣的。”
“哦？”徐老闆笑着舉杯示意“帝國非常富裕，但是朝廷卻沒有什麼錢。殖民地總督的確是可以花錢買。不過誰都知道做總督能賺的體滿缽滿，那價格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頓了頓，徐老闆接著說道“而且，你應該能夠明白的。各處殖民地里的總督基本上都是被各大財團們瓜分了。總督能夠花錢買也是他們在幕後推動的，為的就是賺取利益。當時帝國財政拮据，在這些富可敵國的大債主們的逼迫下不得不同意了這件事情。”
“也就是說，富裕些的殖民地就不用想了？”張誠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投向徐老闆。想了想，接着詢問道“那東南亞那邊......”
張誠之前還想着用磺胺換來的啟動資金去東南亞一帶混個總督噹噹。那裏有許多沒有被發現的大型油田，還有利潤極高的橡膠種植。哪怕只是種糧食也能大賺一筆。只是聽了徐老闆這麼一說，估計這處大明帝國的後花園他是插不進去手了。
“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徐老闆放下手中的酒杯，搖頭嘆息“如果你想成為某個財團的附庸，那什麼都不多說。如果你是想自己干。首先獅城就別想了，那裏的位置太重要了，是海軍的地盤。其它像是婆羅洲、滿剌加、爪哇這些開發完成，富裕至極的地方也一樣沒有你的份。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這些位置重要，或是產出貴重物品的地方都是各大財團的禁臠，是不可能給你的。”
“那就沒的選擇了？”張誠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
“也不是這麼說。”徐老闆笑眯眯的看向張誠“各處的那些島嶼，還沒有大力開發的地方都可以考慮。而且，價格也不高。”
“呵呵。”張誠眯了眯眼睛，只能呵呵兩聲。
“當然了，還有一個地方挺合適你的。”徐老闆晃了晃酒杯，目光投向張誠，輕聲說道“新金山。”
徐老闆嘴裏的新金山就是澳洲大陸。
當年大明帝國將勢力伸向美洲大陸，在美洲大陸的西海岸建立了第一個據點。當時為了吸引移民，所有參與大航海時代的國家用的借口都一樣，那裏有金山，去挖金子！因此，那個據點就被命名為金山。
後來大明帝國在澳洲大陸上發現了大型金礦，那個地方同樣被命名為金山。為了區別美洲大陸上的那座城市，特意將美洲大陸上的金山改名為三藩市，而澳洲大陸上的城市則叫做新金山。隨着黃金產量的增加，新金山漸漸就成為了整個澳洲大陸的代名詞。
“澳洲？”張誠抬手揉了揉眉心。並不是說澳洲不行。相反，這裏資源豐富，面積龐大。是作為基地的良好選擇。
不過，這裏的開發程度很低。畢竟大明帝國實在是太大了。帝國統治的區域多到數不勝數，各種資源到處都是。面對着面積如此龐大的新金山，大明帝國也很難在這裏投入太多的開發費用。
畢竟面積太大，錢投少了沒有用。錢多的話，朝廷也拿不出來。至於各大財團，他們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富裕的本土和歐羅巴大陸上。這片只有石頭草地和袋鼠的土地很難吸引到他們的主要目光。
此時的新金山也就是因為金礦而有了些採礦業。主要的經濟來源還是畜牧業與漁業。就連傳統農業也只能自給自足。
而且這裏地處南半球，遠離世界的中心，距離南極洲倒是非常近。地理環境也不合適。
“不過。”張誠的眉頭一挑，心頭洒然一笑“這些不正是我需要的嗎？”
面積足夠大，位置足夠偏，資源足夠豐富，發展潛力足夠強。沒有太多人會去關注這裏。正是適合張誠大展拳腳的好地方。
“新金山的總督多少錢？”張誠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認真的看向徐老闆。
“新金山的總督？”徐老闆笑着抬手拍了拍張誠的肩膀“老弟，你喝多了吧？”
目光看向一臉不解的張誠，徐老闆笑眯眯的說道“新金山只是一個統稱。那麼龐大的一整個新金山，就算是你真的出的起錢，你覺得首輔大人敢賣給你嗎？這處面積比整個關內還要大的土地被分成了上百個總督領，那些產出好的地方你也不可能拿到。你不會以為普通人想要出頭真的是那麼容易吧？”
徐老闆的話倒是沒有說錯。這麼龐大的土地朝廷是不可能交個任何人的。
“這件事情我會考慮。”張誠笑着端起了酒杯“現在我們該商量一下如何將公司賣出一個好價錢。”
......
輝瑞製藥公司的股東不少。有租界區的總督，有工務部的長官，有警察局的長官，有駐軍的長官，甚至還有英格蘭人參與其中。方方面面都打點的非常到位。
雖然說大家都同意了將這個聚寶盆交給張氏家族。可是這個世界上動了別人的蛋糕自然就要承受別人的怒火。哪怕因為你的後台太硬，這股怒火只能是壓在心中。可是，這件事情卻會被記下來。日後一旦有了機會，自然會百倍千倍的報復回來。
張耀能夠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在張氏家族之中擔當重任，以偏房出身的身份得到重用。如果他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的話，張氏家族早就已經完蛋了。哪裏還能有今天的輝煌？
不學無術，整天鬼混等着被人裝逼打臉的二世祖們的確是有。但是他們絕對不可能參與到如此重要的商業活動中來。甚至根本就別想接觸到家族生意。一輩子也就只是混吃等死而已。真正能夠參與的，全都是精英。
張耀知道家族為了拿下輝瑞製藥公司這隻會下金蛋的母雞，與其他同一水平的家族達成不少的協議，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所以他絕對不能失敗。家族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出醜！
雖然張耀已經做足了功課，也做好了被人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那個面上帶着一絲靦腆笑意的年輕人張開的不是獅子的嘴，而是霸王龍的血盆大口！
“張先生，十億銀元這個價格我就當做你是在開玩笑了，我們能開始正式的商談嗎？”張耀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裏是輝瑞製藥公司的會議室。松江張氏家族的代表張耀與輝瑞製藥公司的代表張誠，徐穆在這裏對這次收購案進行商討。
輝瑞製藥公司其他的股東們雖然因為畏懼張家的力量不得不吐出了自己嘴裏的利益。但是他們也不會給張家的人什麼好臉色。各位股東們全權委託張誠與徐穆為代表與張耀談判。這些股東們拍着胸脯保證儘管抬價，別的事情他們來負責。
張誠當然知道這個價格是在瞎扯。
二十年前，大明帝國海軍推出跨時代的無畏級全裝重型火炮戰列艦的時候，造價也不過才一千五百萬銀元而已。
雖然這些年來銀元在不斷的貶值，但是現在的輝瑞製藥公司絕對賣不了十億銀元這個價格。
“輝瑞製藥公司一個月的利潤就超過兩千萬銀元。”張誠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文件，神色平靜的看向對面的張耀“一家一年利潤超過兩億銀元的公司居然不值十億？”
“張先生。”張耀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無奈的看向張誠“貴公司上個月的確是賺取了輝煌的利潤。可是，貴公司的利潤全都是建立在你們能夠壟斷磺胺專利的情況下。”
抬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之後，張耀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要不了多久，在如此豐厚的巨額利益的刺激下，世界各地數不清的工廠都會開始成產磺胺。”張耀抬手阻止了準備說話的徐穆。接著說道“我知道徐先生想要說什麼。沒錯，你們是有專利，世界各國同樣也會保護專利。可是，黑市是無法被完全取締，地下交易也是不可能完全禁止的。各國政府的保護也是有限度的。當大量的磺胺通過各種途徑湧入市場之後，貴公司還能夠賺取如此利潤嗎？貴公司還能繼續將磺胺賣出黃金的價格嗎？”
張耀可是做足了功課來的。張氏家族對輝瑞製藥公司志在必得。而他張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的壓低價格。
張誠與徐穆都沒有說話。會議室陷入了安靜之中。
張耀的嘴角不經意間輕輕翹起，先聲奪人是他一貫的手段。震懾住了對方之後就能掌握住主動權，那接下來的談判就簡單多了。價格方面自然也就能夠儘可能按照他的預期靠攏。
片刻之後，張誠抬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清水。清澈的目光看向對面的張耀，輕聲說道“那你還要買輝瑞嗎？”
張耀的目光一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