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占卜
第006章占卜
陸落曾被媒體譽為“玄學天後”,並非浪得虛名。她父親是一位易學家,父親的師父更是享譽海內外的易學大師。
太師父見陸落聰穎,就讓陸落的父親收她為徒,然後太師父自己教導陸落。
從六歲開始,陸落就學習易學,包括相學、大小六壬、奇門遁甲、占卜學、命理學、風水學、星相學、鐵板神數等。
後來,她專攻了風水學和奇門遁甲。風水學是建築類必用的,而奇門遁甲用來預測股市和期貨,在二十一世紀更有長處,能賺得名利。
不過,占卜學她也是熟練的,只是不怎麼用。
周易里的六十四卦,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怎麼解卦,若不是問太難的事,她也能解得准。
二姑娘落井之事,陸落不是專業偵探的,讓她從蛛絲馬跡中去推斷結論,還不如讓她卜一卦,更靠譜。
“......行,你算一卦吧。”聞氏道。
聞氏和她身邊的心腹丫鬟婆子,都知道陸落會算卦,而且很准。
陸落在背後扶持一個江湖神棍做師父,幫着他給人家風水堪輿,賺得盆滿缽滿,而且讓他師父兩年內紅遍了湖州府,甚至兩浙路。
這就是真材實料的本事!
只是,陸其鈞和京里的姨娘們不知道這件事,聞氏也不打算讓他們知道。
“風煙,把門關了,仔細有人偷聽。”聞氏對她的丫鬟道。
風煙很機靈,立馬關了門出去,和春蝶站在窗下,防止有人來;另一個丫鬟暖雪則出了院子門,繞到了前後,看看是否有人聽牆根。
等丫鬟們出去,陸落拿出羅盤和銅錢,六爻起占。
搖出的第一筮,是陽爻;第二筮是陰爻;第三筮又是陽爻,第四筮為陰爻;第五筮為一個不正當爻,第六筮又是陰爻。
綜合下來一看,陸落把六十四卦在心裏默背,從腦海中搜出,這是第三十六卦。
“卦象怎麼說?”見陸落占卜完畢,聞氏問她。
“是二姐姐自己。”陸落總結道,說罷,她才慢慢給聞氏分析卦象,“我是以我自己為中宮,佔得此卦。
此卦為名明夷卦,主卦是離卦,卦象是火。‘離’是正南位,一般指‘中女’,就是非長的姊妹或女兒,是二姐姐;火克金,金屬兌位,正西位,就是二姐姐落井的後院方位;
明夷卦上的客卦是坤卦,坤為母,指庶母大姨娘。二姐姐自己克了自己,還把矛頭指向大姨娘,誣陷是大姨娘派人害她。”
一般算卦,都算不準自己和自己身邊最親的人。
這個“最親的人”,與中醫上最親的人意思一樣,都是感情上最親的,而不是血脈上。
陸落替二娘佔了這一卜,八九不離十是準確的,因為她跟二娘沒什麼感情,很客觀算了這麼一卦。
“那就是二娘自己了。”聞氏沉吟道。
前後一想,聞氏也覺得合理。大姨娘沒必要用這種手段去對付二娘,吃力不討好。
聞氏知道陸落算得准,她羅盤和卦爻一起,一般都是精準非常,聞氏對女兒的本事深信不疑。
算出來了,可是沒有證據,二娘也未必肯承認。
“拿了二娘的丫鬟,讓春蝶和呂媽媽去審!”聞氏想了想,果斷拿出了主意,“二娘我們打不得,她那丫鬟還是可以動動的,要是不肯說實話,就往死里打!”
聞氏對二娘的做法很反感。
毫無疑問,這齣戲是二娘精心策劃的,目標是大姨娘簡氏,想利用聞氏母女給大姨娘立威,她自己坐享漁人之利。
小小年紀,本事沒有,骯髒心思倒是一堆,聞氏很瞧不起她。
從前,聞氏還在京里的時候,二娘對聞氏也是頗有敵意。大姨娘是二娘生母的陪嫁通房,二娘總覺得大姨娘對她更真心,幫襯着大姨娘欺負聞氏。
聞氏自然不會被她們欺負到,只是二娘參與其中,讓聞氏頗有些添堵。聞氏可以隨意收拾姨娘們,卻對原配留下來的嫡女有點忌諱。
做得不好,她就是惡毒的晚娘,要被人罵的。
二娘不是覺得大姨娘待她真嗎?怎麼到頭來,還被大姨娘害得那麼慘?
想想就可笑。
聞氏一點也不同情二娘。
“......娘,大姨娘雖然冤枉,卻不委屈。”陸落悄聲對聞氏道,“二姐姐不是害人,是報仇,她也不容易。”
“你啊,婦人之仁!”聞氏輕輕戳了下陸落的眉心,“心這麼善,以後怎麼在婆家過日子?”
陸落就笑着往聞氏懷裏靠。
“你打算怎麼辦?”聞氏摸了摸陸落的頭髮,低聲問她。
陸落這是聞氏唯一的珍寶,她很寵溺女兒。該教育的時候教育,該溺愛的時候溺愛,是聞氏的原則。
“咱們上京的時候,不是說了要拉攏二姐姐,讓她替咱們擋事,咱們不出頭嗎?要不,還是照原計劃,拉攏她?”陸落問。
“她可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聞氏道。
陸落搖搖頭:“她養得熟的。她從小到大,沒人疼過她。我不過給她請了大夫,她就感動哭了。我看得出,她並非假裝。我們對她好點,她會偏向我們的......”
聞氏就看了眼陸落。
而後,她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
陸落看到誰都想跟人家溫情脈脈,總是把人往好處想,不知道像誰。
陸其鈞狼心狗肺,聞氏自負鐵石心腸,不知怎麼就生了陸落這種心地柔軟的女兒。
這孩子,一切以善為念。雖然不是懦弱無能的老好人,也沒什麼進取心。
“等回到湖州府,要給落兒尋個小門小戶,他們夫妻過些簡單的日子。她這樣的性格,在大家庭里不會看快活的。”聞氏心想。
她不止一次這樣想,這次算是徹底下了決心。
心裏想着,聞氏就頷首,答應了陸落:“這件事就遮掩過去吧,想好說辭應付你父親。你去找二娘。”
頓了頓,聞氏嚴肅起來,“要恩威並施,要她謝你,也要她怕你!”
“知道了,娘。”陸落道。
午後,聞氏要歇午覺,陸落跟着小睡了兩刻。
醒來的時候,日影西移,暖融融的春陽從半推的窗欞里照進來,簾勾也在驕陽里金光熠熠。
庭院繁花盛綻,翠葉繁茂,一片生機盎然。
陸落睡得很飽。
聞氏已經起來了,見陸落醒了,催促她起身,然後聞氏親自替她梳頭。
“先去霍氏的院子裏,再去二娘那邊;從二娘那邊出來,要去趟明氏和簡氏的院子。這樣,她們就不知道你到底找誰,否則一下子就能猜到結果。”聞氏叮囑陸落。
陸落也是這麼打算的。
她任由聞氏給她梳頭,乖巧應承着她的話。
梳洗一番,吃了杯茶,陸落先去了三姨娘霍氏那邊。
正巧,十弟陸慕下學回來了。
“五姐姐!”陸慕瞧見了陸落,非常高興的摟住了她的腰,很親熱。
陸落身上有法器,帶着靈氣,小孩子眼睛乾淨,就對陸落特別有好感。
陸落倒也不討厭這個小弟弟。因為這個家對於陸落來說是陌生的,這些親情是沒有意義的,她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所以她不會去嫉妒小弟弟。
特別是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又不熊,乖巧可愛,柔軟聽話,又對陸落有善意,陸落就更不會討厭他了。
完全就是個可愛的陌生男孩兒。
“你念書了嗎?”陸落牽着他的手,問他。
陸慕依偎在陸落懷裏,奶聲奶氣告訴她:“念了......”
“念了什麼?”
這時候,三姨娘自己的親生女兒——陸家八娘陸茵進來了,帶着敵意看陸落。陸茵才十一歲,平日裏特別寶貝弟弟,見弟弟被陸落霸佔了,當即就要豎起她的羽毛,像只護犢的母雞。
陸落原本也沒想在三姨娘這裏太耽誤時間,當即放開了陸慕,笑着和三姨娘告辭,起身去了二娘陸蘇的院子。
二娘穿戴整齊,搬了一把半舊的藤椅,坐在屋檐下照日光,她唯一的丫鬟紫檀陪坐在旁邊做針線。
主僕二人說說笑笑的,倒也溫馨。
“二姐姐,你好些了嗎?”陸落進了院子,就遙遠的問道。
二娘站起身,把陸落迎到了屋子裏。
“......是查到了什麼嗎?”沒說幾句閑話,二娘就開門見山,問陸落。
“是啊。”陸落點頭。
二娘神色卻沒由來的慌了下。果然,陸落的卦沒有錯,就是她自導自演的。
慌張從眼底一閃而過,她才急迫的問:“是誰要害我?”
“是紫檀。”陸落道。
“什麼?”二娘愕然,完全沒想到這個答應。
紫檀正巧倒茶進來,聽聞此語,她手裏的茶盞不禁失落,摔了個粉碎。
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
陸落回眸,看了眼嚇得一哆嗦的紫檀,對二娘道:“二姐姐,是不是難以置信?我也是不敢相信,就是你這個丫鬟,她把你推到井裏去的。我已經查明了,還有人證......”
“胡說,你胡說!”二娘立馬就方寸大亂。
紫檀是這個家裏唯一真心待二娘的。陸落知道,二娘哪怕犧牲自己,也不會讓這個丫鬟背黑鍋,所以她才指了這個丫鬟。
陸落指責二娘,二娘可能會裝腔作勢;但是,她指出紫檀,二娘立馬就綳不住了,一下子失了主見。
“五姑娘,婢子沒有......”紫檀也嚇哭了,噗通給陸落跪下,“是有人誣陷婢子。”
“我沒有胡說,反正我人證物證都找到了。”陸落道,“是不是有人誣陷,我就不管了,一併交給父親,讓父親去發落吧。”
二娘和紫檀聽到這話,徹底慌了。
“五娘,你聽我說!”二娘立馬上前,失態的拽住了陸落的手。她的防線,徹底毀了,眼底只剩下求饒。
這件事是二娘做的,她沒有底氣,她害怕了。
二娘其實一點做壞人的天賦也沒有,陸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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