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山雨欲來
“馬孟起,休走,某不服”
“不服我,你就扶牆吧,我不介意”
“你.....人言你文武雙才,敢對詩否?”
真是刁蠻的可以,你說要我答題我就答題,你說要我對詩就對詩?我偏不如你願。
“今日我雅興已被某人的任性一掃而空,對詩啊,你滿大街你隨便找個人慢慢對,本公子回府用膳去了,恕不奉陪”
“怕是你胸無點墨,以此做託詞吧”
“我懶的理你,不過嘛,就當我上了你的激將法也無妨,臨別送你兩句,”我抬頭望了望火紅的晚霞,夕陽的餘暉照的半邊天一片金燦燦,朗聲說道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低頭給身邊的任兒一個可以迷死人的燦爛微笑,頓時小丫頭眼中一片痴迷~
“小姐”一直在邊上不做聲的丫鬟低聲說道“只觀這兩句,馬孟起之文采不在小姐之下,算了吧”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假公子一直自言自語的反覆嘀喃着這兩句,“筆生千芳詩,胸羅百萬兵”最後一咬牙對丫鬟說道“小余,動用家族在洛陽的一切力量,一定要找到關係接近馬孟起。”
“呵呵,想那河北數不盡的名門才子,小姐不屑一顧,卻對這馬孟起情有獨鍾”
“馬孟起的才華確實打動了我,更重要的,父親一直想重現祖上威望,雖去世的早,然我們兄妹都以此為志,怎奈家族內皆中庸之輩,馬孟起非一地之才,所以......”
“小姐良苦用心,奴婢了得,有什麼吩咐,奴婢定鼎力而為。”
三天後,太尉府。
我和任兒吃過晚飯後,正在賞月品茶。
“公子,明日便是月中集相約之日,不知公子可有準備?”
“要何準備?都不知道明天討論什麼話題,只有臨陣磨槍了。”其實在此前東漢在洛陽設有太學,也就是把各地品學兼優的年輕人送來深造的意思,最多時有三萬多太學生,以郭泰,賈彪為首,利用太學,抨擊宦官,討論朝政得失,造成了強大的輿論聲勢,這種風氣被稱之為“清議”,由於張讓為首的宦官集團怕利益受到損害,就進讒誣陷他們的眼中釘李膺朋黨結派,勾結太學想要造反,所以就有了黨錮之獄。而到了184年,已經不敢這麼大聲勢的公開集會議論朝政了,以蔡邕為首的有學識有德望之人,便以品茶對詩為名,聚在一起討論時事,私下發表一下對朝政的看法。
“依我看,定是如何解決飢荒,如何安民”
“大漢有今日,可以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飢荒,流民,乃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也”
“孟起所言,可謂字字珠璣,擲地有聲啊”張溫來了。
“見過大人”
“不必多禮,依你之見,如何能融這三尺之冰?”
“重症需猛葯。現今天下,蠢蠢欲動者有之,欲發國難財者有之,唯恐天下不亂者亦有之,唯有借亂清君側,還大漢社稷一個朗朗晴空”
“嗯”一邊輕捋着下顎三寸青絲,一邊點着頭說道“浴火得重生,現人人皆知民間已是水深火熱,唯有天子以為是國泰民安,可悲,可嘆也,十常侍,壞了多少性命,拆散了多少家庭,真乃大漢第一罪人。”
“王子師大人已去豫州上任?”
“呵呵,去了,臨行前,子師要我謝謝你,我所知道的民間這些事,也是他想辦法透風給我的,整個洛陽,都被閹宦蒙在鼓裏了。”
“啟稟老爺,有位叫龐德的,來找馬超將軍”一位家丁匆匆來報。
“令明來了?快請”張溫和龐德,本就是認識的。
“末將見過太尉大人,見過馬將軍。”
“都不是外人,不必多禮”
“謝太尉大人”
“令明,你怎麼來了?”看他滿頭大汗的,好像出事了。
“皇甫將軍有急事,請公子去府上”
“可知所為何事?”
“皇甫大人未言。”
“如此,大人,我過去一趟”
“你去吧”
走到任兒身邊,我輕輕的說道“你在此處等我消息,到時候我自有安排”
“嗯,凡事小心”
我報以一個微笑。
剛邁出幾步,我轉頭對張溫說道“我尋思着,該是太平教有所行動了,大人也早做計較”
“若真如此,孟起就隨你老師前去平賊,行軍打仗,你當是皇甫將軍的好幫手,朝中有我這把老骨頭”
“大人保重”我一拱手道。
“保重”
最後對任兒遞了一個堅定的眼神,叫他放心的意思。
望着消失在黑暗中偉岸的身影,任兒輕聲嘟噥道“能遇公子,任兒何其幸也,無論多久,任兒等着你回來......”
皇甫將軍府。
皇甫嵩正焦急的在大廳上來回的踱步。
“恩師,可是張角已是動手”我三步並作兩步急急走進大廳。
“一切不出你前日所料,張角令其弟子馬元義約定宦官中常侍封、徐奉為內應,定於明年三月三日,欲行大逆之事”
“某剛見過張太尉,未見他提及,為何恩師卻已知曉”
“皆賴此人”
屏風后,居然走出那位假公子!
而現在的她,已是一個純娘們!一襲淡鵝黃的晚裝,挽起的髮髻,襯托出他那高貴典雅的氣質,舉手投足,無不盡顯大家閨秀的良好修養,加上無可挑剔的臉蛋,芸芸中猶如環繞一層光環,叫人不敢仰視。
“見過馬將軍,名師出高徒,馬公子之名,如雷貫耳矣”
簡直和鬧市的假公子判若兩人!
“這位小姐過獎了,小可沽名釣譽之輩,小姐見笑了”
不是你說我欺世盜名嗎,我現在就半明半暗的將你一軍,誰叫你那天這麼囂張。
到底是世家出身,城府還是有的,抿嘴一笑,說道“公子且看此物”
是一張黃紙,上面寫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河北甄宓”
“原來是河北甄家,久仰,不知小姐如何會有此物?”
“張角手下有一心腹,名唐周,此次亦隨馬元義進京聯絡內應,此人實際上,是我甄家之人。”
卧底!漢末的世家,真不容小視,勢力之廣,觸角之深,真叫人膛目結舌。
“老夫已連夜參見天子,馬元義已被控制,京城內與張角同流合污之人,也已開始逮捕,我看張角定等不到明年,故請命率軍早做抵禦”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如此匆忙,怕......”
“幸好有孟起事先提醒,為師已備下一些,甄家小姐已承諾,河北甄家將全力提供軍需,朝廷能動用軍隊亦是只有三到四萬,故為師所憂,非糧草,乃兵力不足”
“為父帳下偏將彥行追剿異族,恰好行至雁門一代,正好助恩師一臂之力。”
皇甫嵩對我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恰好?正好?剿匪?武威一直剿到雁門?你環球旅行呢~但有外人在,總不能說破。
甄宓投來的眼神,卻一言難盡了,都是聰明人,張角的老巢在冀州一帶,我將兵馬佈置在雁門一代,馬孟起簡直有驚天地泣鬼神之能了......
“咳”我輕咳一聲轉換話題道“聞甄家乃河北望族,以經商為主,無利不成商,小姐如此慷慨相助,不知有何所求?”
“亂世金錢如糞土,小女子不求回報,只求保住甄家,望將軍平亂后,給甄家一個安寧”
其實戰亂年代,你可以說平民百姓是叛軍,官兵也可以假扮匪盜,而只要是沒有後台的有錢人家,都是雙方垂涎欲滴的獵物。
甄宓的這個理由,也是說的過去的,歷史中,她也是勸家人散糧救助窮人,而反對藉機抬價賣糧,目前的所作所為和他的本身性格,是相符的。
“這是自然,甄小姐請放心。天色不早,孟起便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就起程北上,到時候我們師徒於冀州會師”
“謹遵師命,徒兒退下了”和甄宓皇甫嵩各行一禮,我便回卧室了。
公元184年7月,聲勢浩大的黃巾起義爆發,東漢朝廷惶恐不安,馬上採取鎮壓措施,首先,漢靈帝命各州郡在洛陽外圍的八個關隘——函谷、太谷、廣成、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設置都尉,佈防護衛;接着,任命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軍屯駐都亭;朝廷還採納了皇甫嵩的建議,解除黨禁,赦免天下太學生,拿出中藏錢和西園廄馬賜給將士;另外,漢靈帝起用盧植為北中郎將,皇甫嵩為左中郎將、朱儁為右中郎將,調發全國精兵分擊黃巾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