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雲端的親吻
穆綿一愣：“我最不想見的人？”
楚峻北點頭：“是我外公，綿綿，我知道你一定很恨他，但是為了膈應他，我們必須去見他一次，我要讓他看看。經過那麼多，我們還是在一起。”
提到楚老爺子時穆綿臉色就開始發白，她永遠都忘不了她去找他求他幫楚峻北，結果醒來就開始了噩夢。
下意識的抱住肩膀。她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都凝固成了冰，“我不要去，不要去。”
“綿綿！”楚峻北緊緊壓住她的肩膀，“我現在知道老頭子手裏還有點勢力，雖然他躲在醫院裏我還是要把他的那點東西都給摘乾淨了，倚着他的脾氣，越亂越是他出來興風作浪的時機，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這次我們主動出擊並肩戰鬥好嗎？”
穆綿不知道自己能起什麼作用，但是楚峻北的眼神征服了她，她點點頭，卻還是忐忑不安。
在車上，楚峻北一直緊緊握住穆綿的手。他鼓勵她：“你什麼都不用管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
穆綿拚命點頭，卻緊張的胃部抽痛。
醫院裏。楚老頭子好像猜到了楚峻北的到來，他坐在輪椅上，穿着一身摘了領章的陸軍常服，若不是因為中風后口眼有點歪斜，倒是還有幾分當年的雄姿。
楚峻北站在病房門口，他高大的身材完全擋住了穆綿，楚老爺子冷冷一笑，卻因為歪着嘴的關係看起來十分怪異，他口齒不清的說：“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來的，她呢？”
楚峻北冷哼一聲，“就知道你即使住院還是一刻都閑不住，就這麼急着去見閻王嗎？”
顯然對外孫的詛咒老頭已經習以為常，他嘴角一抽氣的一臉的褶子都疊起來，“混賬東西。給我滾過來。”
楚峻北伸手，把身後的穆綿緩緩的拉住來。
在見到老頭的那一刻，穆綿以為自己會害怕，可不知道是因為在楚峻北暖暖的懷抱里還是因為她站着而楚老爺子只能坐在輪椅上，她竟然能坦然面對，甚至對老頭生出幾分憐憫。
嘴唇動了動，穆綿沒有想到自己那麼勇敢，她對老頭說：“我沒死，還帶着峻北的孩子回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老頭子眼珠都沒有動一下。“沒死也脫了一層皮吧，小丫頭，跟我比什麼狠，我上戰場殺人那會兒你媽還包尿布呢。”
楚峻北剛要說話，穆綿卻微微一笑：“是呀，以前的多光榮，可那也只是以前，看看你現在，怎麼還好意思提起當年的風光？你比不了我，我還有大把的歲月，哪怕你閉上了眼睛看不到這個世界，我還有的是機會和楚峻北生活在一起。”
老頭子氣的差點口吐白沫，他拍着輪椅放狠話：“信不信我讓你死的比我早。”
“你敢！”楚峻北后脖頸子的青筋都蹦起來，“信不信我把你家的祖墳都刨了，老頭子，你都要死的人了積點陰德吧，小心閻王爺把你下油鍋。”
老頭子這回真是氣到了，又咳又喘的成了一團，他的警衛小心的給他拍背撫胸口，穆綿認識那個人，當年就是他把自己丟在了中國和ＭＤ的邊界，想想他也是一番好意，沒有把她放在原始森林給狼蟲虎豹吃掉，但是他卻忘了人心其實比野獸還狠了一百倍。
這個警衛姓李，楚峻北一直喊他李叔，他說楚峻北：“少爺，您就少說倆句吧，看把老首長氣的。”
楚峻北不以為然的說：“我不氣他他就要讓我不痛快，李叔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欠虐。”
李叔直搖頭，這對爺孫他也是無話可說，從小就好像仇人一樣。
老頭子喘了過來，他沖楚峻北擺擺手，然後沖穆綿說：“你過來，我單獨有話跟你說，癟犢子給我滾出去。”
楚峻北怕他對穆綿不利，拉着她的手說：“有什麼話就現在說。”
“哼，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心，小王八蛋，你看來還是怕我，算我白教了你。”
穆綿輕輕的搖了搖楚峻北的手臂：“放心吧，有你在他不敢怎麼樣的。”
老頭冷笑：“這丫頭倒是比小王八蛋有膽色。”
楚峻北狠狠的看了老頭一眼，“你最好別玩花招。”
楚峻北出去后穆綿淡淡的說：“你有什麼事說吧。”
“靠近些，我還能吃了你。”老頭撩着長滿老年斑的眼皮，看着十分的可氣。
穆綿又靠近了些，“不是怕你吃了我是怕你噁心到我，有什麼快說。”
老頭不得不承認這丫頭比四年前成熟了很多膽子也大了很多，說話氣人的份二都超過了他孫子，他眼底有一點激賞的情緒，慢悠悠的對穆綿說：“丫頭，這幾年受了不少苦吧？”
“托你的福，總算活了下來。”穆綿不知道他單獨和自己談話是什麼用意，總不至於殺人滅口吧，楚峻北還在外面，難道只為單純的膈應她？
“丫頭，我活不了幾天了，你以後在混小子身邊要多照顧他，知道嗎？”
穆綿一愣，雖然還是那種硬的像石頭的口氣，但是穆綿卻聽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難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頭子這是服軟了？
老頭子長嘆一聲，“我這輩子對峻北是又愛又恨，他是我愛女的兒子，身體裏卻還流淌着害死我女兒人的血，我對他反覆無常及疼愛他又折磨他，到如今磨練的他這幅鐵骨錚錚的男人樣，不想卻叫你撿了便宜。”
穆綿心裏說就你這樣沒把他弄成個變態就不錯了，怪不得楚峻北這麼被扭，都是你害的。
老頭子又說：“我現在活不了幾天了，有個秘密再也保管不下去，你要替我保管着，聽到沒？”
穆綿下意識問：“什麼秘密？”記陣央亡。
老頭子惡毒一笑：“我不告訴你。小李。”
李叔立刻把一個信封拿過來交到了穆綿手裏，老頭子的眼睛緊緊盯着那個信封，“這是我在瑞士銀行保險箱的鑰匙和密碼，這個東西交給你來保管。”
穆綿要給他：“我不要。”
老頭長滿老年斑的手死死抓住了穆綿的手，掐的她生疼，“你必須保守這個秘密，不能讓峻北知道，這關繫着他的生命安全，你知道嗎？”
“啊？你什麼意思？”
老頭子惡毒一笑：“我就是不告訴你，臭丫頭，我要讓你試試揣着一塊石頭過一輩子的感覺，哈哈。”
穆綿覺得老頭真是瘋了，他這算什麼，跟小兒過家家差不多，難道她就這麼聽話的任他擺佈嗎？
似乎看透了穆綿的心思，老頭神秘一笑：“你可以告訴峻北試試，或者去打開，我告訴你，楚峻北一定會死。”
穆綿的心一下子揪起來，這就是老頭子的高明之處，只要是深愛楚峻北的人不管真假是不能拿他的生命開玩笑的。
老頭子說完了這些好像被抽去靈魂的木偶，整個人都沒有了精神，他疲憊的擺擺手，示意穆綿走。
李叔帶着穆綿出去，他小聲說：“穆綿小姐，希望我們老首長的話你要記住了，那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見到穆綿出來，楚峻北飛快的過來抱住她，“怎麼樣，老頭子沒難為你吧？”
穆綿的臉色不好看，她搖搖頭，勉強笑着說：“沒事的，他就是寒磣我倆句。”
“媽的，我去找他算帳。”
穆綿攔住他，“算了，一個中風的老人而已。”
李叔叔也攔住他：“楚峻少爺，您還是走吧，老首長累了。”
走出去很遠，楚峻北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穆綿怕他再追問，就轉移話題，“楚峻北，我問問你，談戀愛是個什麼感覺？”
這句話倒是把楚峻北問住了，楚總啥都干過，唯獨戀愛沒談過。
他捏着穆綿的下巴，色迷迷的看着她說：“回家在床上我告訴你，愛，是要做的。”
“你討厭！談戀愛就是吃飯逛街看電影，你說你陪我做過什麼？”
楚峻北臉上有陰霾，這些他真的都沒陪着穆綿做過，不對，好像追着她進過一次電影院，那霍斯馭呢，他又陪着穆綿做過多少？
像是賭氣一樣，楚峻北拉着穆綿的手往車裏走，“我們談戀愛不做這些俗氣的，走，我帶你去玩點新鮮的。”
穆綿好奇的要死他新鮮的是什麼，到了才知道他帶她去蹦極。
高高的懸崖被繚繞的雲霧環繞，根本就是深不見底，站在懸崖邊，楚峻北抱着穆綿說：“綿綿，我知道你恐高，下面可能是無底地獄，你敢跟我跳嗎？”
縱然身上綁着結實的繩子，穆綿還是無法抵抗那種眩暈和腿腳酸軟的害怕感覺，她緊緊抱住楚峻北，幾乎哭着喊：“我怕。”
“乖，別怕。有我在你身邊，你要感覺到自己時刻都是安全的，綿綿，為了你縱然是地獄我也敢跳。”
山風咧咧，楚峻北的襯衣鼓滿了風，也吹亂了他的頭髮，穆綿的手指緊緊抓着他溫熱的手臂，耳邊是他熱烘烘的呼吸，裹着淡淡的煙草味和純男人的陽剛味道更有他須后水的獨特冷香，交織在一起，是屬於他的讓她安心的味道。
點點頭，她說：“好，我們一起跳，就算是地獄，我也和你一起淪陷。”
楚峻北低頭吻住她，在幾百米的高空裏溫柔繾綣的吻她，耳邊呼嘯的風，天上悠然的雲，山間翠綠的松，都被楚峻北的吻弱化，在相濡以沫的親吻里，穆綿像架在雲端飛翔。
這是一個飛吻，確確實實的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