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第336章 ：武道真意（二）
什麼是武？
金剛怒目是武，菩薩低眉是武。
功夫是殺人術，武卻是“止戈”，是大慈悲。
習武之人，心中只有殺，那是武夫。
只有心懷大慈悲，又為天下蒼生而戰的信念，才是武者。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關於什麼是武道真意，陸伯言還在世的時候，早就教誨過陸然。
只是當時的他，還不能夠完全理解罷了。
但在真正明白什麼是“殺身成仁捨身取義”之後，陸然對於陸伯言曾經告訴過他的這番話，就更有體悟了。
大話西遊中，唐僧一直在羅里吧嗦的唱歌，至尊寶不厭其煩，唐僧卻告訴他，悟空，當你明白什麼是殺身成仁捨身取義之後，你自然會來陪我唱這首歌。
雖說只是一部電影，但闡述的道理卻是極為深刻的。
仁義。
用仁來撐起天上的諸神，用義來鎮壓地獄的惡魔。
仁義的精神，才是華夏傳承數千年的千秋神髓。
在阿瑞斯吞魂都不斷吞噬和壓迫之下，陸然算是真正的領悟到了，陸伯言一直想告訴他，卻又沒有辦法告訴他，只能給他指明一個方向，要他自己去感悟的道理。
俠之大者是仁。
為國為民是義。
殺身是仁。
捨身是義。
生而如龍是仁。
庇佑同袍是義。
想通透此節，陸然道心前所未有的圓融剔透，諸天生死輪綻放出了萬丈金光，輪盤飛速運轉起來。
諸神在怒吼，惡魔在咆哮。
諸天生死輪的輪盤中央，那個統御諸神與惡魔的虛影，不再是陸伯言的模樣，而是漸漸地變成了陸然的樣子。
陸伯言的傳承，終於在這一刻，真正的進入了陸然靈魂層面，被他吸納。
雖說還是有許多沒有辦法立刻領悟的道理，但是這個“諸天生死輪”，陸然終於可以自由的運用了。
已經能夠運用其中蘊含的一部分武道真意，而不用再被反噬，導致身體崩潰。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明心見性，可見如來。
武道的修行，感悟的從來就不是天道，而是人道呀。
天算什麼，地又算什麼？
在武道真意麵前，武者本身，才是唯一的真神。
這就是人道！
“鎮！”
陸然驀地低喝一聲，諸天生死輪瘋狂運轉起來，直接撐破了阿瑞斯的吞魂，要反過來將他的神魂給鎮壓！
“啊——陸然，想不到在這種關頭你還能突破，不過我阿瑞斯不會給你機會的，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阿瑞斯瘋狂叫囂着，取代了陸然心臟的那一顆猩紅金珠瘋狂旋轉着，擠壓着，裏面精純的元力，瘋狂澆灌着阿瑞斯的神魂。
他的神魂飛速壯大，變得比先前強大五倍、十倍……張口再次將諸天生死輪吞了進去，瘋狂碾壓着，憑着自己神魂崩潰的風險，也要強行將陸然絞殺。
陸然一邊催動諸天生死輪，以統御諸神和鎮壓惡魔的無上武道意念，對抗阿瑞斯的吞噬。
這是發生在他識海之內的戰鬥，兇險無比，但在外界看來，卻是雲淡風輕，陸然只是閉上了眼睛，表情有輕微的痛苦而已。
“啊——”
正在此時，葉知秋卻突然叫了一聲，被阿瑞斯制住的穴道，終於被她沖開了。
她連忙解開了魚璇璣的穴道，兩人看着陸然，眼裏都有些懵。
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此時，陸然驀地睜開了眼睛。
眼裏沒有邪氣，清澈如古井。
“你……你是陸然還是阿瑞斯？”葉知秋連忙問道。
“大姐，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么？”陸然笑道。
“你……你解決掉他了？”葉知秋連忙問道。
“哪兒那麼簡單，現在我跟他平手而已，他來和我不了我，我也拿他沒辦法。不過拖下去對我不利，你們的幫我一個忙。”陸然正色道。
“什麼忙？”葉知秋連忙問。
“看到這裏種子沒？”陸然取出那一顆世界樹種子，“你挖開我的腦袋，把這一刻種子，種在百會穴的位置，我就可以催化這枚種子，將阿瑞斯給吸收掉。”
“挖開……挖開你的腦袋？”葉知秋有些嚇傻了。
對於修行者來說，沒了心臟不一定會死，畢竟心臟只是供血器官，只要能找到替代的東西就行，接着重塑心臟都沒問題。
但腦袋可比心臟金貴得多。
腦袋裏面的玄機，別說俗世的醫學搞不懂，還僅僅停留在解剖學階段，便是修行界，也有許多地方是弄不明白的。
譬如意識的產生。
到底是依託於腦細胞而存在，還是單獨存在？
神魂和意識的具體關聯和從屬關係、識海的具體位置……
這些東西，先賢們肯定早有研究，卻表述得玄之又玄。
修行者和武者對於身體的研究，領先了俗世醫學界幾個高度，卻仍舊沒有探索明白大腦的奧秘。
所以葉知秋有些嚇住了，不敢當真依着陸然說得去做，挖開他的腦袋，那樣的話，他不是死定了……
“快點，別廢話，我堅持不了多久的。”陸然叫道。
“這……”
葉知秋正在遲疑，陸然卻又是換了一個口吻，說道：“葉知秋，別聽他的，剛才說話的那傢伙是阿瑞斯，他想騙你殺了我！”
葉知秋更懵懂了。
眼前這個陸然，就這麼不斷地用兩種語氣說話，一個叫葉知秋挖開腦袋，一個叫葉知秋別這麼做，葉知秋算是比較了解陸然的了，也是弄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陸然。
言語試探也沒有絲毫作用。
阿瑞斯的神魂進入陸然識海之後，就完全讀取了陸然的記憶，陸然知道的他也知道，絕對試探不出來。
“魚師姐，怎麼辦？”葉知秋有些迷糊了。
“阿瑞斯讀取了陸然的記憶，肯定試探不出來，不過……”
魚璇璣壓低聲音，小聲跟葉知秋耳語，“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意識可以讀取，但一個人的許多行動，不是意識說了算的，而是潛意識說了算，這個是沒有辦法讀取的。”魚璇璣聲音愈發小了，跟葉知秋耳語了好一陣。
葉知秋心中瞭然，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看着陸然正色道：“喂，你是哪一個？”
“媽的，小爺當然是陸然，別聽阿瑞斯胡扯，他快完蛋了，你千萬別挖我腦袋。”陸然正色道。
“那我問你，假如我們一起發現一塊金子，約定好三七分，我七你三，金子一共重一公斤，我該分多少？”葉知秋突然問道。
“葉知秋，你是不是傻，你分700克呀。”陸然正色道。
“這傢伙是阿瑞斯。”葉知秋突然說道。
“你……你胡說什麼？”陸然大叫道。
“阿瑞斯，你才是真的傻，你若真的是我，就不會去思考葉知秋該分多少了，而是肯定會很嚴肅的告訴她，金子全是老子的，你丫分個屁，頂多分她五毛錢叫她去買個棒棒糖……”陸然又是換了一副口吻。
葉知秋正色道：“對，這個才是陸然。”
“陸然，你真要我挖開你的腦袋？”她正色道。
“屁話，快點，你挖了小爺不一定會死，不挖，小爺絕對死定了！”
葉知秋踟躕一番，從陸然手上接過匕首，直接刺進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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