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陰陽眼
“為什麼……這種時候，為什麼選擇相信我，只是因為我救了你嗎？”我看着他，他沐浴在金色的燈光下，在眼淚的扭曲下，全身折射着光芒，那麼美好。
“你這麼傻，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勾引別人這種事。”他歪着頭笑着。
“我……不傻……你才傻……”他，應該是想逗我開心吧。我想着，不知為何，眼淚又順着我的臉頰划落。
“喂喂喂，你怎麼又哭了，別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他看上去有點束手無措，只知道一直胡亂地用手帕擦我的眼淚。
“別擦了，還那麼用力，都弄疼我了。”我看着他慌亂的樣子，忽然就覺得心裏暖暖的謝謝你，金恩勝。
“對不起啊，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他抱歉的神情讓我有點想捏捏他的臉。
“嗯。”
“那就好。”他看上去如釋重負，對我笑了起來。
我看到他的笑容，好像疼痛也消失了不少。本來還覺得救了你是孽緣，現在覺得幸好，如果這種時候讓我一個人，我可能，沒有辦法面對現在的一切。
“喂。”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有錢嗎？我被趕出來了，身上什麼都沒有帶，你能借我點錢嗎？讓我去訂個小旅館。”
“可是，我身上只剩一點零錢了。”他頓了一下，皺起眉毛“而且我的手機在剛才的車禍中也摔壞了。”
“那……怎麼辦？”難道我今天晚上要流落街頭嗎？
“我的錢只夠打車，不坐公交車是因為對我可能會不太方便。要不，你先和我一起回家，然後我再幫你安排。”我感覺到他的手在揉着我的頭髮。
“可是我媽媽說，女孩子不可以隨隨便便就在男生家過夜的……”哪怕是這麼帥的男生。
他的笑意加深了，讓人覺得很容易親近“你不相信我嗎？放心啦，我是不會對我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的。”
“你也可以先去我家，然後住旅館的。我可是大明星哎，說話不算話你還可以把我的糗事透露給媒體啊。”他可能是怕我不信，撇了撇嘴，又補了一句。
我看着他的臉，我應該，可以相信他的吧。“嗯，我相信你。”
我們站在路邊等着，看着車輛來來往往。這條路上，真的還會有出租車開過來嗎……這車倒是不少，可都是卡車啊……
反正我們等着也沒有事情可以做，一直沉默着也是好尷尬。乾脆我找個話題和金恩勝聊聊好了。
“喂。”我拽了一下他的衣服袖子，“你不是大明星嗎？出門為什麼不偽裝一下？被粉絲認出來不會很麻煩嗎？”
“我也會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覺得燈下的他看上去有一些落寞。
“這樣。那我去你家，會不會有狗仔偷拍什麼的，然後有緋聞。”一般明星應該都很怕這個，特別是和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在一塊的時候。
“我家小區管理很嚴的。”要冷場了，要冷場了。
“那你工作辛苦嗎？”我繼續找話題……
“不辛苦。”你能多說幾句么……
我一時想不到下面要說什麼。
又是沉默。
“吶~金燦，你盤問了我這麼久，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你什麼？”金恩勝的口氣好像和之前有一些不一樣，怎麼說？俏皮？（這個形容還是不對……）雖然講話又可愛起來了，可我怎麼覺得有點發怵呢……
“你問。”我莫名心虛……
“你真的是體育校隊的嗎？”他對着我笑着，歪着頭，就像一隻奸詐的狐狸。
“我以前可是訓練了很久呢……”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之前沒提我還以為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所以，你們學校會教人怎麼樣短暫的雙腳離地飛起來是嗎？那我也想去你們學校訓練一下~”他眯起眼睛，然後故作沉思狀。這傢伙，還真是不容小覷，是大尾巴狼……
“呃，所以……你都看清楚了？”看來是瞞不過去了，可我現在就說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對，看得特別清楚，而且啊，我還聽到你說換命呢~”
噗……居然，這都聽懂了，就去中國宣傳需要知道“換命”的發音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已經出汗了“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感覺今天是逃不過去了，不如早死早超生。
“如果，”他開口了，開口了，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回答？“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的。”
！？居然不問……都不會好奇的嗎……
“燦燦。”
“嗯。”
“你願意聽我說一些事嗎？”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好像有很多複雜的情緒，有期待，有欣喜……感覺他是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了，我點頭，“我願意。”
“我從記事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能看到空中漂浮的鬼魂，特別是晚上，能看見很多很多，開始我還會告訴大家這些事，可是……。”我的腦子幾乎是一瞬間就蒙了，他居然！可以通靈嗎？陰陽眼！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似乎有點暗淡。“是不是大家都不相信你，還把你當成瘋子。”我小心地問。
“嗯，我父母給我請過至少3個心理醫生，他們試圖在我的言行中研究出我哪裏精神有問題……後來我就知道，這一切，都只能是我自己一個人所背負的。”他苦笑着，閉着眼睛，像是在回憶什麼不願記起的東西。
“燦燦。”本來他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沒有看我，可他現在轉過頭，抓着我的肩膀，就像一個努力證明自己的孩子，“你相信我嗎？你會把我當成神經病嗎？”
我笑了，“金恩勝，你會覺得我瞬間移動的能力很奇怪嗎？所以你會把我送去實驗室解剖研究我的生理構造嗎？”
他似乎愣住了，然後搖頭，“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這樣的。”
“那我的答案也是如此。”我努力扯出一個自認為燦爛的微笑。
“燦燦，你真好。”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又漏跳了一拍……今天第二次了，我不會真的有心臟病吧？“不過，也正是因為鬼怪我才能遇到你。”他說著，眸子似乎是在閃光，有一些我不懂的東西。
“我成名之後，曾經有粉絲髮現我總會生病和受傷，其實，有的時候是因為被鬼附身，有的時候是鬼魂的惡作劇。上次，我去deja-vu夜總會，就是因為鬼附身生病，然後得到的假期。”
他頓了頓，“今天我的車失控，也是因為有小鬼一直踩着我的油門，這樣的事情也不止一次了。他們中的有一些，是真的，想拉我去陪他們。”所以原來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獨自一個人面對死亡卻不能說，這該是怎樣的一種孤獨。
“你這麼多年，應該很不容易吧。”我有點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可是不好意思。
“開始是很忍受不了，後來卻也習慣了，可是我還是很怕鬼的，很怕黑，雖然大部分的鬼沒有什麼惡意，可我就是怕，怕到晚上都不敢關燈，怕到相信各種各樣的驅鬼方法，甚至半夜還會哭。”他把頭埋得很低，“你會覺得這樣的我懦弱嗎？”
看他小心翼翼的神色，忽然有點心疼這樣的他，作為一個被千萬人愛戴的明星，在舞台上擁有着無與倫比的燦爛輝煌，誰能想像得到在夜晚，卻只能獨自忍受刺骨的凄涼……
“不會，如果是我，可能早就嚇傻了吧。”我有一點，想要保護他。
“謝謝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他似乎是在微笑。
“燦燦。”
“嗯？”
“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我很安心，也很快樂。”
“怎麼……突然說這個……”聽的還蠻讓人不好意思的……
“是因為你從小接觸這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所以你看見和別人不一樣的我，所以感覺很親切嗎？”我感覺這樣也好，至少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可以互相保守對方的秘密，還不用擔心被對方當成怪胎。
“不止是這樣。”他用手揉了揉我的頭，讓我莫名想起了寵溺這個詞，“只要你在我的附近，我就不會再看見鬼魂了呢。”
“啊？”這是什麼情況，我難道還有驅鬼這樣的能力嗎？
“對啊，上次我不是驚訝於你什麼都沒有戴么，那時我本來是在和鬼說話，它正說著要殺了我，然後突然它就不見了。”他歪了歪頭，“還有那次我去你家，我特地引一個比較善良的小鬼坐在我的背上，就是想驗證那次鬼消失是不是和你有關。”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眼神嚴肅卻溫柔。“然後我就知道了，你可以讓鬼消失，我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我的人生沒有被拋棄。”
“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原來他那次不是在表演吐血，是真的遇到的了鬼，原來，他在我家那些瘋狂的舉動也都是有原因的。
“我怎麼怕你把我當成瘋子啊……而且我不是都給你名片了嗎？我以為你會來找我的……”他癟了癟嘴，看起來還有點委屈。“你以為我的名片好拿嗎？多少小姑娘排隊等着我的名片呢！”他小聲嘟囔着，可我還是聽到了。
“自戀狂，你的名片我隨手就扔掉了啊。”他擺了擺手。我說的也是事實，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一個大明星成為朋友。
“金燦！你！”他別過頭，居然還傲嬌起來了……
“好啦好啦~別生氣嘛！我回去就去背你的電話號碼好不好？”我收回說他是大尾巴狼的話，他還是挺可愛的……
“這還差不多！”
“燦燦！”他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
“嗯？”
“你不能死，我不讓你30歲就死去，我想讓你陪着我。”他的眼神里滿是堅定，我看着他，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什麼被撥動了。
零子姐，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你告訴我絕對不可以做的決定。
“嗯，金恩勝，你相不相信，人會飛呢？”我對着他微笑。
他白了我一眼，“你不是之前飛過了嗎？”
……
零子姐，我要和他分享我的事情，不是虛假的欺騙，而是真實的一切。
“那我帶你飛到家吧，你可要抓穩了啊，我的能力不穩定，掉下來不關我的事啊！”
“啊？”他看上去很迷惑。
我抱住他的腰，然後把戰氣聚集到腳底。我想，他應該是一個可以讓我信賴的人吧！
“啊--金燦，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的表情從驚訝轉為恐懼，然後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和你一樣有特殊能力的人啊~”零子，我沒有你那麼堅強。
“別飛這麼高，我恐高！”他閉着眼睛，手心冒着冷汗，看來是真的害怕。
“大明星居然恐高哦~”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真的太孤獨了，想要一個朋友。
“啊--別飛那麼高！啊--”他撕心裂肺的尖叫着，一點偶像的樣子都沒有。“你別光閉着眼睛喊啊，你指路啊……”我要一個能一直陪着我的朋友。
“往右飛！右邊！啊--”他半睜着眼睛，一副想看卻不敢看的樣子。看着他的表情，我撲哧的笑了出來。
金恩勝，你會一直陪着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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