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折磨（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胡大壯徹底奔潰了，身邊陸陸續續有戰友被帶走，這期間，帳篷內響了好幾聲的槍響。
“王八蛋…你們不得好死。”
又有一名戰友在自己身邊被帶走，胡大壯跪倒在地，低着頭無力的罵著。
戰友被帶走，二連連長龔志輝走到胡大壯麵前，蹲下身，將手裏尖銳的匕首抵在胡大壯的胸膛，問胡大壯：“當兵仔，下一個就輪到你。”
而就在這時。
胡大壯突然喊着：“別等了，我自己來。”話音一落，胡大壯將身體用力往前挺，想要讓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
面對不斷的有戰友犧牲，胡大壯非常的無助，聽着戰友們不斷的慘叫聲，他受不了了，他此刻想死，想去黃泉路上追上已經先走一步的其他戰友。
胡大壯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龔志輝臉色大變，急忙收回匕首。
“混蛋…”
收回匕首的龔志輝，一腳踹倒了胡大壯。
胡大壯的舉動，將他驚出一聲冷汗，也就差一點，就出現了訓練事故。
想起剛才胡大壯的舉動，龔志輝非常的后怕，如果剛才匕首刺激胡大壯的胸膛，那麼他這個尖刀二連連長也幹不了了，上面絕對會處理他這個連長。
避免在出現突髮狀況，龔志輝將匕首收起來，接着蹲下身，一把抓着胡大壯的衣領，氣憤的罵道：“小子，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決定，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的死去，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你。”
“呸。”
矇著眼睛的胡大壯，對着聲音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來啊，俺死了也不會放過你，俺的鬼魂會天天纏着你，讓你不得好死。”
“呵呵呵…”
龔志輝推開胡大壯，擦着臉上的口水，發出了冷笑聲。
轉過身，龔志輝喊道：“都給我狠狠的招呼。”
水坑邊上，李瑋峰不斷的淹着被吊在樹下的新兵。
將新兵再一次抬出水坑，新兵周達吐出一口髒水，掙扎着艱難開口道：“別…別淹…別淹了…我說，我什麼都說。”
周達的聲音，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
李瑋峰將他放倒在地上，氣的在心裏罵道：“慫兵，真沒骨氣。”
不僅李瑋峰氣憤，在場的所有老兵都有一樣的想法。
前面通過了這麼多新兵，老兵們甚至都有些欣慰，都以為這次有可能會全部通過，可沒想到，這時候，新兵周達竟然慫了。
一旦有人和敵人妥協，那麼後面還未考驗的新兵也會受到影響。
二連連長龔志輝，他跑到新兵周達的身邊，蹲下身，將手裏的手槍子彈上膛。
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響，周達顫抖着身體，害怕的喊着：“別開槍，我說…我什麼都說。”
李瑋峰搖了搖頭，恨不得一拳砸在周達的身上。
“周達，你狗日的不準說。”
聽到周達要背叛軍隊，胡大壯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朝着周達出聲的放心痛喊。
龔志輝轉過頭，看了看胡大壯，忽然命令胡大壯身邊的一名老兵：“把他嘴堵上。”
胡大壯身邊的老兵看了看，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最後在手臂上的小口袋裏拿出包紮用的三角巾，將包裝撕開，老兵掰開胡大壯的嘴，將三角巾塞進他的嘴裏。
胡大壯支支吾吾的想要反抗，老兵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腳。
安靜后，龔志輝關了手槍的保險，接着將手槍槍口頂在新兵周達的眉心，冷笑道：“說吧，你們是哪個部隊的，還有多少同伴。”
感受到額頭有把手槍頂着，周達臉色煞白，顫抖着雙腿招供道：“我說，我說，我們是A軍區X旅尖刀連的偵察兵，這次我們是全連出動，除了連長和一排長，還有留守的指導員幾人，其餘的全都被你們抓了。”
“很好，你不用死了。”
尖刀二連連長龔志輝收回手槍，滿意的笑了。
在場的所有老兵，手握拳頭，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揍周達，李瑋峰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個孬兵殺了，在他心裏，周達不配說自己是“偵察兵”的這三個字。
被堵住嘴的胡大壯，氣的跺腳，他看不起這種出賣組織的戰友。
周達招完，李瑋峰和老兵將他押走，將他丟到林子外的車上，由一名老兵看守。
李瑋峰走後，老兵解開了捆綁周達雙手的繩子，並且摘下了蒙住他雙眼的黑布條。
周達輕揉着眼睛，當他看清面前帶着頭套的老兵和軍車時，他明白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周達哭了，他哭着罵面前的老兵：“你們混蛋，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不說還好，周達一開口，面前的老兵頓時火冒三丈。
“去你媽的，孬兵”
尖刀班副班長葛鵬鵬取下頭套，握着拳頭朝周達的臉上揮了一拳。
“你小子真沒骨氣，等着明天離開尖刀連吧。”
說完，葛鵬鵬重重的將車門關上，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着靠在車門邊上抽着。
車上的周達，捂着挨了一拳的臉，再一次哭了。
他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妥協，為什麼要招供…
…
樹林子內，周達招供，逼供這套伎倆已經用不了了，不過龔志輝還有辦法，他來到還沒過關的新兵面前。
此時火堆的中央，加上新兵胡大壯，還有8名未經歷考驗。
在新兵們面前坐下，龔志輝接過李瑋峰遞過來的95步槍，故意在新兵們面前快速拉動好幾遍的槍栓。
新兵們聽着槍栓的聲響，基本上都已經猜到接下來就是死亡了。
“呵呵呵…”冷笑的胡大壯抬頭喊着：“爸爸、媽媽，原諒兒子這輩子沒能盡孝…”
“閉嘴。”
然而，胡大壯的話還沒說完，龔志輝便阻止了他，並且用槍托砸了他的胸膛。
“咳咳…”
一聲悶哼，胡大壯咳嗽了幾聲，接着痛苦的向他新兵連的連長罵道：“王八蛋，有種就一槍殺了我，給俺一個痛快。”
龔志輝被他這麼一喊，先是一愣，在心裏贊着胡大壯：“好小子，真後悔同意營里，把你給了尖刀一連。”
回過神，龔志輝沒有理會胡大壯，也沒有給他痛快一槍，而是向剩下的新兵們勸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條漢子，我感動了，也後悔之前殺了你們戰友，所以，我想把你們幾個留在我身邊，效力於我，以後有我一口吃的，絕不會餓着你們。”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話音剛落，胡大壯說著又是一口口水吐過去。
龔志輝摸着臉上的口水，氣的臉色鐵青。
李瑋峰撿起胡大壯吐出來的三角巾，將它再一次堵住胡大壯嘴，忍着笑，李瑋峰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龔志輝，龔志輝接過紙巾，苦笑着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擦完口水，龔志輝舉起95步槍，對着天空“噠噠噠”連續開了10幾槍，開完槍，龔志輝吼道：“你們聽着，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跟着我干，要麼送你們見閻王。”
剛才開槍時，雖然開的是空包彈，不過退出來的彈殼，有的掉落在新兵身上，而新兵們被嚇的不輕，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我數10個數…”
“10…”
“9…”
新兵們內心思想苦苦掙扎着，面對忠誠與背叛，他們的選擇非常艱難，他們心裏都清楚，一旦選擇了背叛，雖然保命了，但是，他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面對自己的家人,甚至無法在熱愛的國家立足。
這時，新兵陳超開口，他低着頭哭泣道：“我不想死…”
其他新兵聽到陳超對敵人屈服，他們低下了頭，受他的影響，幾乎都開始了哭泣，他們也不想死，但是他們又不想妥協，內心苦苦掙扎着。
被堵住嘴的胡大壯，他很想開口阻止自己的戰友，他拚命的晃動身體，想要用自己的舉動提醒陳超。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新兵們都被矇著眼。
有人妥協，龔志輝走向陳超，問他：“不想死就要跟着我干。”
“我干…”
陳超的回答，使得身邊的另外一名新兵也妥協了，他哭泣着也跟着喊：“我也不想死。”
龔志輝沒有理會這兩名妥協的新兵，而是詢問其他新兵的選擇。
得到的答案是寧死不屈，龔志輝走向胡大壯，將他嘴裏的三角巾取下，問他：“你呢？想死還是跟着我干？”
“滾你媽逼的，有種開槍打死我。”
胡大壯此刻恨不得將他新兵連的連長扒皮抽筋。
“哈哈哈哈…”
龔志輝站起來，仰天大笑…
他的笑聲，反到是提醒了胡大壯。
胡大壯一直覺得龔志輝的聲音有些熟悉，遭遇突然發生的被俘，失去理智的他，之前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個人是自己幾個月未見的新兵連連長。
隨着笑聲，新兵們的考驗也結束了。
摘下所有蒙住新兵眼睛的黑布條，新兵們全都傻眼了，胡大壯一臉獃滯的望着沖他笑的尖刀二連連長。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考驗他們新兵的，他望着他的連長，質問他連長這是為什麼。
尖刀班班長李瑋峰蹲下來，拍了拍胡大壯的肩膀，替他新兵連連長解釋道：“大壯，你要理解連隊的用心良苦，之所以考驗你們，那是因為我們偵察兵比較特殊，我們有時需要深入敵後，獲取情報，那麼一旦深入敵後，偵察兵就有被俘的危險，如果被俘，敵人的手段就不是剛才這麼簡單了，你明白嗎？”
胡大壯想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問李瑋峰：“其他戰友呢？”
李瑋峰指着前面的帳篷：“他們都睡下了。”
前面的兩間帳篷內，韓念斌和過關的戰友們已經沉沉的睡去，剛才的粉末，其實就是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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