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順利出宮
繞是蘭珊被吃了豆腐反應過大,別說我這未來老丈人,就是日夜操勞後宮物事的未來丈母娘都領着西宮一幫子,火急火燎的趕來。
一晃眼,後宮的嬪嬪妃妃,奴奴婢婢,將這御花園的涼亭圍得水泄不通。估摸着這下是龍顏大怒,難逃屠刀時,驚聞久居深宮,基本足不出戶的皇太后駕到。
她老人家瞳色和暖,拉着我的胳膊直喚“皇奶奶的小珊珊你都瘦了!皇奶奶的小珊珊你真是越長越像你父皇了!”直直逼襯得的我亂顫的好比秋風掃落葉。
不等眾人上前委婉提示,她老人家又吐露出一句“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跟着又瀟洒的去了,留下無所適從的我,和不明所以的蘭珊,還有離捶胸頓足不遠的皇后。
一國之母掩面而去,說著“造化弄人”的話,非要追隨着老太后一同去吃齋念佛,摒除六根,祈福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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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想!”
第二日,御書房。
聽來家子殿傳話的總管大人說,皇帝陛下昨日起便寢食難安,如坐針氈。導致今日六更天開始的早朝,僅僅一個時辰后便被強制了了。
如今我跪在地上,被皇帝陛下這一聲怒不可遏給嚇得我狐狸毛都快炸了。
寒冬已至,偌大且深的御書房,無顧懸着一絲沉悶,膝下傳來生硬和冰冷,時刻提心着我,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又念想着本該臨近午時才退的朝,因為我的原因,活活夭折。耽誤家國大事,實乃造孽!
“陛下息怒,萬萬得為黎民百姓保重龍體!”總管大人上前,替皇帝陛下順着背。垂眸點上我一眼,並未有何表示。
“朕的珊兒自由聰穎,乖巧伶俐,三歲之時朕便力排眾議立為儲君……”越說越氣竟然一甩龍袍袖口,將還沒批閱的奏摺狠狠砸向我,臨了還尤為霸氣任性的扔來一句,“不準躲!”
真是沒有人權的君主制度。
我頂着狂風驟雨,斗膽拱手:“陛下,我與皇女殿下的關係好比明鏡之月,清清白白。並不是您所誤會的這般。”
“現在整個宮內都知道你輕薄皇女!來啊,將令狐想拖下去,施以三十仗,驅趕出宮!”
幸福來得太突然!
沉浸在他老人家的那句“驅趕出宮”,還沒來得及謝主隆恩,總管大人又急着出來給我使絆子,深明大義的為我向火氣正旺的陛下求饒。擺弄着歷練千百回的三寸之舌,迷惑帝王。話里的大意概是說,皇女殿下貴為儲君,誰還沒幾個男寵!
媽蛋!說誰男寵啊!
愣是把眼前這心思深沉的皇帝陛下勸解的一愣一愣的,好在其也不是省油的燈,終是做到了,天子之言,成命不可收。只是發揮了一把慈悲為懷,將原本的三十杖改為二十杖。順帶還用“瞧你這小身板也挨不住”的眼神睥睨着我。
我該是歡喜的,畢竟這一頓亂棍后,便可達成心愿。
我想我令狐想這名字不單單會被史官書寫在記史上,畢竟入宮半年,就挨上兩頓板子還跟皇太女各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恩怨。少說,沒幸成為里程碑,也會成為未來家子的反面教材。
雖說想出宮,可付出二十板的慘痛代價,細細碎碎的算來,也歹是不划算。願能被小肥球所救,而後覺着還是算了,速戰速決甚好,免得突生變故,小肥球又給出什麼餿主意,壞了我的好事!
不情不願的再光顧了一回永德府,自上次與這的一景一物別離后,我還是頭次回來,不知是不是生性作孽,瞧着這些手銬腳鐐,竟莫名的親切。
對我用刑的依着是上回的兩位仁兄,見着我時,眉眼都寫着“有緣終相見”的稀罕勁兒。倒也虧是有點眼力的,估計是對我和小肥球的關係有些忌憚,手上的力道比上次輕了三分之一。我也好受許多,不過依舊配合著他們,一頓狼嚎鬼哭。
二位仁兄也是仗義,親自將我攙扶出府,來山見我披頭散髮的模樣,上來便是鼻涕眼淚嗚,咽了大半天。
身後跟着一幫老淚縱橫,折騰來折騰去也挨到了正午,雖說冬日光景,可日光配上我這剛經歷摧殘的身子,順理成章的晃花了我的淺瞳。晃晃悠悠好半天才敲出幾分熟悉樣貌。
這不是令狐王府的白管家和老僕們嗎。
我心歡喜,直誇咱們皇帝陛下人是一把年紀了,可總歸效率到位了。看看咱這令狐王府的人,看看咱令狐王府的馬車,分外親切不說,連帶着今日永德府前的空氣都伴着馨然清香。
“小王爺……”白管家操起衣袖,胡亂抹下飽含萬千柔情的淚水,蒼聲道,“咱們別耽誤功夫了,府里還有一頓家法候着您呢!”
……
告訴小肥球,皇夫的是還可以商量商量!
霎時,面對本該萬分親切的車馬我有些躊躇。雖說令狐王爺不是我親爹,可他一直以為我是他親兒子。自十年前不幸落戶到王府時,便時時刻刻不離他對我的嚴厲。經白管家一提醒,這令狐老爹目眥盡裂的猙獰模樣,如噩夢般襲得我身心俱疲。心頭一震,後院失火,當真是叫我悔不當初。
好歹腦袋瓜子算作靈通。
足足把受了二十杖的屁股,演繹出瀕臨殘疾的慘烈。散着比在永德府受刑的更大慘叫,並且極力保持這種狀態,爾後,更是被王府里的僕人從馬車裏抬下來,擱在我父王面前。
驚得我父王活活將“嚴父”二字憋回去一半,加之我母妃一見着我就直呼心疼,二話沒說便吩咐人將我抬回後院。一路哭哭啼啼,請了御醫來為我診治,一天三服藥,內服外敷,又耗過去大半月。
我母妃自幼覺着讓我女扮男裝,尤是對不住我,早年便對我疼愛有加,這次知曉我在宮中受的苦,更是對我變本加厲,吃喝用度比我父王還好。熬過皮肉之苦,我又回歸到了之前的王爺日子。
“小王爺……”被侍女從床上攙扶起來,屁股上的疤已經結痂,御醫說沒事多活動活動筋骨對傷勢也有好處,來上趕上時候,屁顛屁顛的跑進我的房內,嚷嚷着,“小王爺,今兒個外面的公子都再說,今晚紫熏閣的姑娘們會在船坊里獻歌舞,邀請了一些熟客,”他從懷裏摩挲出一方信函,呈到我跟前,“還給您送了一份。”
還以為我過氣了呢!
“是紫熏閣里的翠媽媽親自來送的,還說是樓里的姑娘們都想您的緊,聽聞您從宮裏出來,活潑的很,還怨您不去瞧她們呢……”
他喋喋不休,我用餘光覷着他:“你想去就直說!”
來山大小跟着我,年紀跟我一般大,平日裏吃喝玩樂我都帶着他。只是我從他的言語裏捕捉出另一番話來……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我被趕出家子堂了,真是有夠丟人的。屁股上的傷還不時的發著熱發著疼,可眼見着手裏的信函,又有些不定。對姑娘我可是沒什麼興趣,可要是拒絕了,指不定又被人謠傳成什麼樣了……
將信函一把拍在桌邊。
“酉時三刻……從後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