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谷中巧遇
見這惡大婦手上拿了刀,陳窯心裏先是一緊,接着再聽到那惡大婦只是要等官府的人來心裏頓時便有了計較。他原就是個打爛架出身的,受傷都是些小事,說不得拼着被砍上一刀便能衝出門去了。只是想到身後正一片緊張神色看着自己的貞嫂,陳窯心裏又將這逃跑的心思放了回去:自己跑了倒是省事,可貞嫂卻鐵定會被拉去衙門砍頭的!
“貞兒,我可以這麼喚你吧。”陳窯見着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意中和貞嫂捆在了一起,那原本被壓抑着的色心便活絡了過來,說起話來便少了顧忌。
聽見意中人這麼親密的叫自己,貞嫂心裏一甜,臉上便不自覺浮起幾分羞意、幾分歡喜,嘴上雖未同意,可瞧這樣兒,想是心裏早就千喜萬喜了。
陳窯那是脂粉堆里混出來的,對貞嫂這小心思自是把握的極准,因此理也不理那正對着兩人怒目而視兼且冷笑連連的惡大婦,打蛇隨棍上的便將貞嫂的一雙柔荑握在了手裏。這手剛一握上,兩人便不約而同的都抖了一下,卻似是有電流從那緊貼着的手心出發直竄向了兩人的心臟一般,真是好不**,酥麻的陳窯差點連逃跑的事都忘了。
“好哇,你當真和這窮小子勾搭在一起了!”老馮頭從內進一出來,便瞧見了陳窯與貞嫂的親熱樣兒,那氣是不打一處來,隨手扯出平日裏都系在腰帶後面的擀麵杖,便這麼向陳窯倆人沖了過來。
陳窯哪會將這老頭看在眼裏,仗着手上還有幾分力氣,伸手便將那擀麵杖給奪了下來,順勢再一推便把那老馮頭給推到了一旁。那惡大婦見老馮頭吃了虧,有心想上前,卻又怕陳窯兩人跑了,便站在門口乾着急,心裏也開始怨起那巡城的衙役怎麼還不來。
“小婊子,你莫得意,你那賣身契可還被我收着呢!”老馮頭咳嗽了幾聲,等這氣喘勻了便又開始罵了起來,只是這一罵卻又將陳窯一起帶了進去,便連陳窯的女性直系親屬以及祖宗十九代都沒放過,直讓陳窯聽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陳窯心裏本來就憋着一股中午積鬱的邪火,此刻被這老馮頭一罵,頓時再也受不得激,衝上前去拿起擀麵杖便是一陣亂打,可憐那老馮頭都近六十的人了,不一會便喊起痛來。那惡大婦見陳窯像發了瘋一般的哪還記得要堵門的事,也是發了瘋一般的就沖了上去,手裏拿着把刀在那亂揮,狠不得能將某人切成碎肉好包進包子裏去。
只是陳窯打了一通后神智已經恢復了,見惡大婦揮刀毫無章法可言,便也不懼,拿擀麵杖擋了兩下便尋了個機會退了出來。此時再一看那老馮頭,陳窯忍不住也倒吸了口冷氣,卻是被自己這通“瘋魔杖法”給打的鼻青臉腫的,嘴角、鼻腔、眼眉俱是一片血污,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只怕便和死了沒兩樣了。
“天殺的姦夫淫婦啊,我的老馮頭啊!”那惡大婦見着老馮頭的慘狀,卻還以為是人被陳窯打死了,頓時便哀嚎了起來。
陳窯見機會來了,便拉着貞嫂要走,不想那惡大婦見着了又要拿刀來砍,誰知這刀剛一舉起來,卻聽着後面發出一陣慘叫聲,頓時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卻見着那老馮頭正捂着肚子指着自己倒了下去,便是連雙眼也是怒睜着不肯閉上。
陳窯與貞嫂看的清楚,那老馮頭適才本來正準備起身,不想恰好這惡大婦要舉刀,湊巧之下這刀刃便從那老馮頭的肚子上劃了過去。此時那老馮頭肚皮上鮮血汩汩地直往外冒,想來是這一刀便劃破了肚皮,眼見着是不能活了。
那惡大婦此時也是瞧着真切,這才知道自己竟無意中殺了相依為命幾十年的老伴,手上高舉着的刀便再也拿不住的掉了下來。誰知也是湊巧,那刀正好是刀刃砸在了這惡大婦的臉上,頓時便是皮開肉綻的局面,眼見着也是活不了了。
這番景象莫說是貞嫂,即便是陳窯也看得呆了。雖說這兩人都不是自己所殺,可卻和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原本的“偷人”罪立時便成了“殺人”罪,活生生的兩條人命便這麼在自己眼前沒了,這巨大的衝擊頓時讓陳窯腦子轉不過彎了。
“窯……窯哥兒,他……他們死了么?”
聽見貞嫂的聲音,陳窯渾身就是個激靈,神智總算是恢復了過來。想到現在的這般景象,陳窯暗道了句好險,適才自己魂不守舍的,若是有巡城的官差看見了,便是想解釋也沒用了。
陳窯終究是現代穿越過去的,對那生老病死的看的淡多了,也就是初始那會兒受了刺激反應不過來,這會兒卻是沒了大礙,便出聲道:“死了,死的透了。”
安慰了已經有些嚇着的貞嫂,陳窯此時也沒了尋芳獵艷的心思,就尋思着等城門開了該怎麼跑路。關好店門又拿了些麵粉稍微將那血跡掩蓋了,陳窯又帶着貞嫂把這包子鋪里裡外外搜了個底朝天,不想卻是大豐收,不僅將貞嫂的賣身契從箱子底翻了出來燒掉了,還找出了好些銀兩以及大錢。
對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陳窯是半點觀念也無,以前看那些個古代的片子,那出手就是幾百兩幾千兩的,若是有少於十兩的那都是打發叫花子呢!因此,陳窯便隨便尋了個包袱讓貞嫂將這些錢財包了起來,感覺有些礙眼,陳窯又拿了些衣物塞在外面,心裏卻不當回事。
不過陳窯不拿着這些錢當回事,可貞嫂卻是戰戰兢兢的,只覺着自己還是在做夢呢。以前覺着自己每日裏經手的錢也夠多了,一天下來賣包子的錢都足夠自己家幾乎半個月的花消,誰想到自己現在卻握了好幾十兩銀子,怕是上百兩都有,頓時便想到這賣包子原來也能賺大錢,頓時又聯想到還躺在外間的老馮頭夫妻倆,心裏便閃過一絲寒氣。
離開門的時辰還早,兩人又睡不着,陳窯見貞嫂着實害怕,便拉着人家在那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兩人便抱一起去了。不過陳窯卻沒心思做那壞事,僅僅只是摟着這貞嫂不停的安撫她。聊得許久,陳窯才發覺自己真是揀到寶了,懷裏這個叫衛貞貞的美貌小娘子竟然還是個處子,頓時又是一陣高興,只是高興了半晌又有些覺着不對勁,總覺着這衛貞貞的名頭在哪聽過一般。
要說這聊着天的時候時間過的還就是快,不覺中外面便傳來了一陣接着一陣的雞鳴聲,知道城門差不多便要開了,兩人又是好好整理了一番,老馮頭兩人的屍體也被陳窯給搬到了內進去,地上的血跡都用水沖乾淨了,兩人這才出了門。
時辰果然早的很,大街上便連一個熟識的人也沒有見着,那守南門的衛兵也僅僅是瞧了兩人一陣,便再未刁難兩人,將兩人放出了城去。
在城外又快走了好一陣子兩人才敢坐下來休息一下,適才過城門那會兩人可是真的怕到了極點,生怕那衛兵搜查衛貞貞的包袱,到時包袱里的錢財一露白,那可就全完了。
兩人一夜未睡,精神卻是因為受了刺激亢奮的很,因此只休息了一會便接着趕起了路,這一刻陳窯想的便是走的越遠越好,最好能尋個沒人認識自己兩人的地方;而衛貞貞的心思卻是單純的很,雖是要浪跡天涯了,心裏卻也覺着甜蜜,只覺着能跟陳窯在一起便可以了。
只是這般走了片刻,陳窯忽又覺着這般向南直走也不是個辦法,若是那老馮頭的屍體被人發現,那官差定會根據門衛的記憶向南邊尋來,按自己這麼走法,只怕遲早會被人抓回去,還不如走水路,這江都附近水路發達的很,只要上了船想要再找上自己便難了。
這麼想得片刻,陳窯便將這想法跟衛貞貞說了,而這小女子原本就是個沒計較的,只覺着能跟着陳窯便好,哪還會多說。幸好兩人離了城也未走遠,向東折了大概小半個時辰便又走着了個小渡頭,租了艘小船便順流而下。
便這麼在船上呆了足有一天,兩人自是如蜜裏調油般,便是真箇小夫妻也未必如他們這般恩愛。衛貞貞尚是個處子,哪能經受的起陳窯這老手的**手段,沒兩下便大腦一片空白,任陳窯胡來。而陳窯也趁着這機會,是把衛貞貞的手也摸了、臉也親了,便連那隻大手都伸進了衣兜里旅遊過了一番,就只差尋個好機會行那周公之禮了。
到的快晚上了,陳窯才聽那船夫說兩人這是到了北坡縣附近,若是此時上岸只要再走得半個時辰便可進城,而若在這般坐船再向前走便是一道險灘,這夜裏怕是不好過。陳窯見這夜色都快晚了,若是兩人都在這船上睡著了,這船夫再起了歹意,只怕兩人便是凶多吉少的局面,因此便尋了個渡頭下船。
對陳窯的決定衛貞貞自是沒有絲毫異意,兩人趁着夜色還未上透便依着那船夫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果然不一會兒便進了城。
只是那北坡縣卻是如臨大敵般,那些個官差俱是一臉緊張的,特別是一家名叫高朋軒的所在,外面竟是有好些官差把守着,似是裏面有什麼貴人一般。
事情和自己兩人無關,陳窯也就不去在意,隨便尋了個客棧好好吃了一頓便住了下來。只是這老古人說的好,飽暖思淫慾,這陳窯此時心事是放下了大半,而肚子也填的飽飽的,因此這精蟲便一股腦的向那腦袋衝去,故此陳窯便只開了一間上房,直將那衛貞貞羞紅了臉。
只是兩人都走到這般地步了,那與夫妻便沒了多少差異,因此雖然這衛貞貞臉紅的利害卻是未有何多想,便乖乖地跟着陳窯進了房。
原本事情到了這般地步,那理應是水到渠成了,可那桿怒睜的長槍都臨門了,便是白綾都被衛貞貞鋪好了,陳窯卻在最後一刻突然改了主意,卻是想起如果這時候破了這衛貞貞的身子,只怕兩人便不能繼續跑路了。
這話自然不能明着對那衛貞貞說,陳窯便尋了個等日後名媒正娶的說法,只喜的那衛貞貞又是高興又是哭鬧的,抱着陳窯直說自己這輩子能遇上這麼個好郎君便是現在死也願了,卻將陳窯臊了個大紅臉。只是這陳窯終究是個色中聖手,倒的後來終究還是耐不住下身的寂寞,便又哄又騙的讓衛貞貞為自己吹了一宿。
便這麼鬧了一晚上,那衛貞貞摩擦的嘴唇都破了,陳窯這才好不容易泄出火來。摟着又重新漱了口的衛貞貞睡下,陳窯卻是閉着眼尋思着一個問題:“怎麼今次自己這般堅忍,竟支撐了足足兩個時辰!”
便這麼睡了一夜,兩人卻是被外面的震天馬蹄聲吵醒的。陳窯聽的親切,只覺着這馬蹄聲便和前日自己聽過的一般整齊,便是連半點的馬嘶聲也沒有。待打開臨街的窗戶才發現自己沒有料錯,果然便是前日那支隊伍,便連那姓宇文的大將軍也在呢!
接着外面便是一陣混亂,那縣丞跪在那宇文大將軍面前頭磕個不停,又說什麼少爺公子的,陳窯卻是聽不大清楚。覺着和自己無關,陳窯便又打算回被窩裏摟自己的小美人去,卻不想那衛貞貞已經醒了,便只能開始洗漱。
這尚是陳窯穿越來這以後的第一次正經起早,卻不想就被這衛貞貞服侍的到了家,當真是手來張口,衣來伸手,這般艷福即便是在那現代環境裏也沒享受過,真正是爽到了家。
又在這客棧里用過了早飯,陳窯只覺着這早點還不如老馮包子鋪賣的包子,便跟這衛貞貞說了。不想衛貞貞卻一臉甜笑着告訴他,她也會做,只是現下身邊沒材料沒器具的,只能等日後尋着了住處才能做給夫君吃了。
陳窯聽了那是大為高興,卻是為這衛貞貞開口叫自己夫君給樂的。心裏尋思了半晌,只覺着也不能虧待了自己這小嬌妻,便問了那掌柜的夫君還有什麼大城,最後便決定再坐船去那丹陽郡,想來兩地隔着這麼遠,也不怕有人能認出自己夫妻兩個來。
只是待兩人沿着路人的指點走到江邊,卻發現江邊早已經亂作了一團,陳窯在那聽了半晌才聽明白,卻是一名身穿白衣的高挑女子帶着兩名身穿還算華貴的公子將一戶漁家的小船搶了去。而別的漁戶見着陳窯兩人是外地來的,也有了戒心,便死活不願搭載兩人,直將陳窯氣了個半死,若不是見這漁戶眾多,怕不就要動起手來。
兩人無法,只得又回城裏去找那馬車,卻不想那縣城卻被封了。幸好兩人出城時是結帳了的,行李包袱也都帶在身上,否則怕是要哭死了。
眼見着這天色越來越亮,這日頭也快要到了中間,陳窯只好拉着剛得的小嬌妻步行向城外走去。只是幸好這城外綠蔭遮天,雖有陽光透過,卻不會燒人,兩人倒也走的甚是暢快,不知不覺便走了好一段路,待日頭都有些偏寫了才尋了個野店好好的吃了一頓。
補充了好些乾糧器具,陳窯又帶着這衛貞貞上了路,卻不想這衛貞貞走不了多久速度便慢了下來。陳窯這才想起這小女子雖是做慣了活的,可這體力終究比不上自己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因此便行一路歇一路的走了大半天,倒的晚上也沒走出多遠。陳窯見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花大力氣在附近尋了個甚是乾爽的山洞讓衛貞貞歇下了。
陳窯畢竟是個現代穿越來的,對這野外求生的本事雖然算不上精通,卻也知道不少:晚上的柴火那是決計不能少的,熱水熱飯那也是不能少的,否則便容易在晚上挨凍。
有了這般想法,陳窯便吩咐衛貞貞在洞裏好好休息,自己卻去洞外揀了好些乾枯的枝葉回來。拿着火石點起了柴堆,陳窯又取了從那野店裏花大價錢買來的鐵缽準備去外面找處水源取水,待走離洞好些遠了才在一處小谷里發現了一道溪流。
取好了水,陳窯便花了些心思記住了沿路的景緻,也免得明日天明時再找地方取水。便這麼一路走回去,待陳窯回到山洞時才發現衛貞貞這小娘子不知從哪掏來了幾個鳥蛋,頓時心中大喜着將蛋煮了,又吃了些乾糧,兩人說說笑笑地過了一夜,直到夜深了才互相抱着雙雙睡去,當真是恩愛的緊。
這一夜自是無事,待陳窯兩人睡醒時,卻是天都大亮了,想來也是這幾日又是勞心又是勞力給累的。兩人又甜蜜了一陣,陳窯這才取了鐵缽去取水供兩人洗漱,只是走在半路上這天便變了臉色,天上竟是堆起了老大一片黑雲,便連頭頂上的枝葉也是被風刮的嘩嘩作想。
心知這雨怕是去的快來的更快,陳窯便一路小跑着進了山谷,卻不想剛取好水打算走人時,谷里卻隱約傳來了一陣慘過一陣的大哭,撕心裂肺的差點將陳窯嚇的還以為遇上了鬼。
聽得半晌,陳窯才聽明白這哭聲應該是兩個半大的小子哭出來的,只是聽着聽着這哭聲卻突地一斷,陳窯跟着心裏也是猛的一跳,差點便想拔腳就走。只是想了半晌,這好奇心終究佔了上風,陳窯便輕手輕腳的貓了上去,這才看見那谷里深處的小林子裏,兩個半大的孩子正趴在一具簡陋之極的棺材上,看似已經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