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裝神弄鬼
邢琰琰打量四周,點頭感慨,看來孫先生的確把精力都放在了藝術品收藏上了。
他們等了一會兒,孫先生出來了,穿着一襲極有質感的灰褐色長袍,蓄山羊鬍,年紀看出來也上花甲之齡了,頗有仙風道骨的氣質。
邢琰琰想起來孫先生比王全大5歲,雖然他兩是同學,但是王全讀書早,又因為聰明頻頻跳級,因此孫先生足足比王全大5歲,今年也有60歲了。
邢琰琰和景辰站起來打招呼:“孫先生您好!”
孫先生走過來,看了看景辰,卻只問邢琰琰:“你是吳凱介紹來的邢小姐?”
“是啊,孫先生您好!很高興認識你!”
邢琰琰主動與他握手,孫先生握了,但是景辰上前的時候,孫先生卻沒有理會,只任由景辰尷尬地伸出手。
景辰似乎看出來老人家不太歡迎他,尷尬笑笑,就收回手了。
孫先生捋了山羊須道:“我只答應了吳凱見邢小姐,邢小姐為何還帶着另外一個人過來?”
“哦,孫先生,他是我的朋友,陪我一起過來的!”
孫先生還是很固執:“我只見你一個!”
邢琰琰看了景辰一眼,兩人都有些尷尬。
景辰做出退讓:“沒事,我在一旁等你吧!”
邢琰琰點頭。
孫先生便轉身走了。管家上前對邢琰琰道:“請邢小姐隨老爺去茶室!”
邢琰琰便接過景辰手中的禮物,跟着孫玉芳走了。臨走時她還回頭對景辰睇出一個放心的眼神。景辰點點頭,對她以示鼓勵,便坐在客廳里等。
邢琰琰跟隨孫先生到四合院左側的廂房裏,那裏有孫先生的茶室,茶室又別有洞天了。
室內以矮几坐墊為主,邢琰琰看到一側放着琴桌、棋桌,另外一邊有羅漢榻,室內擺放着不少收藏藝術品,有瓷器有根雕還有許多聞所未聞的全世界各地的工藝品。貴重的物品孫先生都以防盜玻璃隔着,其他的則擺放在外可近賞可撫摸。
邢琰琰算大開眼界了,忽然覺得她帶來的鼻煙壺真是寒酸,老先生家這麼多寶貝,哪裏看的上她的東西?
他們在茶几前的軟墊跪坐之後,荀先生招呼一位穿着旗袍的妙齡女子上前沏茶。邢琰琰便順勢把自己的禮物帶出來,送給孫先生。
荀先生捋髭鬚歪着頭打量了一會兒,才接過來拆開。他嗅了嗅茶葉說道:“好貨色!”便遞給沏茶的女子。又拿起邢琰琰送的鼻煙壺看了看。
這個鼻煙壺他看了許久,眯眼看了一會兒,又叫管家取來放大鏡,對着看了一會兒,看完了,他瞧了邢琰琰一眼,卻忽然放到一邊說:“不值收藏!”
邢琰琰頓時吃驚,這鼻煙壺拍賣價也將近十萬呢。她尷尬解釋:“孫先生,這是……家父的收藏品,我不知道孫先生家這麼多寶貝,相比起來,這個確實……寒酸了些,但我是誠心誠意,拜訪老先生的!”
“這個多少錢買下的?”
“拍賣的時候據說有8萬多……”
“離譜!”
邢琰琰愣了一下,可惜孫先生不多解釋,她也不好問,只是默默地望着他。
她以為孫先生看不上她的禮物呢,結果孫先生卻叫管家過來,收走了,又問邢琰琰:“你來有何事?”
“我……”因為知道自己的禮物老先生看不上眼,邢琰琰都不好意思替老先生忌諱的王全了。
誰知老先生卻主動說道:“可是因為王全?”
邢琰琰笑笑:“是啊,近日我公司與王先生的盛世集團談生意,相互持條件僵持不下,因此特來拜訪老先生,希望老先生賜教,破開這個局。”
“是談什麼樣的合作,陷入什麼樣的僵局?”
邢琰琰看了沏茶女子一眼。
孫先生便吩咐沏茶女子下去了,而後問邢琰琰:“可以說了嗎?”
邢琰琰只好把與王先生談合作的大致情況跟孫先生說了一下,但因為有景辰的叮囑,她不敢把方案說得太細。
老先生聽后,捋髭鬚沉思片刻,忽然嘆息:“你是吳凱的朋友,看在吳凱的情面上老夫丁當儘力幫你,然而王全不好對付,老夫須得明白你們和他的具體合作事項,你的方案帶來了嗎,老夫可否看看?”
邢琰琰驚訝,沒想到老先生真的提出來要看方案。她想起景辰的話,遲疑了一下,便笑着說:“孫先生,方案……我沒有帶來,但我帶來了相關資料,可否把相關資料給您看看?”
孫先生立即板起臉來:“邢小姐這是不信我呀?”
邢琰琰笑笑:“不是,只是……”
她正要應對,手機忽然震動了。邢琰琰看了一眼是景辰打來的,她看了看老先生,只好說:“不好意思,孫先生,我可否接個電話?”
孫先生做了請的手勢,邢琰琰便起身走到角落裏接聽了。
景辰說唐總有事找他,他得回商務轎車上給唐總發個文件。
邢琰琰忽然說:“你等等我,我這就出去。”
景辰疑惑,她為何要出來。
邢琰琰以這個電話為借口,對孫先生說抱歉,就出去找景辰了。
邢琰琰找到景辰以後,送景辰出門,同時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對景辰說:“孫先生要看方案。”
景辰面色一怔,低喃道:“果然,你還是謹慎為好,方案這種東西可不能輕易給別人看。”
“但是如果他非要看,否則覺得我不信任他他也不會指點意見了呢?”
景辰沉默片刻,無奈笑道:“說句不中聽的,我總覺得孫先生裝神弄鬼,真人未必可信,如果他非要看方案,保險起見,我們只能離開了。”
邢琰琰琢磨了一番,深深嘆息,雖然心裏很不甘心吧,但是她覺得景辰說得是對的,孫先生的確有些裝神弄鬼了。
她點頭:“好吧,我再跟他周旋一下,如果不可以,我只能離開了。”
“好,我只是去車上給程總發個文件,辦完了事情回來找你,你自己要小心!”
邢琰琰點頭:“沒事,我能應付。”
景辰就走了,她又回去與孫先生周旋。
…………
景辰出到門外,因他跟管家說商務轎車停在後門外衚衕的盡頭,還是讓管家帶着他從後門而出。
景辰留意了一下剛才站在大樹底下的流里流氣青年,卻發現他們不見了。景辰四下看了看,也不見他們的蹤影,略顯疑惑,然而也沒多想,就回到商務轎車上。
那幾個青年躲在角落裏,看到景辰走了,粗鏈子派黃毛跟了一陣子,黃毛只跟到景辰上了商務轎車,便跑回來了,報告說景辰走了。
粗鏈子惡狠狠地說:“走了一個麻煩鬼倒是好事,只剩下邢小姐就好對付了。”
“老大,我們要對付邢小姐嗎?”
“如果老頭子沒有成功說服她知難而退,我們就要出手了,務必拖住邢小姐讓她去不了A市,直至錯過明天的簽約儀式。”
“不過……這可不好對付,這麼一個大活人,我們不讓她走她就能不走嗎,而且邢小姐這麼重要的人物,如果她不見了肯定有人找她!”
“笨!人口失蹤還要超過48小時才能報案呢,我們只拖住她超過明天早上就放了,誰能拿我們怎麼樣?再說了這麼一個成年人,隨便去哪裏玩一天,難道還要跟所有人報備?”
四方臉眼神陰婺地盯着一處,想了一陣子,忽然惡狠狠地說:“大哥,要不然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綁架邢小姐吧!”
粗鏈子吃了一驚:“你想幹嘛?”
“咱們欠馬老四的賭債馬上到期了,這要是還不起馬老四那些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黃毛和另外兩個小弟聽着,都渾身一哆嗦,彷彿想到馬老四就特別害怕,眼神都渙散恐慌。
粗鏈子皺眉,口中還斜斜叼着煙兒,猶豫了一下又說:“可咱們這麼做,就真的犯法了,而且我們不能壞了澄澄的好事,說好了只是拖着邢小姐一天的,要是真的綁架,可就給她惹上大禍了!”
“大哥,你怎麼到現在還為那個女人着想啊,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利用你啊!”黃毛道。
粗鏈子又踹他一腳:“滾你丫的,難道你想犯法啊?”
“大哥,我們犯法的事情還少嗎?已經不在乎了,但要是還不起馬老四的堵在,我們的小命可都難保!”四方臉還是陰婺地勸。
“是啊,大哥,孰輕孰重,大哥應該分得清楚啊!”黃毛也勸說。
粗鏈子擰眉大口大口地吸煙,斟酌了片刻,最終還是說:“容我再想想!”
…………
幾個青年等了大半個小時,終於等到邢琰琰從孫老先生家裏出來了。
四方臉提醒了一句,粗鏈子等人立即看過去,卻見邢琰琰低着頭,情緒難辨。
四方臉說:“老大,她這是知難而退了嗎?還需不需要我們動手?”
粗鏈子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顧澄澄打來的,趕緊接聽,聽后他忽然把煙頭甩了,眼神露出一個狠勁,連連道:“好的,好的,你放心,這事兄弟們一定給你辦漂亮了!”
粗鏈子掛電話之後便對幾個兄弟說:“她沒有中老頭子的計,甚至沒有把方案給老頭子看,明天還要去A市,因此澄澄已經下令了,要我們一定要拖住她!”
“這回發財了!”黃毛高興地說。
粗鏈子又拍了他一下,低罵:“又不是叫你綁架!”
四方臉眯眼若有所思,表情陰狠,似不太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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