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吞噬
書生雖然不是什麼好貨,但他也有所顧忌。書小 說網
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又見方笑武只是一個勁猛吃,並不說話,便也沒再出聲。
他只是一副饒有興趣的坐在對面望着方笑武大吃,其實內心早已殺機騰騰,恨不得把方笑武抓過來逼問。
很快,方笑武便將桌上所有飯菜吃光,但他還是覺得肚子很餓,硬着頭皮向夥計招招手,點了同樣份量的飯菜。
書生見方笑武食量奇大,不覺好奇。
片刻后,方笑武又將桌上飯菜一掃而光,還是覺得不夠胃,第三次點了同樣份量的飯菜,繼續埋頭狂吃。
而此時,酒樓里的人全都被方笑武的食量驚住了。
只見整個飯廳沒人低聲交談,只是滿臉驚奇的望着方笑武,都想看看方笑武的食量究竟可以大到什麼程度。
半個小時后,外面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飯廳里亮起燈火,將四下照得通明,儼然白晝。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望着方笑武,無不帶着驚詫,不相信和嘆服。
經過夥計粗略統計,方笑武已經吃了差不多十八條大漢的飯菜量,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大飯桶啊。
殊不知方笑武吃到現在已經開始覺得肚子很漲了,倘若不是因為銀笛子就坐在他的對面虎視眈眈望着他,他早就結賬離去。
他一邊吃一邊想了這麼半天,仍是沒有想到如何避開銀笛子的辦法,只能繼續吃下去,讓自己多活一些時辰。
又吃了三個人份量的飯菜后,方笑武開始覺得有些反胃,但他硬是逼着自己繼續吃下去。
與xìng命比起來,反胃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銀笛子此時已經忍不住了,笑道:“小友,你好大的胃口,咱們到外面說說話,我想請教一下你的胃口是怎麼做到這般大的。”
方笑武知道這個傢伙將要動手,自忖無法與他對抗,瞬間起身,同時抓起放在凳子邊的木劍,打算趁着四周觀眾越來越多,外面又是天黑,以最快速度逃出銀笛子的控制範圍內。
“嘭”的一聲,方笑武才剛站起,還沒開溜呢,就被銀笛子伸手抓住了一隻胳膊,頓時全身麻木,連丹田的元氣也無法運行用來抵禦,便知道自己的修為與銀笛子相差太遠。
“夥計,這錠銀子夠付飯菜錢了吧?”
銀笛子話聲一落,衣袖裏突然滾出一錠金光閃閃的金子,也不容夥計開口,拉起方笑武的身子,向外大步而去。
一些眼力高明的食客看出方笑武已經被銀笛子制住,但誰都不想多管閑事,紛紛讓道。
二十多分鐘后,銀笛子一手抓着方笑武的胳膊,腳底下施展類似於陸地飛騰術的步法,出得武陽城,來到了斷天崖附近。
這一路過來,方笑武三番五次想開口呼救,但他早已被銀笛子制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就不要說張口了。所幸他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到了斷天崖以後,反倒鎮定了下來。
“反正老子已經吃飽了,就算再死一次,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當作是命背。”他心裏想。
銀笛子隨手一拋,將方笑武扔了出去,距離斷崖不過十多米。
方笑武知道自己逃不出銀笛子的手掌心,索xìng做個男子漢大英雄,胸膛一挺,手中木劍一指銀笛子,怒喝道:“來吧,老子不怕你,與你干到底。”
“嗤”一笑,銀笛子滿臉不屑,譏嘲道:“就憑你這個廢物也敢與我銀笛子交手?說,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老子福大命大。”
“放你娘的狗屁!我銀笛子一旦出手,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我的手底下僥倖躲得過去。你若不說,我宰了你。”
“老子與你拼了!”
方笑武怒吼一聲,運足全身元氣,展開靈蛇劍法,一劍向銀笛子刺出,差不多有七千元力。勁道威猛絕倫,劍光蕩漾,像是一百多條靈蛇同時舞動,分不出哪一劍是虛哪一劍是實。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銀笛子面前獻醜?”銀笛子面露藐視之色,出手如電,只是屈指一彈,鐺的一聲,便彈在了木劍之上,本來想把木劍硬生生震碎,結果只是震開劍身,使得方笑武空門大露。
“咦,你這小子手裏拿的是什麼木劍,居然沒有被我的指勁震碎?”銀笛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哈哈,怕了吧,這可是老子的無敵神劍,你要殺我,還遠着呢。”方笑武故作高深莫測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真以為我銀笛子不明白嗎?”銀笛子臉上湧出一股強烈的殺氣,陰森森道:“方笑武,雖然我不明白你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從一個廢人變成一個門道境的武者,但這件事我已不打算再問。我要殺的人從來沒有失手過,既然你不說是怎麼活過來的,我就讓你再死一次,我絕不相信你這次還能活下來,死吧!”
剎那間,銀笛子身上透出一股絕大力量,已經鎖定方笑武,同時一掌拍出,直取方笑武心口。
方笑武本來想用火靈拳或者火陽掌來招架銀笛子的這一招,但他的修為與銀笛子相差得實在太遠,就算是他的老爹復生,也萬萬不是銀笛子的對手,因為“貫通境”正是武道第七大境界,比“融會境”還要高。
啪!
銀笛子一掌落在方笑武心口,意欲動用幾十萬元力震碎方笑武的身軀,同時吸取方笑武體內靈氣。
活該這傢伙倒霉,千不該萬不該將自己xiū-liàn的那門可以吸取人體靈氣的gong-fǎ施展出來,手掌剛一碰到方笑武的身子,異變突生,只覺得體內的元氣在瞬間被方笑武的身軀吞噬。
啊!
銀笛子口中發出一聲無比凄厲的慘叫,整個人變得干煸無肉,只剩下骨頭,笛子從另一隻手中掉落地來,發出“咚”的一聲,爾後仰天栽倒,雙目深陷,竟是失去一身修為,當然也死透了。
噗!
方笑武嘴裏噴出一股鮮血,面色蒼白如雪,腳下踉踉蹌蹌向後退出,一直退了十三步後方才停住,同樣也是仰天倒下,不過他只是昏了過去,並沒有被銀笛子的掌力打死。
轉眼間,斷天崖上又恢復了往昔的寧靜。
時間一點點流逝,月兒在不知不覺間也在夜空中移動位置。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方笑武才從昏迷中悠悠醒來,發覺全身又酸又疼,十分難受。
好在他的xìng命保住了,很快從地上爬起來,運功調息片刻,內傷已經有所好轉,只是想要痊癒的話,還需要兩天時間。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方笑武望着十幾步外的銀笛子屍體,滿臉不解地道:“以這傢伙的修為,要殺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怎麼死的人不是我反而是他?真是邪門。”
沉思了一會,方笑武實在想不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得走到銀笛子的屍體邊上,飛腳一踢,將銀笛子踢飛出去,墜入斷天崖下,算是毀屍滅跡,以免日後被人看到,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隨後,他俯身撿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笛子,也扔進了斷天崖下面。除了他之外,從此再也沒有人知道銀笛子是生是死。
最後,他離開了斷天崖。
兩日後,方笑武內傷痊癒。
而這兩天來,他一直在不吃不喝的運功療傷,根本就不清楚武陽城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直到林婉兒再次來城西的木屋探望他,並告訴他一件事,他才知道金環公子與白眉公子是什麼人。
原來最近一段時間,武陽城城東某座荒廢多年的老宅,夜裏時不時發出一道奇異的白光,分明就是寶物出沒,但無論是誰,搜遍了整座老宅,都沒辦法找出寶物究竟藏在何處。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出數千里之外,使得路過這一帶的各方高手聞風而來,無不想找出那件發出白光的寶物。
寶物人人都想得到,但寶物只有一件,僧多粥少之下,免不了會引發武鬥,而其中最為厲害的高手當屬金環公子、白眉公子、瘋和尚、無雙道人、龔劍秋這五個人。
這五個人除了龔劍秋人之外,其他四個均是大有來歷之輩。
金環公子是“登州”境內一個名為“指環門”的少門主,今年雖然才二十一歲,但修為已經是“登峰境”前期。
細數整個武陽城,別說“登峰境”高手,縱然是“登峰境”之下的“純青境”、“爐火境”高手,也找不出一個來。素有武陽城第一高手的趙家家主趙無極,修為也只是“貫通境”後期。
那白眉公子與金環公子齊名,年紀與金環公子相仿,來自於登州境內的一個修真大派,叫做“飄渺宮”,乃“飄渺宮”宮主座下第三個dì-zǐ,修為也是“登峰境”前期。
瘋和尚出自“天門寺”,而天門寺也是登州一大修真宗派,dì-zǐ數萬,號稱登州三大佛宗之一,其餘兩大佛宗分別是“靈鷲寺”和“天龍寺”。瘋和尚的修為雖然沒有達到“登峰境”,但也是一位“純青境”巔峰期高手,與“登峰境”前期僅有一線之隔。
無雙道人是“流雲派”的dì-zǐ,現年四十三歲,修為也是“純青境”巔峰期。至於流雲派在登州的地位,一點不在天門寺之下,號稱四大道門之一,其餘三大道門依次是“劍道閣”、“隱仙谷”、“長春教”。
龔劍秋無門無派,不屬於任何勢力,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閑散高手,但他有一個綽號,叫做“百絕劍”,修為深不可測,是五大高手裏面最具有實力奪得寶物的種子選手。
因為有了這五大高手的存在,不管是武陽城的本地高手,還是聞風而來的別處高手,都沒辦法與五人相爭。絕大多數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倒要看看那座老宅里的寶物是什麼,最後會落在誰的手裏。
早在兩天前,金環公子就與白眉公子鬥了一次,結果是難分高下。
而就在今天早上,瘋和尚與無雙道人發生口角,也鬥了一次,卻是兩敗俱傷,此時也不知道跑去什麼地方療傷去了。
林婉兒擔心方笑武還不清楚城內的狀況,所以在聽說瘋和尚與無雙道人兩敗俱傷的傳聞后,立即趕來木屋告知方笑武,免得方笑武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外來高手。
要知道萬福樓是武陽城的大酒樓,這兩天進出的人全都是外來高手,方笑武少不了會與這些人打交道,一個不慎,那就會有xìng命之憂。
聽了林婉兒的一番話后,方笑武心道:“那銀笛子之所以會來武陽城,多半與龍家老宅中的寶物有關。”
只聽林婉兒道:“舅舅,我聽說你與王西貝解除了婚約,這件事是真的嗎?”
方笑武沒想到林婉兒會這麼問,苦笑一聲,道:“婉兒,你的消息倒是靈通,這件事你也知道了?”
林婉兒一臉安慰地道:“舅舅,天涯何處無芳草,王西貝又不是什麼大美人,你用不着在乎她。等我以後長大了,我會給你找一個比王西貝美麗幾十倍的媳婦兒。”
方笑武哭笑不得,說道:“你這孩子才多大一點,心裏怎麼會想這種事?放心吧,舅舅再也不是廢物了。”
“舅舅,你能練功了?”林婉兒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驚奇的問道。
“嗯,我體內已經產生了元氣。你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讓廢柴舅舅的外號成為歷史。”
方笑武壓根兒就沒打算在林婉兒面前隱瞞這件事,但為了避免林婉兒太過於大驚小怪,他沒說自己的修為已經是“門道境”中期。
林婉兒好不高興,正要開口,忽見她圓臉微微一變,嬌聲道:“哼,方義傑那個壞東西竟敢到這邊來,看我這次不把他打趴下才怪呢。”說完,全身湧出一股驚人的氣息,轉身跑了出去。
“方義傑來了嗎?”方笑武心頭想着,跟着也追了出去。
此時,距離木屋這邊還有三十多米元的地方,正走着三個人,為首那個十六七歲,正是方笑易的小兒子方義傑。
眼見林婉兒一臉怒氣的從木屋裏跑出來,方義傑老遠就站住了腳步,大聲道:“婉兒表妹,你別生氣,我不是來找小叔叔麻煩的,我這次到這邊來,是奉了爹爹之命請小叔叔回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