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拜
“能走出八步,那一個小子的天賦看來還算不錯,縱使算不得頂尖,但是放眼眼下的這些孩子之中,卻也足以排進前五了。”老鐵匠見過太多次祭典了,眼光早已鍛煉的毒辣了起來,如今做出這番評價,倒也是頗具權威,當然,聽眾卻是只有雲逸一個人。
“同樣的情況,若換做是我,能走出幾步呢?”雲逸當下便在心中沉思道。
他記得他當初踏入那無名墓園的時候,非但沒有感受到一絲的威壓,反而在悲傷哀慟的氛圍之中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親切之感。正是順着那一股親切之感,他才能夠一直來到為首的兩座青石無字碑的跟前。
……
“居然能走出八步!這個孩子究竟是哪個家族的,放眼所有家族,以他的這般天賦估計也足以算是頂尖存在了吧!”
“哼,你個蠢貨,能夠第一個上前去祭拜,自然是那幾大主宰家族之一的後輩了!否則,何來這等卓絕的天資?”
“晚霞映日紅,這是歐陽家族的族徽,想來此人便是歐陽家年輕一輩之中的歐陽曉天了!我記得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歐陽家族的歐陽勝天一連踏出七步半方才退了出來,饒是如此他也被譽為榮耀天堂百年來最具天賦的十人之一,沒想到這才一年過去,歐陽家族便誕生了歐陽曉天這等人物……嘖嘖嘖,莫非歐陽家族要大興了?”
眾人私底下的議論聲雖輕,但是卻依然傳到了歐陽家族的陪同長輩耳中,後者聞言不覺自己的身形站得更直了。
水雲的彎月眉不由地一蹙,她的目光淡淡的從歐陽曉天的身上掃過,爾後緩步自人群之中走出。
“是易家的易水雲!相傳此人為易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在其出生之日天空之中便颳起了一陣五彩清風,具有天眷之意。”
“喔?竟然是她?難怪隱隱散發著一股傲氣,有這點天賦,倒也與她絕配了!”
易水雲神色平靜,饒是以她那傲然於物的性格,在面對無名墓園的青石無字碑的時候,也不由得收斂了幾分。
一步、兩步、三步……
一連走出七步,易水雲的臉色都沒有太大的變化。華叔與莫管家的臉上見此,不由地浮現一絲欣慰之意,然而那墓園外守候着的其餘家族的人,卻都不由得為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般天賦,豈能只用恐怖二字來形容?
易水雲踏出了第八步,第八步落下,她那冷傲的俏臉之上方才出現了一絲潮紅,她那流雲衣裙的自然擺動也不由得加劇了幾分。衣袂飄飄間,她深吸了幾口氣,緊接着神色一凝,第九步跨出!
所有人都不由得為之凝神,一時間無名墓園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一般。
鐵匠鋪,老鐵匠的卧室之內,老鐵匠的眼神微微一皺……
就在這時,第九步已經踏下半步的易水雲,那俏臉之上的色彩剎那間由潮紅變為了蒼白,她大驚失色,強行抗下了那股威壓而後快速地退出到了無名墓園,與華叔還有莫管家向著無名墓園深深的鞠了一躬。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易水雲這個年僅八歲的小女孩身上,看向的她的目光之中皆是多出了什麼,縱然她僅僅只是比歐陽曉天多踏出了半步,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半步的差距,放在天賦之上究竟是多大的差距。
眾人看向易水雲,彷彿在看榮耀天堂之內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雲逸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此時看向易水雲的目光更是有些複雜……突然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奇異的光彩,目光所向,一個身穿素裝外披紅色紗衣的女孩走出了人群。
“是梅子。”
梅子來到了無名墓園的門口,明眸望向了青石無字碑,似乎是被無名墓園的悲傷氛圍感染了一般,整個人靜靜地站立在了那兒,一時間竟然沒有邁出一步。
老鐵匠那清明而透着滄桑的眼睛不由地閃過了一道精芒,看向梅子的目光不由地透出了些許讚賞之色,“不愧是灰白小子陪同來的丫頭,着實與尋常的那些被冠上了‘天才’之名的小鬼頭不同。”
梅子並沒有直接邁步進入,而是靜立在了無名墓園的門口,看似微不足道的一點卻透出了她對於埋葬於此的十字星辰的成員的悼念。所有人都將這無名墓園當成了“試金石”,唯獨她,將這兒當作了前輩們的沉眠之所。在打攪前輩們安眠之前,特此獨立默哀少息時間!
終於,她那燙着梅花圖案的雪白的靴子終於踏出了步子,一步、兩步、三步……她走得很平靜,僅僅只是懷着一顆崇敬的心來祭拜前輩。
七步、八步……正當她準備跨出第九步的時候,她嬌軀微微一怔,爾後看着那青石無字碑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踏出第九步。緊接着,她緩緩退出了無名墓園,一如進入般神色平靜。
看着梅子的身影,陪同而來的灰白,亂髮之下露出了一絲欣慰之意。
……
“陌言爺爺,我想先去蕭川叔叔那兒幫幫忙……”見到梅子祭拜完了,雲逸對於接下來他人的祭拜已是毫不在意。
蕭川在普雷利特小鎮經營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館,每逢祭典的時候便是格外的忙碌。往年的這個時候,雲逸總是在過着屬於自己的假期,而這一次卻不知道為什麼想去飯館裏當夥計了。
“你這小子的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老鐵匠翻了翻眼皮,從褲袋之中摸出了一根粗煙捲,準備點燃,“不就是想幫灰白小子和那個小丫頭佔個好座位么?去吧去吧,別在這兒礙着老頭子抽煙了。”
雲逸吐了吐舌頭,便出了老鐵匠的卧室門。
“噢,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幾根‘薪火樹’的樹枝和那一截‘惜火竹’,還有那幾顆魔獸晶核我都笑納了哈……”老鐵匠那爽朗的聲音陡然響起,令得雲逸不由地一個趔趄。
雲逸一摸口袋,那一小截惜火竹果然已不翼而飛。
……
普雷利特酒館,作為普雷利特小鎮唯一的對外酒館,其規模無疑是遠超小鎮之內的其餘建築的。當然,這個僅僅只是相對於普雷利特小鎮而言……
酒館共分三層,並不算大的空間之內,桌椅板凳按照這一種特殊的規律的擺放着。偶然穿插佈置的盆景,將這個酒館劃分為了數個精緻的風景區。這般簡樸卻精美的佈置,足以見得酒館主人的極致用心。
一踏入普雷利特酒館,一股淡淡的蘭花香便沁入雲逸的心脾。抬頭不遠處的櫃枱上,蕭川正在無比投入地擺放着一瓶瓶用透明的玻璃器具裝好酒。只見他用心的擦拭着一隻只酒杯,然後小心翼翼得放置在櫃枱的一角。
雲逸緩緩地走到了櫃枱前,並不想因為一點聲響而打破了他那蕭川叔叔身邊縈繞的靜謐氛圍。
蕭川對酒館的感情,比如老鐵匠對於鐵匠鋪的熱忱,普雷利特小鎮之內的每一個人都盡心儘力的做好着自己的事情,儘管這一份努力在外人看來是那麼渺小,但是對於而言,這卻是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熏陶。
雲逸知道,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玻璃器具,價值卻是不菲,那是蕭川在最近的小鎮之中花費了大價錢才購置來的。
少頃,蕭川將手邊的最後一個玻璃酒杯擦拭得鋥光瓦亮,隨後小心翼翼地放置完畢。一抬頭,這才看到了早已在櫃枱前等待着的雲逸。一愣之後,蕭川微笑道:“怎麼,不在這段時間好好的放鬆一下,跑我這兒來做什麼?噢……你該不會是開竅了,想來幫我打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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