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第394章又見林嬌嬌(1)
慕容軒笑笑,說:“有什麼不好說的?大姑娘一樣。平時可不是這樣。說吧!”
“我聽說秘書長要到政府那邊去了。”李洪彬說著瞄了一眼慕容軒,見他沒動靜,就又說,“我也跟了秘書長一年多了,跟您後面幹得快活。您看,我想跟您一道到政府那邊去。不知……”
“啊嗬,就這事啊?不要聽風是雨,我都不知道。你在我身邊,更不要亂說。至於將來,我會考慮的。好吧!”慕容軒這聽似批評實則表態的話。
李洪彬自然聽得出來,李洪彬說:“那我就先謝秘書長了。我不會亂說,我這還是第一次說。”
七點十分,黃玉林電話到了,說人接到了,直接到鳴泉居。
慕容軒說:“你再來個車,我在省委。”黃玉林說:“那你等着,車就到。”
路上,汪雨打來電話,說明天就要走了,晚上讓他早點回去,有些東西還要收拾。
慕容軒收了線,不經意地笑了笑,倆人間的事誰都懂。
汪雨的出國手續辦得特別快,原來慕容軒以為要到三四月里,現在才二月中旬,手續辦全了。
手續一全,汪雨原來還猶猶豫豫,現在卻一下子變得急了,巴不得馬上就走。
慕容軒想:走就走吧,遲一天早一天都是一樣,就讓黃玉林給買了機票。從北京轉飛,然後直接到悉尼。
原來,慕容軒準備送汪雨到北京的,可是手頭的工作,讓他難以分身。何況到北京后,飛機也只是稍作停留,兩個小時后就會轉上到澳洲的飛機,去了也無非是個意思。
汪雨說不要去了,免得來回跑。
慕容軒想想也是,就同意了。但是,明天汪雨就要走,晚上一定得早點回去,而且不能喝多,更不能喝醉。
鳴泉居的八號小樓,郭雷正站在門邊上。見了慕容軒,趕緊打了招呼,慕容軒問:“你們華老總呢?”
郭雷笑着答道:“她到京城去了。”
郭雷這笑有點內容,其實慕容軒知道。
華麗麗到京城去的目的,就像鳴泉居里的小別墅一樣,雖然掩着,可是它若隱若現,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
但是,慕容軒不好說,因為這涉及到藍省長。其他的人也不會說,藍省長現在是部長,誰能問部長的事?
當幹部多年了,如果連“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這句話都不能記牢,那還當什麼幹部呢?不如回家賣紅薯算了。
慕容軒邊笑邊往裏走,老遠就聽見黃玉林的大嗓門了,好像正在給人打電話,就像打架似的,連珠子往外噴。
王兆和站在了門邊上。王兆和是個很會揣度的人,這會兒一定是覺得慕容軒該到了,就出來接着。
見了慕容軒秘書長,王兆和董事長一臉的笑,頭皮在燈光下發亮,說:“難得秘書長大駕光臨,都在等着呢。”
慕容軒也笑笑,回答說:“都來齊了吧?”王兆和在後面跟着慕容軒,說:“大概來齊了吧。林總一直在惦記着秘書長。”
慕容軒沒有做聲,他知道王兆和這是在說場面上的話了。
林嬌嬌不可能直接說慕容軒的,就像他慕容軒也不會直接說出林嬌嬌一樣。
心裏有個坎,總不是那麼輕易地過的。
王兆和朝里喊道:“秘書長到了。”黃玉林的嗓子馬上亮了起來,嚷着:“好啊,領導來了,立正,稍息!”
包廂里也沒了聲音,慕容軒迅速地環視了一下,沒有看見林嬌嬌,這是比較適合的做法。
他知道林嬌嬌是有意識地先迴避了。他就大聲地問:“林總呢?老黃啊,怎麼把主賓給弄丟啦?”
黃玉林大聲地笑着,說:“是怕見領導吧?林嬌嬌,慕容來了。”
“啊!”裏面的小套間裏傳出了應聲,還是當年的聲音,只是聽起來有點陌生和異樣。也難怪,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誰能不變?
包廂里更安靜了,大家好像都屏住了呼吸。慕容軒站着,盡量地自然些。
這時,從套間的門口,林嬌嬌出來了。
她顯然是剛到裏面補了妝,臉上有一點淡淡的紅暈。
她停在門邊,慕容軒趕緊上來,伸出手,說:“歡迎,歡迎,林總到嶺南來,真是想不到啊。歡迎哪!”
林嬌嬌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朝慕容軒的手掌心輕輕地點了一下,馬上縮了回去。
就是這輕輕一點,慕容軒感到林嬌嬌的手在抖動,雖然輕微,但還是使慕容軒故作鎮靜的心也有些波動了。
他立即掩飾住,說:“請林總入座。”林嬌嬌也就按照黃玉林的引導,坐在了主賓席的位置上。
慕容軒本來想坐在主陪席上,王兆和卻不讓,說:“今天秘書長就是主人,老朋友來了,秘書長做東,理所當然要坐主人席。”
慕容軒也沒推辭,就挨着林嬌嬌坐下來。
酒滿上后,慕容軒先站起來,說:“代表在嶺南的老朋友,敬林總一杯。”林嬌嬌看着慕容軒的眼睛,慕容軒卻稍稍側了下頭。
林嬌嬌舉起了杯子,說喝,就把酒倒了下去。黃玉林嚷道:“好酒量,爽!”
慕容軒秘書長也把酒喝了,又滿上說:“這杯酒我來敬林總,難得到嶺南來。”
林嬌嬌望着慕容軒,王兆和插話道:“這以後,林總要常來了。不僅僅有項目合作,還有這麼多老朋友。衝著老朋友,也得常來啊。我也跟着秘書長敬林總。”
林嬌嬌把杯子端起來,慢慢地開口道:“嶺南是我很嚮往的地方,老早就想來了。可是,老朋友們不歡迎啊。這回來,我真的很高興。這樣吧,我提議大家共同喝一杯。”
黃玉林說:“那不行,這是慕容秘書長敬你的,我們等會兒再喝。”
林嬌嬌就側頭看看慕容軒,慕容軒也正好在望她,兩人的目光碰到一塊,又迅速地分開了。
慕容軒說:“就聽玉林的吧,我們喝!”說著把酒喝了。林嬌嬌也沒再說,也喝了。
坐下來后,慕容軒問林嬌嬌:“林叔身體還好吧?”
林嬌嬌臉上的紅暈比剛才濃些了,一邊夾菜一邊說:“還好,就是閑不住,也看不慣現在的許多事情。人老了,心也老了。”
慕容軒笑道:“林叔一身正氣,原則性強,又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人,有時候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只要不傷身,想就想吧,總比不想好。”
林嬌嬌也笑了,說:“他最愛聽這話,說人活到老,想到老,不想不就是死了。”
慕容軒哈哈地笑了一會,黃玉林開始起來敬酒,說:“也不能只和慕容說話,把我們都忘了。我不同意。我來敬林小姐一杯!”
林嬌嬌說:“早不是小姐了,老姐了。”說時又側眼看了一眼慕容軒。
慕容軒把頭低着,與坐在邊上的王兆和說話。
慢慢的,酒的氣氛喝出來了。這一桌十個人,九個是老朋友,只有王兆和不是。
王兆和是個識相的人,坐了一會,該喝的酒喝了,就向慕容軒請假,說:有另外的事,也不打擾你們老朋友的雅興了。
慕容軒知道王兆和的想法,就說同意。
王兆和向大家拱手致歉並請大家多喝幾杯,然後走了。氣氛更加地活躍了。
黃玉林的大嗓門不斷地響起來,大家都爭着跟林嬌嬌喝酒。
林嬌嬌顯然也是久經沙場,臉色雖然更紅,說話卻一點不亂。
只是她的眼睛,望向慕容軒的次數更多了。
剛才王兆和在,大家還有所顧忌,王兆和一走,這些知根知底的人,本來就裏外通亮,又有酒精壯膽,說話就越來越隨意了。
程俊林現在是公安廳的副廳長,酒喝得臉通紅,站起來嚷着:“請慕容書記跟嬌嬌小姐喝,喝……一杯,大家歡迎!”
黃玉林帶頭鼓掌,慕容軒秘書長只是笑着,老朋友們在一塊,不能太官場了。
一官場就假,弄不好還會出洋相。
他看了看林嬌嬌,林嬌嬌的眼睛正熱切地望着他。
他的心不禁一顫,緩了會兒,說:“好吧,我來再敬林嬌嬌小姐,既然來了,這次就在羊城多呆幾天,讓玉林他們陪你好好轉轉。來,喝一點……”
林嬌嬌幾乎是沒有什麼拒絕,就站起來幹了酒。
黃玉林又親自跑過來斟酒,說喝一個太少了,喝酒要成雙不能單,“再來一個!”
黃玉林話還沒落盡,林嬌嬌已經端杯子先喝了。
慕容軒也只好喝,喝完說:“你們都喝,人家剛從國外回來,旅途勞累,不能喝得太多。大家喝吧!”
程俊林嘟嚨了一句:“還是慕容書記心疼林總。”
慕容軒和林嬌嬌都聽見了這句話,卻都裝作沒聽見。
慕容軒就問林嬌嬌現在的工作。
林嬌嬌說:“礦業公司早不幹了,我現在在一家投資公司作個閑差。手頭上有一點支配權,人又自在,多好。”
慕容軒說:“也是,不像我們,一天到晚頸子上套個繩索,忙忙碌碌,卻一事無成。”
林嬌嬌莞爾一笑,說:“我們跟你不同,你是高幹。在中國,沒有什麼比當官好。我是當不了官,不然我也去當。當官多好!”
“哈哈,南方人教育孩子,說你要不好好念書,將來你就只好當官了。當官多容易!現在是商品經濟時代,當官好其實是一種不正常的反映。當官就是服務,可不,你看,你來了,我就來服務了。一桌子上的官,哪個有你自在?”慕容軒說罷大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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