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西施想要的人生(十)

11. 西施想要的人生(十)

?安樂侯、安平侯夫婦被接到宮中之後,安樂侯府、安平侯府就完全成了勾踐和范蠡的大本營。

他們將兩府內院打通,讓城外百花谷軍隊中的心腹將領扮成普通侍從頻頻出入府中謀事,間者和他們買通的官員的行動計劃也都在此地部署。眼下看來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然而范蠡總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西施、鄭旦的父母都是普通農家人,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夫差招入了後宮,其它背後的事情一概被蒙在鼓裏。即便在侯府中住着,也只在寢卧和廳堂活動,完全不用怕掀起任何風浪。

鄭旦死後,夫差宣召他們入宮,理由很是充分。勾踐還不能和夫差在這個時候撕破臉,也只好由着他們進宮。雖然這樣就脫離了勾踐和范蠡的控制,但是范蠡並不認為這會導致什麼變化。

西施對自己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鄭旦雖然最後起了別的心思,但也很快被除去了,而且她的死還離間了西施和夫差的關係。儘管不是很有必要,但范蠡做事總是務求完美,每件事、每個棋子都要起到應有的價值。根據宮內徐太醫和香蘭那邊的情報,事情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佈置進行的。唯一的異樣就是紅果死了。

按照計劃,紅果應該假裝說出“鄭旦死的真相”而被夫差“逼迫”撞壁自殺。

徐太醫給了紅果一些材料,讓她把雞血塗在牆壁上,用別的東西稍為掩飾一下,撞過去的時候把掩飾的東西蹭掉,就成了撞壁而死的樣子。實際上她只是偷偷服藥昏睡過去而已。吳宮對死了的宮人都是運到城外處理的。紅果被運到城外后偷跑回來就可以了,一個死了的丫鬟的屍身不會有人追究。

可據香蘭傳回的消息,當時西施跟夫差大吵了一架后,夫差盛怒不已,全部怪在紅果“胡說八道”上,竟拔出劍刺了倒在地上的紅果一下。

後來香蘭偷偷查看時,紅果已經沒有了鼻息。

即便如此,紅果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雖然死了,但又不是落到夫差手裏,不會出任何差錯。

太宰嚭依然深得夫差寵信,把持着朝堂,明裡暗裏給勾踐提供了無數方便。

根據傳信,文種那邊的事情進行得也很順利。

那麼,這份不安感到底從何而來的呢?

范蠡想了又想,沒有想到一處疏漏,就放下了。

也許只是緊張吧?籌謀多年,勝利得望,緊張是必然的。

只要挨過這數十日,大局就定了。

平靜下來的范蠡提起筆給西施寫信,情深意切地表達了對鄭旦死的悲痛,對她們姐妹的憐惜。

在他的筆下,西施是他夢寐以求的戀人,鄭旦是他視若親人的小妹妹。本來他不介意在越國復仇后留夫差一命,讓他帶着鄭旦繼續一起生活。但是夫差竟然辜負了鄭旦的深情。所以他一定會讓夫差付出代價。待諸事畢后,他會帶着西施遠離政治權謀,做一對神仙眷侶,泛舟於西湖之。那才是他真正夢想的生活。他助越王復國為的是“忠臣之義”,“義”后就只余“情”。他萬分期待地等着那天到來。

范蠡早已娶妻生子。他身後站着那麼龐大的一個世家,怎麼會不留下子嗣就出來闖蕩?然而他的底細只有夫差清楚,其他人只能看到他願意表現出來的那部分情況而已。

西施姿容非凡,他不介意以後留在身邊玩弄一段時間。至於“一生一世”的承諾,開玩笑!他范蠡怎麼會為區區一個女人駐足不前呢?

西施很快給了范蠡回信,只有八個字“海枯石爛,此情不渝”,附贈了一縷梳頭宮女整理好的落髮,用紅繩捆着。

范蠡收到東西,更是放了十二萬分的心到了肚子裏。

西施卻在心中冷笑:范蠡啊范蠡,你怎麼也想不到,這份“情”,不是“愛”,而是“憎惡”吧?

吳國王宮的一處暗殿內,伍子胥身穿一身鎧甲立在夫差身後。

“大王,您真的這麼信任她們嗎?她們畢竟是越國人啊!”

“我相信她們!我跟她們朝夕相處,對她們的心性、背景都了如指掌。她們值得我的信任。”夫差沒有回身,回答卻很篤定。

“萬一……”伍子胥還是有些遲疑。

“沒有萬一,伍相。她們把自己的父母都交到了我的手裏,我也要對得起她們的信賴。”

“可是,大王,你把兩位夫人的父母都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你卻身處狼窺虎伺的宮中。老臣還是建議您到城外大軍中獃著,等到封后典禮那天讓替身裝裝樣子就可以了。宮中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太不安全。吳國現在經不起意外啊!”伍子胥苦口婆心地勸道。

為了防止士兵萬一入城晚了吳王落到勾踐手裏,他早就為吳王定好了這個金蟬脫殼的計劃。吳王裝作耽於美色,最近都不上朝,朝政全部委託給了太宰嚭,替身只要在封妃大典那天上台裝裝樣子就可以了。等到勾踐發現抓錯了人,早就大勢已去了。可是吳王偏偏放不下西施,非要和她一起面對風險。

“將士們為吳國浴血奮戰,本王怎麼能夠當逃兵呢?”夫差知道伍子胥的意思,但是不能同意。

扶蘇城本有三萬守城士兵,被太宰嚭以各種名目遣走了接近一萬人,城內守軍目前不足兩萬。其中還有數千人的隊伍受太宰嚭的影響很大,到時候恐怕不會站在自己這方。能保證忠心的只有一萬多人。城外與百花谷相反的另一個方向的山脈中隱藏着從吳越邊境調回來的十萬大軍。自己肯定呆在那裏比較安全。但是,他不能留下西施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伍子胥還要再勸,卻直接被夫差打斷了,“伍相不必再勸了!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本王的心思。城內我們有一萬餘人,太宰嚭和勾踐加起來有接近一萬人。雖然封后大典是由太宰嚭辦的,他肯定會安插很多自己人進來,但你別忘了我手中也有一支暗衛。到時候大概是勢均力敵的樣子。你讓兩萬人提前一天潛伏在城外,等午時一到,大典開始,就立即進城,一個時辰的時間肯定能抵達王宮。夫差佔領王宮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我手中的力量足以撐到大軍到來。”

“怕只怕勾踐暗地裏下黑手……”伍子胥皺眉道。

“能對我暗下黑手的人,只有西施鄭旦而已。她們是不會害我的。”夫差雙目燦若星辰,充滿着驕傲和自信,看着伍子胥朗然道:“我知道伍相因為她們的出身不能完全放下對她們的戒備。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就賭西施和鄭旦對我的真心。我賭她們絕對不會背叛我。”

“大王,此事太過重大,不可以賭啊!不能把事情的成敗完全壓在一介女流身上啊!”伍子胥大驚失色,他絕不能讓吳王孤注一擲。

夫差卻沒看他,而是看着窗外廣闊的天空,喃喃道:“伍相,你說人的一生,到底應該怎樣度過呢?”

“如果人生是一場寒冬,西施和鄭旦就是我能感受到的僅有的一點溫暖;如果人生是一場漫漫黑夜,她們是我能看到的僅存的一絲光亮。如果沒有這點溫暖、這絲光亮,獨自一人在這黑暗寒冷的世界上生活,即便執掌着天下間最大的權力,又有什麼意思?”

“我願以江山為賭,以我全部子民和我的性命為賭,就賭她們不會背叛我!”

夫差的目光越發堅定了起來,渾身氣勢凜然,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

伍子胥感覺到夫差的氣勢,隱隱間看到了先王偉岸的影子。本來還待說點什麼的,此刻竟什麼也說不出來。既然如此,他與吳王同舟共濟即可。

西施此時正在景福宮中看范蠡遞來的消息。范蠡想讓她從夫差那裏搞到扶蘇城的兵防佈置圖。

太宰嚭雖然拚命往吳國軍隊中安插自己人,但是由於伍子胥積威甚重,即便現在死了,他的心腹將領也被免職的免職、擠兌走的擠兌走,但很多底層官兵還念叨着他。即便他使盡手段,又是收買又是脅迫的,也只拉攏了數千人。另外他又想招把當初伍子胥的嫡系部隊派出去了一些。但是剩餘的大多數官兵仍然對太宰嚭愛搭不理的,採取“不反抗、不拒絕、不合作”的“三不”態度。太宰嚭只能做到這樣了。他以前沒有過帶兵的經驗,在軍隊中沒一點威信,只能利用權勢做些手腳,並不能服眾。對扶蘇城的城防佈置,只有夫差最清楚,太宰嚭並不能將之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西施現在住在夫差處理政事的明政殿。原先碧窪館的宮人中只有香蘭跟了過來。

這兒全是夫差的人,香蘭做起事情來也是束手束腳,不像以前自由。夫差和西施私密相處的很多時候都不讓她在旁邊伺候。好在大局已定,她只負責傳遞消息、監視西施就可以了,西施又一向表現不錯,她不需要多做什麼手腳。西施經常在夫差的御書房停留,想必弄到扶蘇城的兵防佈置圖也是能做到的。

事情看起來就如香蘭想像的那般進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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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重生妃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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