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離婚
你真讓我噁心……
你真讓我噁心!
姜慕依離開后,阿沫回想着這句話,她氣憤萬千,甚至扭曲了臉龐。她拿出手機打給了赫連慕,一出口便哽咽:“慕,你知不知道今天……”
話語猛然一頓,耳邊的聲音低沉冷漠:“什麼?”
她更覺委屈,卻不能說出什麼來。不能讓他知道姜慕依已經知道,她和他的事——還是她主動告訴的。
只好悶悶道:“剛剛被一隻狗嚇着了,我還懷着孕呢!對了,慕,我懷孕了——”
赫連慕合上文件,他眸子玄黑、幽暗着神秘的光邃,淡淡勾唇:“懷、孕?!”
“是的!”阿沫笑應!
“很好。”赫連慕說,掛了電話。
阿沫喜不自勝,他說很好,說明:他一點不反感,她為他生孩子!!!!
……
院長辦公室。
老院長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了姜慕依的面前,姜慕依低低的嗯了一聲,“謝謝。”
“客氣。”
姜慕依抬起頭,看着老院長,說:“您叫我來是什麼事?”
老院長餘光微閃,“是告訴你,你這個孩子非常脆弱,你要小心保護好他。”
“……”姜慕依無聲地點了點頭,“是我的身體沒有以前健康了嗎?”
“我注意到你從進門就一直緊皺着眉頭,你的心情處於一種鬱結當中嗎?!心情很重要的,別說是壞孩子。就算是沒有懷孩子,也要盡量保持平靜的心情。我套用一句你們年輕人說爛了的話: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不開開心心的過呢?!”
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姜慕依,兀自低頭想着院長那道夾着嘆息的規勸,感恩地扯了扯嘴角……只是,話是這麼說,真那些不開心的事落在了自己的頭上,恐怕就想不起這些話了。
她獨自盤旋自己在街頭,人和物。在眼前不停地穿梭,她突然覺得孤單。
她去普通的咖啡館坐了一會兒,點了一杯奶茶。坐在那裏靜靜地喝着,也靜靜地聽着貫穿在耳邊的低醇歌聲……
“我試着防禦你攻擊,時刻提醒自己警惕,最後城圍還是決堤。終於變成你的奴隸。愛的毒液把我洗滌。我以為我可以免疫……原來這是一場遊戲,被你玩/弄過的記憶,歲月已洗禮……”
赫連慕突然打電話問她在哪兒,她想了想,搖了搖頭,後來反應他看不到,便開口說:“我在外面。”
“那麼晚了,回來。”
他的語氣總是帶着一股強勢。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原來真的不早了。她冷笑,曾經以為他這是在意。是關心,現在,她似乎要重新審視他的心了。
一直以來,他到底把她當什麼?
今晚,她說:“我是個有腦袋的人,不是你的奴隸!到了時間回去我自然會回去,不用你催。”
言畢,她便斷了通話。
腦海里只剩下了三個字:憑什麼……
赫連慕定位了姜慕依的地理位置,十分鐘不到便出現在了姜慕依的面前,卻看到,姜慕依在小口喝着紅酒。他冷着臉拿開了她的酒,忍着情緒,淡淡提醒:“姜慕依,你懷孕不能喝酒。”
姜慕依嘲諷的笑了一下,“反正這個孩子最終也存活不下來。”
赫連慕一瞬間如鯁在喉,他在她對面坐下,不知是被她的話惹怒,還是被自己氣着了,倒酒喝了一大杯。
姜慕依靜靜地看着舉手投足都耀眼非常的他,風姿不減當年,狠也不減當年。
她喃喃問:“赫連慕,你說我為什麼會愛上你呢?”
赫連慕何止是完美,他深不可測啊,愛上完美又深不可測的人,註定傷心。
“為什麼喝酒?”他卻反問。
姜慕依突然眼眶就紅了,她笑着問:“為什麼你一直以來都要這樣反問呢?你為什麼就不願意……”一字一累,“回答我的問題?!”
赫連慕黑眸一深:“因為這個問題答案只有你知道,怎麼,不想愛了嗎?”
姜慕依笑容擴大,拿着酒杯朝他那裏敬了一下,吐出四個字:“一針見血。”
“鬧什麼脾氣。”赫連慕俊美的臉結了冰,看着她含着水霧的醉眼,悲傷無比的盯着他,心裏所有的怒氣噌噌噌……降下。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付了帳,將她抱起來離開了咖啡館。
本以為,這女人這下是安靜了,一直到家都會那麼安靜。
誰知道,他們剛剛出了咖啡館的門,姜慕依就在他的懷裏不斷掙扎,哭着喊着要他放開。結果是,赫連慕這樣一個強勢霸道的男人,當真為她退步,成全了她。
姜慕依的腳一落地,就退後要走。
赫連慕拽住她,望着她的笑容,臉色一黑:“姜慕依,你鬧夠了沒有。”
姜慕依裝神弄鬼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醉酒的人,鬧不夠。”
“姜慕依……”赫連慕簡直咬牙切齒。
眼看越來越晚,姜慕依踩着亂步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她要去什麼地方,赫連慕跟在她身後,在她要跌倒的時候就扶她一把,他知道她情緒不好,也許不是被什麼給感染,源頭依然在孩子那裏。一想到這裏,他再不想強迫她什麼。
只想將全世界最好的雙手奉送到她的面前,何況現在她只是想,鬧一鬧。
她有權利鬧一鬧。
想通了以後,他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將全部的耐心都給她。
姜慕依的高跟鞋忽然卡在了下水道上,在她茫然過後。着急的去拔高跟鞋的時候,禍連二,根子斷了。她望着那斷裂好似要永久卡在這個狹小的間隙當中的根子。突然落了淚,“連你也這樣對我。”
赫連慕巴不得她鞋子壞了,這不能靠近的距離,他早就想結束。
走到她跟前,冷聲說:“不能穿的鞋子,就扔了吧。”
不能穿的鞋子,就扔了吧……
不能穿的鞋子。就扔了吧!
男人何不也像鞋子。姜慕依心中怒火一涌,拿着那隻壞鞋子就砸向了他,怒不可遏的咆哮:“那不能要的男人。是不是也該扔了啊?!”
“姜慕依,你莫名其妙!”及時躲閃后,赫連慕也被她這句話激怒了。
“嫌棄我,就離我遠一點。”姜慕依褪下另一隻高跟鞋。冷冷地對赫連慕說。“我姜慕依,從不勉強任何人留在我身邊。”
“因為我不屑勉強!!”
姜慕依看着赫連慕徹底被她激怒的,宛如從裏到外,冷透了的樣子,得到了報復的爽快,她還特有中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就走。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她聽到他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怎麼。和高霆風住過一夜就想出/軌了?!”
“……”姜慕依步伐一頓,在被誤會的這一霎那。淚流滿面卻說不出話。
赫連慕雙手揣着褲袋,靠近她,殊不知那一聲聲步伐踏在了姜慕依的心上,他勾起她的下顎,對上她紅腫的眼睛,嗤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半夜出去,最終跟誰走了?!”
姜慕依空洞的眼睛對着他,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赫連慕閉了閉眼,被怒火充斥掉所有智商的他,在這一刻徹底恢復了冷靜,在她的傷心之下。
他一把抱緊了她,低聲附在她耳邊:“對不起。我也不好受。”
“赫連慕,我以為我們在一起到現在,感情應該已經無堅不摧了,可我忘記了,這世界上沒有無堅不摧的東西。何況,如紙薄的——情。”
“……”
“既然你從來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對不起如果有用,那是不是讓犯錯的人,太囂張了?!你認為這個世界應該存在太囂張的人嗎?!你對我還有什麼不爽的,今晚不如都說出來吧,誰讓以後,可能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
聽不下去,赫連慕失控怒吼:“姜慕依——”
姜慕依一把推開赫連慕的同時,下了小雨。她抽了抽鼻子,深呼吸一口氣,要到路邊攔出租車,並說:“我不想淋雨,即使淋雨會讓我覺得很爽快。這樣吧,我們回家聊,開誠佈公的聊聊你與我對彼此的種種不爽!“
赫連慕按住她開門把的手。
姜慕依毫無生機的眼睛,獃滯地剜着赫連慕:“我會生病的,你不心疼么?”
他忽然無法面對這樣一個她,竟然抱着逃避心理放開了她,聲線沙啞:“好,你回去。這場雨,我來淋。我會一直淋,直到你願意打電話叫我回家。”
姜慕依迅速的上了車,才終於可以不去忍住眼淚。
握在手裏的手機屏幕上,倒影着一張狼狽的面容,咬着指關節撕心裂肺哭泣的面容。
司機無意看到,訝異的同時嘆了口氣,這姑娘也是能忍,哭成這樣,竟然能不發出聲音:一定和外面的那男朋友吵架鬧彆扭了吧。
唉。
通過後視鏡,姜慕依模糊不清地看着那個孑然獨立在漸漸變大的雨中的高挺身影。
他漸漸被這輛車給徹底扔在了後面。
她再也看不到他,努力追尋,也再也看不到。
這一刻,仿若一切,都在這輛車的行駛下,倒退了,她一個人,有可能是一個人重新踏上未來的路,也有可能,身在走着,心一直停留在原地,無力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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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事為什麼總會發生在雨天。
轟隆作響的雷打了有一會兒以後,耳邊便只剩下了大雨的聲音。同時路燈……“啪”地熄滅。
似乎是斷電了。
赫連慕屹立不動的站在原地,黑眸冷邃,不見行動。雨和黑暗一起逼近他,似因此猖狂百倍。
……
今晚,赫連慕沒有來。
阿沫給赫連慕打電話,卻久久不見接聽。
她沒有耐心的直接讓人給調查出來,趕到了那裏,看到他在淋雨,立刻趕了過去,不可置信地喊了出口:“你幹什麼?!!!”
“滾。”男人薄唇輕啟,冷漠一字。
阿沫顫着眼睫毛,要去扶她上車,卻被他一把推開,觸目看去,是他嗜血的眼神,她打顫地這下再也不敢動,嘴上卻在說:“你……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會生病。”
她拾起地上的雨傘,撐在他的頭上。
赫連慕冷冷地看着她,“是不是我喜歡什麼你都要去毀滅?”
“你誤會我了……我沒有……沒有毀滅……我沒有……”阿沫傷心欲絕的要去抱他。
他推開,她再來抱。
從遠處看上去,多麼像一對在雨里糾纏的情/侶,稍微有點聯想力的人,看到這一幕,都能在腦子裏構創一篇愛情故事了。
返回的姜慕依,覺得渾身上下都剩下了一種感覺,那就是:疼。
除此之外,她好像一無所有了。
司機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禁說:“那女人是小/三吧。原來是你男朋友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也難怪你那麼傷心……姑娘,這樣的男人扔掉算了。”
姜慕依抽了抽酸澀的鼻子,隔着淚霧,隔着大雨,遠遠地看着那一對人,覺得自己倒像是一個真正的插足者——在暗處窺探他們的這一刻,她,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一個多餘又突兀的存在?
“師傅,開車吧。”
路上,姜慕依打給了赫連慕。
赫連慕的喊聲,淡而深刻:“依依。”
她揚起嘴角,任眼淚交錯在光滑的臉上,說:“慕慕,我們離婚吧。”
未想,在她說完就掛的時候,還是趕不上他的速度。這通電話,到底是被他先掛,這場感情,也是。
姜慕依任頭靠在冰冷的窗戶上,離婚了,就這樣,離了。
他不發一語的掛了電話,然後離開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