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83你的世界

喬以杉看着李航，平靜地說道：“我想起來了。”

李航點頭，“我想也是。”認知度差1%就封頂了，肯定是被跟蹤狂虐待的時候，受到刺激才想起來的，他還真沒看出來喬以杉還有抖M的體質。

李航和喬以杉旁若無人的對話，把跟蹤狂氣得漲紅臉，她把小刀貼上喬以杉脖子，小血珠沿着刀鋒的紋路滲出，與白皙的膚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跟蹤狂咬牙切齒地說道：“李航，你這個渣滓！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利用我家喬以杉的情感缺失症，卑鄙地給他洗腦，把他變成你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奴隸。我把所有真相都告訴喬以杉，想要幫他擺脫奴隸的枷鎖，可是他已經被奴性洗腦，不肯獲得拯救。都是因為你卑鄙無恥的行徑，讓我家喬以杉徹底壞掉了！李航，我要制裁你，解放喬以杉純潔的靈魂！”

這個跟蹤狂的妄想槽點滿滿，李航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才好。

內心怎麼想是一回事，表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了，李航和跟蹤狂的距離有將近二十米，他動作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快過跟蹤狂的刀子。每個世界僅一次的許願機會已經用過，要救下喬以杉，就只能靠李航自己。

“你要制裁我，你拿什麼來制裁我？外面那些沒用的混混，還是說你要親自來制裁我？”李航對跟蹤狂冷笑，他惡狠狠地瞪着跟蹤狂，擺出迎戰的架勢，“有膽你就試試看啊。”

跟蹤狂被李航碾壓式的殺氣壓得幾乎窒息，她害怕得發抖起來，哪還有剛才的氣勢。然而跟蹤狂已經瘋了，在她給自己建築的妄想世界裏，李航是罪無可赦的罪人，在這份執念的支撐下，跟蹤狂絕不會向李航屈服，她牢牢控制住喬以杉，“李航，你就不怕我殺了喬以杉嗎！”

“大姐，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以為殺了人真的能全身而退嗎？你敢殺喬以杉，我保證你一輩子都無法從監獄裏出來。”李航毫不客氣地嘲諷她，“不過，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捨得我費盡心力調教的奴隸平白死去。”

李航雖然用非常不客氣的話去激怒跟蹤狂，但是他認可跟蹤狂的妄想，這又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了跟蹤狂。跟蹤狂覺得自己抓住李航的把柄，低落的情緒陡然高漲起來，她興奮地看着李航，“想讓我不殺喬以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接受制裁，並解放喬以杉的靈魂，讓他重新獲得自由！”

“制裁我？別開玩笑了，”李航狠狠擰起眉，“我絕對不會像奴隸一樣跪着爬過去舔你的鞋子，喬以杉心中高大的主人形象絕對不能崩塌。”

跟蹤狂被李航的話推到妄想世界的深淵，她沖李航踢了踢穿着細跟高跟鞋的腳尖，態度比女王還要傲慢，“現在的主動權在我手裏，你作為被制裁的人，沒有資格跟我叫板。現在我命令你跪下來，像狗一樣爬過來舔我的鞋子。”

李航一臉我受到侮辱的表情，“不可能。”

跟蹤狂完全被李航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覺放鬆鉗制着喬以杉的力道，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李航，“我不會再說第三次。李航，你給我跪下！”

李航猶豫再三，才緩緩屈膝跪下，他仰着頭，不甘示弱地瞪着跟蹤狂。

跟蹤狂完全被李航的表演迷惑，她沉浸在折磨李航的快意里，“李航罪人，你有什麼資格抬頭看我，給我低下頭爬過來。”

李航垂着頭，他冷靜地計算着步數，慢慢地朝着跟蹤狂爬過去，只要他能碰到跟蹤狂的腳，他就有把握制服她。跟蹤狂看着李航朝她一步步爬過來，心裏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她看到李航越接近她，動作就會變得越僵硬，又感到無比快慰。

跟蹤狂把心中的懷疑丟到九霄雲外，她翹着二郎腿，微微揚起腳尖，“抬起頭，舔我的鞋底。”她發誓，等李航舔她鞋底的時候，她一定要一腳狠狠踩在李航的臉上，把他碾到地上。

李航緩緩抬起頭，看到興奮得已經失去理智的跟蹤狂，她握在手裏的刀，不知不覺離喬以杉的脖子已經有兩三厘米的空隙。就在李航繃緊肌肉，準備採取行動的時候，他看到了喬以杉面無表情的臉。

喬以杉對跟蹤狂喊了聲，“喂，看着我。”

跟蹤狂聞聲一驚，她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向喬以杉，只見喬以杉偏頭朝她的匕首撞過去。跟蹤狂此時根本沒有殺死喬以杉的覺悟，她尖叫着鬆開匕首。一直盯着跟蹤狂的李航立刻出手，握着跟蹤狂的腿猛地把她從喬以杉身邊拽開。

李航熟練地把跟蹤狂給敲暈，這才到喬以杉身邊給他鬆綁。李航又不能直說你的認知度沒達到100%，萬一死亡，會不會對靈魂再次造成創傷，他只能無奈地罵道：“喬以杉你是不是被跟蹤狂給砸壞腦子了，哪有人把自己的脖子往匕首上送的？！”

“我腦子是壞了，我不想看到你被她羞辱，哪怕這只是你的戰術。”喬以杉一獲得自由，他就扯着李航的衣領把他拉進，在李航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而且就算我死了，這也不是終結，我們還會見面的不是嗎。”

“嘶，喬以杉你是狗嗎！”李航倒抽涼氣，他扶着喬以杉的肩膀稍微拉開一點距離，“你都有力氣咬人了，看來應該沒受到多嚴重的傷。警察還有一段時間才到，不如我們來聊一聊，你剛剛說你想起來的事，你想起了多少？”

喬以杉沉默地看着李航，許久才開口說道：“被跟蹤狂抓到之後，我斷斷續續地多出一些記憶碎片。記憶中的我是一個叫做尉遲嘉言的人，我對你的眼神很感興趣，和你的關係漸漸拉近之後，你不幸被鬼王附身，再也找不回理智。”

這是《驅魔人》世界發生的事，李航自然還有印象。“只想起了這些嗎？”

李航又悄悄刷新系統提示，【喬以杉對李航的認知度，達到99%。】

喬以杉板著臉，渾身散發著寒氣，“剛才又想起了一些記憶。”

李航驚奇地上下打量喬以杉，“喬以杉，你這是……在不高興嗎？”

喬以杉輕哼，“就在你跪下朝我爬過來的時候，我想起來，你離開《驅魔人》的世界后，我把鬼王囚禁起來，每天都對你的臉你的身體做這樣那樣的事情。”

李航：“……”收回前言，這貨不是抖M，而是抖S喂！

喬以杉拉起李航的手，與李航十指相扣。

“我開始嫉妒那個喬以杉了。你對我的好，全部都是因為他吧。如果我完全恢復記憶，你是不是就要離開這裏了？”

在李航的概念里，記憶是一個人的主要構成，喬以杉說得也有一定道理。

喬以杉的問題太一針見血，李航只能無言地握緊他的手。

“其實我比他幸運，”在沉默蔓延開來的時候，喬以杉突然打破沉默，“記憶碎片中的你總是在逃避我，而在這個世界，我們從一開始就在一起，你的心也在我這裏。相比之下，我比那個喬以杉擁有得更多。”

李航正要開口回應喬以杉的話，卻被喬以杉以吻堵住，這一次喬以杉的確很像小狗，他把李航的嘴裏裡外外舔了一遍，“我開玩笑的，不管是擁有什麼樣的記憶，喬以杉永遠都是喜歡李航的喬以杉，沒有區別。你是接到任務要幫我修復靈魂才到這個世界來的吧，我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了。”

李航沉默地擁抱喬以杉，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喬以杉圈着李航的背，偏頭親了親李航的耳廓，“那我們下個世界再見？”

李航答道：“好。”

【喬以杉對李航的認知度+1%，達到100%。喬以杉理解自己對李航的感情為：愛情。】

【宿主的援救任務已完成，請問是否離開本幻想世界？】

[離開。]

李航的視野陷入黑暗，懷裏的重量遠去，他回到了願望系統空間。

願望系統快樂地繞着李航轉圈，【宿主的援救任務完成得太完美了，系統獲得好多願力報酬，可以帶宿主去很多很多世界玩了！】

李航對願望系統招招手，[到我手心來。]

願望系統小小的多面結晶體閃耀着溫潤的光芒，它繞着李航劃出圓弧，虛虛漂浮在李航的手心上方，猶豫了一小會之後，才啪嗒掉落在李航手心裏，它在李航手心翻滾兩圈，【宿主要用愛撫來表揚願望系統嗎？那宿主輕一點，不要再捏碎願望系統的晶體了。】

李航用另一隻手輕輕觸碰願望系統。

[願望系統，你還記得你把我帶進幻想世界之前說的話嗎？]

【當然記得。願望系統因宿主的願望而生。宿主渴望改變自己，想要擺脫萬年單身的頭銜，願望系統接受了宿主的願望，從而誕生了。當宿主的願望實現，願望系統將會把宿主送回現實世界。】

[我進入這個世界之前，雖然表面上總是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態度，其實我只是把自卑深深地藏起來了而已。我知道的，我的眼神再怎麼兇惡，也不可能真的當成金手指來使用，是你暗中放大我眼神的殺傷力，你想以此告訴我，眼神兇惡並不是一件壞事。]

【系統還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宿主沒有發現呢……宿主不愧是雙木夕大大的哥哥，真聰明。】

[謝謝你，願望系統。我已經改變了，擁有兇惡的眼神的確不是一件壞事。因為我的眼神，我遇到了我的緣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宿主，已經不是宿·單身狗·主，我有對象了。]

【=口=目瞪狗呆.jpg，誰————————！！！！！】

[嗯？我以為你知道的，就是上個世界的任務對象，你雙木夕大大和你的男神喬以杉啊。]

【什麼！那個任務對象的名字居然是真名嗎？通常發佈任務的時候為了保證任務對象的**，都是用馬甲來指代任務對象的。那個任務對象真的是喬以杉？喬以杉是宿主的男朋友？！】願望系統在李航手心打起滾來，【宿主請等一會，系統需要冷靜一下！】

願望系統在李航手心足足翻了二十圈，才終於停下來，它的語氣非常欣喜。

【驗證完畢，宿主誠實地把願望實現的事告知願望系統。李航，你可以離開幻想世界了。】

李航看着掌心裏的願望系統，它的晶體清亮透徹，亮晶晶的光點在晶體內跳動，它的語氣是那麼快樂。每一個細節都訴說了願望系統對他實現願望的喜悅。

李航不再使用腦內聊天頻道，他輕聲說道：“我離開願望空間之後，你會怎麼樣？”

【願望系統因宿主的願望而生，所以系統只屬於宿主一個人。當宿主離開，願望系統會隨着願望一起消失在願望長河中。宿主不用難過，其實很多願望系統沒能等到實現宿主的願望就願力耗盡而消失了，和它們相比，本系統真的太幸福了。宿主離開的時候，可以實現願望系統一個小小的願望嗎？】

李航無從扭轉願望系統的結局，他鄭重地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麼？”

【=333=請宿主親一下願望系統。】

李航小心地捧起願望系統，輕吻在透明晶體的表面。

【謝謝宿主的吻，李航，再見啦！】

耀眼的光芒從願望系統的晶體迸出，將李航捲入其中——

***

李航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從太爺爺的八十壽誕前的一個月開始，發生的事如同流水一般在李航腦里過一遍。這一個月的最後一天，李航參加了太爺爺的八十壽誕，並慘遭群眾的無情催婚。壽宴結束后，李航開車把梁夢送到學校再返家，並在睡前習慣性打開雙木夕的新文——

接着，他就遇到了願望系統。

“滴滴滴滴——”電子鬧鐘響起。

李航從夢中醒來，他躺在床上睜開眼，目光落在床頭的鬧鐘上，早上六點整。

夢裏交代得很清楚，李航要趕今天早上九點半的飛機回S市上班，他起床洗漱完再吃個早餐，就要去趕飛機了。

就在李航把自己收拾乾淨離開家的時候，悠揚的歌聲從他外套的口袋裏響起，李航摸出手機，顯示屏上是一個陌生電話號碼，看着電話的歸屬地，李航愣了愣，他深呼吸一口子，接通電話，簡短地說道：“你好。”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平靜，“李航，是我。”

李航抽了抽嘴角，“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我好像沒告訴你吧？”

喬以杉輕笑，“你知道的。”

李航發誓，要是喬以杉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翻個白眼瞪死他。“我一點也不知道，你穿越幻想世界的途中回歸現實世界，推薦雙木夕的文章時，順便調查了我的來歷。”

“完全正確。”喬以杉說道，“李航，我想見你。”

李航立刻警惕地往四周圍看，“別告訴我，你就在我家附近。”

喬以杉，“不在。”

沒等李航鬆口氣，喬以杉給他丟下一個重磅炸彈，“我在S市等你。我已經把我有對象的事告訴家人了，你在上一個世界預演過，不用太慌張。”

李航：“……”

“喬以杉，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