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蘭月軒眯眼張望了下,分析了一會兒,指着東方那條路說:「從這裏,這裏應該會通往山上。」
季子妍頷首,就在她要抬腳走向他指的那條山路時,卻突然感覺他的身軀不知何時已挪近她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護在身側,俊顏輕貼在她耳畔。
「有人,小心點。」他輕聲在她耳畔警告着。
季子妍感覺到他輕吐的熱氣在耳畔噴洒着,帶給她一陣輕顫,而他濃烈的男性氣息彷若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牢牢覆蓋住,自然地呼吸到屬於他的氣味,令她一陣暈眩。
她任由他的手攬住自己的腰,乖乖地側貼在他身上,她沒有想到兩人肢體的接觸會帶給她這麼大的影響,即便他現在渾身因警戒而緊繃著,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季子妍輕甩了下腦袋,將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給甩去,她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還想着他張揚的男性魅力對自己的影響有多深?她應該專註眼前危險的事才對啊!
「該不會我們碰上了陰山雙煞吧?」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吧?
那蘭月軒掌心下是柔軟纖細的柳腰,鼻息間盈滿一股若有似無的女性馨香,混合著一股淡淡的葯香味,十分誘人,尤其他又對她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他沒有想到兩人第一次的肢體接觸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強迫自己不要受她身上那股淡雅味道的影響,用着平淡、毫無音調起伏的聲音朝着南方道:「陰山雙煞,出來!」
肯定的話語令季子妍抬首覷着他的側面,雖然他的側臉被面罩蓋住了,但她依然可以從他冰徹入骨的黑眸與不怒而威的氣勢中察覺到這個男人十分危險。
她暗忖着,陰山雙煞招惹到他,簡直像是招惹了山中的野豹般自找死路。
陰山雙煞同時跳了出來,其中一個高瘦、臉色如死人般灰白的男子發出咭咭的怪笑聲,一雙如死魚般的眼散發令人膽戰的陰寒,怪聲怪氣地開口對身邊的兄弟說:「阿寒,看來我們兄弟倆是碰上對手了,縱橫陰山十年來,還沒有碰過一個能在我們還沒出現前就發現我們的人呢!」
另一個男人十分高壯,身着黑衣黑褲,語氣卻若流水般輕柔,令人幾乎要被他溫柔的嗓音給逼出了淚水,他也發出了笑聲,但那笑聲令人聽了卻要起雞皮疙瘩。
「有趣,真有趣,隔了兩年,看來我們又碰上了高手,不過,我可沒興緻和人切磋武藝……」他陰森地說完這串話后,銳利陰冷的眸對上了那蘭月軒的眼,當他對上那雙魔魅黑眸里一抹妖魅光芒時,忍不住在心底打了個冷顫。
這個男人,雖然看不見他長得怎樣,但那雙眼睛卻有一種令人感到膽寒的冰冷氣勢,彷若寒霜般令人打心底發寒,就像一隻令人感到膽戰的野生動物般,令人不敢去招惹他。
現在正是夕陽染紅天際之時,那雙冰冷的眼在紅紅的夕陽照染下,竟閃現着彷若狼眼般冷酷無情的眼神。
石暖見石寒話說到一半,便陰沉地直盯着那男人瞧,不由得以肘撞了石寒的腰腹一下,要他繼續往下說。兩人之間,石寒一向比他會說話,會耍狠,所以要殺人搶劫前都是由石寒開口的。
【第三章】
石寒被這麼一撞,很快回過神,想他們兄弟縱橫陰山十年,雖然也曾碰上對手,但都被兩人的機智和十足的默契給一一化解,而且這個男人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需要保護的女人,再怎樣他們陰山雙煞都佔了很大的贏面,就算那雙眼令人膽寒又如何?
石寒這麼一暗付,膽子又變大了,他笑得輕怱。「喂!識相的,把身上的財物統統交出來,我們還能饒你們一命,否則別怪我們陰山雙煞心狠手辣!」
陰森輕柔的話卻夾帶着十足威脅的語氣,一般人早就嚇破膽了,但那蘭月軒可不是普通人,他依然面無表情,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而季子妍看着眼前兩個怪人,就算他們再怎麼耍狠,她也不覺得害怕,因為身邊有那蘭月軒的陪伴,讓她感覺十分安心。
雖然她認識那蘭月軒不深,但她直覺認為那蘭月軒是個可以信賴的男人。
那蘭月軒鬆開環抱住季子妍腰肢的大手,以眼神示意她先站到一旁去。見季子妍退到身後的大樹旁,那蘭月軒突地伸出手,曲起食指朝陰山雙煞勾勾手,邪肆又挑釁的笑怱地揚了起來。
季子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這個男人!他是太有自信,還是太狂妄了?
果然,陰山雙煞瞬間變了臉色,兩人不再怪笑,而是露出怒氣,橫背在後的雙刀怵地往前一抽。
雙刀飛出,直取他的門面,見那蘭月軒輕鬆躲過,兩人十分有默契地手腕微翻,銀光般的刀花在那蘭月軒身上錯落、橫劈。
那蘭月軒身子斜飛着衝出刀光包圍,那身影彷若光影般,再折返沖向他們,這次,他出手更快,教人看不清招式,只見縷縷殘影在其中飛掠。
不消多久,已分出勝負,石暖被凌厲的掌心擊中胸口,砰地一聲,整個人狠狠摔落在地,手上的刀瞬間也飛脫在地,嘴巴很快嘔出一口鮮血。
石寒見狀,很快舉刀在那蘭月軒身上劈、砍、刺,動作越發急促、夾雜着驚人內力朝他猛攻,那蘭月軒身形往後一退,從容地接招。
石暖見那蘭月軒背後門戶大開,提氣站了起來,從一旁的地上拾起刀,悄悄接近,就要從背後朝那蘭月軒猛力一砍。
那蘭月軒感覺背後一股刀氣襲來,就在他有所準備之際,就聽見身後的刀刃落地的聲音,接着看見面前的石寒急急收回刀,大喝一聲。
「阿暖!」
石寒奔向前扶起癱軟坐在地的石暖,石暖對他哀號了一聲。「我的腳……好痛……」
定睛一瞧,只見石暖膝蓋處插了一支金針,那是導致他不能站立的最主要原因,而且那支金針直入痛穴,才會讓他不停地喊痛。
石寒見狀,連忙伸手拔掉金針,如寒冰的眼神射向站在樹下一臉無辜的季子妍。「你這個賤人,竟敢對我兄弟下手?」
石寒臉色十分陰冷,起身便要找季子妍算帳,那蘭月軒身影一動,很快擋在她面前,石寒停止往前的動作,瞪着他們。
金針被拔掉,石暖不再感覺那麼痛了,但金針一插入他的膝內側,就像被點穴般,也令他的腳暫時不能行動,他見那位姑娘並非軟弱女子,於是連忙開口叫喚石寒。
「阿寒,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石寒雙手緊握,但見眼前的男人眼神冷酷無情,權衡之下,他冷哼一聲。「這座山我們很熟,等着瞧,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石寒說完轉身就要走到石暖身邊,那蘭月軒卻在這時發動攻勢,伸掌抓握住石寒的肩膀。
石寒狡猾地縮肩側轉過身,和那蘭月軒對打了起來,那蘭月軒招招凌厲,冷着嗓音說道:「不用等,現在我就先抓下你們,替百姓除害。」
石寒刷地再次抽出橫插在腰際的刀,一次比一次下手更狠絕、快速。「我殺了你!」
怒氣騰騰的石寒殺紅了眼,不顧一切地砍殺着那蘭月軒,但那蘭月軒也不是省油的燈,對他而言,石寒根本還不放在眼底。
這時,石暖突然大喝一聲。「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
那蘭月軒聞言,倏然停手,身形往後一退,見到石暖不知何時偷偷潛到季子妍身邊,將她抓住,把刀橫在她的脖子上。
石暖運用內力將氣運行全身,很快地就有力氣可以爬起來,他趁着季子妍全副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時,悄悄潛到她身邊,押着她當人質。
那蘭月軒眸底迸射一絲寒意,唇畔噙着一抹冷笑,嘲諷地道:「有本事你就殺了她呀!」
他薄涼的語氣、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令石暖瞠目結舌,那蘭月軒見狀,趁此機會,身形一動,以手擒拿住石寒,五指併攏掐住石寒的喉嚨。「要不要來比看看誰的身手快?」
「你這個瘋子,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命嗎?」石暖喊叫着。
季子妍聽到這裏,她的心有些涼、有些寒,他們畢竟不是很熟,那蘭月軒沒道理為了她而屈服於石暖,但她為什麼就是感到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