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歲末了
張曉薔感嘆着,歲月不饒人哪!
又是一年春節至!
三十晚上,一家給方老太太和方老先生上了香,還輪流着磕了頭。
方中磊則是站在兩個老人的遺像前,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王亞如輕輕的拉着方中磊說:“走吧,孩子把飯都做好了,走吧,一起吃個團圓飯。”
張曉薔把做好的飯菜盛出來了一部分,恭恭敬敬的擺在供桌上。
“奶奶、爺爺,這是我們家的團圓飯,我們很想念你們。”嘴裏默默的念叨着。
方老太太的遺像中,笑容是那麼的慈祥可親,讓人覺得她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身邊一樣。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坐在一起,看着這一桌子團圓飯。
這可是張曉薔和女兒一起完成的。
王亞如不停的誇着家怡長大了,懂事多了。
方中磊說:“女孩子會做飯是必須的,以後還是要嫁人的。”
家鑫笑着說:“羅叔家和咱家人一樣多,姐你就好好練習吧!”
家怡揚起了眉毛說:“志偉哥哥做飯更好吃。”
大家邊吃邊聊着,共同舉杯,為著美好的生活說了自己的祝願......
家鑫的電話響了,不用說,是莫子琪發來的問候短訊......
家怡也低着頭問着短訊。
張曉薔給爸爸和媽媽打了電話,順便說了一些張晨結婚的事情,張永昌夫婦會在初三時過來,一起着手準備兒子的婚事。
張晨拿着電話和爸爸講了很多,接着媽媽又叮囑了很多結婚前的準備問題。
方傲白用手機給李大彪兩口子也打了電話,年前他給父母轉了一萬塊錢,讓他們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現在的李大彪,把錢看的沒有以前那麼重要了。
他在電話里說:“白娃,家裏的事你不用太操心,我和你媽媽都好着呢。軍娃子過年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香香也寄回了錢和東西。”
沈翠花在一旁也講着差不多的話,以往說話的語氣沒有了。
上了年紀,和以前就是不一樣了。
聽着爸爸媽媽的話,方傲白這才感覺到了一點點親情還在。
他有種莫名的惆悵,是的,他應當回去一下,看看家中的養父母。
畢竟兩個老人將他養那麼大也不容易,尤其是那樣的一個年代。
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飽、穿不暖,何況是一個撿來的孩子呢。
掛掉電話,他一個人沉默不語的坐在沙發上,眼睛盯着電視屏幕。
張曉薔拉了拉他的胳膊說:“家裏還好吧。”
方傲白說:“還好,過完年,我想回去看看。”
方中磊對兒子說:“這是應該的,那裏是你長大的地方,趁兩位老人還在,是應當回去看看。”
新春的鐘聲開始敲響了......
大家同共許下了一個願望,在心中默默的為所愛的人祝福,為這個大家庭祝福。
大年初一,方家鑫和父親、羅晉安一起,去給公司的元老拜年。
感謝這些從一開始就跟在方傲白身邊的功臣們。
兩個麵包車裝滿了米面油,水果等等。
王亞如特地為小劉和老梁備了一份特別的禮品。
這兩個人就像是方家的人一樣重要。
這也是方老太太原先一直交待過的事情。
小劉家現在也搬進新居,是陳團輝單位的福利房。
方傲白熱情的和陳團輝相擁。
小劉的兒子對陳團輝像親生父親一樣的孝敬着,一家人過的也很幸福。
兩千塊的紅包,送到了小劉的手裏。
小劉激動的流出了淚水。
她用背擦着,嘴裏懷念着方老太太的好。
方傲白趕着送下一家,就在小劉一家人的恭送下,離開了。
方老太太生前的司機,老梁家裏。
老梁年前得了腦梗,還好,發現的及時,就落下了語痴的毛病。
他看見方傲白和往年一前的上門拜年,拉着方傲白的手,嘴角流着口水。
看着當年壯得和牛一樣的老梁,現在的樣子真讓他感到心酸。
快七十歲的人了,老梁的生活完全由老伴來照料着。
兒子和媳婦都在外地工作,只有過年時才回來。
方傲白交待着老梁的兒子,要好好對待老人,多回家看看。
看的出來,老梁很激動。
一樣的,兩千元的紅包交到了老梁的老伴手裏。
因為老梁的孫子也在,方傲白還專門給包了一個兩百元的紅包,小孩子高高興興的說著:“謝謝!”
從老梁家出來,把餘下的幾個元老家走完了。
羅晉安說:“我兒子要上你家去拜年,家怡說也要上我們家來,我和英子紅包都準備好了。”
方傲白說:“來吧,他現在就是我的准女婿了,也是我的半個兒子。我喜歡志偉這孩子!”
兩個人互相說了一些祝福的話,就各自開車回家了。
方傲白一進家門,就說餓死了。
張曉薔給這父子兩個做的是正宗的家鄉哨子面。
方傲白十分喜歡這樣的飯,兒子也是如此。
看着父子兩個吃的這麼香,張曉薔十分的開心。
大年初二,是方家鑫和莫子琪約定的上門時間了。
一大早,張曉薔就按着自己老家的習俗,開始給兒子準備上門去的禮品了。
方傲白把車鑰匙遞給了兒子說:“開我的新車去吧,不要失了面子。你畢業后,我打算給你訂一部好車。”
十點,方家鑫開着車子出了小區。
後備箱全是禮品。
成雙成對的禮品,都是張曉薔精心準備的。
莫子琪在自家的別墅門口等着呢。
?一幢具有鄉村風情的精緻別墅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
?別墅共有三層,由於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每一層的景色都各有千秋。進入大門,是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的兩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態各異的花木盆景,讓人賞心悅目。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門,進入月亮門,就是別墅第一層的院子了。
方家鑫在為眼前的豪宅感嘆着。
怪不得莫榮光的名氣如此之大,竟然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莫子琪說:“這個房子是我們的新家,這裏的地產也是我們自己開發的。我爸爸就挑了一套風水最好的,給我了。”
這裏?平實而精緻,顯得自然、輕鬆、休閑、質樸,與庭院的親水平台、泳池、迴廊相結合,呈現一種歐洲鄉村風情的生活格調。
雖然還在冬天,這裏的四季常青的灌木長勢很好,有種置身於春天的感覺。
在莫子琪的帶領下,方家鑫走了進來。
裏面的裝修格調更不用說了。
莫榮光和媳婦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方家鑫禮貌的說:“叔叔阿姨過年好。”
莫子琪的媽媽熱情的看着方家鑫說:“來,孩子,快快坐!”
張嫂拿來了剛剛洗乾淨的水果,都是一些不常見的熱帶水果,莫子琪說:“家鑫,吃吧,這都是空運過來,在這裏很難買的到。”
莫榮光自己拿起了一隻山竹,拔開了,遞給了女兒說:“你也吃點。”
家鑫把一隻百香果的皮撥開,用小勺挖出了裏面的果肉,倒進漂亮的水晶杯里。
然後,倒了一些溫水進去,輕輕的攪動,滿鼻子的香味兒。
他把這一杯遞給了莫子琪的媽媽說:”阿姨,你嘗嘗。“
莫子琪說:“喲,這麼快的就巴結我媽媽了。”
莫子琪的媽媽笑着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最喜歡喝這個?”
方家鑫看着莫子琪說:“有一次聽小琪說的,她說您最喜歡就是百果混合的香味,尤其是百香果的味道。”
“多有心的孩子!”莫子琪的媽媽誇獎着說。
旁邊的莫榮光咳嗽了一聲,看着方家鑫說:“聽說你還沒有畢業?是不是你爸爸干不動了,才不讓你繼續讀書的。我說小夥子,讀書的年紀里就要好好讀書,做什麼生意?”
方家鑫將家裏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尤其是方家的生意以前一直是太奶奶掌管,因為爺爺一直在部隊。
後來爸爸從部隊回來才接觸到生意......
自己做為方家的接班人,早早接觸生意沒有錯的。
何況商學院裏很多的同學都是在幫着家裏做生意。
這個和莫榮光調查的結果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的虛假成份,看來這個小夥子很誠實的。
雖然,方氏企業和自己的集團公司沒得比,可是女兒卻是認定了這個方家鑫了。
沒有辦法,莫榮光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不希望看到女兒過的半點不好的樣子。
看着談吐得體大方的方家鑫,莫榮光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他早已找人把方家的祖輩調查了個清楚。
“你爺爺可是一代名將,我佩服這樣的人。他一生給了部隊,家裏的生意卻不沾手,有氣魄。”莫榮光也崇尚軍人,尤其是從戰亂年代裏出來的軍人們。
方家鑫說:“是的,我的爺爺和奶奶沒有涉足家裏的生意,現在都是我和爸爸在管。”
莫榮光說:“聽說你們方家在農村還有老宅子,那裏可值錢了吧。”
方家鑫說:“那是我們的祖宅。”
莫子琪埋怨的眼神看着爸爸說:“爸爸,你怎麼像是在審犯人一樣。”
莫子琪的媽媽說:“傻閨女,怎麼能和爸爸這樣說話呢。”
方家鑫說:“叔叔、阿姨沒關係,你們問吧,我能知道的一定會如實稟告。”
莫子琪笑着說:“你真是呆萌!”
初次的見面,莫家人對方家鑫以前的看法有些不一樣了。
羅家,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在吃着飯。
羅晉安的電話響了。
這是一個外地的陌生的號碼。
他好奇的接通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不錯,是白潔舲打來的。
羅晉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能說,對這個小妮子沒有感情,只是不能動那個感情而已。
他或許很喜歡聽到她叫自己大叔的那一瞬間。
有時,一個人獨處時,會想到她。
英子看着羅晉安接電話的神情很不自然,她也沒有多問。
羅晉安拿着電話走到了陽台前。
“我媽媽快不行了,她要見你。”白潔舲的聲音是帶有哭腔的。
羅晉安二話不說,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英子問道:“這大過年的,你要去做什麼?”
兒子也是很好奇的說:“爸爸,我和你一起去吧,看你這麼緊張的。”
羅晉安說:“一個朋友不行了,在醫院,我去看看。”
英子讓兒子隨着他一起去,可是他不讓去,說是自己一個人可以。
開了車子,上了高速。
大年初二,高速公路可是一路暢通。
快晚上時,才到了那個白潔舲的小城裏。
白色的病房裏,是那樣的凄冷無比。
田小婉躺在病床上,身形已經成了皮包骨。
“怎麼了?”羅晉安問道。
“不是說不讓告訴你嗎?你怎麼了來了,這大過年的,多不好。”田小婉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一句話講完,然後就是半天的喘氣。
白潔舲示意羅晉安到外面去說。
病房外,兩個人坐在冰冷的長椅上。
白潔舲蒼白的臉色,看起來讓人心疼。
羅晉安的心揪了一下子疼。
“我媽得了肺癌,晚期!她不讓我告訴你,說是讓她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離去。昨天夜裏,她不停的叫着你的名字。我知道,她是想見你最後一面,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把你叫來。”白潔舲咬着嘴唇說完。
羅晉安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白潔舲的身上,因為他看到這個小小的身子在凍的發抖。
看着她單薄的衣衫,他很是心疼。
“你怎麼穿的這麼少?”羅晉安問道。
白潔舲搖着頭,她不想說是因為自己的錢都花在了醫院裏了。
羅晉安猜到了。
兩個人進了病房。
田小婉的臉上拚命的在擠出一絲笑容。
“不好意思,害你來看我。”
羅晉安拉過來一張凳子,坐在了她的面前說:“小婉,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確實很內疚,一直很自責當年的青春年少的行為。
白潔舲偷偷的一個人退出了病房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