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城作品
喻幼恩從書桌里找出自己的集題本,然後開始抄錄近期作業和小考中出現的錯題和需要重點關注的題型。她剛剛重生回來的時候最放心得下的數學,現在居然變成了最讓她頭疼的一科。
在高一的時候,喻幼恩的成績就是數學最好,老師在分析成績的時候都會說她的優勢是數學,班上同學在數學方面遇到問題都會來找她商量。隱約還記得第一次聽靳優跟自己提起祁彥東,也是因為自己的數學很好。剛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喻幼恩對高中要學的東西完全是一片空白,但是由於高一的時候從數學上得到的誇讚太多,所以竟然還記得一些關於學習數學的方法,因而數學是首先提升起來的。現在所有科目都提升起來了,反倒顯得數學變得有些弱勢了。
如果六個科目里有五個科目在進步,只有一個科目是止步不前,那就變成了弱勢。
在成績中等或者中等偏下的時候,排名的高低看的是有沒有突出的優勢科目甩別人一大截,而到了成績中等偏上以及上等的時候,競爭的關鍵就是看你的六科是否均衡了。只有所有科目都達到自己目前所有的最高水平,總分才能最大化。
喻幼恩給自己定下的目前目標基本上都實現了,可是偏偏數學沒有什麼進步,雖然不至於很嚴重的拖後腿,但是也使整體成績得不到什麼大的進步。時間一長,其他人都在進步的話,她的停滯不前也就變成了退步。
基於數學不夠給力的情況,喻幼恩只好再多費些功夫練習數學了。
過了不多一會兒,同學們也陸陸續續來了教室。
國慶假期兩天半還是佈置了作業的,喻幼恩把數學集題本寫好之後就開始寫作業。班上二十個人也沒有全來,教室里倒是安靜。其實這個下午又不是正式上課,這樣過於安靜的氛圍會不會顯得太壓抑了……
不過既然都沒有人說話,喻幼恩也只好繼續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直到祁彥東出去又返回教室,估計是去趟廁所,回教室的時候抬頭看見了黑板旁邊掛着的倒計時。他看了一眼,接着就到講台上,手臂一抬把一頁紙撕了下來。
輕微的聲音同時引起了教室里幾個人的注意。
喻幼恩定睛一看,忍不住低聲驚嘆,“居然還剩下二百多天了。”
喻幼恩一發聲,教室里其他人也紛紛說了話,教室里就像是封印解除一樣,方才那壓抑般的安靜消失了。
喻幼恩記得在高三剛剛開學那天,蘇老師就讓祁彥東把這個高考倒計時的掛歷掛到講台旁邊。平時撕掛歷的任務也是交到了祁彥東的身上,一來是因為他是班長,二來則是因為他的身高有優勢,只需要抬起手就可以撕掉了,不需要再搭個凳子什麼的。
祁彥東手裏還拿着那張剛剛撕下來的掛歷頁,聽到班上幾個人的聲音,他笑了笑,說道:“怎麼這麼驚訝的反應,一直沒有注意到只有二百多天了嗎?”
幾個人心情不錯地開着玩笑,教室里的氣氛這才開始活躍起來。尤其是鄭頤夏,聽到祁彥東說話之後,更是像是點燃了體內的少女心一樣。
“恩恩坐第一排都沒有發現呢。”鄭頤夏故作出賣隊友的模樣說著。
喻幼恩笑了笑,反駁回去,“咱們班就二十個人,你坐在第三排能遠到哪去?”
祁彥東本來只是輕輕笑着,沒有要參與他們的聊天中的打算,聽到鄭頤夏和喻幼恩的對話之後,他抬起目光來看向了喻幼恩,若有其事般說道:“嗯對,喻幼恩,你的確該看看周圍的世界了。”
“……啊?”祁彥□□然地插話,反倒讓喻幼恩愣了一下,她沒想到祁彥東居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迎上喻幼恩投過來的目光,祁彥東眼睛裏的笑意微微收斂,低緩柔和的聲音也帶着沉重的意味,“只是在死胡同里不停地轉是走不出結果來的哦,多看看周圍的世界,或許會有新的出路。”
雖然還是那個開玩笑似的語氣,但是彷彿別有深意,讓喻幼恩一時有些納悶。教室里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喻幼恩也繼續投入到了學習工作之中。
兩天半的假期,喻幼恩也沒有每天都到教室里來學習,畢竟還是有點怕身體撐不住。現在作息還比之前稍微正常一些了,每天晚上十二點左右就能睡覺,第二天六點多起床,有六個小時的睡眠算是比較正常。不過長時間如此每天只睡六個小時,再加上學習任務又枯燥單調,還是會覺得身體睏倦疲憊。遇到這種假期,喻幼恩也很是珍惜可以調養一下身體的機會。
為了不打破原有的生物鐘,喻幼恩還是定好了六點二十的鬧鐘,每天早上六點二十的時候準時醒,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再回來補覺。她怕自己一覺睡到爽會在正式上學的時候患上“假期綜合症”,那可就真的很難調整回來了。
兩天的上午都是睡覺,下午和晚上複習。不過不管什麼時候去,祁彥東都會在教室里。班上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來,如果是晚上去教室的話,甚至只有祁彥東一個人。
喻幼恩本來覺得在寢室里複習也挺好的,但是實在是耐不住床和零食的誘惑。而且寢室里的氛圍沒有教室里那麼正式,四個人也不可能統一湊在一個時間段學習,學習氛圍就沒有那麼濃。人都是有惰性的,環境稍微舒適了一點就會忍不住有偷懶的想法,喻幼恩沒辦法,只好到教室里來了。白天的時候還能約到室友一起來教室,到了晚上的時候,要麼是忙着要洗衣服要麼是不想來,於是喻幼恩只好一個人去教室里了。
十月初的時候,天黑得還不是很早,喻幼恩吃過晚飯後往教學樓走的時候,教學樓里的教室都沒有開燈。不過,可能也不會開燈了吧,國慶節還到教室里來學習的估計也沒有幾個班了。
教學樓里太過安靜,每一個步伐都清晰入耳。走到了教室之後,發現門居然是關着的。
這情況倒是沒有料到,喻幼恩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祁彥東是不是晚自習也會來開門了,門關着的話,那就是祁彥東沒有來開門了?喻幼恩站了一會兒,打算轉一下門把手,抱着一絲希望試了試。結果剛剛一扭門把手,還沒有來得及推門,門從裏面打開了,喻幼恩一個踉蹌跟着栽進了門裏。
額頭一疼,撞到了什麼東西,直到一隻手把喻幼恩站不穩的身體扶正,喻幼恩才捂着額頭抬起頭來看看情況。雖然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教室里顯得沒有外面走廊那麼明亮,在昏暗的光線下,觸入視野的是一張目光冰涼的面孔。
面前的人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那沉靜的面孔恍惚有些陌生。直到他也看清楚了突然撞過來的人是喻幼恩,他的表情才像是換了一張面具一般,如同往常那樣溫和友好,聲音也柔和,“是你啊。”
那一瞬的陌生彷彿只是錯覺,因為那樣面無表情、眼底冰涼的人,確實是從未見過的祁彥東。
祁彥東在喻幼恩最初的記憶里是個無時無刻不在賣萌的二貨,可是同班以來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張祁彥東的面具而已。這次恍然無意間撞到了一眼從未見過的祁彥東,她竟然覺得,那個時常見到了溫和的祁彥東其實也只是一張面具而已。
……其實這是一個挺可怕的想法,說不定人家只是心情不好呢,但是喻幼恩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的第一直覺就是那樣。
“是撞疼你了嗎?”
直到那低沉的聲音帶着溫和再次從頭頂傳來,喻幼恩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說半句話,她擺擺手,“是有一點疼,不過沒關係,不過……這門怎麼突然自己開了啊?我還以為門鎖着沒開呢。”
聞言,祁彥東低笑一聲,帶着熟悉的溫和,“教室里有點暗了,我過來開燈,正好看到門把手轉動了一下,就幫忙開了門,沒想到反而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方才那個陌生的祁彥東讓喻幼恩感到有些害怕,這會兒教室里只有她和祁彥東兩個人,她竟然覺得有些尷尬了。她轉身打開了門旁邊的燈開關,“沒想到教室里只有你一個人。”
喻幼恩說完就故作鎮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飲水機已經打開了,她去接了杯熱水。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祁彥東也已經專註於自己的書本上了。
此時教室里只有她和祁彥東,不像白天那樣有着好幾個人,因而喻幼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教室里的氛圍更加沉重。小心翼翼地轉着眼球擴大視野,祁彥東十分專註的模樣,目無其他。
那麼就是她多心了吧,祁彥東還是那個祁彥東啊。
剛要把眼睛轉回來,他在這時候開了口,“我上午跟你說的話,你有放在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