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瞎雙眼(修)
老先生看到我,嘿嘿一笑,什麼都沒問,就把我領進了房間,給我針灸,我心說,這老爺子感情是中醫啊!不過效果真的不錯,從這開始,我和老先生的關係也悄然發生改變,從這時候開始,我也喜歡賴在他家了。
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針灸結束了,我賴在張爺爺的躺椅上不肯起來,笑呵呵的問道。“張爺爺,你怎麼知道我頭會痛呢?”
老先生姓張,他告訴我叫他張爺爺就可以,他笑着回答道:“因為你印堂發黑,走路無力,眼光發散,我一看就要得病。”
我白了他一眼,又是這套說辭。我也知道他根本不是中醫,而是土夫子,說白了就是盜墓賊。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之間,我就長了五歲,不過我身後的硬皮,竟然也從指甲蓋大小,長到了巴掌大。老先生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淵博的知識,讓我這五年來,根本就沒怎麼在學校待着,就在他家賴着了,好容易拿到畢業證,還是用上了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的紅票子。
老先生說,盜墓分南北二派,各自擅長不同,普天之下的土夫子大部分也都屬於此兩派中人,但老一輩的內行人都知道,還有第三派,名為請墳人,集兩派所長,同時要學習風水及五行八卦陣術,算得上半個道家,請墳人雖然倒斗,卻只拿墓中的一件物品,離去后還要將打的洞掩埋好,不輕易破壞墓穴內的物品。
試想,千辛萬苦,冒着生命危險入墓倒斗,誰能保證自己只拿一樣東西?由於這樣苛刻的規矩,以至於請墳人幾近失傳,而老先生便是最後一代請墳人,我這五年也沒少跟他學,在外人面前我們是師徒,可他從來不允許我拜師。我膽子實在是不大,也沒什麼冒險賺大錢的心思,所以這些年從來也沒想過把老先生教我的理論變成實踐,更沒有倒斗的心思。
畢業以後,我也沒找工作,就自己走單幫了。其實我的工作也很簡單,就沒事在潘家園逛逛就行,如果有人來買賣古董,我就幫他們參謀參謀,帶帶路,賺個提成,再有就是看到哪家的古董比市麵價低,就買回來再賣掉,賺個差價,雖然賺的不多,但也能輕鬆的養活自己。
“我要飛的更高,我要飛的更高……”我手機鈴聲響起,昨天的睡的太晚,以至於連接電話的興趣都沒有,翻個身,把枕頭蓋在耳朵上繼續睡。
“我要飛的更高……”這打電話的兄弟也太有毅力了吧!我心裏充滿了無奈,惡狠狠的想到:飛吧!飛吧!飛那麼高,把你摔死。
“喂,誰呀!”我接起電話。
“林子,怎麼不接電話?”
刷的一下,我趕緊坐了起來,笑着說道:“張爺爺,您老有事啊!”
“也沒啥事,我腿腳不方便,你給我買點樹苗送過來。”
我一臉苦相,心說又要受罪了,但還是答道:“恩行,我中午給您送過去。”
抻了一個懶腰,跳下地,隨意的洗漱一下,就走出了家門,張爺爺是很嚴厲的,答應他中午送樹苗,就得中午送到,晚一會都要挨罵。
等到我雇車拉樹苗到張爺爺家門口的時候,我一看錶,十二點五五分,我心裏這個樂啊!還有五分鐘才過中午呢?不用挨罵了。
剛跳下車和張爺爺說了兩句話,忽然一輛摩托車行駛了過來,一個二十多歲,黑瘦黑瘦的青年,拿着一個包裹走了過來,對張爺爺說道:“哪位姓張?”
“我,”張爺爺轉身答道。
“哦,您的包裹,一共四十六塊。”青年笑着將包裹遞了過來,張爺爺一努嘴,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遞過去五十元,也不知道他當年盜墓的東西都哪去了?還是他根本就是一個不成功的土夫子,我可是知道,他存摺里一點存款都沒有。
“張爺爺,看看是啥好東西?”我笑呵呵的湊了過來。
張爺爺白了我一眼,將包裹拆開,竟是一個做工精美的紫色木匣子。
“嘿嘿,這東西不錯啊!”我笑了一聲,忽然感到捧着包裹的張爺爺,雙手竟然有些顫抖,不禁抬頭一看,只見張爺爺嚴重露出驚恐的神色,嘴角不停的抽動,忽然一個激靈,包裹竟然脫手掉了下來,我連忙伸手接過,剛要問張爺爺,發生了什麼事?卻不想被他一把將木匣子拿了出來,大步向房間走去。
“張爺爺,張爺爺,”我叫了兩聲,可他連頭都沒回,進房間后,哐啷一聲,將房門關上。
我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這麼多年來,無論多大的事,張爺爺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進去問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推了兩下門,竟然被反鎖了。我更是吃驚,這五年來,無論是我什麼時候進張爺爺家,可從沒見他鎖過門呀!
“張爺爺,張爺爺,”我一邊大聲叫他,一邊用力拍他那兩扇木門,心中異常煩躁焦急。恨不得將房門撞開。
過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忽然房間內傳來,“啊!”的一聲低吼,我的心撲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咚,咚,我狠狠的踹了房門幾腳,終於將它踹開,一步竄進房間,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猛的轉過頭,我一下愣住了,腦中嗡的一聲。
張爺爺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還滴着血,滴答滴答掉在地上。他死死的咬着下嘴唇,都咬出了血,身體顫抖着,痛苦的不停的發出低吼,兩隻手都是血,最可怕的是那雙眼睛,那兩隻眼睛正中間都被劃了一刀,張爺爺竟然刺瞎了自己的雙眼。
“張爺爺,你怎麼了?”我兩步跑了過去,扶住張爺爺,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已經黯然無色的眼睛,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林子,我沒事。”張爺爺虛弱的說道。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我說完就掏出手機,要打120,張爺爺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不,我不用去醫院。”
“哎,”我氣的一跺腳,張爺爺的性格我知道,說一不二,他說不去醫院,就是死都不可能去。
“你有相機嗎?”張爺爺忽然問道。
看着張爺爺疼的身體都已經彎曲,我早就慌得六神無主了,聽到他問我有沒有相機,更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嘆了口氣,答道:“相機我沒有,但我的手機可以照相。”
“那你給我照張相吧!”張爺爺努力的直起了,因為疼痛而蜷局的身體。
“照,照相?”我頓時懵了,心說難道張爺爺要尋死,留下張照片放在墓碑上。
張爺爺睜開那雙流着血的眼睛,催促道:“快點。”
“哦,哦!”我連忙答應一聲,從兜里掏出手機,咔咔的照了兩章,聽到響聲后,張爺爺整個人都好似虛脫了一樣,臉色煞白,但卻長舒了一口氣,又好似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
“張爺爺,你……”我還沒等問完,就被張爺爺打斷了,他揮揮手,說:“你走吧!明天把照片洗出來給我。”
“你自己能行嗎?”我不放心的問道。
“走。”張爺爺略微有些動怒。
看了張爺爺兩眼,我也只能無奈的離開,一夜都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根本就沒休息好,只等天亮好去張爺爺家,讓他來揭開這些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