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感情
這次談話因為到了76號而結束。送我下車的時候,明樓表情十分遺憾的告訴我,說他最近剛上任,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可能短時間內不能常常來看我,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依依不捨得看着他坐車離去。轉過身就不以為然的挑挑眉,什麼照顧好自己,分明是讓我照顧好對你的舊情才對吧?這樣明長官才能放心大膽的開始您的佈局呀!
不過,明樓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長大了?
長高了?
他這是真的把汪曼春看成一個孩子?
難道就像汪曼春所說的,在明大教授面前,她永遠都像個小學生一樣,明樓輕易就可以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所以,明樓其實是蘿莉控?當他發現汪曼春已經成長為一個御姐,甚至是女王的時候,失望之下決定要榨乾她所有的剩餘價值?
“咚咚咚!”正當我為自己的英明睿智所折服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進來!”端坐在辦公桌前,對着門外說道。
“汪處長,這是您最近的行程安排。”看着臉生,好像沒出現在電視劇里,大約是不屬於任何人的勢力。
“和平共建新上海舞會?”不就是在這個舞會上,明誠假意與南田洋子合作,並初步取得了南田洋子的信任,繼而通過南田洋子取消了汪曼春提出的釣魚行動。
釣魚行動!!
猛地抽了一口氣。
我怎麼把這件事兒給忘了呢?時間沒記錯的話,就是在今天的行動中,□□上海地下黨的李成一時衝動阻擊了行動隊的車子,繼而被隱在暗處的76號組員打成了篩子。
“行動隊的陳亮呢?”這次行動似乎是梁忠春的那個小舅子帶隊的,而且當時李成剛被槍殺,汪曼春的車子就到了,按道理她應該是一直跟在後面才對。
“陳隊長剛剛已經出發了,我們是否要跟上?”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要怎麼做才能阻止李成自己跳出來又不被人發現呢?汪曼春做事一向風風火火,大家都認識,是沒有辦法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76號的。
手指無意識敲打着扶手。
記得明樓似乎有在汪曼春身邊安排了一個間諜,叫,夜鶯?不出意外地話,這次釣魚行動的當天,她似乎就應該來汪曼春這兒報道了?
“去,不過你們不必跟着了,”斟酌之後說道,“把朱徽茵叫來,跟我一起過去,正好可以看看她的能力如何。”
“是!”
出了76號,就看到朱徽茵已經站在了車子旁等着了。稍短的齊劉海,露出了清秀的眉眼,看着倒是十分冷靜的氣質。
“會開車嗎?”我一邊問他,一邊示意駕駛座的司機下來,眼角餘光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訝異。
“會一些。”她微微低着頭,看着像是十分敬畏汪曼春這個處長。
“很好,你來開車,跟上陳亮。”
難怪被眼鏡蛇選來送到汪曼春身邊。雖然被我臨時叫來,什麼都不清楚,還是很快就理清了所需要的一切信息,向陳亮出發的方向開去。
“知道為什麼調你來嗎?”理了理有些褶皺的制服上衣。
“76號電訊處缺人手,政府辦公廳電訊科特意給卑職做了工作,叫我過來幫忙。”回答得很簡練,也很官方。
“我是說,為什麼今天要讓你和我一起出來?”見她也通過後視鏡看向我,我輕輕倚靠在後座位上,也看向她。
“卑職,不知。”
“叫你來,不是幫忙,是做事,”唇角微微勾起,“跟我做事,明白嗎?”
“明白!”朱徽茵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聽說,汪處長把原電訊處偵聽組的六名組員全部處決了?”最後幾個字變得尤其輕。
“朱徽茵,”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明樓授意的試探,只能避重就輕的回答,“跟我做事,必須要做到八個字,『前事莫提,閑事莫理』,記住了嗎?”
“記住了!”
過去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太過糾結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並無益處。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愛國者的時候。
談話間,就已經遠遠地看到了陳亮行動隊的車子。周圍圍着一圈老百姓,在議論紛紛。稍稍靠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李成。
實在是太顯眼了。在周圍人都在低着頭,交頭接耳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站得高高的,伸着頭看着汽車離開的方向。
我讓朱徽茵把車開到人稍少的地方等我,而我戴上了準備好的口罩和帽子,下了車,跟着李成進了一條小巷子。
可能是他太過心急,想要解決那個所謂的“轉變着”,我這麼光明正大的跟了他一路,竟然都沒有被發現。眼看着他已經把手伸向腰側,只得出聲阻止。
“你不能過去!”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這個李成迅速掏出了搶,准準的對着我。
我真是欲哭無淚!
大鍋,我是來救你的好伐?你這樣拿槍指着人,小心走火啊(┬_┬)
“你是誰?”李成緊皺着眉頭,打量着我,“從我進了巷子就一路跟着我,為什麼我不能過去?”
“你若是就這麼衝出去了,能不能殺死轉變者我不知道,但是你必死無疑。”我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轉變者這麼重要的人物,他們怎麼會只派這區區幾個人保護?只怕這一條街上都有他們的人。你現在若是出去,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
“只要轉變者死了,組織安全了,只犧牲我一人,有何不可?”李成挺直了身軀,一臉的大義凜然。
我無奈地聽着他毫不壓抑的在上海,日本人控制下的地方,大聲說出自己的愛國抱負,難怪連黎叔都說你衝動蠻幹。
“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失敗了,76號的人就會順着你這條線索找到更多的抗日者。”我直直的看向他,嚴肅的說著,“即便你當場犧牲了,他們依舊會根據你的身份,找到你的家人,繼而發現你們在上海的據點。難道你希望你的一時衝動而拖累了整個組織嗎?”
“可是…那個叛徒…他…”李成眉頭微蹙,表情似有鬆動。
我繼續勸說道,“你想想,他們這樣每天大張旗鼓的抓人,你,你的組織,你的領導不依然好好地為抗日事業而奮鬥嗎?你們並沒有失去任何一個兄弟,戰友!”
所以,這個轉變者根本就是個幌子。
見他舉槍的手似要放下,不復之前劍拔弩張之態,我鬆了口氣,一步一步向後挪動,想要找個時機離開。
沒想到他突然再次舉起了槍,對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