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梁悅欣的情況甚憂
福臨對梁悅欣的細心呵護,令太后十分不滿。
皇上就應該以國事這重,怎麼可以在一位嬪妃的身上花如此多的時間呢?
慈寧宮裏的太后一直為此事煩惱,就連抄佛經也沒有心情。
皇后陪伴在左右,大概也清楚太後為何而煩惱。但不敢多言,只是安安靜靜地抄寫着她自己那一份。
看見皇后的乖巧,太后百般感慨。嘆氣道:“皇上怎麼就看不見皇后的好呢?”
皇后一愣,很明白太后所指。不過她一點也不難過,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並不是女人懂事,男人就會疼愛的,愛情不是如此。
皇后微笑地看着太后,問道:“母后如果擔心皇上照顧董鄂妃太操勞了,多派幾名宮人過去就好了。”
但太后卻搖搖頭。景仁宮裏的宮人本來就不少,是福臨要親自照顧梁悅欣,那又有什麼辦法?再多派宮人過去也是枉然。
其實這個道理皇后也懂,她只是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太后罷了。
“母后也不必太擔心,等董鄂妃醒過來就好了。”皇後繼續說。說得也是沒有意思的話。太醫都說了,梁悅欣的情況堪憂,還不知道能否醒過來。
對於梁悅欣被襲一事,皇后也十分吃驚。她是曾經妒忌過梁悅欣,卻沒有想過要她的命。後來梁悅欣幫她爭取到撫養若水公主,她對梁悅欣就已經化敵為友了。就更沒有了要害梁悅欣的心。卻沒有想到被襲來得如此突然,而且還那麼嚴重。
梁悅欣的情況是否嚴重,太后是一點也不上心。她關心的是福臨。只見太后望着遠方,道:“哀家擔心,萬一董鄂妃醒不過來,皇上會承受不了。”
這句話從太后的口中道出,語氣是萬般的無奈。皇后卻覺得太後過於憂慮了。就算皇上再喜歡梁悅欣,也不至於承受不起吧?
“母后,你多慮了。”
太后搖頭不語,只是一個勁地苦笑。皇后不懂。也許是因為她沒有深受過一個人。也沒有被人深受過。但太后懂,她非常地清楚。
太后也年輕過,也曾深愛和被愛過。所以,她有發言權。
那個時候。多爾袞曾經多次願意為了太后而放棄一切。原意和太后一起遠走高飛。只是屢次都被太后拒絕了。
那些年,一直都是多爾袞在付出。不管太后怎麼拒絕,多爾袞依然無怨無悔地守候着她。也是因為多爾袞。她才能當上太后,福臨才坐上皇上的位置。
太后非常清楚,男人若是深受着一位女人,就能夠接受她的一切,不顧一切地付出。當年的多爾袞對她是如此,先皇對辰妃也是如此。福臨就是他們的影子,一個樣子。
如今太后最是害怕梁悅欣醒不過來。她是不喜歡梁悅欣,但她知道一旦梁悅欣出事了,福臨也好過不了。
還好,太后的擔心沒有實現。三天之後,梁悅欣終於被福臨喚醒了。
說是福臨喚醒的一點也不過份。當時,福臨就坐在梁悅欣的床邊,哪她說著話。這幾天,福臨都是如此,自言自語地說著話,希望梁悅欣可以聽見幾分。
“小欣,你睡了許久了,起來吧,不要懶床了。”
“小欣,你睜開眼睛看看朕。”
“小欣,御花園裏的‘勿忘我’都開了。”
天天如此,福臨在梁悅欣的耳邊說著溫柔話。
也許是梁悅欣真的聽見了,也許是老天也被福臨的真情打動了。最終,梁悅欣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小欣——”福臨又驚又喜,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許是眼睛太久沒有睜開了,梁悅欣見到光還不太適應。睜了眼又閉上,隨即又睜開……
重複着睜眼和閉眼的動作,直到清楚地看見了福臨的臉。福臨又驚又喜的樣子落入了梁悅欣的眼裏,梁悅欣還覺得納悶,怎麼啦?福臨的模樣怎麼怪怪的?
“娘娘醒了,快請太醫!”
又何止福臨一個人怪呢,似乎全景仁宮裏的人都很怪呢。梁悅欣看着眾人大驚小叫地,不明所以。
梁悅欣的腦袋短路了,一時間並沒有想起被襲一事。她還是愣愣地盯着福臨看,聽着福臨在自言自語。
福臨說的無非是些激動的話。小欣你終於醒來了;朕很想念你;你終於沒事了……
梁悅欣一邊聽一邊眨眼。感覺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福臨對她更加熱情了?
直到太醫的出現。
太醫匆匆趕來,還沒有行禮就直接上前為梁悅欣把脈了。
剛好此時,梁悅欣感到心口疼。慢慢地她便記了起來。她曾經被一位叫珠兒的侍女刺殺,流了許多血,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就沒有印象了。
太醫診斷完畢,便叮囑讓梁悅欣好好休息,不讓大家打擾她。
轉過身,就向福臨彙報梁悅欣的病情。
“皇上——”太醫撲通一聲在福臨面前跪下。
福臨的心裏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沉着道:“說吧。”
“董鄂妃最多只剩下一年的命了。”
福臨連連倒退,使勁地搖晃着腦袋。不,這不可能的。小欣還那麼年輕,不會這樣子的。
太醫說,董鄂妃的身子本來就弱,此次被襲大傷了元氣。能夠醒來已經是奇迹,身體是無法恢復了。
一年,就只有一年的時間了?福臨紅着眼睛回到房間裏。在秋水的攜扶下,梁悅欣已經下床了。
睡了那麼多天,梁悅欣感到腰酸背痛,不想再躺床了。
面前着梁悅欣。福臨立即擠出了一絲笑容,從秋水手上接過梁悅欣,說:“你想去哪裏?朕陪你!”
“我想到院子裏去走走。”梁悅欣笑了。明明是一個很燦爛的笑容,但由於臉色蒼白,這個笑容顯得很勉強。
“行,朕陪你去!”說完,福臨已經握着梁悅欣的手一同走出去了。
執子之手,也許就是如此。就算只有一年的時間,他們也要緊握着手一直走下去。
“小欣,過些日子。朕陪你去江南。”
院子裏。福臨讓梁悅欣依偎在他肩膀,兩人在花前曬着陽光。
“不去了。已經去過的地方就不想去了。”
福臨一愣,小欣不是很喜歡江南嗎?怎麼不想去了呢?
“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裏都一樣。”梁悅欣的這句話是出自於真心的。
梁悅欣已經忘記了有多久沒有對福臨說過情話了。這句不算是情話。但卻勝情話。再次回宮。梁悅欣的心裏就只想到報仇。完全是把福臨忽略了。大難過後,才想起,最重要的還是身邊人。
聽了這話。福臨顯然很激動,把梁悅欣又摟得更緊了些。
兩人沉默了,就靜靜地依偎着,聞着花香,賞着花。
良久,梁悅欣開口喚了一聲:“六郎。”
福臨的心顫抖了,身體也顫抖了。多久了?小欣沒有如此喚過他了?
“嗯。”用鼻聲應的聲音,也能感覺到這聲音是顫抖的,那是激動的顫抖。
只見梁悅欣抬起頭,微笑地看着福臨。
金黃的陽光照耀在梁悅欣的臉上,彌補了她臉上的蒼白。甜美又溫和。福臨也跟着一同笑了起來,溫柔又燦爛。就如當年初次相見,兩人的笑容依舊溫暖人心。
“答應我一件事情。”梁悅欣突然說。
“十件事情,朕也答應你。”福臨想也沒有想就脫口而出。
“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必須好好地活下去。”梁悅欣一字一句地說。
福臨一愣,小欣怎麼突然這麼說了?
“答應我!”梁悅欣雙眼緊盯着福臨,等待他的回應。
福臨沉默了片刻,便點頭答應了。梁悅欣才放心地笑了,重新依偎在福臨的肩膀上。
福臨的心裏像被一塊大石頭壓着透不過氣來。梁悅欣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沒有了牽挂。
就在剛才,太醫對福臨說的話,梁悅欣是全都聽見了。
當太醫說,梁悅欣只剩下一年性命的時候,秋水忍不住抽泣了。梁悅欣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還抬手幫秋水擦眼淚。
一年之後,剛好是梁悅欣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七年。七年大劫還是應驗了。
也許是梁悅欣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當她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很平靜,像是完全沒有事情。
既然躲不掉,那就接受吧。
最令梁悅欣放心不下的人是福臨。記憶中的歷史,董鄂妃走了之後,福臨也跟着去了。所以,剛才梁悅欣是逼着福臨許下承諾,要他好好地活下去。
福臨和梁悅欣一直相摟着,坐在院子裏。直到黃昏的到來。
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陽光是最溫柔的。這溫柔的陽光照耀着寺院裏的每一個角落,金黃金黃的,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像。
雲清師太站在荷花池邊,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
一位尼姑前來,對雲清師太說道:“師傅,太陽已經落山了,回去吧。”
雲清師太沒有回應,而是指着池裏的荷花問:“你覺得它們會枯萎嗎?”
尼姑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會,池裏的荷花一年四季都不會枯萎凋謝的。”
只見雲清師太搖搖頭,道:“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也許有一天,它們全都凋謝了。”
尼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她沒有聽明白,剛想問個明白。雲清師太卻說:“回去吧。”說完,已經轉身離去了。
准葛爾早上的太陽升得早,陽光很快就照耀到每一個角落了。
往常,清風已經在練兵場上開始訓練了。但今天,練兵場上卻空無一人。是清風讓大家休息了。
不過清風自己卻沒有休息。他請來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三人正圍在桌子前在商量着什麼。
桌面上擺放的是大清的地圖,清風手指着地圖在說著什麼。大皇子和二皇子卻是臉色凝重,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錯,他們在商量着攻打大清的事宜。確實說,只是清風一人的攻打計劃。大皇子和二皇子根本就不願意。
練兵已經兩年多了,規模也上去了。清風自認為可以跟大清拼一場了。
但大皇子和二皇子從一開始就不願意,他們一直反對,卻反對無效。無奈之下,只好從他了。
攻打大清的事宜,清風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今天把大皇子和二皇子叫來,也只是知會他們一聲。
聽清風說完,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得不承認,清風的計劃非常完美。說不定,他們還真的可以佔據大清,完成准葛爾的霸業呢。
“你們有什麼建議嗎?”清風說完之後,便問兩位兄長。
“沒有,這計劃很完美。”大皇子搖搖頭。
“我的建議就是放棄,你能接受嗎?”二皇子突然插了一句。
此話一也,清風立即瞪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隨即聳聳肩膀便不再說話了。
“姑娘,姑娘,你不能進去。”
突然間,莎麗珊和一位侍衛闖了進來。是莎麗珊硬要闖進來,侍衛攔不住,就一直跟着進來了。
“可汗,對不起,這位姑娘非要進來不可。”侍衛說這話的時候額頭還冒着冷汗。
就在剛才,侍衛攔着不讓莎麗珊進來。結果莎麗珊竟然大聲喊他非禮。嚇得侍衛趕緊放下攔住她的手。這一鬆懈,莎麗珊就闖進來了。
“出去!”清風的臉色立即就黑了,朝着莎麗珊大聲吼。
但莎麗珊不但沒有出去,還坐了下來。
大皇子和二皇子對視一眼,微微一笑,便拉着侍衛一同離去了。帳篷里就只剩下清風和莎麗珊兩人。
“你再不出去,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清風板著臉,模樣可嚴肅了。也難怪他生氣,他們正商議着正事呢,莎麗珊卻突然闖進,沒規沒矩的。
莎麗珊卻笑着站起來,抬起頭就問:“你會對我怎麼樣的不客氣呢?”
“你——”清風被氣得手指着莎麗珊,卻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莎麗珊笑着推開了清風的手指,笑着道:“先別生氣,我是來幫你的。”
幫他?這女人能幫他什麼?清風不領情,直接別過臉去。
“聽說你要率兵攻打大清了,我也要跟着去,助你一臂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