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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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烈自是不知旅順風雲,眼下在福海號上,趙烈的練兵正是如火如荼,火器組,披甲組分上下午,頂烈日迎海風,眾兵丁是累的欲仙欲死。
火炮組練習裝葯,開火,刷膛,晾乾,再重複。
火槍組裝葯,裝彈,開火,重複,每五槍練習清膛。
當然,大部時間是空手練習。
披甲組練習長槍捅刺,就是刺和收,兩個動作,不過,也因此太單調,當然還要披甲練習,真是令人疲倦。
火器組和披甲組還得交換兵器使用,真是有的忙了,別的船上兵丁是閑的要死,他們則是累的要死。
趙烈看看眾生態,爽快的宣佈,每晚考核時,火器組用時最短者,披甲組動作最標準且耐力最好者每人一兩銀子,立時歡聲雷動,訓練熱情高漲,暗暗較勁,進步明顯,特別是第一次發下獎賞,眾人看到是真金白銀,小趙大人可不是耍嘴炮,第二日,一眾兵丁是人人投入,各個爭先。
登州水師,威海水師裝運的兵甲,糧草還沒裝完,旅順來的哨船,帶來了緊急軍情,金州失守,軍民數千殉國。老奴有取旅順之意。旅順周圍數萬難民待救,十萬火急。
武之望大驚,旅順已是遼東遼南最後的城池,地位至為緊要,何況還有這麼多遼民。武之望上一任袁可義時,遼南尚有復州、金州、旅順在手,如今全部丟失,丟地失民這個罪責武之望擔不起,武之望臨老的風評全毀。
武之望急招總兵楊國棟和水師指揮王僉商議,楊國棟百般抵賴,只急調登州營近千人,補充大量糧草、兵甲,登州水師威海水師護送至旅順,同時強運十餘萬百姓到廣鹿島、長山島、皮島、鐵山,實容納不下,運回登州安置。
軍情如火,在武之望的一日三催下,登州出動全部戰船,收集了登州,萊州附近大小漁船共數百艘,浩浩蕩蕩直驅旅順。
登州水師指揮使王僉親自壓船,帶領登州水師戰船為先隊,大量漁船後進,威海水師指揮趙海明督率威海水師押后。
登州水師更是只有兩成戰船帶起武備,其他都把大炮等卸下,就當是運輸艦了。
登州到旅順不到八百里,好在這時是側順風,一天余就可抵達旅順城。
趙烈後世常年在遼寧生活,對遼寧的前世今生非常熟悉,知道今年旅順被陷,為萬全計,途中福海號上操練不止,成為左右戰船、漁船的一樂。哪有這樣練兵的,只練動作,極少實彈,再說誰不知鳥銃不濟事。
臨近旅順,趙烈下令全員停止操練,養精蓄銳。
趙烈看着越來越近的大陸,心中波瀾漸起,前世自己總是在遼寧行走,現在接近這裏,彷彿接近了自己的前世,也不知老父老母如何了,好在,自己前世也是二兒子,上面有個大哥,早已娶妻生子,在老家廣播電視局工作,勝在清閑,可以照顧父母。他們還好吧。
“大人,有船出來啦。”黃漢叫到。
趙烈聞聲回過神來,看向遠方,只見連片的帆影從北方陸地駛出,
“這麼快就有返程的了。”張鼓聲望着說道。
返程?趙烈知道不可能是返程的,船先往廣鹿島、大小長山島,然後返回,以後再往皮島、鐵山轉移。這是一個不歸路,趙烈知道幾年後鐵山先陷於建奴之手,然後是東江諸島。建奴由於與東江鎮仇恨日久,幾乎盡屠鐵山明人。
遼東人真是命苦,才脫牢籠,又入虎穴。
行近以後,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只見大小漁船上裝滿了人,船隻行駛的里倒歪斜,船上的難民蓬頭垢面,兩眼無神,臉上麻木不仁,一般來講,船上人多,往往鼓噪不已,但這裏就像一船船的活死人,靜寂無聲,只有空中海鳥的鳴唱響徹在人口眾多的海域。
山東的流民也是不少,但威海水師的人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大規模的難民潮,讓人無法想像。
“這就是老奴,佔了我明人數百年來辛勤勞作的土地,擄我大明子民為奴,婦女任人凌辱。數百萬人啊,其中過半都是祖籍山東的,我國我民何其不幸。”趙烈轉身看着眾人。“好好看看吧,這就是建奴,這就是我們的死敵。遼東離我們不遠,遼東的今日就是我等明天。”
“大人,不能吧,老奴沒有水師,打不過來吧。”余大寶憨聲憨氣的說道。
“豈知寧錦不是另一遼東。”趙烈問道。
眾人默然。遼東幾年大明有多少城池,多少兵丁,現下寧錦還余多少城池兵丁。能不能守住還真不好說。
船上除了當班的水手,全部到了甲板,眾人默默看着相交而過的各個船上的難民,許多人的眼中流下淚水。
福海、福山、福門在旅順外海下錨等待,前面有無數的船隻轉運,登州水師開始返航。
指揮使王僉也隨着登州水師搶運,趙烈明白按慣例王僉應該駐佈於此統籌諸事,但王大人肯定不具備于謙、戚繼光的膽略,立於危牆之下的事這位大明三品大員是絕不肯做的,於是指揮同知趙海明趙大人及威海水師就成最佳的候補。
他不上岸,功是沒有,一旦上岸輸送輜重有失,大過是免不了的。威海水師在外海一是等待,二是保護,雖說建奴沒有大船,不過,小船還是有的,有遼東軍這個運輸大隊長,什麼東西都不會少。所以備戰還是必要的。
一連三天,前面的船都裝運出發,趙烈陪同趙海明乘小船終於登上旅順南城碼頭,只見碼頭倒還有序,一邊難民排隊上船,穿着破爛紅襖的衛所兵維護,有擁擠着,立時棍棒伺候。另一邊糧草不斷運下傳來,直運南城。
趙烈看看南城南城牆上忙碌的難民,兵丁。他們正忙着加高,城牆,兩百年來,城池未臨戰火,南城南城牆只有一丈六尺高,今戰火臨近,緊急加高加固。
趙烈深深的望了一眼南城牆,臨陣磨槍,太晚了,建奴攻城就在這幾日,來不及建成了,嘆息一聲,隨着父親進入南門。
途中看到商鋪關門,逃難的人群擁堵街道,各種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許多體力不支的難民蹣跚而行,一副末世情景。快到官署,由於兵丁增多,人流才大大減少。
趙烈細細的看了看一眾大明兵丁,只見鴛鴦戰袍破爛不堪,大多身形瘦弱,表情麻木,怯懦。
“父親大人,孩兒有話要講。”趙烈扯了扯趙海明的衣袖。
“嗯,有話快講。”趙海明疑惑的看看趙烈。
“警,”趙烈一聲喝道。
只見萬基、黃漢、余大寶等伴當以趙烈為中心,向外三步,面向外警戒。
“父親,金州一股而下。東江,登萊援兵未至,我恐旅順步東江後塵,已到的糧秣,餉銀,兵甲入建奴之手,我威海船上的輜重不應立即入庫。應拖延幾日。”趙烈小聲嘀咕道。
“嗯,我兒言之有理。輜重,銀兩一許不可資敵。我自有主張。”趙海明沉吟片刻,點點頭。
“行。”趙烈發號。
黃漢等幾人回位護在趙烈四周,繼續前行。
趙海明滿意的點點頭。
耿忠裕在南城官署中來回踱步,心中的惶恐怎麼也壓不住,金州失陷,旅順不遠矣,五六年來,耿忠裕患上了恐金症,聞金軍喪膽。
今復州,金州連失之時,他也不敢臨陣脫逃,儘管家族在東江頗有勢力,在這時節也是被斬的命。不走,着實惶恐,金軍未至,老耿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出來,金軍至。。。。。
“大人,威海水師指揮趙大人到,”門衛親兵跪秉。
“快,與我一起出迎。”旅順衛與威海水師雖同在登萊帳下,不過並無瓜葛,但趙指揮官階畢竟遠在他上,不可怠慢。
趙海明沒有按官場規矩先差人通秉,溝通后,再來官署,戰時,一切從簡,辦正事要緊。
趙海明,趙烈及一眾衛士等了片刻,只見幾人魚貫而出,一個中等身材的胖子前驅幾步,拱手施禮,“不知同知趙大人來訪,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趙海明上前虛扶一下,笑道“耿將軍多禮了,今時局艱險,一切從簡。”
“大人,裏面歇息,請。”耿忠裕熱情領路。一眾人等進入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