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70米:出府
次日,鳳湄跟鳳安雲一道出府,前往通華寺。
一出府門,鳳湄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想到今天沒有向娜的糾纏,心裏就別提有多高興了,那煩躁的心情,瞬間即逝。
“湄姐兒,你說你是不是在府里待着悶,故意找個借口出門。”
“還是哥哥聰明,一下就被你看破了。”
鳳安雲呵呵一笑,“我就說嘛,以前你可是挺好動的,這都悶了二三個月了,果然還是坐不住了。”
鳳湄掀開馬車的帘子,欣賞着外面的風景。
通華寺就在京郊外,鳳府座落在京城的繁華地段,離郊外還是有點距離的,這車子一走,竟然走了半個多時辰。
通華寺畢竟是國寺,鳳湄和鳳安雲是相府的小姐和少爺,往年,鳳府也都會送不少香油錢,所以通華寺自然不會待慢他們兄妹二人,方丈親自出去接待,替他們兄妹二人各自安排了一間廂房,把隨身的衣物放好,方丈領着他們去了大殿。
鳳湄跟方丈說她是來還願的,進了大殿,方丈先是替他們點了香,拜了佛祖,就開始念經。
大殿之上,鑲着金漆的大佛祖,很是莊嚴,殿內檀香繚繞,有不少小僧念着佛經,這樣的氛圍,確實能讓人靜下心來。
鳳湄靜靜的蹲跪在佛祖前的軟墊上,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鳳湄在心裏默念着:佛祖在上,信女鳳湄拜謝佛祖保佑。
鳳安雲跪在鳳湄側邊。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微微笑了笑,便跟着做了同樣的動作,鳳安雲畢竟是個男人,尊重佛教,卻不像女子那般的信迷。
方丈的雙唇不時的動着,口裏念念有詞。
鳳安雲雖然雙后合十,卻是一直睜着眼睛,沒有四處張望。
“方丈,方丈……”一個焦急的女音鑽入鳳安雲的耳中。鳳湄也聽到了。都紛紛的扭過了頭。
方丈敲着木魚的手也停止下來,緩緩的站了起來。
“施主,這麼著急所為何事?”
“方丈,我家小姐在後山散步。突然暈倒了。請方丈幫忙搭救。”
這有人在寺里出事。方丈也擔待不起,馬上吩咐人去後山,鳳湄起身。就要跟上去,鳳安雲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許亂跑。”
“哥,在寺里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了,有人暈倒了,咱們沒聽到就算了,聽到了,豈能坐視不理。”
“後山山路崎嶇,雜草叢生,萬一有蛇可怎麼辦?”
“哥哥,你別嚇我。”
“我沒有嚇你,以前我可是去過後山的,來的時候,母親可是交待好了,讓我照顧你,所以,你不能亂跑。”
“哥哥,哥哥……”鳳湄撒嬌的喊着,還不時的搖着鳳安雲的胳膊。
鳳安雲哪抵抗得了自家妹妹的軟磨硬纏,就答應跟着一道過去。
後山的山路的確是不好找,不過那些僧人倒是走的挺穩,許是平日裏走的多了。
鳳安雲說:“你說哪個小姐是怎麼回事?散步在大殿外面散一散就行了,怎麼還跑到這後山呢?”
“我怎麼知道,哥哥要是想知道的話,等會兒那位小姐醒了,你去問一問她自己。”
“你還看起我的笑話來了。”
兄妹兩人相視一笑,繼續跟着往前走。
來報信的丫鬟一路哭哭啼啼的,在看到昏倒的小姐時,哭的更加厲害了,鳳湄擠到前頭,那小姐身邊還有一個小丫鬟跟着,也是嚇得臉色蒼白,戰戰驚驚,眼裏噙着淚花。
方丈蹲下去,問其中一個丫鬟借了一塊絲帕,替那小姐把了下脈。
“兩位施主,不必太過於擔心的,余小姐是舊疾發作而導致的昏倒,貧僧記得你們是帶着葯來寺里的,先把余小姐送回廂房,趕緊煎藥給她服用,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的。”
“有勞方丈大師了。”
鳳湄打量着那位余小姐,看着柔揉弱弱的,身體肯定不可能很好的,不過,倒是不知道是什麼舊疾?也是個苦命的人呀。
“這眼下,寺里的都是僧人,怎麼把余小姐弄回去呢?”
鳳湄心想,這方丈還真有點迂腐,救人為先,怎麼還要顧忌出家人的戒律。
“要不這樣吧,讓我哥哥把余小姐背回去吧,病人要緊。”鳳湄出來插了一句話。
鳳安雲還若無其事的站在前面等着鳳湄。
方丈笑着說:“如此,甚好。”
鳳湄趕緊跑過去叫鳳安雲,“哥哥,你去把那余小姐背回去吧,那出家人怎麼好意思背一個黃花閨女?”
“你這丫頭,出家人不好意思背黃花閨女,難道我就好意思背嗎?”
“咱們俗世之人,沒那麼式戒律,你就權當救人一命了,趕緊的。”鳳湄推着鳳安雲到了余小姐跟前。
兩個丫鬟扶起余小姐,鳳安雲輕輕蹲下,背着余小姐回廂房。
一回去,兩個丫鬟就去忙着煎藥,方丈則是從身上掏出一個袋子,從裏面取出銀針,在余小姐的鼻息處輕輕扎了幾下,余小姐總算是醒來了。
“余施主,好生歇息,貧僧就先退下了。”
余小姐剛剛醒來,聲音還有些虛弱,卻不忘對方丈說了一聲謝謝。她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房內有兩個陌生的人。
方丈走了之後,余小姐就趕緊說:“一定是二位幫忙救了我,謝謝你們。”
“是他背你回來的,主要還是謝他才是。”鳳湄指着鳳安雲,笑着說。
余小姐含首,輕聲說:“多謝這位少爺搭救。”
鳳安雲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剛才自己還不想背人家。現在人家這麼有禮貌的道歉,他有點心虛,“余小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鳳湄說:“余小姐,你這麼柔弱,怎麼一個人跑到後山去了?”
“我母親葬在後山,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余小姐的聲音低沉,顯然很是悲傷。
“余小姐。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我母親去世很多年了,今日被你們所救,也是緣份。你就不要總是余小姐余小姐的叫我了。叫我余敏就好。”
“我叫鳳湄。我哥哥叫鳳安雲,很高興認識你。”
不一會兒,余敏的丫鬟已經給她送了湯藥過來。伺候她喝酒。
余敏看似嬌弱,喝葯的時候卻是不怕苦,一口氣就把一碗葯喝的乾乾淨淨。
鳳湄說:“你不怕苦嗎?”
“習慣了,這葯經常喝的,老毛病,不喝葯不行。”
鳳湄頭切地說:“是什麼舊疾,京城也有不少名醫,要早點醫治,根除才好。”
“心悸的老毛病,生下來就有的,這種病很難根治,只能靠吃藥。”
“湄姐兒,差不多午飯時間要到了,余小姐剛剛吃過葯,你就不要總在這裏打擾她了,咱們先過去,下午還要到大殿誦經。”鳳安雲催促着。
鳳湄天天窩在府里,連個朋友都沒有,這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讓她感覺還不錯的人,這會兒哪捨得離去。
“鳳少爺,今日幸得你們幫忙,不如午飯就在我這裏吃吧,我讓我身邊的綠翠去膳房那裏轉告一聲,讓齋飯送到這裏,在這寺中也不能好好招待你們,我出門時,帶了一些自己腌制的泡菜,小小意見,可別見外。”
“好呀好呀,我平日裏可是吃不到這些的。”鳳湄心情甚悅,立刻就答應了。
鳳安雲皺了皺眉,這個妹妹,看着乖巧,玩劣起來也是很固執。
“綠翠,還不趕緊去。”
“是,小姐。”
“艷紅,把咱們的新茶拿出來,給兩位貴人泡茶。”余敏躺着,也不方便起身親自伺候,只能安排丫鬟給她幫忙。
閑聊當中,鳳湄才知道余敏的母親在一個月前剛剛去世,她將她的母親葬在後山,她們是江南人,來京投靠親戚,可惜的是親戚已經搬走,不料母親又突然去世,一個姑娘家的,暫時也沒有去處,就添了些香油錢,暫時住在寺中。
寺中的齋飯雖然清淡,卻甚是開胃,再加上余敏親制的泡菜,鳳湄竟然一口氣吃了兩碗飯。
“你說你這泡菜是怎麼做的,這麼的好吃,這應該就是最普通的青菜吧。”
“就是普通的泡菜,這腌制也是有點技巧的,你一看就是大家閨秀,不必親手做這些,喜歡的話,我腌制好了,送給你。”
鳳湄看向鳳安雲,“哥哥,你覺得好不好吃?”
“余小姐如此心靈手巧,讓人佩服。”雖然沒有直接說好吃,但是大家也都聽懂了鳳安雲的意思。
吃過午飯,鳳湄和鳳安雲一道前去大殿誦經。
余敏本想跟着一起過去,只可惜身子不爭氣,就沒有跟着過去。
屋內只有餘敏主僕三人。
綠翠說:“小姐,他們兩位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應該是官家的小姐和少爺,小姐方才怎麼不問問呢?”
“我怎麼可如此失禮?”
“可是,小姐,咱們來京已經有些日子了,夫人病情加重,沒有撐到那個時候,夫人臨死之前,最大的遺願就是小姐能夠早點……”
“夠了,不要再說了。”余敏躺下去,側身扭到裏面。
綠翠見她不高興了,連聲說對不起。
誦了一下午的經,鳳湄起來的時候,雙腿都有些發麻,她輕拍着雙腿。
鳳安雲笑着說:“這主意出錯了吧,以為出來能玩的,這會兒倒是吃了苦頭。”
“知我者,哥哥也。”
“就你嘴甜。”
鳳湄靠近鳳安雲,小聲說:“我知道哥哥向來最疼我了,不如咱們溜出去,到京城是玩幾天,再回府,可好?”
“不行,姑娘家怎麼可隨意出去街上晃悠,你想想,你最近那麼努力,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名聲給掙回來了,難道還想被別人說三道四嗎?”
“哎呀,哥哥,我都做好準備了,上次不是拿了你一些舊衣服嘛,大不了就女扮男裝,誰知道我是鳳湄呀。哥哥,好嘛,我知道你最好了……”
鳳安雲終究是拗不過鳳湄,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那我們今天就走,我去跟余敏道個別。”說著,鳳湄就要走。
鳳安雲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哥哥想通了?”
“上午是我不好,還不願意幫她,她病着還那麼熱情的招待我們,我這心裏也有點愧疚。”
鳳湄只是含首一笑,兩人一道去了余敏那裏。
余敏得知他們今日就要離開,都有點依依不捨之感。
鳳湄臨行前,說:“余敏,我家住在京城的幸明巷,鳳府,你若是以後離開了通華寺,可以去府上找我。”
“一定會去的,我送你們出去。”
鳳安雲和鳳湄出了通華寺,天色已經漸暗,鳳安雲尋了一家客棧投宿,兩人在客棧里用了晚飯,就在一起說了說話,時間已晚,鳳安雲囑託鳳湄早點歇着,就回自己的房裏。
這次出來鳳湄是沒有帶侍女,就是竹平和梁冬跟着,她個人生活可以自己處理,帶上他們兩個男人,也就是用來保護下人身安全。
鳳湄派梁冬出去打扮,直到鳳安雲歇下了,她就立馬換了一套男裝,帶着竹平和梁冬偷偷出了客棧。
鳳湄自是不會讓竹平和梁冬知道她出來的目的,就在街上閑逛,東看看西看看,在街上亂跑,最終她的方向便改向了寧國公府。
每一步,她的心都是怦怦直跳。
那是她的家,她以為今生都沒有機會再回去了。
其實鳳湄很想進去看看的,只不過聽蘇傾說過,那四周有埋伏其它的人,不知道這些日子,蘇傾有沒有來?
鳳湄今夜過來,只是打算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她是手無寸鐵的女子,不可能硬闖寧國公府。
“大小姐,這是到哪裏了?這條路好安靜,會不會有危險?現在又這麼晚了,咱們先回客棧吧。”梁冬心裏很是擔心鳳湄的安全,這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是沒辦法向大爺和夫人交代。
“就當是散步了,一會兒就回來。”鳳湄知道再往前走幾十米就是寧國公府,她一定要去看看。她繼續往前走,心裏卻也很緊張,眼睛總是四處張望着,豎著耳朵傾聽,她好不容易才活過來,她還是要以自己的生命為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