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個甜棗
“你不過是嵐院一個小小的丫鬟,即使是府里最能幹的大丫鬟一月的月例也不過是二三兩銀子,鶴頂紅是價值千金,一錢便能要得你二月的月例,何況是這一整包。你一個無權無錢的小丫還是如何能買得到的。”秦雲笙的神色微沉,字字句句的思維條理都很是清楚。
霜荷的心裏咯噔一下,僵着舌頭道:“這,這是奴婢在秦家的放藥材的庫房裏偷的。”
“偷的?鶴頂紅是禁藥,每一錢都回記載在賬,官府里亦有備案,試問如若你是從庫房裏偷的,那為何清點藥材的管事卻沒有發現,稟告給父親?”
霜荷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涔涔而下。她張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反駁。霜荷低下頭,一言不發。
“你休得撒謊!我家小姐早已監視了你多日,如今人贓俱獲,你竟還想狡辯!”玉湖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地啐她一口,大喝道,“小賤人,事到臨頭,你還死鴨子嘴硬,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她說著就伸手要上前去擰霜荷的嘴。霜荷嚇的緊繃住了嘴。
秦雲笙玉手輕抬攔住了玉湖,清凜凜的眼眸落在霜荷的身上,寒潭古井一般,無喜無悲,唯有淡淡的寒意,讓霜荷心神俱怕。
霜荷不是秦府的家養丫鬟,才從鄉下進城來不過一年,她沒有見多見慣內宅里的爭鬥,心思其實很淳樸,是個有良心的丫頭,若不是因為她的母親,她不會幫着九姨娘對錦雲郡主下如此的毒手。這從她那日跟冬草在樹下言的那番話,就可見一般。她是個沒什麼心機的鄉下丫頭,如今卻一心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攬,想必是九姨娘提前覺查了風聲對她警告或者許諾了什麼。否則,依霜荷的性子,自己的這般連震帶嚇,早就把九姨娘的事和盤托出了。
這般說來,霜荷也只是九姨娘的傀儡替死鬼而已,這些事其實怪不得她。
秦雲笙嘆了一口氣,聲音放柔放軟了一些,“霜荷,我知你是事出於無奈才不得不昧着良心替九姨娘做事的,我有心憐憫於你。你且告訴我實話,我就饒你一命,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去,我當今日這事從沒發生過,如何?”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是大宅門裏最常用的手段了,卻也最是有用的,霜荷的眉眼微微鬆動了些,她張張口,訥訥道:“二小姐,奴婢——。”
秦雲笙的眉眼不動,突兀抬手,玉浣會意,托着一妝奩木盒子近霜荷面前,霜荷不明所以的看着秦雲笙。秦雲笙微微的一笑,打開妝奩盒子,露出裏面的首飾頭面。秦家腰纏萬貫,小姐夫人們所用的首飾頭面皆是上等,珠寶圓潤,光澤明亮,頭面精緻,寶石漂亮。這一盒價值千金。饒是霜荷如今身處這般境況,看到這這還是忍不住的眼睛一亮。
秦雲笙的唇角緩緩勾起,她慢慢道:“我知你有難處,你放心且實話實說,你母親的病我自會為她找京城最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