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不在馬
叮，劍斷，刀折。
秦政手負身後，此時已是右手發麻，不禁暗暗叫苦。跋鋒寒再做突破之後的功力之深超出了秦政的估計，秦政也是捱的艱苦異常。不得已之下才用了這個並不是本意的結束方法，要是再任跋鋒寒狂攻下去，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此戰之後定要尋找一套完善的掌法，拳法或者是指法。
其實秦政立下這個約定也是相當的冒險，這個約定對秦政而言並不是全無風險。雙方約定的賭注是一樣的，都是雙方的自由之身，約定的內容秦政卻是吃盡了虧，不過秦政並不後悔，大的收穫就須大的付出，大的冒險。
跋鋒寒看着地上的半截刀，劍，反而哈哈大笑，正容道：“好，今次交手是我輸了，還有兩次機會我跋鋒寒會珍惜的。”頓了頓眼中射出精光道：“下次交手定在一年之內！”
秦政眼中閃過敬佩的光芒，暗道果然是豪爽磊落的漢子，堅韌不拔又不失智慧，如此人才更是不能放過。當下真誠的道：“早聞塞外風光旖旎，草肥馬壯，更傳說有馬中王者曾有現身，秦政對此甚是神往，一個月後要是跋兄有閑希望你我攜手共同前往一試機緣。不知跋兄意下如何？”
看着秦政真誠的目光，跋鋒寒目光轉柔，苦笑道：“這馬中王者雖有傳說，卻也僅是止於傳說而已。跋某在草原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前些年更為此在傳說中馬王出現最多的地方觀察了半年之久，除了從一些氣味，蹄跡上推斷出確是絕世好馬外，卻始終一無所見。”
跋鋒寒又目露神往的道：“古有赤兔，的盧，飛電，絕影，號稱絕世好馬，依跋某看來，此草原馬之王者比之上述四馬有過之而無不及，此馬已到了飛行絕跡的境界，於無意中可能會被人驚鴻一瞥，若有意尋找卻是想也休想，可能這才是真正的草原之神吧！”
秦政聽得心神大震，以前偶爾聽人說起過草原上傳說這麼一匹絕世之馬，當下便心中嚮往，想到自己一路從滎陽趕到彭城竟累斃了十一匹健馬，要是有這樣的一匹馬兒，那來往各地豈不是方便之極。再者戰場之上若有此馬豈非更是來去如電，如虎添翼。想到此秦政真是恨不得立即趕到塞外。
秦政走上兩步，一臉嚮往，誠懇的道：“不知跋兄可願為嚮導？”
跋鋒寒沉吟片晌道：“這塞外與洛陽來往間按普通馬程怎也得數月，有所斬獲固然值得，要是無功而返，這樣豈不是太費時費力？”
秦政立即聞弦歌而雅意，恍然道：“原來跋兄對於洛陽‘和氏壁’之事亦是大有興趣！”
跋鋒寒無所謂的一笑，油然道：“我只是把這過程作為修鍊的一部分吧，參加‘和氏壁’爭奪的人定不在少數且俱非常人，這樣豈不是更有意思？”
秦政點頭道：“確有道理，實不相瞞，對‘和氏壁’秦某亦是絕不會錯過，不過如今那和氏壁在洛陽出現也只是傳說而已，並未有人親眼見得真壁，一時半刻這好戲卻是不會登場，我二人若是腳程夠快回來時應該趕的正是時候！”
跋鋒寒眼中露出意動的光芒，看來“絕世好馬”對跋鋒寒來說並不比“和氏壁”的吸引力小多少。
跋鋒寒嘴角逸出笑意，點頭笑道：“嗯，秦兄說的亦有道理，如此一來這段生命確是精彩了許多，跋某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呢？”
秦政聽得心中一陣顫動，這跋鋒寒果然不簡單，只憑這句話便可看出此人對生命的質量極為看重，更是不想有一日空過。今日首次聽說生命是論段來過的。不由想到自己原來苦求長生之術，但自從重生以來，卻還從來沒有再想過長生的問題。
秦政不禁一時楞住了，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還年青嗎？不是的！可能是因為自己有目標，有方向，有太多需要自己去完成的事情吧。暫時還未想到如何長久的擁有這一切，擁有整個天下，只是因為這天下還未到手，應該是這個從頭做起的過程在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吧？
遙想當年，自已用十幾年時間一掃六國時哪曾想過長生不老的問題，只是沉浸於擊敗一個又一個的對手的快感之中，自己就覺得是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在自己親手的策劃下吞併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將他們拆散，合併，溶合，同化，只覺這樣的生命才是不虛此生的。
終於天下之間再無對手，九州一統，自己卻反而害怕了，害怕會有一日失去這些。這些對自己來說已不僅僅是財富與江山那麼的簡單，這些是自己的榮譽，是自己的過去，是自己寶貴的精神財富，自己不是放不下這些身外之物啊！自己實在是放不下過去的那個自己啊！。
只是自己從一開始便錯了，自己橫掃天下之後選擇了與時間為敵，與天道為敵，企圖留住過去，企圖逆天而行，這世上終究是沒有長生不老之人啊！號稱壽仙的彭祖也不過活了八百歲，可要是一生庸庸碌碌縱是活八千歲又如何呢？尚不如精彩痛快的活上八年來得爽快啊！
旋又想到如今傳得沸沸揚揚的道家養生秘芨《長生決》，這長生決傳言為廣成子所著，秦政撇嘴笑了笑，那日在戰神殿圖錄旁邊尚留有廣成子參悟留下的筆跡，那廣成子尚在戰神圖錄啟發之下方才達至破碎虛空的至境。那《長生訣》又何敢稱奪天地之造化而使人長生不死呢？
如此多的念頭在秦政腦中一一閃過，看向跋鋒寒那帶點疑惑的目光，秦政回到現實中來，哈哈大笑道：“好，就此一言為定，一個月後同赴草原，試試你我的機緣。”
跋鋒寒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淡淡的道：“跋某或會在這彭城中盤桓幾日，說不定你我很快便會再聚！”
秦政點點頭，瞄了一眼跋鋒寒身後貌似傅君綽的少女，那少女並不迴避的和他對視一眼。跋鋒寒卻也並不介紹，便似他眼中根本沒看見這個女子。
秦政雖是不解卻也並不多問，撇撇嘴笑道：“那就後會有期了！”言罷邁步走向城中，腳下似緩實快，如行雲流水，眨眼間已是不見了蹤影。
跋鋒寒看着秦政消失的方向，心中湧起強大的鬥志。那女子卻瞪大了眼睛，稍傾一言不發的也縱身離開。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抬頭衝著天空深吸一口氣，跋鋒寒隨手扔掉手中的斷刃，洒脫的大步向彭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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