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賭命

“那你們兩個錢帶夠了嗎？還是說用房子押？”我攔着信步上前的鄭世禹。

“我帶夠了，3張15億的支票。”金恩勝從口袋裏掏出三張，“其實我忘記說了，我們也是要賭的，猜對了，每個人便可以拿到20億回去，如果輸了便交上15億走人。每個贏了的劍客，也是可以得到每個人20億的資金的。”

“所以也就是我們可以有幾率不會輸錢的，我們賭不一樣的，所以最多是損失25億元錢。”我想了一下，本來想用數學的排列組合算一下概率，可是好久不碰數學，記不清了。

“對，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金恩勝點點頭，然後就準備走向黑館子門口的禮儀小姐那邊。

“不，最多損失10億。”鄭世禹本來僅僅是在旁邊沉默着，卻忽然開口了。說的話，我卻有點聽不懂。

“你是說？”金恩勝一臉錯愕的回過頭，拿着支票的手幾乎是在顫抖。

“是什麼？”我看着鄭世禹，他這時候抬着頭看着那個館子，眼睛裏滿是流動的星火。

“我想，我作為一個劍客進去賭命。”鄭世禹說話的時候沒有看我，還是一直盯着前方。

“為什麼？你這樣要是出人命怎麼辦？我不允許你這麼做！”我衝上去，一把按在鄭世禹的肩上，“你要是死了，你要我怎麼辦？”

他低着頭沒有看我，欲言又止，終於，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猛地抬頭看着我的眼睛，“燦燦，我這麼多年體弱多病，但是我那個時候發病還沒有現在那麼頻繁。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的外號一直是武帝。我初中的時候，就可以用木刀在10秒之內一招擊倒5個實力不俗的日本劍客，也可以赤手空拳在同時和10個跆拳道黑帶比賽中取勝。”

他說著，眼睛裏似乎是泛起了淚光，“可我現在呢？我的力氣比過去強了，身體也更加靈活，可是因為頻繁的發病，我被禁止和他人比賽，從初三開始，我就再沒有碰過劍術了，可我，真的是很喜歡劍術的，我也有這個才能。”

“可是，你都這麼久沒有和別人比賽了，會不會已經不再會打架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善於觀察對手什麼的，真的太危險了！！”我一時慌了神，緊緊地抓着鄭世禹，生怕我一鬆手，他就會跑走了。

“燦燦，你也有，想要證明的事情吧！自己的才能，如果只是一直被淹沒，你總會想要證明的吧，你要相信我，我會拼盡全力，不會傷害自己分毫的。你讓我去吧，好不好？”他反手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眼睛裏滿是懇請，我雖然慌亂，卻也明明白白地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不，也是有過一次的，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看着我的時候，眼睛裏就閃着這樣的光芒，耀眼的，期待的，幾乎是近乎于飛蛾撲火的那種光芒。和平時病懨懨的他不同，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生命力。

我低下頭，是啊，如果說，這是他的夢想，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攔呢？如果只讓他在這樣的場合在場下觀看，恐怕這會是他一生的遺憾吧！

“你去吧，反正你也沒打算照顧我們的感受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死在這裏了，我一定不會給你收屍的。因為這是你活該。”我看着他，毫不猶疑的說，他的表情有些為難，我抬手摸摸他的頭，“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輸的。”

他的眼睛像是猛然亮了，“嗯！我一定會贏。”

我看着鄭世禹和金恩勝兩個人一起走到門口禮儀小姐那邊登記，忽然就覺得，未來就那麼來了，氣勢洶湧的來了，就感覺，那個黑色館子的小門，是通向我們未來的門。

可明明，那就只是一道門而已。

“進去吧！”鄭世禹站在門口對着我揮手，我看見他的右手裏緊緊地握着一把長劍，刀刃看上去很鋒利，明晃晃的。

我推開了那道門，和想像中的不一樣，那裏面沒有刺骨的寒氣，反而像是走進了鳥語花香的春天，閉上眼睛去聞，空氣中甚至還瀰漫著花香。

我睜開眼，看着這個場館，中間比賽劍術的場地不大，也就兩個拳擊場子的大小。但是這個場地的佈置很奇怪，劍客比賽的地上鋪滿着潔白的花朵，像是薔薇或者是玫瑰。

我看着那白色的場子忽然就覺得渾身發冷，如果是之前，我看見一地的白色花朵，只會覺得無比的浪漫美麗，可是這裏的白色花朵……武士的血如果灑落在白色的花瓣上，那真的是落紅一地了。這麼美麗的花，就綻放成死亡之花了吧。

圍觀的人就坐在場子邊，座位和人都不算多，最多也就能容納50個人的樣子，不過也難怪，這樣的地方也不是每個人都來的起的，也不是每個人會有這樣的興趣去看兩個人生死相搏的。

整個場子都是白色的，除了座位耀眼的正紅色，倒是真的是一種詭異的美感。

現在場館裏已經坐着20多個人了，最前排的位置空着，大家都集中在中間。畢竟刀劍無眼，場子和觀看台就那麼貼在一起，坐在前面很可能會造成誤傷吧！

我向右抬頭，斜看着鄭世禹，他似乎感覺到了我在看他，側過臉，對我笑了一下，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露出了裏面的針織線衫。

“幫我拿着外套，等我回來。”他把外套放在我的手裏，抬起手，停在空中，久久沒有放下。

我對着他笑，可是眼睛裏卻濕漉漉的。“我等你勝利歸來，不然……”

“不然媽媽就要守活寡了！”蛋蛋接着我的話。

“是啊！我可不會什麼三從四德然後立一個貞節牌坊的，我一定立刻就改嫁！”雖然知道蛋蛋說的是玩笑話，我卻也順着說了下去，鄭世禹撲哧一聲笑了。

然後他的手一把按在我的腦後，幾乎是同時，我的唇上接觸到了一個柔軟的觸感。我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鄭世禹的臉，他長長的眼睫毛幾乎要觸到我的臉。

只是一碰，下一秒，他已經站定看着我，沒有笑，但是眼睛裏寫滿了堅定。

我看着他握着手中的劍，信步走上了台。他站在白色的花朵上，整個人似乎也閃着白色的光芒，一股子精神氣兒，倒真像個叱吒江湖的武林劍客了。

“走，我們去觀看台吧，第一排。”金恩勝在我旁邊突然開口了。

“嗯。”我確實是想坐在第一排，無論是不是會有被誤傷的風險，我都想坐在離鄭世禹最近的位置，見證他的榮耀。

是，榮耀，他一定會贏的。

我走過去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金恩勝默默地坐在我的旁邊。

不久，一個看上去30出頭的男人走上了檯子，他脫光了上衣，露出一身壯實的肌肉，體型看上去有兩個鄭世禹，鄭世禹大概也有180吧，可是這個男子卻能夠完全的俯視他，鄭世禹站在那裏，不像去比賽的劍客，倒像是偶像劇中的小生了。

“比賽即將開始，本場比賽務必分出輸贏，可點到為止，但必須竭盡全力，事關生死。”一個甜美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整個場館，看台的對面居然是一塊大屏幕，一個長相甜美的可愛姑娘出現在屏幕里，不過不是在這樣的場合，我甚至覺得她的笑容和嗓音可以融化寒冰，可是現在，只覺得無比的怪異刺耳。

“那現在，就請兩位選手自我介紹了，雙方要握手以示友好哦，不過呢，比賽可是不能友好的呢！妮妮我會在這裏給兩位加油的！”

“我叫李宏，我已經在這個場子贏了好多場了，相信大家對我不會陌生！”那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把劍搭在肩上，那不是鄭世禹手中的那種細長的薄刃，我覺得，那樣的幾乎算得上是大刀了。看上去很重的樣子，希望鄭世禹他可以不被這把刀傷到，不然一定會是重傷。

“李宏大哥已經連贏了3天了，在國際上也得過不少獎項呢！今天除了兩位，其他人也都是押李宏成功！希望李宏大哥再接再厲啊！”我聽着妮妮那發膩的聲音，不禁有點噁心。

“我叫鄭世禹。”鄭世禹走上前，伸出手，“能和你這樣的高手比賽，我很榮幸。”他的臉上掛着紳士的微笑，雖然溫順但從容不迫，翩翩公子的樣子和李宏形成了對比。

“哇，這一位真的長得好帥啊！居然也是一個劍術高手，妮妮會在這裏一直關注你的哦，勝了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妮妮的香吻哦！”妮妮笑着說道，她說完，大屏幕便暗了下去，看上去就是一堵白色的牆。

我看着他，我忽然覺得，這是我見過最自信的鄭世禹，也是最耀眼的他。

李宏聽到妮妮的話，皺了皺眉頭，然後一把撥開了鄭世禹的手。“小白臉。”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屑。

鄭世禹卻只是微笑着，他把劍背在身後，一隻手放在身前，鞠了一個躬。“這是基本的禮儀。”他的聲音似乎都含着笑意。

然後，我看到李宏還沒等鄭世禹直起身子，就揮起重劍向他的頭部砍過去。

我猛地站起來，對着鄭世禹大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