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無男
“小丫頭，我不知道你的背景是什麼，但是你別囂張，我不能抽你的魂，也會有別的辦法治你。”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哼，是嗎？我想，你肯定不了解我吧。”把所有的戰氣集中在手腕處。
“不了解你什麼？你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純陽丫頭片子嗎？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樣。”
“是啊，我是很普通，不過，是一個有戰氣的普通丫頭片子。”
一邊說一邊調動戰氣，這是繩子已經全部斷開脫落，說完，把一切能量集中在右手上，憑着聲音方位向著聲音的主人那邊打過去。同時，左手解開眼睛上的黑布。
我想我可能是瘋了，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想到戰鬥，還是在不知道對方的實力的情況下，不過，今天積攢的怨氣真的太多了，就拼上我的命打一次，成不成功，也都是一種發泄。
我的手重重的擊打在一個物體上，我知道，我打中了。
黑布落下來的時候，我看清了對面那個人的臉。
不，那根本不能說是一張臉，因為這張臉上根本就沒有五官，整張臉就像是攪爛的肉醬，模糊着，泛着紅光。扭成一團，沒有鼻子沒有眼睛，什麼都沒有。就像是，被人完整的從頭上揭下了一張皮。
我的心瞬間懸了起來，然後快速收回自己的拳頭，然後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這個人，是誰？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樣的臉！
可能沒有料到我的攻擊，他就那麼傻站在，然後我看見血從他的頭頂緩緩流下了來。
“哎呀，流血了。”他摸着自己的額頭，因為沒有臉，完全看不出這個人的反應。
“你大可以殺了我，我並沒有戰氣，沒想到你是一個戰士，可能這就是老爺留着你的原因吧。”雖然沒有臉，可是我看得出，他臉上肉扭動着，就像是有蛆在肉下蠕動。
“你的臉……”我幾乎是強忍着自己想嘔吐的**，甚至聽到自己聲音在顫抖
“啊呀，今天沒有戴面具，被你看到了我的臉了。”他摸了摸自己臉，翻起一層肉，那一層下面還是只有肉，沒有五官，“被你看到了我也不瞞着你，我是無男，我沒有臉。”
然後他停滯了好久沒有說話，雖然他沒有臉，可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他似乎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而且也沒有戰力，我的心定了一點。
我定了定心神，努力不去看他的臉，“奇怪，我都說了我沒有戰氣你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為什麼要殺了你？你也沒有殺了我啊？”原來他剛才傻站着不動是在等我殺了他啊！這個人長得這麼恐怖，他不會是沒有臉也沒有腦子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沒有最開始那樣害怕了。我想，可能是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有一點麻木了。
“也是，不過，就算你有戰氣，你也出不了這個屋子，這是老爺幫我建造的異時空，全世界都沒有幾個人能夠進來的，更別提出去了。”
這裏居然是異時空？我看着周圍的一切，幾乎都是黑色的，但又不是完全的黑暗。只有一把椅子，發著盈盈的綠光，我看着他，看着椅子，看着自己的腳下，雖然能夠實實在在的踩在地面上，但是感覺一切就像是漂在空中一樣。
和之前那個女鬼的意識空間挺像的，但是又不一樣，那裏更加的冰冷，但是這裏溫度還挺適中的，而且還有光。
無男他這是已經盤腿坐了下來，他頭上血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一直留着，地上這時已經有一灘血跡了，把他白色的褲子都染成了紅色。血液已經快流到我這裏來了，我想往後挪，可是雙腿就像不受控制的一樣顫抖，我應該還是害怕吧……
“你的頭，受傷了沒有關係嗎？這樣一直流會不會失血過多什麼的？”搞什麼，我現在居然在心疼這個臉上全是爛肉的男人？明明是他綁架抓了我。但是，這個血量……卻是看着蠻讓人不安的。
“為什麼要關心我，這不合常理。”他定定的坐着，一動不動，臉上像有無數的蟲子在同時扭動。真的好噁心……
“什麼合不合常理，我隨便關心一下你又怎麼了？”忽然覺得和這個無男講話也沒有什麼，雖然面目可憎，但是講話很真實，不像有些人，以為是對你好，卻只是……
不提不提，心裏堵得慌。
“無男，你真的是人嗎……”我居然在對他笑。
“是，我的頭在痛，血也是真的，你聞，還有血腥味，我臉上的肉也是真的。”
“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做黑客帝國，那裏面的所有人都是活在母液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接受的數據，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你接收的數據而已。我真的不覺得人類會有一張那樣的臉。”
我一定是瘋了，居然想要逗這樣一個人，一定是受打擊太多了所以直接瘋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也出不去，不如苦中作樂，在這裏悶死之前也算是能有一個好心情了。
“你的頭痛也可以只是一種數據啊，說不定是有一個厲害的計算機後台在控制着你的活動。”我接著說着，我忽然覺得，我比我想像的更加堅強，也更粗線條。
無男很長時間沒有說話，臉上的肉更加劇烈的扭動，翻上去又翻下來，也許，他是在慌亂吧。
“你快想想有沒有什麼父母的記憶，還有兒時的記憶，如果真的沒有，那你十有**就不是一個人了。”
沉默了許久，他開口了，“我想不到，我什麼都想不到，我的記憶是從10年前開始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有一個意識就是服從老爺，我要做的，只是為了老爺好而已。”
聽到他的話，我忽然覺得不好笑了，這樣的一個人，豈不是沒有過去，沒有記憶，有的只是忠誠，這簡直就是一種思想上的烙印啊！這活着能有什麼意思？
“老爺說，我將要遇到的女朋友，參加了一個遇見未來的遊戲，她在午夜12點放了一盆水在鏡子前，然後嘴裏含着一片刀片，默念了一些咒語，我不知道那些咒語是什麼，然後她在水裏看到了我，因為驚訝，把刀片掉在了水裏，所以我的臉就變成這樣了。”
從他那不帶感情不帶語氣的聲音中，在那混響和回聲中，我卻莫名聽出了一絲寂寞。“我把臉上的肉調整成一個普通人的樣子去見了那個女人，當我把臉變成我原本的樣子，她直接被我嚇死了。”
“我想過，”他接著說，“可能我真的不是一個人，因為我想不起來我的過去，更想不起來我原本的臉，可是那又怎麼樣，做一個能夠效忠於老爺的人造人我也願意。”
“你看，你的老爺讓你不要動我，但是你還是選擇把我抓到了這裏，你是自己動腦子想對老爺好的，說不定，你的老爺就是你的爸爸，但是你不知道罷了，說不定之前只是失憶了呢？”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實在安慰他了。為什麼要安慰他呢？是因為我不得不拋棄自己的過去，就和他沒有過去同病相連嗎？
“就算是人造人，你也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這樣和人也沒什麼區別，有些人啊，雖然活着，卻只是行屍走肉，至少你活得很有目標啊！”
無男臉上的肉突然在一瞬間靜止了，過了好一陣子才緩緩的恢復了動。
“是啊，至少我要殺掉你的這個想法是我自己的，這是我一定覺得老爺的話不對。”
他頓了頓，“你叫金燦對吧。”
“嗯。”
“你會死在這裏的，我會是你見到的最後一個人。”肉在這個時候扭成一個類似於咧開的大嘴的形狀，看着很恐怖。我連忙別過了視線。
“為什麼你覺得我該死？你們老爺不是不讓你動我嗎？”我會死在這裏嗎？呵呵，然後就一個人在這裏慢慢的腐爛，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嗎？
“因為你說到了我的內心。本來我只是想把你囚禁在這裏，每天送吃的來的，現在我打算放你在這裏直到餓死。”
噗--“喂！你這是什麼爛理由啊！我說到你心裏去了，那說明我善解人意是個好人啊！怎麼會這樣就覺得我更加該死了？還要餓死我？”
天哪，我剛才怎麼會安慰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
“我們家族，心就是要冷，不能讓任何人觸動到內心，你才見到我沒多久就一下子打動了我，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很危險，你必須死。”他的聲音依舊沒有波動，倒是真的像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人了。
“心要冷，那，你們能夠擁有親情愛情友情嗎？”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人，他服從的那個老爺，那個家族，到底又是怎麼樣的，心門鎖死了，真的不會很孤獨嗎？
“反正你都快死了我就告訴你，親情我們還是有一點的，愛情只限於同道家族的兒女，友情也是只有同道家族的，但是，無論怎麼樣，最好都不要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就算是本族人都不可以。”
他頓了一下，忽然說：“金燦，如果你能找到出去的方式，然後今後的哪一天我可以想起我的過去，我回來找你。”
“雖然這基本不可能。好了，我今天已經說了好多不該說的了，再見。”
他說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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