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舊情新償
我搖搖頭，“說這些做什麼。”
“燦燦，我還要和你說對不起，我之前不相信你說的話，還和你說他是你的幻想，你一定也很痛苦吧，不被心愛的人所相信，還讓你一個人默默得去追查他的消息，這是我的失職。”他說，伸手撥上去了我耳邊的碎發。
“沒什麼的，這也不是你的錯，鄭世禹抹去了你的記憶，我想葉寒也知道的吧，零子姐可能是不知情，她的本領還不足以用別人的身體給別人使用的。”我說著，明明不覺得難過，眼淚卻從眼睛裏沒有知覺得滑落，我連忙擦掉眼淚，想掩飾自己的眼淚。
“嗯，我知道的。”他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雖然我知道他看到了我的眼淚，因為他的表情明顯變了，那呼之欲出的擔憂，他是在照顧我的感情。
“咚咚——”我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這時候還會有人來找我們？
我向門邊看了過去，透過玻璃門，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個人對着我微笑着，居然是姑姑！
姑姑怎麼會來這裏？她不是應該被李均和囚禁了嗎？獲救了？可是這裏也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啊，難道是鄭老闆救了她？鄭老闆是愛她的對吧，應該不至於傷害她？可是鄭老闆這種奇怪的性格，難道是也想把姑姑和我們一樣囚禁在這裏？……
腦子裏一瞬間無數的問題閃過，我看着金恩勝，他的臉也都已經變了顏色，手緊緊得抓在床上，指節發白。
我跑過去，門上沒有門把手，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打開這扇門。
姑姑在門外對着我笑着，然後我看到她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鄭老闆。
我第一次看到鄭老闆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臉上的皺紋都開了花，看着姑姑的眼神也是帶着期待，帶着滿足，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他。
我聽到一身“嘀”的聲音，然後，門開了。
“燦燦，恩恩，我終於又看到你們了，你們沒受傷吧？沒事吧！”姑姑走了進來，抱住了我，然後上下打量着我和金恩勝，“我看你們的衣服還都挺乾淨，老鄭果然是把你們照顧的挺好的。”
“嗯，我們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姑姑你不用擔心。”金恩勝走了上來。
“我給你們做的便當你們有沒有吃啊？”姑姑笑吟吟地問我們。
“便當？四個菜的那個？紅燒肉青菜西紅柿炒蛋和泡菜？”我問。
姑姑回答：“對啊！菜色有點簡單，我才知道你們在這裏，所以準備的有一點匆忙了，等你們回家肯定給你們弄一頓好吃的，一桌大餐。”
“吃啦，姑姑的菜就是好吃，我就想說怎麼有家的味道呢！”我笑着回答。姑姑穿着一身普通的連衣裙，雖然有妝容也有一些修飾，但是頭髮沒有平時出門那麼精緻，恐怕是急忙給我們做飯，然後匆匆趕來的。
“回去啊，我給你們弄一桌！姑姑你就歇着，指派我弄就可以啦，不然你說這個大外甥一點用都沒有。”金恩勝說。
我們在說話的時候，鄭老闆就一直在姑姑的身後笑着，目光聚焦在姑姑的身上，沒有一刻離開，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愛意，雖然那愛意不像年輕人的眼神里的那樣炙熱，但是卻有着一份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瘋狂。
鄭老闆當年一定也不願意離開姑姑的吧，所以現在才會這樣想要補償她。我一下子就懂為什麼鄭老闆會把我們精心安置在這樣一間屋子裏，沒有任何的為難，幾乎就是一個住家的樣子，他是想要討好姑姑，讓姑姑開心。
“老鄭，謝謝你，這幾天幫我照顧這兩個孩子。”姑姑回過頭，對着鄭老闆鞠躬，鄭老闆連忙扶起了她。
“哎呦，你這是說什麼話？這麼多年我欠你的也真的是很多了，只是收留了他們幾天，就這點小事真的沒什麼的。”鄭老闆笑開了花。
姑姑嘆了口氣，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們兩個也因為這事情受苦折磨了大半輩子了，也該放下了，又何必用之前的不開心影響現在呢？那，我現在可以接這兩個孩子回去了吧？”
我不知道他們之前是不是聊過什麼，但是我看的出來，姑姑說話和行為舉止都有着一份生疏，不像鄭老闆那樣明顯是想要對她好那樣的急切，她反倒是有些抗拒，似乎是想要撇清關係一般。
“當然！當然了啊！”鄭老闆點頭，“你的外甥自然也是我的外甥，以後他們結婚我都還是要去參加的啊！小金啊，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買啊！我還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的就是中國的旗袍了，對了，還有香水啊包包啊，有沒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說的！……”
鄭老闆說得似乎有點亂七八糟的，獻殷勤的小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東西我就不需要啦，我也這麼大歲數了，要那麼多衣服也沒什麼意思了，不過啊，你能不能讓我看看我兒子？他應該23歲了吧？我一直都挺想他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長成了一個帥氣的小夥子，身體好不好……”姑姑說著，和之前的疏遠不同，她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鄭老闆的手。
我看着他們，心裏忽然湧起一陣苦澀，我不想看到他們各自難過的表情，所以只能快步上前。
在我想要拉住姑姑手的時候，金恩勝一把拉住姑姑的手，說：“姑姑，我累了，我想回家，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姑姑~”
他說的正是我想說的話，我對着他笑了笑，應該也是看不下去姑姑和鄭老闆這樣面面相覷，更不願讓姑姑剛剛知道自己兒子的下落，就要面對喪子之痛。
“好，好啊……”姑姑的表情有些恍惚，“可是我……”
“對不起，我們的兒子，他死了。”鄭老闆忽然說，沒有任何的預兆，我不可思議得看着他，他臉上卻只有堅定。
“你，你說什麼？我兒他死了？我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還沒有見過他，你居然告訴我，他已經死了？”姑姑猛的回頭，整個人幾戶咆哮着撲到鄭老闆身上，一改之前優雅溫順的樣子。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他在半年前去世的，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對不起。”鄭老闆低着頭說。
我看着姑姑，她的眼睛裏滿是淚水，“我這麼多年朝思暮想，就希望自己未來能夠再見他一面，所以，我這是永遠也看不到他了是嗎？他到死，我都沒有看過他……”姑姑蹲了下來，泣不成聲。
我蹲下來，抱住她，“姑姑，其實你見過他的，你兒子，他就是那個你說和你兒子一般大的那個，就那天和我一起的鄭世禹。”
“鄭世禹？就是他？”姑姑抬起頭看着我，忽然笑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覺得看到他就那麼有好感，那麼熟悉，所以我們還是有母子的那種感覺的對不對，可是他為什麼看到我都沒有母親的感覺？為什麼？你說是不是我和他心中的母親形象不一樣？”
鄭世禹那次不願意認姑姑做乾媽，理由是，他沒有見過他的媽媽，他不想讓任何人取代他心中媽媽這個詞的含義。這其實也能間接說明他其實是很期待母愛的吧。
可我不能這麼說，“姑姑，他和我說過得，他很喜歡你，覺得心中的媽媽就是你這個樣子的，正因為這樣他才會抗拒認你做乾媽，怕媽媽不是你這個樣子，所以你不要難過。”
對不起，我說了謊，那個時候我都沒有關心過鄭世禹，心已經被金恩勝的事情裝滿，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一切。。
“真的嗎？金燦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姑姑的眼睛裏燃氣了希望然後那光線又滅了下去，“你以後，能不能多和我說說他的事情？你們是朋友不是嗎？你應該很了解他是不是？雖然已經沒用了，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我很可笑吧！”
姑姑依舊流着眼淚，直讓人心疼。“我的孩子，我，就知道，他會是一個，帥氣、優秀、有氣質的大小夥子，他，果然是，我心中所想的樣子，可惜，我卻不能，卻不能……”姑姑哽咽了，然後是沉默。
最苦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何況是在狂喜期待過後的打擊，更難面對。
姑姑低着頭，不說話，我只能抱她在懷裏，那麼無力。“好，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的都告訴你。”
她身後的鄭老闆手足無措着，低着頭看着姑姑。
忽然感覺到一陣氣流在頭頂震蕩，整個屋子都劇烈得震動起來，要不是我和姑姑正蹲在地上，這時候恐怕已經栽倒在地上。
果然，金恩勝已經摔了下來，而鄭老闆這時候跳在了房頂上，出現在眼前的，我盡量穩住身體，這時候房間的光，一下子就淡了不少，戰氣就像是被震蕩開來了，一下子變成一條條的虛着的線在遊動，又像在是空中遊動着的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