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盧一銘當然沒有死,林銳跑回停車場的時候,那瘋男人已經暈死過去,盧一銘壓在他身上,死死攥着他的手。
空氣里滿是硫磺的氣味,明煙倒不是很大,盧一銘臉上全是血,晃着腦袋嘶聲吼,“小銳!是你嗎?快離開這,去報警!快去啊!”
林銳磨着后槽牙,真想衝過去抽他兩嘴巴,“盧一銘,炸彈都炸不死你,你真是禍害遺千年啊!我操!”
就盧一銘叫喚那聲音,中氣十足,比十八的小夥子都精神。
這傻逼瘋子,還他媽學電視裏玩死簽,往身上綁炸彈吶,那是炸彈嗎?點了根火柴吧。
救護車和警車很快就到了,比他們到得更早的是各路媒體記者,把整條馬路都堵了。
林銳要不是跑得快,估計沒個三五天的是甭想出去了。
瘋男人傷得也不重,丫是被盧一銘削暈的,很快就收監拘留了。
至於盧一銘就有些麻煩了,他左邊的眼睛被劣質炸彈的碎片崩到,角膜受損嚴重,瞎了。
林銳聽到這個消息后,是又氣又惱,既懷疑是盧一銘乾的,又覺得這事兒太過蹊蹺,總之就是煩到腦袋幾乎爆炸。
安莉雅嚇得不輕,給林銳加了十多個保鏢,一出門那架勢,烏央烏央的,跟黑-社-會談判似的。
杜禹和駱辰溪對這事兒的看法不一,杜禹認為肯定就是盧一銘使的苦肉計,駱辰溪卻持反對意見。
警方調查了那個男瘋子的家,整間房子都是薛林銳的周邊和海報,還有很多偷拍的照片。
這人就是一跟蹤變態狂,盯着林銳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安莉雅怕記者們抓住這個事兒不放,便讓林銳躲在家裏,別去醫院看盧一銘。
可是林銳哪裏忍得住呢?他屁股上像是長了痱子,根本坐不住,心裏窩着股邪火,怎麼獃著都難受。
你說盧一銘乾的這叫個什麼事兒?
難道他為林銳瞎了隻眼,林銳就得感恩戴德的跟他和好了?
“操,我他媽又沒讓你救我,傻逼盧一銘,用你丫多管閑事!”
林銳氣得臉紅脖子粗,把桌子上的東西全周了,當天夜裏,他不顧安莉雅的反對,執意去了醫院。
雖然是凌晨,但是醫院門口仍然有不少蹲守的記者,林銳從小門進了住院部的大樓。
盧一銘住的是間高級病房,林銳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發獃。
盧一銘頭和胳膊都受了傷,但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關鍵是左眼。
腦袋包得像個大糰子似的,盧一銘用僅剩的右眼看見了林銳,激動地叫道,“小銳!你怎麼來了?”
林銳踹上門,喘着粗氣道,“少廢話,我問你,今兒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盧一銘愣了,“什麼?”
林銳指着盧一銘,沉聲道,“我說,你跟那個跟蹤狂是不是一夥兒的?你個死騙子不是就愛玩這手嗎?啊?別不承認啊,敢幹就得敢承認,不然我更看不起你。”
盧一銘低下頭不言語了,委屈得什麼似的,林銳看他那樣就更來氣了,衝過去推了他一把。
“問你吶,少裝死,是你乾的就麻利兒承認,甭慎着,忒不爺們兒。”
盧一銘悶聲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林銳薅着盧一銘的大腦袋,左右看了看,“這眼睛是真瞎了嗎?你可別再騙我了盧一銘,我告訴你,不管今兒這事是不是你乾的,總之從現在開始,咱倆兩清了,聽明白沒有?”
盧一銘猛地抬起頭,愕然道,“你說什麼?兩清?”
林銳直直瞪着盧一銘,“對,沒錯,兩清了,上輩子你騙了我,我死也是活該。現在你眼睛瞎了,那行,咱倆就誰也不欠誰,徹底兩清了。”
盧一銘死死抓住林銳的肩膀,癲狂的大吼,“不行,不可能,不能兩清,你欠齊老師的已經還完了,可我欠你的還沒還完,就不能兩清。我只是瞎了一隻眼睛,你可是被我害得丟了一條命啊,我永遠都欠你的,幾輩子都還不清。小銳,你收回你剛才那句話,馬上收回去,我不跟你兩清,我什麼都沒聽見。”
“你給我滾蛋!盧一銘,你少給我裝無賴,我他媽不想跟你瞎jb耗了明白嗎?聽清楚嘍,我不恨你了,咱倆兩清了,以後就是見面都不需要打招呼的陌生人。你放開我!”
林銳也怒了,好像重生之後他還沒這樣失控過,他連踢帶踹的才擺脫盧一銘的八爪糾纏,然後漲紅臉衝出了病房。
林銳走後,盧一銘攥緊拳頭,笑着喃喃道,“不可能的小銳,我瞎了一隻眼睛,難道就是為了跟你兩清的嗎?哈哈,哈哈哈。”
林銳回到家裏,那股極度的煩悶感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而且現在林銳沒有人可以傾訴,他知道盧一銘是條瘋狗,把他逼急了不好收場。
可是林銳受不了了,最近這一件件的糟心事兒,讓他快要崩潰了。
重活一回居然又是林錦江的兒子,真像是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兩輩子都要被壓在五行山下。
林銳喝了酒,是越想越不甘心,這時,許久不見的秦勵新給他打來了電話。
林銳想,秦勵新是薛林銳一起長大的發小兒,又暗戀了他很多年,有權知道真相。
“林銳,看網上說有個瘋狂粉絲跟蹤你,還帶了炸彈,把我嚇死了,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勵新你有時間嗎?能來我這一趟嗎?我不太好受。”
“哦好,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去。”
林銳給保鏢打了招呼,還不到半小時,秦勵新就到了。
秦勵新好像又瘦了,林銳已經半醉,摟着他進了屋,“勵新,實話跟你說了吧,我不是你發小兒。你發小兒早死了,我是另一個人,其實死的應該是我,哈哈哈。”
你想啊,就秦勵新那點心理承受能力,被林銳這兩句話弄傻了,瞪着大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哈哈,看把你嚇的,沒事兒,別害怕,我不是鬼魂兒。我是你發小兒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哈哈哈。”
“什麼?”
秦勵新小臉煞白,差點沒一個跟頭栽下去,“林銳你喝醉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了,來,勵新你坐下,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林銳拿出藍色碎花小被,一邊抽煙一邊斷斷續續的把事情都跟秦勵新說了,除了他跟盧一銘那段以外。
秦勵新完全懵了,一直就老實聽着,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
“真的勵新,我跟你發誓,我說得全他媽是真的,一句假的沒有。我現在也想好了,得連我弟弟的份一塊活下去,以後你就是我弟。誰敢欺負你我就跟他沒完,放心吧,哥肯定給你找個好歸宿。”
林銳攬着秦勵新的肩膀,調笑着晃悠他,秦勵新似懂非懂,喃喃道,“這麼說,林銳他已經不在了?”
林銳眼中含淚,苦笑道,“嗯,他從威亞上摔下來的時候就死了,是我這個本該死了的禍害,佔了他的身體。”
秦勵新捂住臉,啜泣着低吼,“林銳,我喜歡了他好多年,到死都沒跟他表白,嗚嗚,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林銳,我喜歡你啊,從很小的時候就在喜歡你了!嗚嗚嗚!”
秦勵新開閘放水,哭了個昏天黑地,本來林銳都沒那麼難受了,被他這麼一攪和,哎,啥也甭說了,跟着一塊哭啵。
林銳和秦勵新邊喝邊嚎,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中午,兩人在屋裏摟摟抱抱的照片就被曝了。
林銳又被黑了,說他在私生活方面特別不檢點,隨他媽媽,情人是一天換一個。
之前被星輝星耀的盧董事長包~養,盧一銘出事兒后,林銳就包了好多個小明星,天天在家裏鬼混。
林銳看見新聞,只覺得忒對不起秦勵新,忙派人護送他回家。
秦勵新眼睛通紅,渾渾噩噩的,還沉浸在薛林銳已經不在的悲痛情緒里無法自拔。
安莉雅的團隊開始用各種方法平息這件事兒,林銳雖然不在乎,但如果真的出櫃,對他的演藝事業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幾天後,事情的關注度果然就淡了許多,林銳知道這次連累了秦勵新,不敢再輕易去打攪他了。
這個時候,林銳接到了一個老熟人的電話,韓熙。
自從那次在戒~毒所見了一次之後,林銳就刻意沒去聯繫韓熙,想不到韓熙會打給他。
“老闆,是我,韓熙。”
韓熙的聲音聽起來好多了,林銳不禁也替他高興,“韓熙,你已經出來了嗎?太好了,你在哪?這可得好好慶祝慶祝啊,不過現在我這有點亂,見面的話得找個隱蔽的地方,不然會害你被拍到。”
“不用了老闆,我已經到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