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錢只夠住一間房

第九十八章 錢只夠住一間房

楚峻北挑起一邊的眉毛,似笑非笑的說:“她們?來了幾個人,都是些什麼人?”

“嗯……就兩個人,一家叫伊安的商務代表,還有一個設計師,sherry。”

“sherry?這屆國際服裝大賽的金獎得主?”土溝歲圾。

“是的。她……”

“她什麼?”

楚峻北盯着蘇靈的眼睛,彷彿看透了她那層齷齪的遮掩,看到了骯髒的靈魂。

“她是中國人”蘇靈躲躲閃閃的,她知道穆綿回來的消息楚峻北終會知道,但是就不想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下去吃飯吧。蘇靈”楚峻北忽然聲調提高,蘇靈抬頭看着他,有點不知所措,心裏畢竟做了壞事,虛。

“你以後對希希好一點,既然當了媽媽就要有個當媽媽的樣子,別把孩子當個小寵物,高興的時候就摟過來逗逗,不高興的時候就又打又罵,以後要是讓我再看到孩子有什麼異樣別怪我不客氣。”說完,楚峻北下樓,再也沒看蘇靈一眼。

吃飯的時候希希看了楚峻北一眼。楚峻北把孩子抱過來,“希希跟爸爸一起吃飯好嗎?”

希希眼睛裏閃動着希翼的光芒,卻偷眼去看蘇靈,不敢。

楚峻北越發來氣,把人按在椅子上,“跟爸爸說,你喜歡吃什麼?”

希希的眼睛落在糖醋排骨上,可是卻指着青菜。

楚峻北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碗裏,“吃點肉,長得這麼瘦。”

希希高興壞了。咬了一口排骨說:“謝謝爸爸。”

楚峻北聽到了孩子的這句謝謝,竟然眼窩一熱。他想起以前跟穆綿說要是生的是女孩就當公主寵着,可是現在自己寵着人家的孩子,而他的兒子卻在喊着別人爸爸。

他放下筷子站起來,“你們吃,我不吃了。”

希希有點失望他不再護着自己,飯桌上卻有人因為他的離開鬆了口氣。

穆薇臉埋在飯碗裏,她臉上有傷,不敢抬頭。

楚峻北呆了一會兒就要走,穆薇忙追了出去。

這幾年,她也瘦的厲害,人也收斂了很多,不,應該是呆了很多,一雙眼睛常常露出獃滯的光,現在看着楚峻北就是這樣。

“有事?”楚峻北的手從車門上放下來。他手插在褲兜里,式樣簡單的鋼表微微泛着單薄的光。

穆薇不敢看他的臉,垂着眼睛小聲說:“大哥,我搞不定那個張部長,他吃了拿了睡了,他還是個變態,喜歡玩S,你看我的臉就是給他打的,但是他就是不下批文,我真的沒轍了。”

楚峻北從旁邊折了個樹枝,挑着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他偏頭看着。嘴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還真打呀,你說你堂堂江楚的大小姐,讓個肥豬睡了打了耍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不丟人嗎?”

穆薇嘴裏像含着黃連苦不堪言,偏偏只能說:“對不起,大哥,我太笨了。”

“你笨?你聰明着呢,你的聰明只用在對付手無寸鐵軟弱善良的親人身上了,想想你以前怎麼對綿綿的。穆薇,你以為就憑你的姿色那些達官貴人能看上?人家不過睡的是江家千金小姐的名頭,去了這個名頭,你連個雞都不如。”說完,楚峻北打開車門上去,扔下不知所措的穆薇。

穆薇站在那裏哭,哪怕是夏天她也覺得冷的要命,蘇靈走過來,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遠遠站着,她抱着雙臂說:“別哭了,沒人心疼,你哭給誰看。”

穆薇恨聲說:“他瘋了,他自己瘋了還不算,還要我們陪着他一起瘋。”

“是的,他就是要看着我們生不如死,這樣他才覺得痛快,他何止是個瘋子,就是個魔鬼。”蘇靈抱着自己的肩膀,她又想起四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似乎還能感覺到腿間有鮮血在流淌。

穆薇看到她的這幅樣子也無動於衷,她一步步走上台階,經過蘇靈身邊時,忽然聽到她像鬼魂一樣幽幽的說:“穆綿,她回來了。”

清晨,下起了小雨,穆綿從窗口往外看了看,然後對床上的霍斯馭說:“下雨,你就哪裏也別去了,安心的寫你的東西吧。”

霍斯馭手枕在腦後,看着她一身黑衣,問:“下雨你還去墓地?”

穆綿點點頭,“都回來好幾天了,好容易今天有空,你放心,雨不大。”

霍斯馭沒再說什麼,kill跑進來,他只穿着背心小褲衩兒,圓滾滾的肚子往前凸,爬到床上就躺在霍斯馭身邊,“爹地,你說要給我講《哪吒鬧海》。”

霍斯馭摸了摸他烏黑的頭髮,“好,爹地現在就講。”

穆綿笑着看這父子倆,“好了,你們也別忘了吃早飯,kill,不準太鬧爹地,我走了。”

一大一小兩張好看的臉一起對她露出白白的牙齒,穆綿拿着手機抓拍下這個畫面,在電梯裏她還想,災難已經過去了,她現在已經很幸福,為什麼還要回來?

出租車在山腳下停住,穆綿撐開傘,踏着台階節節而上,四年了,墓地似乎沒有什麼改變,還是那麼的悲涼靜謐。

江錦南的墓地她只來過一次,現在只能憑着記憶慢慢找。

終於找到了,看着墓碑上年輕陽光笑的毫無城府的男人,穆綿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她蹲下,伸出手指去摸墓碑上江錦南這三個大字,她這一生,因為江錦南這個名字發生改變,當好的壞的一起湧來的時候,她憑着本能知道在江家,他是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可是他的生命是那樣的匆匆忙忙,就像驚鴻一瞥,沒有完全綻放卻已經謝幕,而且對於他的死她覺得自己始終有不能推卸的責任。

哥哥,如果我沒有出現在江家,你是不是就不會死?

這四年,穆綿最不恥的就是眼淚和軟弱,經歷告訴她,沒有人在乎你的無助,眼淚也幫不到你,只有自己站起來勇敢抗爭。可是對着江錦南的墓碑,她四年的悲傷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淚水綿綿不絕的滾落,在哭江錦南也哭她自己。

雨大了風狂了,山上的松濤給颳得如海浪般涌動,她的傘不知給吹到了何方,豆大的雨點子細細密密的打在她的背上。

悲傷就像開了閘的河水,一經打開無法停下,等她發泄完,才發現自己成了落湯雞,腿腳也因為蹲的時間太長麻掉了,一屁股坐在了泥水裏。

一把大傘從頭罩住她,接着一雙錚亮的皮鞋出現在她視線里,溫暖有力的大手捏住她的手腕,把她從泥水裏拉起來。

穆綿跌落在寬闊的懷抱里,她雙手揪住男人的襯衣才站穩了,鼻息間涌動着男人的荷爾蒙和煙草混雜的淡淡氣息,熟悉的一如四年前,她不看也知道這人是誰。

緩緩抬頭,四目相對,四年了,她又看到了自己在他眼中的樣子.

雨嘩嘩而下,蓋住了他們心跳的聲音,天地嘈雜而沉默着,成為他們之間不可逾越的距離.

穆綿推開他,掠了一把額前被打濕的碎發,動了動唇,“楚總,您也來看錦南。”

楚峻北冷眼看着她對自己的疏離,把傘扔給她,他彎腰放下手裏的白色百合花,“當著錦南的面,你也要對我這麼疏離嗎?”

“我……”穆綿看了一眼江錦南的照片,一時間竟然詞窮。

楚峻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低聲對沉睡在墓地里的人說:“錦南,四年了,我等了四年,她卻成了別人的妻子。”

雨聲很大,穆綿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在他起身的時候她舉高傘罩住他,“楚總,我們下山吧,這裏不安全。”

楚峻北捏着她舉傘的手腕,一雙鷹眸微微眯起,萬水千山天地萬物都不被他放在眼裏,他眼裏,只有她。

雖然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濕透貼着肌膚沁骨的涼,但是被他眼睛看到的地方卻仍然滾燙火辣,穆綿掙了掙,“楚總,放開,我要下山。”

楚峻北眸色深沉,裏面似有火苗在燃燒,“一起,我也回去。”

楚峻北把傘接過去,他看着穆綿疏離的態度眸子冷了冷,伸手攬住了她的細腰。

穆綿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逃開,楚峻北氣的咬牙,長臂一伸又把她拉回來,“傘這麼小,你離那麼遠怎麼遮?”

“您自己打就好,我可以不用,我身體很好。”穆綿剛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似乎在嘲笑她的謊言。

楚峻北扯着嘴角諷刺的一笑,鐵鉗一般的大手抱緊她,貼着她耳朵小聲說:“放心,荒山野嶺的,除了死人就我們是活人。”

給他這麼一說穆綿打了個寒顫,她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給他一說滿眼的蒼涼和不知名野獸的低吼確實讓人害怕。

滿意的看着她小臉兒白了幾分,楚峻北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他看看天邊湧上來的濃雲,“快走,大暴雨來了。”

穆綿也不敢再矯情,飛快的跟着他的步子往下走。

一路上,他們都不再說話,大風大雨里,相貼身體的溫熱格外明顯,有幾次,楚峻北聞着散發在唇畔的清甜發香忍不住把薄唇印在她頭髮上。

忽然,草叢裏不知跑出個什麼動物,它撞了穆綿的腿一下然後飛快的消失不見。穆綿給它嚇壞了,腳下給石頭一絆,她差點摔倒。

楚峻北及時接住她,“怎麼了?”

腳踝那裏傳來刺痛,穆綿抽着氣說:“可能是崴腳了。”

“我看看。”沒等穆綿拒絕的話出口,他已經把傘塞到她手裏,蹲下握住了她的腳踝。

穆綿今天穿了一條九分褲,剛好露出纖細的腳踝,此時雪白的肌膚明顯給石頭的稜角劃破了,而且傷口還挺深,汨汨冒着鮮血。

他粗糙的手指在她周圍按着,“疼嗎?這裏?”

“啊,好疼。”其實不止疼,還有癢,被他粗糙的手指一揉捏,在刺痛中更增加了一種奇異的酥麻,穆綿咬着唇,覺得好羞恥。

楚峻北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條亞麻手絹,用力把傷口給她紮起來,他站起來說:“走幾步看看?”

穆綿試探了走了一步,腳下的刺痛差點讓她摔倒,男人的大手撐住她,他看看天色說:“這樣不行,我們要趕在暴雨之前下山,來,我背你。”

他彎下腰,寬闊的脊背對着穆綿,一雙修長的腿微微彎曲,站在矮一層的台階下面。

穆綿愣愣的看着,腦子陷入掙扎兩端,理智告訴她不該和他有任何親密的牽扯,可是又擋不住那層誘惑,想抱他想被他抱。一如四年前。

楚峻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催促她:“你再不快點我們可能能山洪沖走了。”

似乎給了穆綿一個充分的理由,可是她還是張不開自己的手。

楚峻北等的不耐煩,他外後退了退,身體又低了低,直接扳住穆綿的屁股把人弄到後背上。

穆綿發出一聲驚呼,差點把傘都給扔了。

“乖乖的別動,好幾百層台階呢,你想累死我?”

略帶譏諷的話讓穆綿老實下來,她一手環住他的脖頸一手拿着傘乖乖的伏在他背上。

身上貼過來的柔軟彷彿就是全世界給與的溫柔,楚峻北捫住她的小屁股往上託了托,嘴角噙着微笑,望着前方凄迷的雨霧,他竟然想起一句話“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

穆綿趴在他背上,全身的柔軟不可避免的全壓在他身上,身上火燙的要命,更要命的是他因為走路時候的粗重喘息和屬於男人的汗味全都那麼進的揉進她的感官里,有過了最親密的關係,這些難免會讓她想起他們的從前,男人會在愉悅的時候發出吼聲,會在奮力耕耘的時候流汗,會……

穆綿用力的搖搖頭,想把這些綺麗的畫面趕出腦海,可是她意外的發現楚峻北似乎走起來很吃力。她摸了他額頭一把,剛才看着從耳朵根流下的東西以為是雨水,現在一摸才知道是汗水。

“楚峻北,你放下我吧,這台階太多了。”

“別動。楚峻北捏了她肉肉的屁股一把,“摔下來我可不負責。”

穆綿看着他往下邁步的腿,很緩慢,卻很穩,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她覺得是自己太重了。

楚峻北盡量把腳步放輕鬆,雖然強直這幾年都沒複發過,可是這種陰雨的天氣他關節就像關節炎會有疼痛的感覺,現在背着一個人走山路下幾百階的台階,他很吃力。

倆個人不再說話,一把傘下,彼此的呼吸交融,隔着雨幕,天地間好像就剩下了他們倆個人。

如若這樣,楚峻北不介意帶着疼痛永遠走下去!

但路始終是有盡頭的,而且這樣也不安全,到了山下,果然暴雨來了,轟鳴的雷聲從頭頂碾過去,帶着毀滅一切的氣勢,整個高山都為之顫動。

楚峻北把穆綿塞到副駕駛上,然後自己從另一面上車,他深噓一口氣,打開了雨刷。

大雨瓢潑的一樣,雨刷都來不及刮掉。

楚峻北找出車裏的毛巾給穆綿,又把車上一件外套給她:“先擦乾,別感冒,我們今天是回不去了,趁着雨小要找到住下的地方。”

穆綿一激動隨口就喊:“楚峻北,你是故意的嗎?”

楚峻北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一僵,他轉頭去看穆綿,漆黑的眼底帶着被刺傷的情緒,“你來山上掃墓是我安排的?天上下雨是我安排的?車你來開,只要你能看清路。”

穆綿說完了也後悔了,她有常識,知道這樣的天氣開車有危險,隨即低下頭小聲的說:“對不起。”

楚峻北打開車載電台,信號不是很好,可還是聽到聲音嗲嗲的女主播在抱怨這場大暴雨,現在很多高速公路入口封閉,她提醒大家沒事最好獃在家裏,和暴雨一起來的還有颱風。

穆綿徹底詞窮,她昨天特地看了天氣預報沒說今天有暴雨,現在的天氣預報有多不靠譜呀。

楚峻北打開導航,調了調位置,這種時候高級跑車發揮了作用,這輛阿斯頓馬丁DB10就算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里為楚峻北提供了精確快捷的路線和安全駕駛方案。

車子穩穩行駛在路上,為他們在惡劣的大自然環境裏製造了一方安隅,穆綿拿起毛巾擦着頭髮,現在的短髮方便幾下就擦乾了,而楚峻北又開了空調,車裏暖起來。

她偷眼看着認真開車的男人,他修長的手指穩穩握住方向盤,給人一種很牢固安全的感覺,而他身上仍然在滴水,薄薄的襯衫緊緊貼在他的胸肌上,幾乎透明。

穆綿別開眼睛,又覺得太自私,她低聲對他說:“你開車不方便,我給你擦擦頭髮吧。”

楚峻北點點頭,穆綿抬高手臂,輕輕的把毛巾罩在他腦後擦拭。

這個時候本不應該有什麼想法的,但是楚峻北拒絕不了腦子裏那些綺麗的畫面,因為淋了雨,穆綿身上的香氣格外馥郁,此時濃濃的女人香刺激着他周身的感官,他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沒把車開到溝里去。

車子終於在一個鎮子上的小旅館門口停下,老闆撐着傘出來指揮車停到車庫,然後帶他們去了房間。

穆綿身上穿着楚峻北的大外套還好,楚峻北身上的衣服卻薄薄的貼在身上,老闆娘見了他后眼睛都直了,就算老闆一直咳咳的提醒,都沒法把眼睛拿開。

這種鎮子上的小旅館楚峻北是第一次住,因為他們是開好車來的,老闆雖然不認識什麼車,總覺得這倆位是有錢人,開口就要了一間一百六,這可是平時兩間房的錢。

楚峻北問穆綿,“你有錢嗎?”

穆綿還沒來的及換人民幣,她錢包里只有二百元。

“開一間大床房。”楚峻北拿過她的二百元。

“等等,要倆個標間。”

楚峻北諷刺她:“你有那麼多錢嗎?”

“刷卡,我有卡。”

楚峻北奪過她的卡給塞到錢包里,“卡我有,但是他們有poss機嗎?”

穆綿:。。。。。。

最後敲定,一百二住一晚上,剩下的八十當餐費。

楚峻北這輩子第一次住這麼廉價的賓館。

走進房間,雖然地方簡陋,但是床電視空調浴室都有了,而且因為旅店是新開業的關係,看起來東西都還比較新。

楚峻北嫌棄的掀開被子,用手摸了摸。

穆綿和他呆在一起已經尷尬的無法描述,現在看着床鋪更難受,問題是這裏沒有沙發,她總不能在凳子上坐一晚上吧。不對,現在還不是晚上,但是天色全黑下來看,看着非常可怕,世界末日的感覺。

“你可以自己洗澡嗎?衣服扔到洗衣機了,這裏也沒有烘乾機。”楚峻北說話的時候嗓子有點啞,他覺得像有蟲子在咽喉里爬。

穆綿答應了一聲,她半瘸着腿脫下身上的衣服扔在洗衣機里,卻發現這裏根本就沒有浴袍提供,所謂的浴巾比毛巾大不了多少,包着胸根本包不到屁股。

隔着門,她叫:“楚峻北,楚峻北,你在嗎?”

旅店的浴室門是磨砂玻璃的,隱隱約約看到看到穆綿苗條的身形,楚峻北現在連鼻子都開始癢了,他啞聲問:“怎麼了?”

“你能不能去跟老闆娘借一件衣服給我?”

門外的楚峻北一愣,“她的衣服你能穿?”

“湊合吧,我總不能光着吧?”

對於光這個字眼,楚峻北馬上想像出一副旖旎的畫面,他咳了一聲,“你等着。”

過了一會兒,楚峻北就回來了,他敲了敲門,“要到了,給你。”

裏面的門拉開了一條縫隙,一隻雪白的胳膊伸出來。

楚峻北氣血翻湧,他把粉色的弔帶睡裙遞給她,不敢多看一眼。

看多了難免想的多,想多了就要出醜。

穆綿看到手裏的衣服后全身都抖起來,又是這種衣服,又是這種恥辱,MD老街的粉色紗幔粉色弔帶睡裙粉色的燈光,像魔鬼一樣侵蝕着她的大腦,隔着一片曖昧的粉色男人們壓住女人不斷的起伏着或肥胖或瘦弱的身體,她忍不住,趴在馬桶上乾嘔起來。

“綿綿,綿綿,你怎麼樣?”楚峻北敲着門,他想直接衝進去的,又怕會讓穆綿難堪。

過了一會兒,穆綿虛弱的對他說:“楚峻北,我不要穿這樣的衣服,我噁心。”

雖然心裏有千百種疑問他還是壓了下來,他說了句“你等着”,就跑了出去,他記得車上好像有一件新襯衫,是去參加什麼活動的贈品,他向來不穿亂七八糟牌子的襯衫,當時隨手扔在了後備箱裏。

等他回來,半乾的身體又濕透了,他把襯衫打開遞進去,“綿綿,這個雖然沒洗過你湊合著穿吧。”

穆綿穿好出來,因為剛才的情緒波動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脆弱,睜着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就像一頭迷路的小鹿。

楚峻北真想上前抱住她,生生的控制住手,他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我去洗澡。”

楚峻北出來的時候穆綿正在打電話,颱風干擾了信號她打不出去,她看上去很着急的樣子。

一眼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是霍斯馭父子倆,剛才萌生的憐惜蕩然無存,楚峻北意識到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一股狂怒如颱風一般席捲了他的心頭,猛的握住她的手臂奪下她的手機扔在一邊,楚峻北眉目深冷,“穆綿,我們也該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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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情話,明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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