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黎明（三）

我說到白茗和白苒的名字的時候。

白雲的身體又僵硬了一下，然後他的聲音冰冷了很多，說：“你到底是誰？”

我被白雲一股子大力往外推了出去。

沒有站穩之下，我跌跌撞撞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下我看清楚白雲的臉色了。

他的臉上，痛苦和悲傷夾雜在一起，臉上卻還有對我的驚疑……

我也是痛苦的，白雲忘了我……

白雲竟然……忘記了我……

白雲手中的劍……抽了出來，然後一字一句的說：“為什麼你會知道白苒和白茗！你到底是誰？”

我哭着說：“我是楚媚……可是你已經把我忘記了……你忘記了楚媚是誰……”

哭着哭着，我的心頭突然絞痛了起來！

我一瞬間被痛的不能夠呼吸，長大了嘴巴僵直了片刻之後，才緩過來了勁頭……

白雲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皺眉說：“你身上有麻家的血，告訴我，你到底都知道一些什麼。如果你不老老實實的說清楚的話……”

白雲話音中斷了，一把沉重的劍，直接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我悶哼了一聲，被劍身的重量壓得彎下去了腰……

我哭着，眼淚無聲的掉落。

我喃喃的說：“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你是白雲，我是楚媚，我們……本來就沒有交集……”

說話之間，我直接更加的彎腰了，在側面，從白雲的劍身下面離開……然後我跌跌撞撞的朝着院子外面走了出去……

院子之外……是一片格外陌生的場景，我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一次……

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的聲音。

我還沒有回頭，自己就被一雙手抓住了肩膀，白雲一字一句的說道：“麻家，就剩下了你一個血脈，但是麻家和白家的仇恨，早就不共戴天，不論你知道什麼，你都沒有辦法離開了……”

白雲話音剛落，我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麻木了起來。

我慌張了，我問白雲想要做什麼？

白雲卻沒有回答我，我能夠感受到的，只是霧氣。

一層層熟悉，但是卻又讓我覺得格外恐懼的霧氣把我層層疊疊的包圍了起來……

等到霧氣消散的時候，我發現我出現在了另外的位置……

這裏，竟然是白氏家族的祭壇。

一顆巨大的祖樹旁邊，白雲定定的站在那裏……

我則是踉踉蹌蹌的後退，我驚疑不定的看着祖樹，再去看白雲。

白雲則是摸着樹榦，口中正在呢喃着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發現了一點點不對的地方……

祖樹，好像開花了！

巨大的祖樹，開滿了粉色的花朵……而這些花……竟然是桃花！

我驚疑不定的看着桃花，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桃花，卻在轉瞬之間開始掉落了起來。

很快，地面全部都是粉色的花瓣。

距離我最近的位置，有一個枝椏。這是整個祖樹上面，唯一一個結果了的枝椏……

但是，看見這個果實的時候，我面色是蒼白的……

因為它的表面，並沒有光滑，翻到就像是一個人臉的模樣……

這張臉……還是白苒的臉……

我沙啞着聲音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枝椏上的果實，突然動了動……

白苒的臉，裂開了一點點的縫隙……就像是人，張開口，說了話。

白苒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耳中，問我是不是很驚訝？

我點頭，我面色蒼白的點頭……

而且我發現在白苒說話的時候，白雲依舊站在樹邊，他就像是看不見這邊的像是白苒頭顱的果實一樣。

白苒聲音平靜的說：“一切都已經註定了。現在的白雲，忘記了楚媚是誰，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但是他記起來了白苒，記起來了白茗，記起來了白氏家族所有的一切。唯獨忘記了那些在外的記憶。在白雲的意識之中，只記得最後讓他活過來的女人是白苒……”

我被白苒這句話弄得心口一涼，但是我也沒有反駁，這樣做的，恐怕就是白苒，因為她之前就藏身在白雲的魂魄裏面，到了最後才出現。

她做出來現在的事情，也沒有什麼不可能。

可我還是有些控制不住我臉上的慘然情緒，只能點了點頭說：“你比我愛白雲，希望你好好的陪在白雲身邊。”

白苒卻又笑了笑說：“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抿嘴問白苒是什麼？

白苒停頓了一下，說：“你是麻家最後的血，能不能，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